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迎頭痛擊

短短几句話，在希拉和蓋茨耳中聽來卻恍若天方夜譚，更讓他們意識到這背後的含義，急急追問：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異度空間只是一個靈魂創造的？那是一個像你們這樣的高等生命？！」

李傑搖了搖頭：「這個靈魂本源世界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多半它的主人也已經嚴重失控。」

希拉這才放心一些，不過又接着問道：「那我們怎麼處理？現在任何攻擊都無法奏效。」

美軍當然不會放過對這詭異巨大空間的刺探，只是費勁心思、發現任何手段都起不到作用，才明白束手無策。不過直到現在，NASA還有數個偵查衛星在近地軌道移轉，24小時不間斷全天候密切關注著本源世界的狀況。

李傑答道：「為什麼要攻擊？這是本源世界的自然反應，只要等到它完全展開，一切就會停止了。」

希拉似乎沒料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怔了一怔，茫然又帶着幾分驚疑道：「完全展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本源世界那麼龐大，要是無止境展開，豈不是連地球都要吞進去？！」

李傑搖頭失笑：「本源世界是不朽主宰的靈魂與力量源泉，如果能把星球收容進去，那該是多麼可怕的能量，至少我不知道哪位存在曾有這麼強大……」

不過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陡然停頓，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不就是在尋求突破嗎？連輝光權杖這樣的神奇造物都會出現，為什麼不會有超出自己認知的存在呢？

不過思忖中李傑還是暗自搖頭，即便有輝光圓環的結合，他也能大約感受到那本源世界的強度，並沒有超出自己想像，最多也就是沉淪深淵頂尖級數的水準。

只是這一瞬間的閃念卻始終揮之不去，讓他沉默了起來。

希拉卻不明就裏，以為他想到了什麼急急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

李傑重新被她喚醒，回過神來道：「沒什麼，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等待，等本源世界完全展開，就可以進入探索了，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希拉定了定神：「到時候我派戰機跟你一同進入？」

李傑無所謂道：「你們的戰鬥機雖然看似攻擊力不錯，實際脆弱無比，也無法應對各種複雜情況，你可以嘗試一下，但在本源世界之中多半以能量體為主，恐怕到時候進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希拉有些失望，不過顯然不太甘心，她當然不願意就此放棄，已經在考慮是組織敢死隊亦或選擇用無人機的問題了。

李傑對這些細枝末節懶得理會，他自己就曾經進化到這個階位，自然清楚本源世界的強大，雖然這處已經失控，但畢竟還沒開始崩潰，說明本源世界的主人尚未徹底隕落，實在是少見的存在。

而希拉若有所思與蓋茨對望一眼，依舊帶着幾分不安回到最初的問題：

「那教廷那邊呢？我們就什麼也不做，任憑聖司提反四處炫耀武力，把其他國家一個一個收歸自己陣營之中？如果他再向美洲出手呢？」

李傑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聖司提反還沒那個本事這麼快壓倒那些國家，而且——」

他停頓片刻，意味深長道：「你怎麼知道他的手還沒有伸到美洲？誰說我們什麼都不做？」

……

夏威夷，福特島。

福特島這個地名也許在大多數普通人聽來有些陌生，但這片島嶼所處的海港卻可以稱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珍珠港水域。

作為美軍在太平洋的前進基地，珍珠港一直是最重要的海空軍基地之一，整片水域面積約32平方公里，平均水深約14米，最多可以停泊500艘艦船，還可以為航空母艦、核潛艇、巡洋艦等大型海軍艦隻提供維修、保養等服務。

福特島就在珍珠港的懷抱中心，上面設有福特島海軍航空站，美國太平洋艦隊第三艦隊司令部也駐紮在這裏，不過自從教皇發表宣言之後，這處重要基地也已經進入全面警戒。而普利茅斯皇家海軍被一舉摧毀的消息，更是讓所有人不敢有片刻懈怠。

第三艦隊司令部不僅每天將最頂尖的雷達系統功率調校至最大，更24小時安排巡邏艦艇在附近數百公裏海域形成了密佈的封鎖網絡，這樣嚴密的防守，可以不誇張地說連只飛鳥想要在第三艦隊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靠近這片海域都毫無可能。

