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密旨（二）

龍陽的辦事效率總是很驚人，半刻中內，他已經拎着包海到了昭和殿。

「老奴包海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龍陽拉了他就跑，但他的氣息依舊很穩。

玉落站在龍椅前，身體里的血還在沸騰著。

「包海，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嗎？」

「回皇上，包海不知道皇上要老奴說什麼？」包海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

「你還要裝糊塗，看看這是什麼？」

啪地一聲，他把一樣東西扔到包海面前，包海一見，瞬間就變了臉色。

「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那個老傢伙，死了都不讓朕安生！」

「皇上，太上皇是為星國考慮呀！」一見皇上這麼說太上皇，包海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為星國考慮？哼！」他粗魯地從地上拾起剛剛扔下的東西，狠命地打開，「看看這是什麼，都為朕準備好後事了，他將朕的孩子置於何地？」

「皇上，太上皇寫下這道密旨的時候，還不知道皇上已經解了毒。等太上皇知道皇后懷有龍子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改就……就歸天了！」

包海的語氣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發現這個密旨，他原以為，他會守着所有的秘密追隨着太上皇而去。

「那麼，星玉離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憑空冒出個七皇子？」玉落緊緊拽著密旨，一臉凝重地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皇上，七皇子……」包海咽了咽口水，卻不敢再講下去。他知道，等他講出來，朝廷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他安排地真周到啊，看看這密旨寫的，等朕死了就傳位給這個七皇子……」玉落看着密旨，發出嘖嘖聲。

包海心裏漸漸地發毛起來。

「這個七皇子，他是朕同母的弟弟吧！」玉落冷不丁地丟出一句，嚇得包海差點連跪都跪不住。

「石浩中！」

一記重磅扔了出來，唬的包海脫口而出：「皇上怎麼知道？」

一說完，他只想打自己的嘴巴。

「哈哈哈……」玉落突然大笑起來，笑得蒼涼而高曠，穿透了昭和殿，一直傳遍整個皇宮。

「皇上，皇上，包海求求您，您就當這密旨不存在吧，這根本不時太上皇的本意啊！」包海衝到玉落面前，不斷地磕著頭，「皇上，七皇子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七皇子是皇上的同母弟弟啊，榮妃地下有知，不會希望兄弟相爭的！」

「包海！朕有說過什麼嗎？」玉落低下頭，「你倒是挺緊張這個七皇子！」

「皇上，這才是太上皇的本意，只是當時來不及撤掉這道密旨！」包海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朕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他會派你去刺殺清心。」玉落的思緒飄得老遠，「我們兩兄弟，在某一方面還真是出奇地相似！」

包海低着頭，不敢吭聲。

「包海，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叫你來嗎？朕明明可以毀了這道密旨的。」

包海心裏咯噔一下，他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太上皇薨逝后，老奴本該追隨而去，不該苟活至今。現在，老奴懇請皇上，讓老奴去地下陪伴太上皇吧！」

「心甘情願？」

「老奴心甘情願！」

「好！」玉落朝着門外大喊，「龍陽，賜酒！」

吱呀一聲，龍陽舉著酒壺和酒杯走了進來，在空曠而昏暗的昭和殿裏，他的每一步都顯得非常厚重。

看着躺在地上已經冰冷的人，再看看前方完全僵硬的身影，龍陽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

「公子……」

「龍陽，好生安葬他！」

「是！」

他轉過身來，直直地朝着殿門口走去，地上的人對他來說，似乎不存在一樣。

突然，嘶地一聲，他一揮手，密旨的碎屑頓時如天女散花一樣在昭和殿裏四處飄散。

謠言終究不是謠言，這個秘密，知道的不僅僅有自己，連「他」，都微微地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