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理還亂 又剪不斷

第二百零七章 理還亂 又剪不斷

?早餐高峰時期的麵館,座無虛席,天南地北的方言,夾雜在蒸騰的熱氣里,溢滿了這件小門臉的每一寸空間。

「哧溜」「哧溜」的吃面聲此起彼伏,筷子碰在碗上,發出「叮叮」的聲響,有那已經吃好的,抽了一張紙豪邁的一擦嘴,後腳跟一推凳子,發出有些刺耳的「刺啦」聲……。

總之,麵館里很香,很暖和,很熱鬧,但隨着張彥的那句話一出口,她們這桌的小環境,變得非常清冷。

就好像她那句話,其實是一個割裂空間的咒語,一出口,便把她們桌子的這一塊,跟周邊割裂開來。

「不好意思,筷子上好多油,手滑了,張彥你說什麼?什麼保安?」羅小敏好歹也是警校畢業的,雖然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已經露了行藏,但是,這會可還不能承認,只能強找了一個理由。

她是真沒想到,早上得到通知,這將是他們匿名的最後一天,也可能是護衛任務的最後一天,不曾想偏偏就在這個早上,被張彥喊破了身份。

「張彥,你說的是什麼呢?我們怎麼都聽不懂?」梁文靜心裏把羅小敏罵了個半死,這個豬隊友,虧你還是警校畢業的,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過輕輕一句話,就讓你連筷子都拿不住?

也虧得你沒進入公安系統。

張彥說完那句話,一直在認真的對付自己那碗面,不是吃,是努力的把那一根根麵條分開,好像不想它們交纏在一起。

但是,敦煌的黃面,本來就細,像粉絲一樣,入熱鍋一煮,現在上面又澆上了一大勺驢肉,濃稠的湯汁,讓這些本來就交雜在一起的麵條,糾纏得更緊密。

不理還好,一理,真箇是理還亂,剪倒是可以剪斷,可就是剪斷了,依然黏在一起,雖非白首,卻同樣不相離。

她嘆了一口氣,把面胡攪了幾下,手握拳抵著下頜,看着城市周邊那分開蒼茫與文明的防護林,又不說話。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早上接到電話以後,她一樣很煩躁,完全不知道下午該如何面對。

看過海,看過山,又看了大漠,從南到北,遊盪了上萬里路,自我放逐了幾個月,本以為可以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輕鬆面對,本以為心裏早就寒水淡無波。

誰知道,事到臨頭才發現,那些以為看淡的,淡忘的,想通了的事,一直就飄在身邊,只要一個動念,須臾之間,就回到了心裏,竟比以前還要沉重幾分。

原以為早就平靜無波的心裏,一陣微風吹過,馬上盪起陣陣漣漪。

「張彥,我們想跟你說一件事,我們出來的這幾個月,家裏一直在催,可能,這兩天就得跟你告辭,」

見張彥再也不提剛才的話,梁文靜自是也不會再解釋。

「是啊,我們也得回去找工作,」羅小敏剛說了一句,就被梁文靜狠狠的瞪了一眼,能不能不要提工作的事?

「張彥,你同樣出來了幾個月,家裏肯定同樣不放心,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

「謝謝你們這幾個月的照顧,」張彥拉着她倆的手,認真的說。

在海邊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明白,哪有這麼巧的事?火車上隨便碰到的幾個陌生人,怎麼可能行程和喜好,跟自己那麼一致?而且自己這一路,不管是坐車還是趕飛機,住宿還是吃飯,一點煩心事都沒碰到,哪能這麼順利?

知道自己出門,他怎麼可能不管?這樣的安排,不正是他的風格嗎?

「如果沒有你們,我這一路不會這麼順暢,」

「謝謝你們的照顧和陪伴,謝謝!」

「難得碰到一起,那就是緣分嘛,呵呵呵,」羅小敏乾笑。

梁文靜真恨不得伸出一隻手掐住她的喉嚨。

「你們倆慢吃,我先回房間,」

「那好,車已經包好了,我們等會去叫你啊,」梁文靜說。

「不用,你們去吧,昨晚沒睡好,我想補個覺,」

張彥前腳一走,羅小敏馬上也站起來,「你幹什麼?」梁文靜問。

「幹什麼,當然是跟上去啊,你沒看張彥今天這麼反常嗎?」

梁文靜以手撫額,「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姐,這幾個月,你是玩瘋了,腦袋裏缺根弦是吧,這個時候跟上去,怎麼說?放心,不是還有他們兩位嗎?」

他們這次出來,可是兩男兩女,不然,三個女孩子一起這麼滿世界闖蕩,麻煩且是少不了。

果然,張彥走沒一會,她們就接到了那兩位的電話,她已經回了房間。

只是這最後的一天,真不輕鬆,原定好去大漠裏的計劃,自然是泡了湯,張彥留在酒店,她們自然也只能留在酒店。

其實她們倆今天也很不平靜,以前那些看似不看譜的猜測,今天居然成真了!這一路跟着張彥,果然是那個傳奇的小老闆的安排。

雖然兩個人此時都非常好奇,小老闆跟張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務,卻是站好這最後,也最關鍵的一班崗,千萬不能直接在老闆面前出什麼紕漏。

中午11點半,她們耐心的敲開了旁邊張彥的門,「去吃午飯吧,」

「我不去了,沒什麼胃口,」張彥頭髮亂糟糟的站在門后,看起來,真像是剛從床上起來的一樣。

「要給你帶點什麼回來嗎?比如水果,」

「謝謝,真吃不下,」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有,就是沒胃口,」張彥扶著門搖頭,「你們去吧,別管我,」

「那你就好好休息,不過也不能一直睡,這樣,我遲點再叫你,看你到時是不是有胃口,」

看着張彥不置可否的關上門,兩人搖搖頭,得,那也別出去吃了,買兩份快餐回來吧!

