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生病
稍微清醒一點時候,是她聽到門鈴聲。
「她正病著,你來幹嘛?向她托出所謂的真相?現在去說啊!」
真相?什麼真相?
他在用很譏誚的語氣,不知道對誰說話。
「我沒你這麼卑鄙!我只是來看她。」
哦,原來是伊藤耀。
秘書叔叔的兒子……
「她好得很,不用你關心!」很冷很冷的聲音。
「夠了吧!」更冷的聲音。
正發着高燒的她,也差點被凍壞。
然後,兩個男人,差點打了起來。
你們兩個都夠了!
可惜,她連坐起來都很困難,根本沒有力氣阻止。
後來,守夜大爺居然沖了過來:
「小夥子,壞人姻緣,要遭天打雷劈的!」
再接着,連鄰居都出來了,隔壁的大嗓門大姐,一開口,就跟潑婦罵街一樣,令人受不了。
他一向對誰都假惺惺的很有禮貌,左鄰右舍對他印象好到不行。
聯盟隊伍迅速擴大。
被狼狽趕走的那一個,不用猜。
接着,他好象在和大媽大姐們討論,最近治安不太好,由他獨自出資,在樓梯口裝個防盜門,並每家每戶奉送四把鑰匙。
有便宜不佔是傻瓜,連她都想舉手贊成。
睡夢中,她有了淺淺笑容。
第三天。
他喂她喝粥的時候,她稍微有點好轉。
「你為什麼還沒走?」她用很輕的聲音說,「我們,已經……」
她的性格中,最缺乏的一點,就是牽怒。
即使父親的死,讓她幾乎崩潰,但是,她明白,那不是他的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應該成為別人譴責的理由。
她的理智不怪他,但是,她的情感在心情上,會有所偏移。
「分手了?」他自若的把話接下去。
她點點頭,心情複雜。
「是啊,我們分手了。」他的湛眸一直凝視她,「但是,沒聽說過,分手以後還是朋友,這句話嗎?」
她諤然。
「我們沒交往之前,本來就是朋友,雖然中間發生了很多事,但我並不覺得,我們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必要。」
她一直看着他,他的神情就象剛認識時一樣,灑脫自如。
她忘記了,她只是他所有戀情中的一小段而已,對愛情,他一向放的很開,感情收放自如。
分手對他並沒有影響。
她低下頭,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
「恩,那好,以後還是朋友。」她艱難擠出笑容。
如果單單隻是朋友,那麼,就沒有違背父親的最後心愿。
如果單單隻是朋友,她就沒有抗拒的必要。
「我和我爸通過電話了,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媒體不會有機會騷擾你。」
她接過他手上的粥,一點一點喝着,但是卻象失去了味覺一樣,一點也嘗不到任何滋味。
「恩,謝謝。」
「他怕你刺激過度,怕高家的『長孫』有事,才會連我也瞞住。」可是,千算萬算算不到,她居然會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而被一直瞞住的他,反而成了傻瓜。
「恩。」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在未來的日子裏,她也不必假裝孕婦。
反正……她不可能會嫁進高家。
「那晚的事,我很抱歉……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吃醋了,也會這麼失態。」
但是,他接下的話,讓她小口小口喝粥的動作,停頓,獃獃看着他。
你儘管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
那天,他原來說的是氣話……
「別、說這些了……沒有意義了……」她低頭,逃避。
「恩,是沒意義了。」
他配合度相當好。
「你、什麼時候走?」她小聲的詢問,心情莫名其妙有點發慌。
「等你身體好點。」他氣定神閑。
「不用了,我可以照顧自己。」
她神情疏離,心房,卻有點疼痛。
「我公寓的卧室被好好炸掉了,需要裝潢。」他又搬出這個理由。
「可是……一個多月了……」裝潢一個房間,需要那麼久?
「那時候以為我會在這住三個月,所以選擇了豪華裝潢。就算讓裝潢公司趕趕,也得再過一個月。更何況,現在是大過年的,實在不好意思開口……」他為難,「我又很討厭和小鬼共用一個房間……」
他的說法無懈可擊。
「你可以、住酒店……」為他的一句『分手以後還是朋友』,這句話,她很艱難才能開口。
「公司的文件、u盤什麼很多商業秘密,現在正好是關鍵期,為防意外,我不便住酒店。」他見她還是很掙扎的樣子,「依依,你放心,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了!房子一裝潢好,我馬上搬走。」他一臉認真。
「呃,我們、還住在一起,不大、妥當……」堅持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不近人情。
「你在怕什麼?」他唇角有淺淡笑容,「怕我會對你下手?有生理需要的話,我會找其他女人解決,沒必要對好心收留我的室友動手動腳。」
明明是一句讓人寬心的承諾,但是,她的胸口象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住,無法動彈。
有生理需要的話,我會找其他女人解決……
僵化的唇角,盡量淡淡微笑。
這幾天,他確實都是睡沙發。
他都這樣保證了,她能再反對?
就這樣,讓他搬出去的事,暫時擱了下來。
……
病稍微好了一點,她拿起手提袋,準備出門。
「去哪?」被他攔住。
「去上班。」其實初五就該去上班了。
她被他重新拉回床上。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去替病人問診,能行嗎?」他環胸,盯着她,「喬依依,拜託,病人的身體不是開玩笑,有點責任感,好不好?」
她又被他說得一句都無法反駁。
她現在腦袋稀里糊塗,確實,連她自己都怕會開錯葯。
「我幫你請了一個月病假,這個月里,你調整好自己的身體和心情,再考慮上班的事吧。」他早就霸道的先斬後奏。
她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她得對病人的身體負責。
「但是,我得出門一趟,過了七天了,我可以去警察局領我爸的遺物了。」她的眼神有淡淡的哀傷。
「把戶口本給我,我去吧。」
他把她的手機「不小心」泡「澡」了,家裏的電話被他報停了,樓下裝了防盜門,日夜班守門的警衛他都塞了好處費,現在連只狗都闖不過,何況那個男人?!
他拒絕讓她和前夫有任何碰面的機會。
「別去,會觸景傷情!」他摸摸她的頭髮,這句話,發自內心。
她抬眸,望進他眼裏的溫柔,鼻子一酸,終於,點頭。
「喝點中藥,醫生說你身體要調理。」他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難聞的中藥。
她顰眉,但是有點意外,碗裏的中藥,煎得特別漂亮,絲毫見不到藥渣的蹤跡。
見她一臉苦哈哈的樣子,他將悠哈奶糖放在她手心。
手指與掌心的稍微接觸,已經讓她觸電般趕緊收回小手。
「你煎的?」為了掩飾不自在,她隨口問問。
他是連飯都煮不好的大少爺。
「恩。」他點頭,「我媽病了很多年,怕傭人不上心,都是我煎的葯。」
她有點意外。
他一邊用勺子晃悠替中藥去熱,一邊輕描淡寫的說着:「依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媽死的那會,我覺得連天都塌下來了。可是有什麼辦法,算命的說我雖然自身福壽雙全,但是偏偏殃及無辜。可能對身邊的人來說,我是個大禍害吧!我媽是第一個被我剋死的人,虎子是第二個,現在輪到你倒霉了。」
他說,他的母親有先天性心臟病,並不適宜懷孕,當年就連他爸都想放棄他,偏偏母親就是排除萬難、固執的生下他,才會身子一路破下去。
他說,如果他沒有任性的逃掉,虎子現在還在活蹦亂跳。
他說,喬依依,幸好你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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