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銅眼大聖青牛精

此時正當冬季農閑，王、施二人也不對兵卒說是尋找金鐵物件，只說要在牛頭山下開荒，待開春后種些糧食自給。眾弟子都有些奇怪，二仙觀自得了大漢國君賞賜，坐擁良田數萬傾，民眾賦稅盡歸二仙觀。牛頭山附近土地肥沃，氣候適中，糧食作物一年兩熟，畝產近五百斤，可說是魚米之鄉。雖說兩位師尊慈悲，賦稅比朝廷收的少上許多，只要農戶每畝地一年上繳五十斤糧食。可數萬傾良田所繳糧食，一年足足上億斤，足夠養活十萬甲士，何必費力去開荒種地？

只是兩位師尊既然傳了令喻，眾弟子便向山下農戶處借來錛、鎬、鍬、釘耙等等農具，交於兵卒使用，這些兵卒大多是農戶出身，開荒耕地都是好把式，又在二仙觀操練多時，修習了鍊氣術，個個氣力大增。不消兩三天，便在牛頭山腳下開出百來畝田地。只是挖出地金鐵物件並無多少，只有十來件殘破不堪地鐵刀、銹戈、鐵皮盾。

王、施二人見數量太少，像這般下去挖個十年，也挖不出夠數鐵器，二人都有些悶悶不樂。召回兵卒，施青旋猛地想起，那銅眼大聖青牛精還被鎮壓在牛頭山上，這青牛精當年嘯聚群妖數十萬，威震一方。雖說為天庭剿滅，可那數十萬妖兵軍械總要磨損更換，必然有備用軍械存貨。

便是沒有存貨，青牛精也必知曉當時大戰地點，去那戰場上挖掘，豈不勝過自己四處亂找許多。當下拉了王青陽直奔牛頭山，路上將想法一說，王青陽也是高興。到得牛頭山上，二人不管不顧，直接將那快失了效用的鎮壓法陣破去。

鎮壓法陣一破，便現出一巨大洞窟，二人正向洞中觀望，突然聽洞中傳來一陣雷鳴般地聲音：「二位道友何故攪擾老牛清修？」

聲音方落，便自洞內深處現出兩點金黃光芒，腳步隆隆如擂戰鼓，一高大身影緩緩自洞中走出。二人待那高大身影走近一瞧，卻是一牛頭妖怪，身高兩丈有餘，牛頭人身，兩眼金黃髮亮，璨若星辰，身披一件白金鎖子甲，手持一桿三股戮天叉。

二人對視一眼，曉得是那被鎮壓地青牛精，二人稽首一禮，王青陽道：「牛道友，攪擾了。」

那青牛精走到二人面前，金黃大眼上下轉動，打量二人一番道：「原來是二仙觀二位道友，二位道友與老牛也算鄰居，想必曉得老牛之事，老牛自三千年前得真武盪魔大帝點化，早已改邪歸正，不再為惡，獨自在洞府清修正果。不知今日二位道友何事來此？」

施青旋道：「牛道友，貧道師兄弟二人在此居住多年，自然曉得牛道友一心清修正果。今日前來亦是萬不得以，有一事相求。」

青牛精有些不解，問道：「哦？何事？」

施青旋道：「牛道友當年曾聚數十萬眾，不知現時可還有兵戈甲胄留存？」

青牛精點了點頭，昂首道：「不錯，老牛當年佔山為王，手下妖將千員，妖兵四十萬，現時雖是散去妖兵，但洞中確實有不少甲胄兵戈。只是兩位道友要這些東西作甚？老牛見你二人在觀中立了大旗，聚了不少兵丁，莫非想學當年老牛一般，要佔山為王？」

王青陽道：「牛道友，貧道二人聚兵乃是為了報師仇，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

「兵戈甲胄乃是小事，老牛現時也用不上那些物件，二位道友乃是老牛鄰居，且進府中說話。」青牛精說完，轉身向洞中走去。

二人隨了青牛精往洞中而去，洞窟極深，入口處幽暗晦明，進了深處，每隔十丈都有夜明珠鑲嵌洞頂，放出柔白光華照明。洞中曲折幽深，青牛精領着二人轉了幾個彎道，到得一大洞中。大洞極是寬敞，一應陳設俱全，皆是華貴異常。大洞四壁貼了金箔，頂上懸了十餘顆夜明珠，將洞中映照的金碧輝煌。

三人分了賓主坐下，青牛精喚了一聲，便有三五小妖奉上瓜果凈水，青牛精道：「數千年未曾出去，也無甚好東西款待。這些瓜果都是后洞所種，滋味尚可，二位道友莫要見怪，請用。」

二人忙道：「牛道友客氣，客氣」

用了些瓜果，青牛精道：「二位道友方才言道要報師仇，老牛觀二位道友都是天仙道行，二位道友師父道行神通更應高深。既是被害，對頭必定道行深厚、神通廣大，這召集凡人兵丁如何報仇，老牛有些不解。」

王青陽放下手中水果，嘆氣道：「牛道友有所不知，貧道師兄弟乃是道門宏教弟子，師尊乃是……」當下便將事情敘述一番。

青牛精聽的有些獃滯，半晌方道：「難怪那日天地元氣異常可怕，嚇的老牛數日不敢修行，原來是闡教八仙與釋教七佛出手，難怪，難怪」隨即又起身對二人拱手作禮道：「不想二位道友竟是道門三代弟子，老牛失敬，失敬。」

施青旋接道：「牛道友不必如此，貧道二人輩分再高也是無用，只恨道行淺薄，無力誅滅七佛。所幸闡教老爺元始天尊發下法旨，三年後征討西方釋教，故此貧道師兄弟才立了大旗，招募兵卒，到時殺奔西牛賀洲，剷除釋教，以告慰師尊在天之靈。」

青牛精將胸口一拍，道：「二位道友放心，老牛當年四處劫掠，用密法封存了無數兵戈甲胄，本想招兵買馬擴充部屬，攻下大漢國取而代之。后被真武盪魔大帝所敗，得真武盪魔大帝點化，曉得陰陽造化之理，雖是仍然修鍊魔道，卻不再為惡，故此沒有用上。這區區萬餘套兵戈甲胄算不的什麼，便是十萬套，老牛這裏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