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大團圓結局

【110】大團圓結局

將太上皇下葬了,墨無殤處理完了墨翼的事情,眾人也準備着回去夏侯。

經過教訓的墨翼太后,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而無論她還做了什麼,他們也已經不想理會。不想因為這些沒必要的人,浪費自己的情緒。

回到枝城已經是普天同慶,鳳孤已經降了,按照曜曜的慣例,一切皇室直系相關的人,除了少於十歲的,其餘的一概下獄。雖然說,會擔心這樣留下禍根。但玉笙卻覺得,這些人都是罪有應得。而至於那些人會不會報復,這些沒有辦法去預料,畢竟每個朝代興替,都是必然這樣的。

只是,等他們回到枝城大營,卻看到眾人個個面色凝重,一個個神色詭異的。玉笙掃了眾人一眼,他們這是怎麼了,現在這個時候,卻居然一臉的愁緒?

藏劍和鍾離頌對視一眼,兩人都像是有口難開的一般,互相猶豫了良久,還是藏劍過來,走到玉笙和曜曜的跟前。

「皇上,娘娘。宮裏面來密報,凌貴妃進宮,將小太子拐走了!現在小太子,不知所蹤!」這話一出,玉笙整個人身形一震,踉蹌的後退一步。曜曜伸手扶住,卻兩人都一起都站不穩。

原來,原來這是真的。墨翼太后的最後一招,的確讓她一敗塗地。她她怎麼會這麼糊塗,沒有想到她歹毒至此。

「不,不可能的!睿寧,睿寧,啊——」玉笙抱着頭,不停地亂抓,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給扯下來。如果當初佑寧被人劫走讓她生不如死,但是好歹還知道,是誰動的手。但是現在凌貴妃拐走,然後不知所蹤。這是什麼意思,蒼茫大地,她到底去找她的睿寧。

「嗚嗚……媽媽……」佑寧站在一邊哭着,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媽媽很傷心,傷心到連他也一塊兒傷心。

「佑寧別哭,先別哭!」墨無殤被弄得心頭亂躁躁的。這都是因為他,如果沒有他當初劫走佑寧,就不會讓他們骨肉分離。現在他才知道,他有多錯,做得有多麼的錯!

「現在不是在這裏傷心的時候,那個凌貴妃有沒有審問,有沒有調查,已經是多久的事情了。我們可以封鎖夏侯,封鎖京城,儘快行動說不定很快找回來。」墨無殤率先冷靜下來,就是害怕,那些人聽了墨翼太后這個老惡婦的話,將人毀了。

「密報昨日才收到,可是從京城發來枝城,最快也要三天的。所以已經三天前的事情了,如果京城找不到,現在兵荒馬亂的,要在夏侯裏面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鍾離頌也臉色沉沉黑黑的,沒想到,天下太平,本該一家團聚的時候,卻居然出了這麼一回事。

那墨翼太后,她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或者該說,根本沒有心。一個小孩子,居然一次次的傷害。而他們最最沒料到的是,她居然勾結了凌貴妃,做這樣一出。

「而凌貴妃,在當日就自盡而亡,顯然是有計劃這樣做。」說道這裏,大家的心,又沉了幾分。一次的骨肉分離,難道還不夠,上天還要他們受多少痛苦才肯放過。

曜曜扶著虛脫過去的玉笙,連忙抱進營帳裏面。而他也感覺到步履開始沉重,不行的,笙笙已經這樣子了,他不能給她知道,不能再讓她傷心,不能再讓她難過。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如果不能,那該怎麼辦?

「藏劍,難道你沒有吩咐人下去追查找人嗎?」曜曜幫玉笙掖了掖被角。睿寧一定要找回來,一定要,必須!可是現在,他們全部都毫無頭緒,那該從哪裏找,又該怎麼找?

茫茫人海,他們找回佑寧,都花費了這麼多時間。而流落在外面的睿寧,他該怎麼辦?

「主子,已經派了精兵暗衛去找了。不敢聲張讓人家知道,怕別國的人來報復,只能秘密的進行。」如果昭告天下,畫出太子的樣子去找,那倒是也效果好些。可是現在,卻不能,不然可能危及到太子的性命。

曜曜扶著旁邊的案桌,該死的!

