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棺槨
最後珏殤將這個功法還給了女人。
「如果要殺人的話，我是不會用這個功法的。」
血霓裳愣了下，隨即道。「聖子，你想多了。我們屍傀幾乎是不殺人的。會定期收養妖獸，靈獸。它們身上的精血怎麼說都比人類身上的多。」
好吧，看來她是想多了。
「那你們哪兒來的屍源？」
「中央戰場。」血霓裳突然飆出個名詞，而這個名詞卻是珏殤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
她不禁問出了口，「這是哪裏？」
在血霓裳的介紹中，她才明白，中央戰場其實是六界之中最為混亂的灰色地帶，而在這個地帶，幾乎是只要有實力什麼都能夠做的地獄。沒有人將什麼道德，所以在這片星域上有許許多多的死人。而血魔宗作為助手，他們會幫忙收集部分的屍體交給血霓裳。屍傀一脈的其他人都沒有血霓裳這麼有能力，所以收集屍體的這項工作恰好是血霓裳來做。
而距離下次中央戰場的開放時間還有五年。
「聖子，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渾厚了許多。」
是么？珏殤點了點頭，「元嬰九階了。」頓了下，才繼續道，「屍靈一階。」
血霓裳頓時欣慰，看來聖子已經接受了自己屍傀的身份！但是她還沒有高興多久，聖子接下來的話就把她打入了地獄，「若是能夠出去，務必不計任何代價給孤找到御魔子。」聖子的聲音冷淡決絕，也異常的寒冷。
血霓裳抹了把汗，御魔子的身份可是比較特殊的。再加上血魔宗老祖那護短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把御魔子交出來，雖然御魔子對不起聖子在先。若不是屍傀給了御魔子巨大的好處，御魔子也絕不會答應幫助屍傀一脈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沒有辦法了，他們花了大部分屍傀的血脈才測出流蘇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就算要半途而廢，那些族裏無端廢掉血脈的人，她怎麼能對得起？
只要聖子回去，那些廢掉的血脈還能夠重生。可是若半途而廢，別說能不能重生了，整個屍傀一脈都要死。
「聖子，要出去的話肯定還需要段時間。不如您先修鍊？」
聽到這話，珏殤點了點頭，她清楚的知道以她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做到與長華上仙抗衡。於是閉上眼睛，開始按照『屍血』功法上，吸收空氣中那層薄弱的屍氣。這個地方的死亡氣息不是很多，但也有。雖然修鍊困難，但是隱隱約約空中那層晦暗的灰色氣流被源源不斷的吸引過來。聚集在珏殤的上空，源源不斷的屍氣縈繞盤旋。
慢慢的有了實質性的跨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脈的緣故，以及對死氣天生就具有銘感性和親和力。僅僅是花了兩天的功夫，她已經從屍靈一階跨越到屍靈二階了。
身體里那個灰黑色的丹田慢慢凝聚，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因為沒了仙骨，丹田也被人打碎。若不是因為體內還有顆血色的丹田，她現在估計所有的修為都會被報廢。珏殤從來就沒有想過，十幾年的師徒情誼竟然會被他做的這麼絕。哼，不就是上仙嗎？不就是因為修為比她強，等著，總有一天她會站在世界的頂端，睨視蒼生。將長華上仙跟御魔子踩在腳下！
若不是因為御魔子被打下誅仙台，已經輪迴轉世。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他，除非自己的修為遠遠在御魔子之上。
想到這裏，珏殤沒有休息，再次將周圍的屍氣吸收到體內。慢慢感受着周圍的能力將之緊密的濃合到身體，體內灰色的丹田慢慢變得更加凝實。
又過了兩個月。血霓裳幾乎能夠感受到聖子身上更加強烈的氣息了。
應該是屍靈三階，而這個地方的屍氣已經差不多完全被吸收乾淨。血霓裳這幾天沒有修鍊而是把為數不多的資源盡數讓給了珏殤，聖子比自己更加需要這些屍氣。但是很明顯，虛無之境裏面的東西，即便是屍氣也異常的貧瘠。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收這裏的能源般。
哈薩姆自從兩個多月前將她們帶到這裏，並定時的給她們吃東西之後，其他的時間很少見到那男子。
不過每次出現的時候，他身上的屍氣就會更加的重。這些屍氣是普通人感受不到的，所以哈薩姆並不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但無論怎麼說，哈薩姆畢竟是聖子將來想要帶走的男人。於是血霓裳對哈薩姆也比較關注。可以說，現在的哈薩姆只要血霓裳輕輕劃下脖子，他必死無疑。
這點，珏殤也感覺到了。
今天哈薩姆把食物送到她們的屋子裏時，聖子終於停止了修鍊。沒有眼白的黑紅色眼睛裏頭，即便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但是血霓裳還是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聖子所表達出來的困惑。
「哈薩姆。」聖子好聽的聲音從她的咽喉裏頭傳了出來。哈薩姆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
因為幾個月沒有說話，哈薩姆開口出來的第一聲，竟然表達不出完整的句子。血霓裳皺了皺眉，而面前的男人適應了很久，才說出完整的話來。「怎麼？」
簡單地只有兩個字。
「你身上的屍氣很嚴重。但不是你的，是你這兩個月所去的地方都是屍體的緣故嗎？」
哈薩姆愣了神，仔細瞧了瞧珏殤，隨後道。「你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葛柏木』說可以帶你去。」
......
