第三章 天才與廢柴
「原來如此，你也是可憐，都十六歲了居然才武者三品。」豬爺道。
楚樂道：「那是本少爺不愛修鍊，若是本少爺發奮，分分鐘吊打他們。」
「小子，別騙豬爺了，你的經脈有四處暗傷，顯然被人做了手腳……」
楚樂猛的停下腳步。
「你能看得出來？」楚樂問道。
「那當然，想當年爺縱橫天下，席捲八荒之時，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
「廢話少說，你能解決不？」楚樂忽然激動萬分，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豬爺沒想到楚樂突然這般激動，問道：「這麼說，你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
一向大大咧咧的楚大少神色忽然黯淡下來。
「我十歲那年開始修鍊，那時的我剛修鍊便被譽為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楚大少在腦海中和豬爺說道。
豬爺道：「哦？你當年還是個天才？」
楚樂道：「那可不，我修鍊一個月，便到了武者六品。」
「沒依靠外物？」豬爺震驚道。
楚樂道：「當然了。」
豬爺道：「那簡直不得了，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你了。不過你現在怎麼會成了這樣子？」
楚樂道：「當然是被人暗算的。」
豬爺奇道：「你好歹是一個家族的少爺，竟然有人暗算你？」
楚樂道：「就是因為我是家族的少爺才會有更多人不想看到我天賦太高。」
豬爺恍然道：「哦，是內部爭端吧。」
楚樂憤憤道：「不錯，那夜我與母親正在屋裏暢談，卻突然有數名高手闖入，揮手將我周身經脈斷去，還施了詭異的詛咒。而我的母親當時為了救我，被他們殺害……」
豬爺默然許久，隨後道：「你身上的詛咒，是武王級別的高手下的。」
楚樂道：「這你都看得出來？」武王級別的高手，放眼整個帝國，都只有寥寥數人，在這偏僻的帝國極東之地，別說武王，連武宗都沒有多少，他的父親號稱楚城第一高手，也不過是武宗一品的實力。還是靠着許多資源才堆出來這麼一身修為。
豬爺道：「說了不要小瞧豬爺我。」
楚樂問道：「那你究竟有沒有辦法解決我身上的問題？」楚樂內心十分激動，豬爺一眼能看出他身上的問題，說明豬爺確實是有些本事的，這些年來，他修為被廢后，雖然依著族長之子的身份仍過着安逸的生活，但是背地裏不知遭到多少同族子弟冷眼。尤其那些天才子弟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然而他只得隱忍，後來自暴自棄，便索性成了紈絝子弟。然而他內心，又何嘗不想有一天能重新修鍊，重新拾回當年的天才稱號。
他生怕豬爺說一句不行，讓他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轉瞬破滅。
豬爺沉吟一會，終於說道：「有辦法的。」
楚樂聽到豬爺這般說，急忙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向玉墜許願！」
「……」
豬爺大大咧咧地問道：「怎麼了？」
楚樂道：「你說過，想這個玉墜許願，可能會得到你完全不希望的結果對吧。」
豬爺道：「不錯。」
楚樂問道：「那我萬一沒成功，可能會變成怎麼樣？」
「也許你會全身經脈爆裂，瞬間炸成一堆血肉……「豬爺悠哉悠哉地道。
楚樂聽了心中一陣發寒，沒好氣地道：「那我還不如苟活着，好歹小爺現在的生活也挺滋潤。」
「沒骨氣……」豬爺輕蔑地道。
兩人說話間，楚樂已經來到了議事大廳。
此刻大廳之內，一張巨大圓桌擺在廳中，族長楚天坐在居中，大長老楚朝雲，四長老楚烈分座下首，而兩名與楚樂看上去同齡的身着一身帶着白雲標記服侍的年輕男女，緊隨就座，正與三位長輩暢談。這兩名少男少女，正是剛被玉仙宗收入門中的楚峰和楚月。楚峰一臉清秀，看上去似乎頗為健談，只是神色只見難掩幾分高傲。而楚月則是相對寡言，默默地坐在一旁偶爾插上幾句。
「呦，這不是少爺嗎。」這時楚峰看見楚樂進來，似乎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然而按照族規，少爺進來后，楚峰應該給楚樂讓出座位，不過似乎楚峰並沒有打算。
楚天見狀，似乎閃過一絲不悅，然而很快便被遮掩過去。而兩位長老則面露微笑，似乎不知道有這麼回事一般。
