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86_86625當夏枯草到達了松園鄉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松園鄉幾乎是陷入了黑暗,更夫正提着燈籠巡邏著,四周都是靜悄悄的,春天的夜晚還是會帶着一股寒意,呆在外面久了也不免得有些發抖。

「少爺,前面好像還有人家沒有熄燈。」負責趕車的馬夫很是眼尖的看見了不遠處的一點昏暗燈光。

「要不然我還是在馬車內呆上一晚吧。」畢竟現在已經這麼晚了,貿然的去打擾別人也會有些小麻煩,夏枯草想的就是直接在馬車內休息一晚。

「這車內全是藥品,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怎麼來休息。」出門前主子就吩咐過他,必須得讓小少爺住好吃好,要是怠慢了可是會被主子給懲罰的,這麼說着,家丁也走到了那家還有着燭光的人家。

這車內的藥品都是夏長卿整理的,車內幾乎是被佔了一大半的地方,就連夏枯草坐過來的時候想要小憩一下也是趴在桌子上小憩的,醒過來的時候手腳都麻了,更別說現在是要在裏面住上一宿了,馬夫已經走了過去,夏枯草也只能厚著點臉皮去打擾人家了。

「這麼晚了,你們有事嗎?」敲了門后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大概是屋子太過破舊,這門一打開就發出了吱呀的聲音,聽着十分的滲人。

「婆婆,我們想要借住一宿,請問可以嗎?」馬夫說的很是誠懇,表情也帶着微笑,不免的人讓人容易有好感。

「這……」婆婆往外看了看,卻發現了不遠處一個穿着白衣的人,婆婆看人本來就有些模糊,不遠處的夏枯草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團白色而已,「我兒子最近生病了,我怕會打擾到你們。」

馬夫點點頭,便走到夏枯草哪兒說了聲,夏枯草一聽說有病人就知道了是什麼了,果然這個村子已經開始出現了傳染了,夏枯草走上了前說道:「婆婆,我是大夫,能否讓我看看您兒子的病情嗎?」

直到夏枯草走進了婆婆才發現了這個穿着白衣的人竟然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少年,身着一身白衣,有些單薄的樣子,這村子消息較為封閉,這種滿頭白髮卻是少年人模樣的她也是第一次看見。

「最近婆婆的兒子最近是不是有着發熱現象,每天都會頭疼,乏力,全身酸痛還帶有嘔吐。」見這位婆婆的表情似乎有些猶豫,夏枯草也不得不說出病症,這是鼠疫的一些癥狀,而這個村子後面傳染的就是鼠疫。

婆婆驚訝的看着這個少年,明明沒有見過她兒子的病症還能說出病情,婆婆不眠的動搖了,打開了門,「小大夫,幫幫我吧。」她兒子已經病了五六天了,這村子大夫也就只有一個,大夫自身也染了病,根本就沒人能來看病,前幾日聽說這村子內的小混混病死了,她就慌了起來,她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這個病傳然後他她就察覺出來了,而這下子,她就有些擔心她的兒子了。

夏枯草走進屋內后便發現了一個男人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屋內環境十分的破舊,也很小,只是一眼就能看見全部,走到男人床邊探了下脈搏,不由得嘆口氣,果然是鼠疫,這下子真的是傳染開了。

「小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見着夏枯草嘆了口氣,老婆婆還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沒救了,不由得有些急了。

「婆婆,您的兒子沒事的。」夏枯草安慰道:「這是鼠疫,也就是瘟疫,還好現在還不算嚴重,我會開幾服藥您每日讓您的兒子喝兩次就行了,還有日常要進行一下屋內消毒,消毒物品我有,我現在教你怎麼用吧。」

這一夜,夏枯草幾乎沒有入睡,從煎藥到消毒整整是花了他一宿的時間,等到天微微亮了才感覺到了累。

「少爺,要不要休息一下。」蘇子,也就是之前的馬夫見夏枯草滿臉倦意,只能勸勸他去休息一番。

夏枯草揉着有些疼的太陽穴,「你去幫我找村長來一下,我要給村長交代一些事項。」這個事情不快點搞定他肯定會被累垮的,「對了,還讓村長找幾個沒有染病很是細心的年輕人來幫忙。」

