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縮地之術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真不該救你，還浪費了一滴蒼山聖水，活該你渴死在這荒漠。孟然心中一陣嘀咕。
何況自己還是蒼山顛的顛花，一想到自己是蒼山顛的顛花，孟然心中就來勁兒，十六年來從來沒有踏出過蒼山顛半步，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女子是何樣，以前出去過的師兄弟說自己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現在剛好可以問問這美男子。
「喂，你說我漂亮嗎？」孟然摸了一把臉上的黃沙，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面前的美男子問道。
名叫忘川的男子聽見孟然這話，終於轉頭盯着孟然看了片刻，說道「湊合吧。」
「什麼，湊合？你竟然說湊合，我們蒼山顛的弟子，沒有一個不誇我漂亮的，你區區一個凡人，懂什麼是漂亮嗎？」本來只是隨口問問，這小子竟然說湊合，氣死人了。
「你，是蒼山顛的弟子？」聽見孟然這話，美男子忘川終於坐不住了，巴巴的望着孟然，笑着問道。
「那是當然。」孟然一想到自己是蒼山顛的弟子，瞬間萬分自豪，腰桿兒挺了挺，撅著小嘴兒，高傲的不看美男子。雖然美男子笑起來，好看的很，該死的笑。
「那這事兒就好辦了。」忘川死死盯着孟然，要命的笑着。
「咳咳，什麼好辦？」孟然再也把持不住，這樣的美男子，看一眼少一眼啊，看多了可是能延年益壽的啊。
「在下玉門虛弟子忘川，此次前來，有要事相求於顛主，還請姑娘帶路。」忘川擺出一副謙卑的樣子，襯上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孟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有什麼好處？」孟然往忘川身旁移了移，風颳起他的白衣，夾雜着陣陣異香，孟然厚著臉皮使勁兒吸了吸。
「好處？」忘川有些疑惑。
「嗯，對，好處，想我堂堂蒼山顛的弟子，雖說行俠仗義在所不辭，但也不能讓你欠我的啊。」孟然再次厚臉皮的笑着。
「好處。」忘川陷入沉思。
「這樣吧，咱們坐一頭駱駝，你看怎樣？」忘川滿臉認真的說道。
「咳咳，這就是你所說的好處？」孟然被忘川的話嗆到，沒想到還有比她孟然更厚臉皮的人。
「嗯，對。」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掛滿了笑容。
「這算什麼好處？」孟然瞬間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和我這般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男子同騎一匹駱駝，自然是好處。」美男子厚顏無恥的說道。
孟然想了想，似乎沒什麼不對，「好，就這麼決定了。」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的爬上了蒼山顛的靈駝，孟然被欺騙的感覺再次蔓延。
落日西下，大漠的風吹起層層細沙，整個荒漠除了風聲，就剩下駝鈴聲。孟然坐在前面挺直了腰桿兒，忘川坐在身後，沒有一點聲響，只有淡淡的異香，還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存在。
身後一陣陣涼氣襲來，孟然周身的燥熱，舒適了不少，循着那涼氣的來處，孟然往後面移了移，還沒施展開，後背便抵上了忘川的胸口。
「別動。」很飄渺的聲音，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孟然挨着忘川坐在靈駝上，那聲音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讓人不忍拒絕。
孟然以為還有后話，可忘川說完這動聽的兩個字之後，便再沒了聲響。周身漸漸有了霧氣，是剛剛忘川倒在沙漠時的那種霧氣。孟然大驚，轉頭看向身後。
忘川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身後，面色安詳，帶着一層淡淡的霧氣，霧氣里有些清涼，還有若隱若現的異香。孟然伸手去探忘川的鼻息，不要嚇人，坐自己身後，還要裝死。
「放心，沒死。」忘川閉着眼睛輕聲說道，似乎緊閉雙眼的他依舊清楚孟然的一舉一動。
「沒事兒別裝死嚇人。」孟然咳了一聲，尷尬的說道。
「轉過去，別動，我睡一會兒。」依舊是很飄渺的聲音，在沙漠乾燥的空氣里飄蕩著。
暮色微涼，天色清淺，隨着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孟然心中一陣焦急，這要是照老樣子，再走個五天，真是要把人給累死。雖然以前師傅教過自己縮地術，可嘆沒好好學，在蒼山顛都只能縮個三尺五尺的，還老被人笑話，現在帶着一頭靈駝和一大活人，怎麼縮的動啊。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孟然苦着臉，仰首拍胸哀嚎。這不拍不要緊，一巴掌拍出一個玉螺，這是小時候師父給的。據他說，是在凡間路邊撿的，可能是別人家小孩玩剩下，丟在路邊的吧。孟然當時雖然是小孩，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她是在蒼山顛被顛主帶大的小孩。誰相信，普通人家有這種東西。
後來師父沒事兒，便給這玉螺輸了靈力，據說有千里傳音的效果，沒事兒的時候，孟然會拿着喊師傅玩兒，為此事，顛主還考慮過，砸了玉螺，免得擾了自己的清修，孟然哪裏肯干，天天揣在懷裏，生怕被師父偷走。
孟然拿着玉螺心中一陣得瑟，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對着玉螺就是一嗓子，「師父，救命啊。」聲音極其悲慘。
身後的忘川被這聲殺豬般的嗓音驚動，緩緩從沉睡中醒來，身邊的霧氣慢慢散去，帶着睡意的說道，「你家失火了嗎？」
「你家才失火了。」孟然抱着玉螺放在耳邊沒好氣的說道。
「誰家失火了啊？」師父慵懶的聲音說道。
「別人家失火了，跟咱沒關係。你最漂亮的弟子都快沒命了，你還睡？」孟然對着玉螺十分委屈的說。
「喲喲，還委屈了，找到有緣人了嗎？」玉螺傳來師父的聲音。
「找什麼有緣人，死人倒是撿了一個。」孟然心裏窩火的很。
「好，好，死人活人，帶回來就行了。」師父剔著牙說道。
「帶個死人，弟子施展不開縮地術。」孟然撅著小嘴兒十分不滿。
「好，我幫你。」師父邊說邊施展縮地術。
靈駝突然一頓，孟然往前面栽去，忘川在後面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這沒抓還不要緊，一把便把衣服給抓破了，只聽見「嘶」的一聲，忘川滿懷歉意的盯着孟然胳膊上被撕掉的衣衫，尷尬的乾笑了兩聲。
「看什麼看，給我坐好。」孟然兩眼冒火，怪只怪蒼山顛全是男弟子，孟然自然不知道怎樣做才像一個女子。
忘川乾笑着，把手縮了回來，孟然挺直了腰桿兒，雙手抓住靈駝，說道，「抱緊了。」
「抱，抱哪兒？」忘川看了看孟然雙手抓着靈駝，自己兩手卻是沒地方放。
「我的腰啊，玉門虛的弟子都是你這般痴獃的嗎？」孟然沒好氣的吼道。
「額，確定？」忘川瞄了一眼孟然還算纖細的腰肢。
「廢話，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孟然在美男子面前終於不耐煩了。
忘川伸手抓着孟然的腰肢，學着孟然挺直了腰桿兒，盯着孟然的後腦勺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