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魔頭

86_86748「老闆，事情是這樣的，我昨天確實打過電話，但是沒人接聽……」

「小k，我對你無能的過程沒有興趣，結果是什麼？」展顏汐挑眉，打斷還在絮絮叨叨解釋的人，被叫做小k的人嘴巴還半張著，更加心虛的聲音說：「老闆，我今天……」

「看來你的語文真的有必要重新學習，別再讓我重複，結果！」展顏汐的唇抿成一條細線，雙手交叉疊放在桌上，臉上的表情是即將爆發的情緒。

小k不敢再說話，徹底沉默了。小k知道實習期結束她可以直接走人了，這位老闆很看不上她，低下頭眼圈泛紅。只是展顏汐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說：「我真納悶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還能做好什麼。」展顏汐低頭翻手機，決定親自打電話給當下的紅星藺雅寧的經紀人，小k的眼淚被這一句刺得直接流下來。

「嗨，nic，展顏汐，最近可好？」展顏汐打電話給藺雅寧的經紀人nic，努努嘴，眼睛睨著小k沖門口點了下，小k會意退出門去。

展顏汐是當下正紅的女星，自從五年前一部古裝大戲火了之後，她的演藝生涯開始呈現直線上升的狀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展顏汐今年開了一家工作室，計劃籌拍一部勵志電影，內容是一個帶着明星夢的女孩一步一步成長為大明星的歷程，某種程度上，這是她自己的寫照。

一切剛剛起步，工作室是新建立的，工作隊伍雖然是剛剛組建，但很多都是和她共事過的同事，所以工作起來得心應手，當然，除了她的貼身助理。展顏汐懷疑，現在的人是不是只會想，不會做，除了尋找借口推卸責任之外什麼都不會做了。

「顏汐，這是第五個了。」喬悅坐在沙發上，啜飲一口咖啡之後感嘆。喬悅是這部勵志電影的編劇，是展顏汐出道不久之後結識的，現在已經成為她的至交。

「如果不合格，第1000個也要換掉，不帶着腦子就來做事，只會給我帶來麻煩。」展顏汐冷漠地回答，她自己也承認，她有強迫症，做事力求完美。

「你知道你在外面有什麼別稱么？」

「女魔頭么？」展顏汐重新確認好日程表，挑起嘴角無所謂的笑笑，喬悅也跟着笑了，原來當事人知道她有這個「愛稱」。喬悅勸展顏汐不要對新人太苛刻，娛樂圈的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新人成長需要過程，展顏汐搖搖頭，說：「你知道么？我給了她們時間，而她們卻都選擇不肯成長。」

喬悅也無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確實應該裁掉。喬悅起身告辭時善意的提醒，「顏汐，我覺得你要換的不是助理，而是給你招聘助理的人……」片刻停頓，喬悅望望負責招聘的主管，嘴角浮現戲謔的笑意，「因為她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你若想早點開工幹活，親自出馬吧！」

展顏汐站在門口，目送喬悅離去，覺得她的建議有道理。轉身進入隔壁的房間，招聘主管趕忙起身問好，展顏汐伸出食指上下晃動，示意她坐下，說：「這周之內，必須找到合適人選，進入複試的人我親自面試。」

主管立刻點頭，對於展顏汐苛刻的標準，她恨不得展顏汐能親自面試，免得她做無用功，還要留下一個辦事不利的惡名。

第一任助理，展顏汐以年齡太小、思想幼稚開除，其實對方已經二十七，並且只是性格比較開朗，愛開玩笑，走幽默路線而已；第二任助理，以年齡太大、倚老賣老，並聲稱她是要找助理，不是要找一個媽，其實對方才三十五，經驗豐富，所以時常會頂撞展顏汐而已；第三任助理，以對方是路痴，浪費時間和金錢而開除，儘管對方一再解釋，她是剛回國內，所以需要一段時間熟悉而已；第四任助理，展顏汐又以做飯比自己還難吃，每次吃飯都有一種在吃毒1葯的感覺而開除，其實人家小姑娘已經為了展顏汐報了廚師班，而且興緻高昂的學習，展顏汐卻直接把對方扔到冰窟窿里去了；最後一任，招聘主管也學聰明了，她的老闆是要找一位類似於變形金剛的全能型人才，所以招聘條件標註必須滿足以上四條，而且還附上好多條件。主管以為都不會有人報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滿足全部條件的人，那就是小k。如今又以荒唐的理由開除，只因為小k沒有在展顏汐規定的時間內成功聯繫當紅女星藺雅寧。

小k遞交辭呈那天，哭哭啼啼的訴說她的苦衷，她說她已經不下數次打電話給藺雅寧和藺雅寧的經紀人nic，甚至於她動用所有的關係去聯繫。藺雅寧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聽，nic本來接聽了電話，小k正高興電話終於通了，展顏汐這時卻打來電話，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讓她去一家常年需要排隊的餐廳訂一桌晚餐。等展顏汐掛了電話，nic的電話再也沒通過。就算這樣，小k仍然沒有放棄，就在她打算第二天再嘗試聯繫時，展顏汐已經失去耐性，小k的解釋在展顏汐眼裏是無能、推脫的表現。招聘主管都想吐槽了，女魔頭，你要找的人肯定不是人類，就算是人類也會被你折磨成不人不鬼的半獸人。