「可是少爺你昨晚都沒怎麼合過眼的。」蘇子知道少爺身體容易生病,這一夜未眠雖說沒有多大的影響,但也怕少爺會吃不消。

「沒問題的,早點把事情解決了就早點回家吧。」夏枯草起身去整理著帶過來的物品,「快去吧,累了我知道休息的。」

蘇子也只能嘆口氣,出了門,待蘇子整個人走出去后,夏枯草才從藥箱拿出一個藥盒,放在鼻尖吸了一口氣後放了回去,這個是提神膏,效果堪比他在現代用過的清涼油,不過這個不能用於塗抹,只能聞氣味,聞一下就如同吃了顆薄荷糖一樣,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這個也是夏長卿特意為他備着的。

不一會兒,果然蘇子就把村長帶過來了,這松園鄉的村長是一個約莫30歲的男人,相貌十分的普通,他一進來看見夏枯草后就激動了了,「您可是神醫谷的小菩薩!我是松園鄉鄉長劉念。」

「……」每次在聽到小菩薩這三個字的時候夏枯草就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取了這麼個稱呼,真是讓人頭疼。「你叫我夏大夫就行了。」

「那夏大夫這個來我們松園鄉是為何事?」這一早就來找他應該是有什麼大事吧,劉念是這麼想的。

「最近你們村子裏面是不是有很多的然患上了風寒?」夏枯草問道:「而且已經開始有人因為風寒去世了?是不是?」

劉念點了點頭,「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鄉鎮,就連大夫也只有一個,這幾日文大夫也病倒了,所以這些人就是靠着一些土方法來治病的。」

「那些已經去世的人呢?他們你怎麼處理的!」果然沒有多少人把這個當成了風寒,完全沒有認真對待,夏枯草也不由得站起來大聲問道。

大概是夏枯草的情緒過於激動了,劉村長被嚇了一下,很快也恢復了淡定的樣子,「我命人用草席裹上后將這些人埋了。」

埋了代表什麼?屍體會腐爛,況且還是用草席買賬,不是棺材,這樣會會出現更多的人生病,「村長!不管如何,這些被埋的屍體我希望你能找人挖出來,用火燒,最近幾日桃源鄉內每日都要開始消毒,衣服,床鋪,房子都挨個進行着消毒,將那些接觸過生病者的人還有病人分開,而沒有染病和接觸的再分開。」

「夏大夫,為何要做這些事?」劉村長從未接觸過瘟疫這方面的病,況且夏枯草的方法帶了一些現代的方式,所以完全不了解的人基本就會覺得一頭霧水。

「你可知這些感染風寒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嗎?」夏枯草問道,見劉念搖頭他便解釋了,「這是疫病,我估摸著是鼠疫。」

「鼠疫!!!」在古代,瘟疫代表着什麼,那就是死亡,一個瘟疫可以造成一個城市人口接連死亡,更別說這個小村子了,劉念此時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畢竟這可關係着他們鄉內所有人的生死。

「不管如何,希望村長你能儘快按照我的要求將人分開,然後給我找五個沒有生病也沒有接觸過病人的年輕人來幫忙。」夏枯草起身去拿自己的藥箱,「我和你一起去更為保險,走吧。」突然覺得鄉長一人去可能會引起恐慌,他的跟着去穩定一下民心。

「好,好。」劉念也很贊成,他通知了人讓村中近百戶人家喊了過來,不一會兒,男女老幼好幾百人就聚集在了這個村子最大的一塊空地上了,不少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畢竟最近不少人家中都有病人,每天都在照顧病人,這一喊來開會,所有人也是有些不情不願的,不過鄉長都發話了他們也不能違抗的。

「各位鄉民,今日把你們聚在此地!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大家,在大家聽到這件事後不要恐慌!」劉念的聲音很是大,即使下面幾百人發出了切切私語聲也抵擋不住他一人的嗓子,「這位是來自神醫谷的小菩薩,讓他來告訴你們吧!」

雖然這個鄉村很是偏僻,但外界的消息依舊還是會傳進來,而神醫谷的名聲完全是人盡皆知的,就算是他們不認識小菩薩是誰,但至少也知道神醫谷這個地方,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夏枯草那一頭白色長發很是引人注目,一開始鄉長將人帶來時他們就已經發現了,所以在下面討論著這人,沒想到竟然是來自神醫谷的。