這話根本就沒有回答珏殤的話。不過看哈薩姆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屍氣是什麼東西？瞧著剛才哈薩姆木訥的樣子好像真的是這樣。血霓裳表示很無語，常年沒有人跟他交流，現在就出現了交流障礙的問題。即便是沒什麼人氣的屍傀聖域也很難有這樣的人出現。
他們基本上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而且絕對能夠正常交流。
不過珏殤瞧著面前面帶誠懇之色的哈薩姆，覺得沒有必要跟他多計較什麼。於是點了點頭，「好的，你在前面帶路吧。」
哈薩姆也微微頷首，於是拿了盞油燈，油燈裏面不知道是什麼燃料在燃燒，燃燒的同時還散發着股黑色的氣息。這層氣息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散發反抗和負面情緒，但這些負面情緒像是根本無法影響哈薩姆般，站在她們前面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傷拿着的對自己身體的損傷有多麼大般。
面不改色的聽着油燈裏頭的小東西嘶吼。而在某個拐角的時候，趁著油燈微弱光的反射，珏殤能夠清楚的看到，某刻哈薩姆的表情是驚嚇的。很明顯，哈薩姆能夠聽到油燈裏頭的東西。
但是就好像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中呆了很久，於是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什麼動作，他覺得油燈裏頭的小東西，對於他來說是難得的小夥伴。
周圍黑色物質的房屋好像綿延不絕，一棟接着一棟，好像走不完，也走不盡。這麼多的房屋，當初的虛無之境應該有許多人才對。但是所有的房屋都是空的，沒有什麼活人。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活着的氣息。但是這些活着的氣息看起來也很微弱。基本有那些奇怪的磁場將哈薩姆活人的氣息無限的掩藏。
好像無形之中有人想要把哈薩姆同化。
但哈薩姆就是能夠湊夠從這麼死氣之中村花，珏殤不經想要問，「你在這裏究竟活了多長時間？」
哈薩姆聽到這話，腳步也頓了下來，但是他僅僅是歪了歪腦袋，「我也不記得了。總之有很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男人的話從開始的時候就很少。
周圍全是在冰塊上建造的黑色屋子，等到長長的走廊上終於沒有黑色屋子的時候。眼前的景色豁然一亮。綿延不絕的冰塊山峰延伸到邊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緣故，這些冰塊竟然散發着紫色的氣息。很美，雖然沒有陽光照射到這裏，但是卻有種它本身自帶的美感。可是即便是美麗的山峰，也是毫無生靈存在的，珏殤和血霓裳實在是想像不到平時哈薩姆究竟是怎麼在如此貧瘠的土地上生存的。
男人將身後的兩個女子依舊往前帶。
地勢越來越低，而且越來越冷。而這裏黑色物質的東西被完完全全鑲嵌到冰塊裏面去了。瞧著黑色的冰塊也是種別樣的感覺。
讓她們大吃一驚的不是這些鑲嵌在冰塊裏面的黑色砂石，而是在某個巨大的冰洞之中，竟然有個黝黑的棺槨。
難道這才是男人所說的『葛柏木』？
果然哈薩姆開口了，「這就是『葛柏木』。等到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一直沉睡在棺材裏了。」隨即往旁邊站，好像就是讓珏殤往前走的。
血霓裳很明顯被攔在了後面，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她怎麼能夠允許他們家的聖子自己獨自面對危險？要是聖子的血脈剛剛誕生就遭受重創的話，族人會直接凌遲她的！
而珏殤好像早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你就呆在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