一室都是凝重的氣息,每個人都知道這後果可能很嚴重。不,應該這個結果很有可能是一個悲劇。但是卻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將心裏面最壞打算的話給說出來。

「現在朝中的事情怎麼樣?」曜曜忽然又問,語氣滿是沉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管理朝中的大事了。幸好現在天下太平,六國統一,夏侯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了。而他也該退下來,這治國,就讓別人來吧。

「主子,有明相和定安侯在,一切都安好,而政事都由九王爺去處理。」藏劍低頭報備,卻發現曜曜的語氣裏面,有幾分的壓抑。

不知道是因為太子的事情,還是還有更擔心的。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多多少少都能察覺到主子的情緒異動。

「很好。」曜曜點點頭,「鍾離頌,現在就由你帶領兵馬收服五國之中所有動亂的小城。同時將當日朕被刺死消息公告天下,讓澈王繼位。」曜曜說完,又看向墨無殤,「無殤,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如果他想要當皇帝,他也可以將這個江山交給他。

「我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哥,你為什麼突然要下這樣的命令?」他知道曜曜的意思,但是他已經對權力,權位沒有任何的留戀。他現在終於明白,昔日在夏侯玉笙跟他說過的。縱使萬里河山在手中,也不過如此。只會讓自己身心疲憊而已。

而現在,放開一切,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他去發現。只是他現在不懂的是,哥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命令。就算是他也不想當這個皇帝,也沒有必要這麼匆忙的就安排所有的事情。顯然是為了九王叔安排所有的事情一般。

對此,鍾離頌和藏劍也不是很懂,也覺得曜曜這話的確有些古怪。

「沒什麼,我一直都不是相當這個皇上,現在天下太平。本就想趁著這次的機會退位,而現在九王叔,治理了夏侯這麼久,估計沒有理由能夠拒絕了。而我,就該陪着笙笙和佑寧,找回睿寧。這才是我現在該做的,也是我最想做的。」

可是現在,他卻不知道,在哪裏能夠找到睿寧。

痛切心扉的感覺,他現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睿寧沒有佑寧這麼多的小壞心,是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那該怎麼辦?他光是想着,就覺得難受。

眾人沒有話說,曜曜說的的確有道理,如今澈王的確將夏侯治理的很好。只是他們都在心裏有小小的腹誹,這要是被澈王知道了,他是不是該暴跳如雷呢?

而的確,在收到曜曜從枝城發回來的聖旨的時候,夏侯澈是立刻間跌坐在椅子上。

「澈王,是發生了何事?」明一寒和鍾離良相互對視一眼,現在已經焦頭爛額的了,難道還有什麼駭人的事情。

在宮裏,他們都能夠讓凌貴妃下這樣的毒手,將太子拐走,這實在是他們的過錯啊。而他們並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墨翼太后弄出來的。最後還要藉助純琳公主,讓凌貴妃做這樣喪盡天良是事情。

「澈兒,你就別不說話,快告訴哀家,這到底是怎麼了!」因為睿寧被凌貴妃拐走之後,太后就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一般。樣子已經變成遲暮之年的老人,好不容易她不想計較這麼多,好好的過些和玩玩孫子,打發時間的日子,卻偏偏這麼多可惡的人,連幾歲的稚兒都不放過。

「這是皇上發回來的遺旨,皇上被刺,讓本王繼位!」夏侯澈幽幽的說着,「但是,這才是他的密旨,不能告訴任何人。」

說完,夏侯澈面色沉重的遞出來,明一寒連忙過去接過來,朗聲讀出。

「九王叔,曜兒知道,你一直都很疼愛曜兒,所以這一次,請你再疼愛曜兒一次。三年過去了,這中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天下大定,再無紛爭,只需要一個宅心仁厚的帝王,治理這個天下,便能夠能令天下太平。而這個人,非王叔莫屬。無殤經過太多的痛苦,也經過太多的苦難,我已經不想再勉強他,只想讓他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曜兒現在,已經是破敗之身,三年過去,雪葉的藥效已經過了。並不能再繼續長久的治理夏侯,所以無論時間會長還是會短,我只想用餘下的時間,陪着笙笙身邊,陪在我的孩兒身邊。王叔,這天下就交給你了,曜兒相信,你會是一個英明神武的君王,我會在遙遠的地方想念着你。曜兒敬上。」

「皇上——」明一寒念完,已經哽咽地跪倒在地。鍾離良也稍稍顫抖了一下,太后更是險些昏厥了過去。的確,三年過去了,他們都幾乎要忘掉,曜曜身上還有離絕的毒沒有解清的事情。

皇上這是發現了自己的毒犯了嗎?所以才會這秘密給澈王一封密信,為什麼到了最後,惡人有了惡報,好人卻繼續受着磨難?