「我來是來給你們義診的,所有看病者治病者一律不收費用。」一聽說是義診,不收錢,下面的人表情立刻都變得激動了起來,但夏枯草並沒有給他們那個機會來激動,一句話直接打破了所有人美好的期望,「這次我來這個村中,是因為這裏已經染上了疫病,雖然傳染的不多,但也在開始慢慢擴散了。」

慢慢的,下面的人騷動起來了,瘟疫這玩意兒人人都是聞之色變的,可這次竟然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身邊,自己的親人染上了,那自己呢?有沒有被傳染,自己會不會死,很快,有些人都按耐不住了。

「肅靜!」看着下面不少人都是一副有些絕望的表情,聲音也越來越大了,劉念也只能將聲音放到最大,讓所有人冷靜一下,「大家不要害怕,既然夏大夫來幫我們了,我們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那我們真的能治好嗎?」

「對啊,對啊!」

「我們不會死吧!?」

這些人直接問了起來,畢竟這是關乎著生死的事情,誰會嫌自己命長的。

「你們不會死!還有你們的親人,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來醫治他們!希望大家能夠多多配合我,按照鄉長教給你們的指示,每日進行消毒,被隔離開的也不要急,我會然讓人給你們分配一些衣物和吃食,等確定了並未感染就可以出來了,至於其他人,我希望大家不要怕,我需要找五個人來幫我忙照顧一下這些病人,不知道有人願意嗎?」夏枯草說完之時,所有的人還是陷入了一片安靜。

一隻小小的手從人群中伸了起來,夏枯草這才發現,舉手的是一個大約十歲的小女孩,扎著兩個包子頭,身上穿的不算太好,衣服還大有補丁,又黑又瘦,看得出來家庭條件並不好。

「我阿爹阿娘病了,我可以照顧我阿爹和阿娘嗎?」小女孩的童聲脆生生的,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至少她算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有了第一個人舉手,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第四個人……不一會兒,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舉起了手。

「讓我兒子和兒媳婦還有小孫子去吧,我留下來照顧老頭子就行了。」一位老婆婆說道。

「娘,你和大勝去吧,我照顧公公就行了。」老婆婆身邊的婦人滿臉的不贊成,他們一家五口人唯一染上病的就是她公公,不管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婆婆冒這個險,兩位老人都不能倒下。

夏枯草也沒想到他們還能團結一致起來,其實他們這種自家人照顧自家人的做法很是最正確的,但至少也算是一個較為輕鬆的方法,把病人集中起來進行治療很是麻煩的,有的時候可能會忙的昏頭轉向。

「這一段時間希望大家堅持一下,我會去調查一下傳染源來自哪兒,還有家中有人死亡的,希望不要用土葬的方式,為了大家着想,我希望大家能用火葬,這樣可以制止屍體腐爛後進行污染傳染,還希望大家能夠接受。」畢竟在古代,火葬是視為不吉利的,家中的人死後基本都是土葬,要保存一個完整的屍體,死後入地獄才會好投胎。

所有人還是接觸了這個火葬的想法,至於傳染源,也沒有什麼人知道是從哪兒開始的,因為一年四季生病很是正常,也並沒有多少人在意著。

夏枯草將馬車中的東西一一分配了出去,開始教這些人如何煎藥,煎藥的時間,如何控制火候,然後就是教他們識別藥材,一連三天下來,夏枯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過覺,每次閉上眼就是自己正在幫人看病,睡覺也是睡得很不安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

「雄黃,丹砂,雌黃用的最快,都快要沒了。」夏枯草看著者日益減少的東西,「蘇子,你去買些東西回來吧。」夏枯草將一個單子放在了蘇子手上,「這些東西要用完了,拜託你去前面的小鎮買一下,如果不夠就往軒轅城去買就行了。」

蘇子看着單子上的需要的藥材,再看了看自家少爺有些發青的眼袋,「少爺,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不然你真的會累垮的。」這幾日少爺的努力蘇子一直看在眼中的,蘇子也很擔心自家少爺稍不注意就會倒下來。

「你去吧,今天沒我的事情,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夏枯草笑着說道,他現在所居住的地方是別人的房子,鄉長命人將房子騰出來后佈置成了一個醫館,也相當於是夏枯草所居住的地方。

