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檢查
聽着女朋友的喊聲，我渾身的汗毛都乍立起來了。
強忍着心頭的恐懼應了一聲馬上就好，現在有點拉肚子。
女朋友又說了句小心着涼。
我在廁所裏面呆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回到了房間裏面，我是個聰明人，就算是女朋友有問題，但是她現在沒有害我，我千萬不能露出破綻，去激怒她。
躺在床上，我不敢背對着女朋友去睡覺，因為我害怕一旦看不見面前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有蛆蟲爬到我身上了，所以在恐懼中，我依舊看着她的臉。
月光從強盛變得微弱，終於熬過了一個晚上，她慢慢睜開眼睛。
我強笑着說醒了？
一切都和平時一模一樣，洗漱穿衣，但是我發現她身上其它的地方並沒有屍斑，會不會是女朋友得了什麼病，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女朋友出去上班之後，我快速的也出了家門。因為小言出了事情，牽扯的不小，所以我們工地今天暫時放假了。
我去了一家較大的醫院到找皮膚科，極力形容了女朋友身上屍斑的事情，結果那邊的主治醫生就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我說：「的確有不少人，部分身體腐爛長蛆的例子。但是那都是出現在身體的肢體部位，如果是你說的脖子腐爛長蛆的話，那麼那個人早就死了。」我整個人如墮冰窖，主治醫生看着我不像說謊的樣子，皺眉說讓我把患者帶過來檢查一下。
我卻思索著應該怎麼和女朋友開口，但是這件事情總歸不是小事。
回家的時候才中午，我一開門，就聽見了嘩啦啦的水聲，心裏疑惑了，女朋友今天早上不是出去上班了么？怎麼她休息沒有告訴我？
一開門，我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心裏驟然就恐懼了起來，沒由來的，就想到了那天早上看見小言媳婦慘死的畫面，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劉畫，是你回來了么？」
我打了一個激靈，慌張的應了聲是。
吱呀一聲，廚房的門打開了，女朋友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走了出來，問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往後退了兩步，額頭上的冷汗都了滲出來，因為，我看見女朋友的圍裙上，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恐懼立刻就放大了，那個血腥的味道也越發刺鼻了起來。
我立刻就把想要帶女朋友去醫院檢查的事情拋到了九天之外。
她看見我神色不對，又走過來近了點，我立刻回答說今天工地上放假，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應該說我回來拿東西才對，因為平時我只要不上班，都會在家裏陪她。
她的臉上果然浮現了一絲微笑，說：「那好，我剛殺了一隻雞，等會兒吃完東西，你陪我出去逛街吧。」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對我來說絲毫不亞於在生死的邊緣走了一遭。女朋友轉身進了廚房，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在客廳裏面，不敢離開。女朋友和我同居了三個月，平時連肉都不吃，看見血就暈，今天竟然殺雞？我猛然就想起了昨天半夜的時候，我在衛生間裏面看見的那個木盆，還有那絲鮮紅的液體。
控制不住身體，慢慢的向衛生間方向走了過去，好奇心終究是戰勝了恐懼。
小心的看廚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剁菜板的砰砰聲不停的傳出來，走進衛生間之後，廚房的門並沒有打開。女朋友自然也就沒有出來。
但是我卻發現，昨天晚上的那隻木盆，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有股失望，坐在客廳裏面，聽着砰砰的剁肉聲音，加上昨天晚上的記憶，還有主治醫生說的話，腦子裏亂到了極點。
坐了不知道多久，女朋友終於從廚房裏面走了出來，還端著一盆油光鋥亮的湯。
血腥的味道並沒有沖淡，混合著油膩的湯味，更加刺鼻了起來。
我眼皮狂跳的問女朋友這是什麼湯，她笑了笑，說雞湯，她專門去挑的老母雞。讓我快喝湯。
兩天之間，女朋友的變化簡直就是天地溝壑，湯麵上油乎乎的一層薄膜，忽然，薄膜竟然自己破開，一點白色的尖端冒了出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女朋友快速的拿起勺子，一下子就伸進了湯里，剛好把破開的那個位置擋住！
一大片蔥花從油層下面飄起。我背上浸透了汗水，剛才眼花看錯了，是白色的蔥花，並不是我想像中的蛆蟲。
就算是這樣，我也對這碗湯失去了胃口，在女朋友一直要求下，勉強喝了下去，但是味道卻格外的鮮美。完全不是普通的老母雞能夠出來的味道，喝完了湯，我也沒有看到雞肉，我恐懼了。
吃完飯之後，女朋友讓我等她一下子，她去換套衣服，就讓我去和她逛街。
我強作鎮定的點頭。她進房間之後，我立刻就跑到了門口的位置，期盼女朋友快點出來，然後想個辦法帶着她去做檢查。血腥味，還有湯，很可能都是因為我看見女朋友脖子上的屍斑之後，出來的心裏作用。出來檢查結果，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而且我等會兒一定要再看看女朋友的脖子。
但是女朋友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我立刻就失望了，因為她圍上了一層黑色的圍巾。
出門之後，我走在她身邊，想要去看她的脖子，但是圍巾裹得嚴嚴實實，怎麼都看不到裏面。
而女朋友今天也一反常態的挽住了我的手，我正在想借口，怎麼把她帶到醫院。
女朋友忽然開口了：「劉畫我們結婚吧？」
我腦子一懵，要是換成以前，我現在肯定高興的把女朋友抱起來轉兩圈。但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我對她，已經開始害怕和恐懼。
她見我半天沒有答應，奇怪的問我怎麼了？我強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個能夠讓女朋友去做檢查的辦法。
用婚檢，做借口！
我沒有立刻答應和她結婚，而是繞了一個圈子，說，乾脆我們今天就去做婚檢吧。
其實我問的時候，也是有一點點擔心，如果女朋友拒絕，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畢竟婚檢這個來說，是被絕大多數人不喜的。
但是沒想到，女朋友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還問我，現在去來得及么？
我立刻點頭說來得及，然後馬上就給那個主治醫生打電話了，說立刻就過去，然後我掛斷了電話，又發了短訊，說我是用做婚檢的借口把女朋友騙過來的，千萬不要告訴她是為什麼做檢查。
女朋友並沒有什麼懷疑，我心裏卻是忐忑不安，為什麼她忽然要給我結婚？而且萬一檢查結果出來，女朋友真的有問題的話，我肯定立刻就要逃，逃得越遠越好！
到了醫院之後，我為了不讓女朋友懷疑，把所有能夠選的身體檢查項目都選了一遍，同時還連帶上了我自己！
一系列的檢查下來，很快就到了皮膚科，我忐忑不安的帶着女朋友走了進去。
主治醫生隱藏的很好，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醫生可能都對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很多將死的病人，都是這樣被他們善意的欺騙的。
女朋友一直都沒有起過疑惑，終於所有檢查完成了，我找借口把女朋友先支了出去，然後單獨問大夫什麼情況。
沒想到他直接就白了我一眼，聲音有些不太高興說我最近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太好，我女朋友沒有一點問題，而且脖子上根本就沒有我說的屍斑。至於其它的檢查報告，讓我等幾天再過來取。
我推開了科室的門，剛好看見女朋友整理圍巾，一塊明顯的黑斑，從她的脖子一閃而逝！
那一瞬間，讓我渾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來，我強忍着心頭的恐懼，儘可能鎮定的關上門，面色驚懼的對主治醫生說，真的有屍斑，我剛剛又看見了！
說着，我就指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