「曜兒,我的曜兒啊!」太后痛苦的低喃著,最後,最苦的怎麼還是曜兒。

「傳令下去,皇上被刺駕崩,舉國發喪。」片刻之後,夏侯澈終於無奈的出聲,聲音裏面,有着幾分的沙啞。小曜,這個江山,王叔會好好的治理。而王叔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重,你的身體。

明一寒和鍾離良點點頭,立刻下去,準備夏侯這舉國的喪事。

曜曜被刺駕崩,皇后傷心過度仙逝。這讓整一個夏侯都陷入了低迷的情緒,老百姓每個人都在發喪的那一天,穿上了白色的素服,屋門前掛着白幡,成了夏侯立國以來,最為浩大的一次國喪。

新帝按照昔日曜帝登基時就立下的聖旨,讓夏侯澈登基,追封曜帝為聖宗。

而從此之後,太后在慈安宮建立了佛堂,從此潛心禮佛。

一切塵埃落定,但是長久過去了一個月,在夏侯搜查的暗衛,無一有消息回來。這讓曜曜還有玉笙的心漸漸的沉了下來。

已經一個多月,如果還在京城,早已經該找到。而在夏侯,也徹查了很久,卻連半點兒音訊都沒有。

「言姨姨,你來了,我還要上次的粉粉。」現在玉笙他們,已經到了枝城住下,就是恰好在驃騎大將軍夏府的旁邊。這樣,兩邊的人都會經常的走動。

而自從看到夏言提煉一些防身的藥粉的時候,佑寧就開始上癮了,每天都要追問著有什麼藥粉。不時在街上弄一些癢粉到街上的小混混小流氓的身上。一個月下來,全枝城的人都知道。小女霸王夏言身邊有個粉雕玉琢的小惡魔,每次都會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着你,然後就惡毒的給你下藥。即利用了他們的同情心,又欺負他們,簡直太過可惡了。

「你這臭小子,你去學武功去!」還有一點的是,佑寧還纏着藏劍和墨無殤學習武功。因為曜曜的遺傳,天賦極好,從小訓練,現在小身板已經能夠一個人快速的爬上樹上,就算是跳下來,也是體態輕盈。這一點,倒也讓夏言挺氣悶的。

在這麼下去,這小子肯定是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這麼一說,佑寧立刻擰緊了眉心,那顆鮮艷的小硃砂變得鮮艷奪目。兩隻大眼睛裏面,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樣瞅著夏言。

夏言拍怕額頭,卻瞥見了旁邊的墨無殤,不對,現在是夏侯君殤。突然眼睛一亮,計上心頭。

「佑寧,你看到了你的殤叔叔了嗎?只要你能夠將這個癢粉下在他身上,我就給你別的粉粉。」顯然,這是很難成功的。所以她又有幾天的清凈日子了。

「言姨姨,你這是欺負佑寧的。」現在,媽媽爸爸都為了哥哥的事情傷心透了,不理他。所以他要快點學好武功,然後就帶着臉皮出去闖蕩江湖,這樣子找回哥哥就更容易了。

「這個我可不管,你沒有辦法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夏言才懶得管他,扔下一包癢粉給佑寧,然後大步離開。她過幾天清凈日子再說,跟這小混蛋玩,遲早她給累死。

只是剛剛走到院子拐彎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掠進來。一看就是玉笙他們那些暗衛,這麼說來,難道有消息?