蘇子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等少爺睡了再走吧。」

「讓你去就去!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夏枯草受不了蘇子的婆婆媽媽了,直接將人趕了回去。

「要記得休息啊!」就算是被趕了出去,蘇子已經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才離開。

夏枯草不由得笑了笑,這三天的確是有點累,這會兒睡一下也沒什麼,這麼想着,夏枯草穿着衣服躺在了床上,準備小憩一會兒,結果在快要入夢之時,吵雜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了過來,夏枯草一下子被驚醒了,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夏大夫!我們發現了傳染源了!」劉念還沒靠近門口,那大嗓門就已經進來了,直聽得夏枯草腦袋有些疼,但畢竟是發現了傳染源,夏枯草也不會這麼懶散了,立馬出了門跟着他們去了傳染源。

一片十分荒涼的山林,花草樹木都很是稀少,這片地方卻是松園鄉唯一的墓地,只要是死後的鄉民,都是被埋在了這個地方。

傳染源被帶了過來,那是一個已經腐爛了一半的屍體,外形幾乎已經分不清楚,一股惡臭散發出來,夏枯草只覺得遮住鼻子的方巾也擋不住這屍體腐爛的味道。

「這是我們鄉裏面的一個小混混,叫做狗蛋,平日就是個好吃懶做,手腳不幹凈之人,這次第一個生病的就是他。」鄉長鼻子上也戴着一塊方巾,這是夏枯草分配的已經用藥草熏過的方巾,可以預防瘟疫。「這個狗蛋上次去誰家偷雞蛋,貌似遇見一隻野狗還被咬了,會不會就是這個原因?」

夏枯草戴上自製的手套,翻動了一下這個已經爛的很是嚴重的屍體,在大腿部位發現了一小塊傷口,估計就是被狗咬的,「那那隻狗呢?怎麼處理了?」估計那隻狗就是病菌攜帶載體了。

「被狗蛋打死了唄,這傢伙可是個十分小心眼的,經常暗地裏整人,這次自己糟了報應。」劉念說起這個狗蛋就一臉的嫌棄,看得出來很是討厭這人。

這下夏枯草知道了,這狗應該是有着狂犬症,然後咬了狗蛋一口,病菌進入狗蛋體內,狗死後病菌隨着屍體開始擴散,狗蛋也沒有治療傷口,在與人接觸之時也將病菌給傳播了出去,死得這麼快就是因為沒有及時的清理傷口。

「把這個屍體火化了吧。」夏枯草站了起來名將手套取下收好,「病源頭找到了就可以真正的確定了瘟疫的名稱了,的確是鼠疫,而且那些個家畜估計已經有感染了,最好提前處理掉,這樣可以減少一點威脅。」

回到藥房后,夏枯草寫了封信給夏長卿報了平安,接着就準備去隔離的那些人,挨家挨戶的檢查著這些人的病症,等到檢查完時,已經到了天黑,那時候蘇子也正好回來了,還帶着帶回來的材料。

「做得很好!」夏枯草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給蘇子點了個贊。這下子接下來的幾天就不會這麼缺藥材了。

「少爺,你有沒有休息啊?」蘇子問道。

「呃……大概有吧。」,貌似好像記得自己有睡過一會兒的,不過也是一會兒,因為他剛要熟睡的時候就被劉村長一個大嗓門給喊醒了。

「不管如何!現在你!必!須!去!睡!覺!」蘇子直接強制起來,畢竟他可不想帶個生病的少爺回去,會被主人扒皮的。

夏枯草也無可奈何了,只能按照蘇子的的要求,洗漱好然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睡一個安慰的覺,可是這完全只是想想,這一躺在床上下一刻屋外就出現了十分吵鬧的聲音了,夏枯草也不得不起身穿上了衣服去看看。

「誒誒誒,你別急啊,我們少爺馬上就要來了,不要擔心啊!」蘇子在門口制止著外面的人,避免他們一直往屋內擠。

「夏大夫,救救我的女兒吧!」而這個所謂的鬧事者則是一個三十好幾的婦人,此時的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滿臉慌張,懷中抱着一個小孩,在屋外焦急的喊叫着。