楚樂大大咧咧地向三名長輩施禮，然後又象徵性向楚峰楚月問了個好，隨便找個了位置坐下，翹起二郎腿。也不跟他們搭話。
「幾年不見，少爺還是這般有個性。」楚峰笑道。
楚天轉移話題道：「賢侄和侄女如今被玉仙宗收入門下，看來之後我們楚家又要出兩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族長見笑了。」楚峰和楚月答道。
這時，大長老忽然插話道：「家族的年會，還有兩個月就要到了吧。」
楚天見大長老提起年會，眉頭微皺。
「歷年年會，也是族中弟子切磋技藝的一年，我記得凡是達到十六歲還不能到達武師境的，就要被派遣到分家，不得回到宗族。」三長老忽然也笑道。
楚峰這時看向楚樂，笑道：「對了，少爺今年也十六歲了吧，小侄可是期待少爺今年表現呢。」
「怎麼，年會還兩個月時間，你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嗎？」楚天終於冷下了臉，用不悅的口吻道。說話間，身上隱隱散發一股危險的氣息，讓整個議事廳氣氛陡然變得肅殺。
大長老忽然皺眉，道：「想不到族長的修為，又精進了。」
「大長老過獎了。」楚天冷冷道。
「我等就不多叨嘮了，就此告辭。」大長老隨即起身，三長老和楚峰楚月也跟着準備離開。
大長老楚朝雲走到門前，忽然停下腳步，道：「族長大人莫要忘了，若是族長的繼承人被發配分家，那便失去了繼承人資格，到時候，族中弟子，皆有機會競爭資格。」
「不用你說。」楚天的身軀彷彿融入了陰影之中，連臉上的表情都難以看清。
「哼——」楚朝雲等人拂袖而去。
「你都看到了，現在有什麼想法？」楚天見眾人都以離開，臉上忽然露出頹然的神色，靠在座椅上神色複雜地看着楚樂。
「能有什麼想法？到時候，族長大人把我發配到分家就好了，只要保證我吃好喝好，我就無所謂了。」楚樂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
楚天嘆氣道：「是我對不起你們。」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唯一對不起的，只有娘親。」楚樂忽然收起了勉強維持的淡然表情，嘴角有些抽搐道。
父子兩人靜默無語。
「小子，你跟你父親這又是鬧哪出？」這時楚樂腦海中又響起豬爺的話。
「你不必管這些。」楚樂有些不悅，豬爺趕忙住口。
「沒事的話，我走了。」楚樂道。
楚天看了一眼楚樂，半晌道：「去吧。」
回到房間，白狼還在呼呼大睡。楚樂躺倒在床上，忽然取出玉墜，目光似乎在掙扎著。
「小子，看來你還是想向這玉墜許願了。」豬爺的聲音從玉墜中傳出。
楚樂忽然道：「豬爺，當初你向這玉墜許願讓你變成天下第一美男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是如今這幅模樣？」
豬爺道：「更壞的情況都想到過的，不過沒想到會變成豬。」
「那你為什麼還是堅持許願呢？」楚樂不解地問道。
豬爺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許久后才道：「為了一個女人。」
「女人？」楚樂不解，道：「難道你那時長得很醜被人嫌棄？」
豬爺似乎被說到痛處，大聲道：「小子，你可知道當年豬爺叱吒天下，一身神通無人能敵，無數美女想着跟豬爺一夜風流……」
「可是還是你喜歡的人還是看不上你？」楚樂給了豬爺致命一擊。
豬爺瞬間不支聲，過了一會，才有些傷感地道：「是我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所以你就想許願？」
「不錯。」
「那你還真是情聖……」楚樂忽然哈哈笑道。
豬爺聽了自滿地道：「那當然。」
「那你後悔過嗎？」楚樂問道。
豬爺想了許久，才悠悠道：「不後悔。」然後他想到了什麼，說道：「小子，你現在內心在掙扎對吧，這對你來說，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場賭博。你要想好，這個玉墜我曾經研究過許久，後來才知道，你向他許什麼願望，那麼成功率要看你所許的願望，以你的實力自己實現這件事的難易，你自己做到的難度越大，成功率越低。你受的傷是武王境高手造成的，以你武者的實力向這個珠子許願，估計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楚樂將玉墜放在頭頂，狠狠吐了一口氣，道：「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