夏言立刻追過去,來到玉笙他們院子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一陣咆哮。

「什麼叫做慢了一步,既然找到了線索,怎麼又會丟了!」好不容易聽到一次消息,居然會是這樣沒用的。曜曜一陣急氣,頓時覺得胸口一痛。

夏言走進院子,正好看到曜曜捂住胸口,而玉笙臉色發白的跌坐在旁邊。接着君殤和藏劍也進來,一看這場面,就知道不是好消息。

「回主子,我們在桐城的時候,終於查到一個線索,是關於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娃帶走了一個眉心有硃砂痣的男孩。而且他們是離開了夏侯,去了哪裏,追查不得。」暗衛也倍感愧疚,他們要是能夠快點,或者還能找回來小主子。現在天下這麼大,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娃,這怎麼能夠找到呢?

「怎麼辦,曜曜我們不見了睿寧,不見了睿寧!是我的錯,我當初應該聽你的,聽你留在宮裏面的,就不會讓睿寧被人帶走……」說完,玉笙便跌跪在地上,不斷的痛哭。一個多月下來的折磨,兩人都被折磨的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外面藏劍他們見着,都不敢過去。雖然說知道小主子沒有被害,但是現在這般,不知道遺落在哪裏。那老人和小女娃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更是不知道,怎麼能夠讓他們放心呢?

「笙笙,不關你的事情,誰也沒想到的!」曜曜扶着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他何嘗不是這樣難過,他離宮的時候,就該將睿寧帶在身邊,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曜曜每次都想冷靜下來,可是沒日沒夜毫無目的的等待,都已經快要把他也磨瘋了。鳳絕說過,不能夠急,但是這根本不能控制。他真的害怕,在沒有找到睿寧的時候,他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那麼笙笙,她該怎麼辦呢?不,現在還有佑寧,還有佑寧在。只要佑寧陪着她,就一定能夠熬過去的。

「媽媽,你別哭了,佑寧會好好的學好武功,然後就去找哥哥,我和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一定會有人見過的,到時候我就去找他,你別哭!」佑寧擠進去,來到曜曜和玉笙的中間,同時安慰著兩人。

「佑寧很乖,要陪在媽媽的身邊知道嗎?」曜曜在旁邊叮囑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佑寧在玉笙身邊,或者還能減輕一些痛苦。只是他不忍看到,不忍看到她傷心無助的樣子,一點都不願意看到。

「爸爸,那你呢?」佑寧抬起頭,不是很了解地看着曜曜問。為什麼要他陪着,那爸爸他呢?

「爸爸當然也會陪着。」曜曜揉揉佑寧頭上的軟發,笑着說。三人擁在一起,彼此靠近,彼此給予彼此溫暖。

夏言他們也慢慢退了出去,而裏面的心潭和珠兒也跑了出來,不想打擾他們一家人。只是夏言一邊走着,一邊在喃喃地念著。

「不可能的,不會的,怎麼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只是,已經三年了,已經三年了,這又該怎麼辦才好呢?」夏言看着剛剛曜曜的動作,還有他說的話,都暗暗的發現了,一定是他自己有所察覺,卻並沒有告訴他們。

「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麼?」夏侯君殤在旁邊有些沉重,而夏言還在在旁邊嘰嘰咕咕的,立刻覺得有些煩悶。這個女人,老是在這裏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要教壞佑寧,簡直就是個女混混。

「你這是什麼語氣,我還不能嘀嘀咕咕嗎?」夏言本來就心情糟糕,剛剛被君殤這麼一下,心情一下子更糟了。哼,找佑寧在他身上下藥,果然是沒錯的!

這種人是欠教訓!想罷,就氣沖沖的離開。現在她還是搞清楚,曜曜是不是已經病發了。

「夏小姐怎麼這麼生氣急躁呢?殤少爺也是,現在的情況,還真是……」心潭在旁邊又來嘀嘀咕咕的嘆氣,卻又被藏劍喝住。

「你在那裏說什麼!」

「我現在知道夏小姐為什麼生氣了,是因為你們可惡,我們說什麼管你們什麼事呢!」說着,心潭就拉着珠兒離開。被這火藥味包圍的珠兒,只好訕訕的跟着心潭走,免得還要遭殃。

夜黑風高,今日等來了消息,卻是更加失望的消息。

曜曜看着終於能夠睡一會的玉笙,便走出了院子,往旁邊君殤的院子走過去。

剛好,君殤也拿着那管墨簫在把玩。「怎麼樣,我都沒有聽過你吹曲子。」

曜曜突然走進來,讓君殤一愣,然後放下墨簫。「我不也沒有聽過你吹曲子嗎?怎麼這麼晚過來,玉笙睡著了嗎?」

「不如一起,聽聽大家誰的曲子吹得好?」曜曜笑着提議,君殤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已經聽到曜曜拿出他的那管墨簫放到嘴邊,清涼的曲子慢慢逸出。在這深夜之中,透著一絲絲的悲涼。