夏枯草急急忙忙的趕出來就看見了這個女人,而女人的身後還跟着七八個青年,他們的手中都拿着火把,似乎是在幫着照明。

「夏大夫!」女人見過夏枯草,所以夏枯草一出現她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立馬抱着孩子往屋內擠去。

「慢點來,把孩子給我吧。」夏枯草制止了女人的動作,主動接過了她懷中的小孩放在了外面準備的一個床榻上。

是個小女孩,約莫五六歲,一張圓圓的蘋果臉看着十分的可愛,可是這張可愛的臉此時長滿了一顆顆紅色的疹子,女孩也出現了發熱的現象,大概是燒的有點嚴重,整個人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夏枯草把了脈,再看一下小孩的其他情況,才知道這是正常的水痘,估摸著這小孩最近因為這瘟疫的的情況把水痘一下子也爆發出來了,不過瘟疫貌似沒有感染到她身上,看來還算是很幸運了。

「大娘,她這是水痘,您把她放在我這幾日,我保證讓她活蹦亂跳的回去。」夏枯草給了女人一個十分精確的說法。

「那我可以咳…咳…咳!留下來咳、照顧她嗎?」大概是放鬆下來,這女人才張口說話,一連串的咳嗽就冒了出來。

「大娘你……」夏枯草立馬也給她把脈了,果然這個女人已經染上瘟疫了。「大娘,您現在並不適合照顧她,您最好去隔離區接受治療比較好。」

婦人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現在冒然的留下來只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她只能點點頭把孩子留在了夏枯草這兒。

這幾個舉着火把的青年對這夏枯草問了好后帶着夫人離開了,夏枯草才知道,原來這些人是為了避免有人來醫館鬧事,這幾日一直在醫館附近巡邏的,果然這小鄉小縣的民風就要顯得更為淳樸了。

「蘇子,過來幫我一下。」夏枯草見人走了也得開始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找藥草,磨葯,製成藥膏,上藥這些事情忙完后,這已經是半夜了,「少爺您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煎藥就行了。」蘇子見夏枯草往煎藥的房間走去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了,立馬跑過去抗下了接下來的所有事情。

這一說睡覺,夏枯草就覺得困了,只是點點頭,回到屋外看了看女孩的狀況后便進了屋睡覺,這一睡就是睡到了餉午時分,夏枯草突然有點懷念以前在神醫谷的日子了,睡覺睡到自然醒,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不過也只是想想,畢竟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著這個事情完成後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神醫谷了。

「夏大夫,你起來了啊!」夏枯草走出醫館路上的人便開始打招呼了,夏枯草一下子臉紅了起來,這睡覺睡到下午了什麼的的確是有些丟臉,不過,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夏枯草這麼想着。

這些鄉民是怎麼知道夏枯草睡到這麼晚的呢?那當然是蘇子自己說的,每天都會有不少的人跑來醫館問各種事情,今日也和以往一樣,他們又來了,可是這次卻沒有見到夏大夫,倒是被蘇子給拒絕了,在聽見蘇子說后他們才恍然大悟,這幾日夏大夫的確幫着他們治病很少睡覺,而他們又會一大早的去打擾對反,自然是擾人清夢了,這些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便決定以後還是不要這麼麻煩夏大夫了,都回了家。

夏枯草今日依舊要去看一看被隔離的這些鄉民,將自己裹得嚴實過後,夏枯草便前往了各個隔離民戶家中,可是這一去他竟然沒想到還會遇見這種情況,一個男人,滿臉污垢衣着破爛的男人突然在一戶人家中竄了出來,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刺向了他。

「夏大夫你沒事吧!」

「傷口不要緊吧,有沒有什麼問題!」

在那人舉著匕首刺過來時夏枯草及時的將人制服住了,無奈這人力氣不知為何這麼大,夏枯草一個手滑,對方掙開了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周圍的人再聽到聲響后趕忙上前去將人制服在地,這人就一直在地上翻滾嚎叫。

夏枯草捂著自己的右手小臂,白色的衣袖已經被血染紅了,一條約十公分長的傷口出現在手臂上,這人下手十分的狠,傷口十分的深,都快傷到了筋骨之處了,夏枯草並未見過此人,他有些納悶,這人為何會對他刀劍相向。