跑腿的羅小敏在大堂,看到領隊的正在前台說着什麼,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領導,那邊動身了嗎?」

「準時起飛,」

喔,那是不是自己也能坐一次私人飛機?

酒店前台的妹子翻看完了登記表,「王先生,你放心,兩點之前,你們所在的那層樓,我們一定全部空出來,收拾乾淨,請問,你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要求?」

「沒有,謝謝,只是,衛生,一定要打掃得徹底,」

羅小敏砸了砸嘴,嘖嘖,感情這是要把那一層樓都包下來來啊!

…………

從首都到敦煌的三個多小時航程里,馮一平沒有處理任何工作,一會睜眼看着窗外,一會閉眼假寐,中途還在不長的機艙里,走了幾個來回。

激動、興奮、緊張、忐忑……,好多種心情摻雜在一起,讓他感覺心裏像長了草一樣。

不過,好歹不像早上那一陣,需要不停的找人說話。

最緊張的是吳倩,從廣交會,到香港的那兩天,遇上的都是好事,順心的事,老闆明明心情一直挺舒暢,怎麼一回到首都,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作為他的秘書,她當然看得出來,老闆現在不太平靜,有些煩躁,可是自己連什麼原因都不知道,這,是算失職呢,還是老闆對自己沒有那麼信任?

如果得不到馮一平的信任,那問題就大了。

最興奮的是馮文輝,飛機他都是第一次坐,這一路,一直就安靜不下來,驚嘆、歡呼,十萬個為什麼……,好在他明確知道小叔有心事,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半夜起來遛彎。

所以,他這一路煩的,都是吳倩,不止是吳倩,空乘林茹晗也一樣,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照顧他。

最放鬆的還是歐文,他一直在舒服的睡大覺,這也許是專業人士的素養,抓緊一切時間休息,積蓄力量。

最拘束的,是周新宇一定要讓馮一平多帶上的那三個保安,這一路,他們一直規規矩矩的坐在座位上,連偶爾跟同伴交流,也都是輕聲細語的,就怕打擾到不遠處的老闆。

兩點多,林茹晗從駕駛艙走出來,「馮總,飛機準備下降,請你系好安全帶,」

幾分鐘后,灣流穿出雲層,蒼茫的大地,撲面而來,入眼滿是灰黃,雲層在戈壁上投影下自己的影子,一些類似脈絡的白線,又像是根須一樣的痕迹非常顯眼。

它們起源於群山之間,離山越遠,越是纖細薄弱,時斷時續的,沿着大地,一直延伸向遠方,那,是早已乾涸的河道。

前方,在灰褐色的山脈和黃沙中間,一塊綠洲隱隱在望,敦煌,到了。

…………

「這個機場,好清靜哦,」走下舷窗,馮文輝來了一句。

確實如此,航站樓還算新,但是規模不大,機場其實規模也不大,但是看上去,非常空曠,因為周圍入眼所及,都是茫茫黃沙。

機場上,只有一架飛機安靜的停在那裏,這樣的機場,怕是都沒有駐場飛機。

兩輛越野車一輛商務車直接開了進來,馮一平迎向當先的那位中年人,「你一定是王明海王經理,謝謝,你們辛苦了,」

四人小組的負責人王明海緊緊握住馮一平的手,「應該的馮總,謝謝公司給我這個機會,」

「馮總,」他在馮一平耳邊小聲說,「張彥今天情緒不太穩定,一天都呆在酒店裏,連中午飯都沒吃,」

「剛好,我中午也沒怎麼吃,」馮一平能理解張彥現在的心情。

這時旁邊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人,帶着一位戴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王明海忙說,「馮總,這位是市政府單市長,」

「你好單市長,勞您大駕,實在惶恐,」馮一平打起精神,跟這位市長寒暄。

他並沒有埋怨王明海工作做得不好,都坐灣流而不是民航過來,這樣的事,肯定瞞不住當地政府。

這個看上去在這裏呆了不短時間的市長,笑着握住馮一平的手,「馮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熱情歡迎您的蒞臨,」

「馮總,您是我們這個小地方的貴客,請一定要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

「單市長客氣,我這次來貴市,是私人行程,不想還是驚動了各位,這樣可好,明天,我一定去市政府拜會您,」

今天,他是真沒心情和時間去見政府的人。

「理解,那這輛車,和我的秘書小劉,就留給你,有任何需要,不用客氣,直接跟他說,」單副市長非常熱情。

沒辦法,他們這地方,是第一次有首富光臨,何況還是一個名聲很好的年輕首富,自然得熱情一些,投資,他們是極期盼的。

「謝謝您的厚意,下午我可能一直呆在城裏,如果有需要,一定聯繫您,」下午這樣兒女情長的事,怎麼好讓這些人看到?

「那小劉,你就呆在馮總下榻的酒店裏,代表我們接待好馮總,記住,務必要讓馮總滿意,」

這個,看來是真推辭不掉,「勞煩你了劉主任,」

「那馮總,我們走?」單市長拉開自己蘭德酷路澤的車門。

…………

酒店門口,終於送走熱情的市長,馮一平迫不及待的來到樓上,看到等在電梯門口的兩個女孩子,「文靜,小敏,謝謝你們!」

可能是太興奮了,兩個女孩子居然面色都有點蒼白,有點不太敢看馮一平,「馮總,」梁文靜低着頭說,「張彥,張彥她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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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二之商業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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