這一切都顯示出美軍強大的實力，顯然對於普利茅斯基地發生的驚人襲擊，他們絕不是一無所知，至少通過衛星觀察和各種手段刺探到詳盡信息，更反覆思索如果換做自己該如何應對那超出常理的攻擊，至少不能像英軍那樣茫然無措。

既然面對這些超人般的怪物，雷達系統可能不那麼靈敏，那麼就擴大偵查範圍，提高容錯的幾率。

這樣的大規模偵查自然要平白耗費許多資源和人力，也足以顯示出美國軍方的決心。

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在持續了數天之後，終於收到豐厚回報。

「長官！發現不明飛行物，速度接近2馬赫，體積極小，坐標北緯21°218.75『、西經157°5713.58『！」

聽到操作員大聲報告的訊息，原本端坐凝神的指揮員立即睜眼，臉上露出緊張而又期待的神情，第一時間下達命令。

「立即報告迪克森將軍，戰艦全部啟動，電磁軌道炮準備！」

百公裏海域之外，教廷懲戒騎士團團長海察加全身籠罩在青色光芒護罩之中，冷笑俯視下方那艘快速迴轉想要繞開的偵查艦，他早就發現這些密佈在周圍海域艦艇發出的雷達波，哪裏還不知道行蹤已經被注意到。

不過這面容粗獷的棕發魁梧男子卻依舊姿態張狂，沒有任何掩飾行蹤的意思，只是左手一揮，五道耀目的青色光束自指尖閃出，在掌心之中匯聚成一道粗若兒臂的青色光柱，數千米的距離一閃而過，悍然正中下方慌亂的偵查艦。

整艘艦身長逾數十米，青色光柱命中之後卻立即迅速膨脹，將偵查艦完全吞噬，形成的劇烈爆炸將海水震起一道百米高雄渾水柱，不僅船體支離破碎沒有半分存留，更有無數海魚海鳥的軀體在爆炸中慘嚎都來不及便被徹底分解。

比起沉淪深淵的艱苦惡劣環境，地球對於惡魔們而言簡直就是天堂中的天堂，無數各種粒子能量和次原子宇宙射線簡直仍憑索取吸收，讓海察加這樣的高等惡魔能量飛速攀升，進化速度快到極致，比從前威能更盛。

而這可怕的攻擊根本沒有耽擱海察加半秒，就像隨手處理了一隻煩人蒼蠅，自己卻依舊保持高速在空中急速飛馳，逼近珍珠港。

福特島司令部中，迅速趕到的第三艦隊司令官迪克森上將臉色鐵青，看着接連消失、失去聯繫的偵查艦訊號，哪裏還不知道這些屬下多半已經凶多吉少，對那囂張的來襲者簡直恨到了骨子裏，卻又難掩緊張情緒。

近百公里的距離對於以超音速飛行的海察加而言只不過一兩分鐘的事情，當他抵達珍珠港上空，卻見到無數軍艦已經動作起來，艦炮全部朝向空中，殺機森然。

見到這一幕的海察加不驚反笑，對於人類的這些武器，他們早已經有足夠了解，雖然也不乏威力巨大的，但對於傳奇生命卻很難造成威脅，因為最重要的鎖定問題無法解決，而就算能夠鎖定，那些導彈和艦炮也很難追得上自己的驚人速度。

所以他絲毫不見緊張，手臂下伸，一道青色光束已經激射而出，然而他只來得及堪堪出手，就見一道磅礴明亮無比紫色電光在虛空中陡然閃現，恰好阻擋在目標那艘戰艦的上空，與青色光束交匯碰撞，立即形成巨大爆炸，激蕩的氣流在百米高空形成無數狂飆，將下方附近十餘艘艦艇都掀起帶動着在水面跌宕起伏，卻終究沒有受到損害，還是完好地保留下來。

海察加得意臉色旋即收斂，凝重目光轉向前方，只見濃重夜色之中，一道紫色光影穿越濃重雲霧瞬息而至，出現在眼前百米外的高空，與自己平齊。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留着黑色長發的清冷秀麗女子——被李傑召回美國，負責攔截教廷來客的武姿。

而另外一個同樣晉陞傳奇的高等惡魔賽凱爾，則已經被安排至其他水域和地區，和武姿一樣，只要附近的美軍發現入侵者蹤跡，就會通知他們趕到。

顯然，海察加選擇的珍珠港方向，恰好就在武姿停留的附近，所以才能這麼快趕到。

「我是教廷懲戒騎士團團長海察加，你是什麼人？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否則觸怒了教皇，下場只會比死亡更凄慘。」