「渠泉!你這是在做什麼!?」聞風趕來的劉念看着夏枯草手上的傷口也不由得生氣了,一腳踹在了那人身上。

渠泉呸了一聲,吐出嘴中的血,「你算個屁的神醫,現在跑來假惺惺的當自己是救世主我們就會討好你嗎?我呸!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渠泉的頭都歪了過去,臉頰上出現了一個個大大的五指印,就算是臉上很臟也能看得出來,可想而知劉念手中的力氣有大多了。

劉念眼睛瞪得很大,十分氣憤的看着渠泉,「你以為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劉念的胸口一直在起伏,他這下是真的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了,「你在這個村子做過什麼,整天和狗蛋偷雞摸狗,如果不是你不接受隔離治療,你以為你的妻子會染上瘟疫去世嗎!?」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枯草有點懵了,他不知道這兩人在表達什麼,感覺自己在雲里霧裏一般。

「夏大夫,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吧,待會兒我就把事情告訴你。」劉念見夏枯草衣袖上的血跡就覺得很是刺眼,趕緊止血包紮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這個渠泉,「先把他關到隔離區,染上瘟疫了還往外面跑,也誰放出了的!?」

待夏枯草清理了傷口包紮好換了身衣服后便出來聽劉念講剛剛發生的事情。

「就是夏大夫那日想要找人來幫忙,有個小女孩第一個站出來說要照顧爹娘,她就是渠泉的女兒。」劉念也只是嘆口氣,「那天丫頭回家后給渠泉說了這件事,渠泉並不答應,就沒有接受治療,他們家就他妻子感染的嚴重,結果第二天便去世了。」

「那他們是怎麼染上瘟疫的?」夏枯草問道。

「就是狗蛋留下的狗肉,他討了一碗帶回了家,他妻子一時嘴饞就吃掉了,渠泉後來還打了他妻子一頓,這件事大家都親眼看到的。」劉念也是只能嘆氣,「我們都沒有理他,今日這麼跳出來估計也是報復吧,但沒想到竟然傷到了你。」

「沒事的,這傷口就只是有點深,我已經包紮過了。」夏枯草的手臂已經纏上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這幾日夏大夫安心養傷,其他的人我會找人照顧的,夏大夫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也着實不易。」劉念起身對這夏枯草鞠了一躬。

夏枯草立馬起身,「鄉長言重了,這次我來只是希望這場瘟疫不會蔓延出去,也算不上什麼,倒是有幾個病情還有點嚴重,這只是小傷口,並沒有多大的事情。」

這邊夏枯草送走了劉念后才從屋內拿出自己的藥箱,拿出了針線剪刀,拆開已經包紮好的紗布,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這白皙的手臂上,大概是傷口太大,傷痕像是一個張嘴在笑,紅色的血肉依舊可見,夏枯草很是冷靜清理著傷口,用左手來縫傷口,因為是自己給自己動手術,這邊又沒有現代的麻醉針,麻沸散這玩意兒他用了只會造成全身麻醉,根本就沒用,所以他必須的忍着痛來縫傷口。

當火烤過的針刺入傷口后,一股說不上的痛感刺激著大腦,夏枯草只能咬着下唇悶哼著,左手感覺都快使不上力了,在最後一針后,夏枯草將線剪掉,全身浸滿了冷汗,他自己也出現了脫力感,左手一直在發抖,撒上藥粉將傷口包紮好后,夏枯草是真的癱在了桌上了,陷入了昏迷。

蘇子照顧完那些病患后趕回醫館卻發現少爺趴在桌上,旁邊全是帶血的紗布和棉球還有一些縫傷口的工具,他想起了今天聽人說的,有人攻擊了少爺,本來想要立刻回醫館的,可是後來那人說沒事,他也就放棄了,現在看看完全是很嚴重的好不。

「少爺……」蘇子走上前去喚了一聲,可是桌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少爺!少爺!」蘇子立馬蹲下來,看了看夏枯草的情況,「好燙!」蘇子這才意識到他們少爺似乎是染上風寒了,或者說是染上了疫病,趕忙將桌上的人扶起來抱進了屋內。

蘇子打來一盆涼水,擦拭著夏枯草的額頭還有身體,手臂處他不敢亂碰,以免傷到了傷口,等着忙完後走到屋外拿出紙筆寫了封信用信鴿送上了神醫谷,這件事不管如何還是要告訴主子,以免後面出事了怎麼辦。

夏枯草陷入了昏迷后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現在自己似乎是不能動,躺在一個滿是黑暗的地方,睜着眼睛看着這一片黑暗,只見上方慢慢的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東西,然後越來越近,直到那東西靠近后夏枯草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那是一個人,或者說那就是他自己。

感覺空間旋轉了一下,夏枯草突然發現自己站了起來,而對面的「他」也站了起來,看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才驚訝起來,眼睛上掛着黑框眼鏡,身上穿的也是一件襯衫,下面是休閑褲和運動鞋,這正是他在穿越前穿着的那一套,難道說,他又回去了?