招聘主管很期待展顏汐的最後選擇，不過此刻她很頭疼，因為投來簡歷的人幾乎都是符合部分條件，她只能從裏面盡量選拔最貼近合格線的人，剩下的難題交給女魔頭選擇吧。主管摸摸自己的秀髮嘆息，最近因為招聘都枯黃了不少，哎，真是為女魔頭消得人憔悴，可惜不是衣帶漸寬終不悔。

展顏汐晚上九點才背着電腦從公司出來，發現外面的天氣悶得像個大蒸籠，連風都是帶着溫度的，黑壓壓的烏雲讓路燈都變得昏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展顏汐的車今天剛送去保養，這個點不想再麻煩人，所以只能加速步伐向十字路口走去準備打車，腦子裏還在想明天和nic的談話該如何進行，沒注意到迎面走來一個人，兩人直接相撞。展顏汐站立不穩，人跌倒在地，手裏的資料散在地上，電腦也被她扔了。

一陣風吹過，幾張資料被風卷著飛出去，展顏汐連疼都來不及喊，掙扎著起身要去追被風吹走的資料，一個身影已經先她一步跑開了。展顏汐揉揉手腕，疼痛異常，心裏惱火這人怎麼走路都不看路！

展顏汐俯身收拾資料，撿起電腦包站在路口等待遠處的人跑向自己，女孩子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單手撐在膝蓋上低頭喘氣，另一手遞過資料，「你的東西，對不起。」

一句話，展顏汐的火氣小了一點，不打算跟她計較了，接過資料扭頭就走了。柳彎彎詫異地抬頭，這女人真沒禮貌，被撞的人只有她自己么？她的膝蓋都流血了，還跑了那麼遠幫她撿資料，竟然連句謝謝都沒有。

柳彎彎揉揉膝蓋，自認倒霉，現在大城市的忙碌步伐讓人失去的東西越來越多。譬如，最簡單的「對不起」，「謝謝」，這麼簡單的禮貌都沒了。

柳彎彎跑到對面的糕點店去買她的晚餐，等她打包出來，豆大的雨點砸的正酣，柳彎彎慶幸自己帶傘了。雖然她想奢侈一次打車，但深夜這個點，連個車影都看不見。

柳彎彎捲起褲腿，脫下外套裹住包包，重新系在腰上才走進雨幕下，途經中國銀行取款機時，發現一個人影正站在裏面焦急的向外張望，柳彎彎想對方可能是被大雨困住，走過去剛想張嘴說話，那人轉過頭來，柳彎彎才看清，正是剛才和她撞到的人。柳彎彎翻了個白眼，對於沒禮貌的人她很不想理會，不過深夜了，一個女人在外很不安全。

「你要跟我一起走么？」柳彎彎敲敲玻璃。

「什麼？」外面雨聲太大，展顏汐沒聽清對方的話。柳彎彎努努嘴很無語似地又問一遍，「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這個點在這個路段打車很難，我們邊走你邊打車，怎麼樣？」

展顏汐眼睛轉轉，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點點頭邁進雨傘下，步子還沒邁出去一步，柳彎彎建議道：「你要不要把褲腿捲起來，否則會弄得很狼狽。」

展顏汐望望眼前的女孩子，模樣還算不錯，略施粉黛會是個美人。只不過她的褲腿被卷到膝蓋以上，還有一塊猩紅的血痕，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幾縷髮絲貼在臉上，看上去十分狼狽。展顏汐一想，就算捲起褲腿也不見得會多麼瀟灑，她可不想重蹈覆轍，搖搖頭表示不用了。

不用算了！連個回答都沒有，莫非有語言障礙？柳彎彎偷偷瞄過身旁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是某個品牌最新款，臉上的墨鏡幾乎蓋住整張臉，根本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柳彎彎無語地想，大半夜還帶個遮陽鏡，這是有多愛臭美……富人們世界真是不可理解。

柳彎彎的視力很好，前一陣子流行帶無鏡片的眼鏡框，由於她求職幾次失敗，大家都建議她佩戴一副眼鏡，增加知性感，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柳彎彎懶得爭辯，任她們說去了，她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還沒找到合心意的而已。再者哪個jp老闆會因為一副眼鏡就錄取一個人啊，對於朋友們的建議，柳彎彎只能扯起一個牽強的笑回應。

柳彎彎對於找工作的態度，就和找對象的態度是一樣的，有硬性條件，譬如必須是她喜愛的，會讓她產生熱情之類，一旦找到，她會以相處一輩子的心態做到年老。

展顏汐同樣拿眼睛偷瞄撐傘的女孩，臉部掃描之後，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唇，唇瓣飽滿，唇線分明，顏色紅潤，看起來挺性感，再加上皮膚白皙，展顏汐想，這姑娘不太會打扮自己，只要稍微雕琢，會比現在更加漂亮。

展顏汐慶幸眼前的女孩沒有認出自己，可以減少一些麻煩。如果這個女孩子知道自己是當紅女星，她會不會掏出個本子要簽名？想到這，覺得自己挺搞笑的，走到路上沒人認出來對於當紅女星可不是好事，自己還沾沾自喜。

「這位女士，您有在聽我說話么？」柳彎彎提高分貝，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裝聾還是真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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