海察加發出一陣狂笑試探威嚇道，遠赴美洲可能會遭遇到其他高等惡魔的阻攔，這是教皇聖司提反早就預料到的事情，畢竟人類國家眾多，出現的同類也為數不少。

教廷當前還是以統一歐亞大陸為主，而美國這邊，作為全球第一大國，如果能夠順利懾服最好，遇到抗力的話，海察加的任務就由攻擊轉為偵查。

這是事先已經確定好的既定方案，但海察加雖然看出武姿同樣身為傳奇惡魔，卻不願意就此退去，如果能夠在對方的阻攔下完成對珍珠港的攻擊，必然會讓自己得到教皇更多的讚賞與寵愛，所以他怎麼都不甘心直接退走。

但面對這有些駭人的威脅，武姿卻恍若未聞，沒有半分回答對方問題的意思，只是以冷冽清音隔空吐出一句話：「滾回你的歐洲，美洲不是你們所能染指的。」

這嗓音在空氣中震蕩，顯得極為悅耳動聽，但落到海察加耳中卻令他勃然大怒，即便同為傳奇惡魔，武姿的態度也太過冷漠囂張，在他看來簡直是最嚴重的侮辱，當下也失去耐性，猙獰笑道：「等我把你折磨到跪地求饒的時候，看你會不會還有這麼高傲！」

話音剛出，兩道閃耀青芒同時自掌中湧現激射而出，而武姿早有準備，雙臂虛張，長發在風中翻飛激蕩，巨大的雷電光球於身前匯聚湧現，急速翻轉，道道電弧閃爍躍動，彰顯其中蘊含的強大威能。

雷電光球同閃耀青芒在濃密灰暗的層積雲中若隱若現，眨眼產生劇烈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能量，將厚重雲層都驅散蒸發，顯露出兩人清晰身形，更帶動無數光束和能量四散激射！

海察加當然不會指望如此輕易就解決對方，臉色森然正欲沖前攻擊，卻驀地發現下方停泊在海港基地中的艦艇上無數光芒閃爍，居然有大量炮彈朝着自己發射。

這些炮彈的速度也快到超乎想像，瞬間就已經抵達海察加的身前，更隱隱感知到蘊含極大威力，逼得他不得不爆發青色光芒將下方完全防禦，化作無數光束一一命中那些密集的炮彈，花費大量心思才解決。

然而解決了這些炮彈的海察加卻臉色大變，心中驚呼不妙，由於主要精力用來應付艦艇發射的極速炮彈，原本不遠處的武姿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瞬間逼近身前，蘊含強橫雷電能量的一腳正中肋下，連靈魂本源凝聚的青色光罩都幾乎被轟擊至搖曳閃動，整個人更痛呼一聲，身子軟成一團向後急速拋跌出百米之外！

海察加陡遭重擊，好在靈魂本源足夠強大才支撐住，不過痛苦卻少不了，腦中更是一片混亂。

明明雷達波都被自己吸收分化，為什麼那些美軍的艦隊還能夠鎖定自己？還有那些古怪的炮彈，飛行速度更快到超乎想像，才讓自己無法躲開，不得不花費大量精力處理！？

分心二用之下，面對實力強勁的武姿，怎麼可能不吃大虧。

下方的海軍基地中，無數艦艇上的技術人員正緊張注視屏幕進行操作。

「激光制導鎖定，電磁軌道炮準備，發射！」

以各種斜角瞄準上空的電磁軌道炮不斷調校角度，兩根巨大的導電軌道中激射出耀目光芒，通過超高電流產生的洛倫茲力將穿甲彈頭加速發射出去，對數千米高空中的海察加形成接二連三打擊。

電磁軌道炮這一強力武器美軍早已研究多年，雖然對外宣稱要於2020年以後才能列裝戰艦，暗地裏卻早已經投入實際應用，作用秘密武器。

這些代表人類最尖端技術的武器，自然不是一般的艦炮和武器所能比擬。

在電磁軌道強大電磁力的作用下，實心穿甲彈頭能夠以6至8馬赫的速度攻擊300公里以內的目標，同時產生超過30兆焦的能量。

要知道，1兆焦耳能量相當於1噸重汽車以時速160公里（44.4米/秒）行駛時具有的動能，這些電磁炮的威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