「終於見到你了?」對面的「他」竟然說話了,夏枯草還真的被嚇了一跳。

「你是……夏枯草?」夏枯草敢打賭眼前這個就是這邊的原身。

「我就是你。」對面的夏枯草雖然沒有表情,但也可以感覺的出來他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開心,「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夏枯草有些疑惑了,「可是我才是外來者,我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不管是爹爹,還是父親,還是大哥,還是……軒轅公允,「如果你想要回來,我會把身體讓給你的。」

「這就是我們的身體。」整個黑色的時空在對方的這句話下開始扭曲了起來,「你我不分彼此,共生一體。」這句話說完之時,「他」已經隨着空間的漩渦消失了。

「夏枯草!你出來!」夏枯草喊著,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卻發現自己是在往後退,在停下來之時,夏枯草抬起手,是那一身白色的古裝,白色的長發,屬於自己的那一套衣服已經消失了,「不會的,不會的!」

「枯草,枯草你醒醒!」夏枯草只覺得耳邊傳來一很是熟悉的聲音,但就是睜不開眼睛。「你醒來了,我就帶你去看雪山,你不是說很喜歡雪山嗎?還有你最想要的白沙參我已經給你找到了,還有崑山國的沙漠,有時間我會帶你去看,然後我們走遍這大江南北,看遍世間的景色,此生也決不負你!」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響了起來,這耳光不是打在夏枯草臉上的,而是打在軒轅公允的臉上,夏枯草還是沒有睜眼,但是卻給了軒轅公允一巴掌,一下子也把軒轅公允自己也給打懵住了。

好吧,其實夏枯草的卻是在昏迷,可是他卻有意識,聽得見外面的話語,剛剛軒轅公允說所得一切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作為原讀者,他也了解的一清二楚,這些所謂的雪山,沙漠人蔘什麼的都是那個夏枯草的夢想,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聯合著軒轅公允以前做的那些事,夏枯草總算明白了,自己被這個人渣給騙了!

不管這貨倒底是穿越的還是重生的,夏枯草只覺得自己心中有些鬱悶,沒想到自己一直被人蒙在鼓裏還耍的團團轉啊,真是可笑。

「你醒了嗎?」軒轅公允見對方還是閉着眼,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可是對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他還有些納悶了剛剛這個昏迷不醒的人是怎麼對他揮出了這麼重的一巴掌。

軒轅公允能找到這兒是今早他醒來就老是覺得有點心悸和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些事情會發生,可是也說不出來個什麼,這幾日他上山去看過夏枯草,但卻發現人並未在山中,調查一番后才知道了夏枯草外出了,至於去了哪兒他也不知道。

而後打聽到了松園鄉爆發了瘟疫他才想起了上一世關於這個瘟疫的事情,夏枯草貌似被他給那個了所以在養傷,而夏長卿也拒絕了前去救助災民,所以姬影月去了那兒救人,現在想想,貌似姬影月並沒有學過醫術,她又是怎麼治好上百個感染瘟疫的村民的?

軒轅公允趕到了松園鄉想要來探查一下病情,卻發現這兒並沒有上一世那麼嚴重,還有不少人在外面忙碌著,似乎是在曬著草藥,詢問一番后才知道有一個大夫來到這兒幫他們抑制了瘟疫的蔓延,現在好多人的疫病都消除了,只不過今天這個大夫被人傷到了,現在正在休息養傷。

所以來到所謂的醫館后潛入裏面就發現了躺在床上喃喃自語的夏枯草,也就發生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當然他自己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貌似也暴露了。

而神醫谷內,夏長卿收到了信件后就開始坐立不安了,拉着伏淵夏無天還有趙醫師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松園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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