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裏常常穿着武士裝的老闆（3）

我說：「是，我以後一定努力不要犯錯。」

他就回道：「這樣道歉還不夠！」

總之，沒有說到他滿意為止，他是不會原諒我的。可是，我還是又犯錯(色色小說了。生活就在反覆的犯錯與道歉之中度過。我女兒對我說過好幾次：「媽，你居然沒離婚，真能忍哪！」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能從根本把自己當成客人，站在客人的立場來着想，換句話說，也就是要多想想客人在想什麼吧。我被他念了幾次、幾十次，最後終於把缺點改過來了。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打從心底體會，一定要從客人的想法出發，不這麼做是不行的。

我現在說的都是我多年來的心得。不過，客人也是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常常對我說：「我們也有權利對客人說，什麼事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所以，當他說「這個人我得好好說說他才行」的時候，大多是他再三考慮，有了客人可能不會再次上門的心理準備之後，才會說的話。這話可是傳家寶刀，平時是不會輕易亮出來的。平常大多不會到這種地步，總是忍耐下來。忍耐不了的時候就把我當出氣筒。老闆會站在現在我站的位置，做出「把他趕出去！」的訊號。

總之是把客人哄得消氣，讓他自己站起來走人是個關鍵。這完全是靠分組合作。店裏面平時是絕少有吵架的情形發生，但是也有幾次吵了起來。這個時候，老闆就會用「我太太脾氣很兇的」作為開頭，把圍裙解開作為結尾。他會抓着領口就追出去。他身高不過五尺三寸（一六○公分），算是小個子，不過他學過柔道，在楊心流還有上段的程度，力氣很大的。山口瞳?也知道，那時候他還沒得直木獎。他在《江分利滿氏的華麗生活》就提到那件事。

他曾經說：「老闆總是穿着武士裝，旁邊若有個有點慢半拍的跑堂，氣氛就會好一點吧。」這種緊張在客人間也看得到。客人也是穿着正式禮服來的，其中還有很多是常來的老客人，可是還是很多人覺得「老闆很可怕」。甚至有些人在櫃枱坐下來之後，根本不敢向老闆點菜。吞吞吐吐地朝着我叫聲「阿姨」，然後才點菜的。

有人說酒徒們就像方豆腐一樣，一開始四角方方的，喝醉了就糊癱了。但只有我們家的客人卻是絕對不會癱的。在店裏的時候心情緊張，走出店外忍不住會大喊一聲「哇——」。很多客人都比較傳統，有些客人在家家教很嚴，或是原本就是嚴格的家庭環境，所以就算是辦酒席也喜歡我們這裏的氣氛。這些客人直到現在還是會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