曲子未完,曜曜卻突然輕咳了出聲,捂著胸口,一絲血紅在嘴角滲出。

糟了,本想擋着,卻已經被君殤掰過來,看到那抹在黑夜依舊怵目驚心的血紅。「怎麼會這樣,快,我現在去找鳳絕過來。」

君殤忽然心裏一驚,心突突的跳着。

「別走,我有事,要和你說。」曜曜拉着君殤,然後吸了一口氣,平緩下來情緒。「君殤,這是因為離絕的毒發作的原因,沒事的。我想跟你說的事情,將來不管我怎麼樣,都不要太過悲傷,幫我好好照顧笙笙和佑寧。」

他最近努力的將離絕的壓下,可是還是不停的發作,可能是因為他不敢告訴玉笙,也不讓他們知道,沒有服藥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麼的原因,只知道情況比三年前已經嚴重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是多活下來的了。既然多活下來,說不定他還能多活很多很多年。只是,即使這樣,他還要做好準備。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君殤全身冰涼,原來他今晚是特地來找他,是有目的的。但是什麼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太悲傷?什麼是,幫他好好照顧玉笙還有佑寧?離絕?就是離絕的毒,但是不是說三年都沒有病發,能夠治得了嗎?

「這只是最後的打算而已,你要答應我。別這樣子,說不定是我杞人憂天,其實最後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的。」曜曜呵呵的笑着,可是胸口卻漸漸的發痛。手指緊緊地扣住石桌,努力地平復著呼吸。這種感覺,來的太過強烈,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病發,他不能病發。

「哥,你怎麼了,你說出來,到底是怎麼樣了!」君殤已經發現,曜曜全身都僵住,手指骨在黑夜中異常的發白。這並非是他說的沒有事,這分明是很嚴重!他一定是一早知道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打算,他怎麼能夠藏着一點而斗不告訴他們呢!

「沒……我沒事……」只是話音才落,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全部灑在石桌上,灑在那管墨色的玉簫。

曜曜全身開始發痛的抽搐,而且頭上身上都開始冒着冷汗,全身發抖蜷縮。該死的,怎麼能夠這個時候就病發呢?這樣被玉笙知道了,她怎麼能夠接受。

「扶,扶我進去休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曜曜沖着君殤虛弱的一笑,可是剛剛站起來的人已經倒了下來。

「哥,一定要把鳳絕叫來,我去找玉笙過來,你先別動,我背你進去!」這時候,君殤徹底的慌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曜曜這個樣子,一直以來,他都是強大的一面出現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都能夠將他擊敗,而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居然在他的面前說倒下就倒下?

「不能,不能讓笙笙知道,她會,她會受不了的……」曜曜緊緊地抓住君殤,不讓他行動。可是卻瞥見院子那裏,一抹清瘦的身影,正在搖搖晃晃的看着他們這邊。

「笙……笙……」曜曜全身僵硬,連說話的聲音都打顫了。

「我是受不了,的確受不了。原來你也瞞着我,想要瞞着我!你又想騙我,又打算騙我對不對!」本想就這麼轉身就跑。可是步子卻往裏面奔,看到石桌上面的一灘黑血,眼前一黑,險些昏倒。「快去,快去把鳳絕還有夏言叫來,快點!」

半挪動的將曜曜扶進房間,玉笙看着曜曜已經清瘦的臉頰。他居然為了怕她擔心,一直想要瞞着她?如果她不是剛剛沒有睡熟,又聽見有人在吹簫,所以尋了過來,都不會知道,原來他又想騙她。

「為什麼這麼大件事都不告訴我,你當我是誰,當我是誰!」玉笙很想捏死這躺着的人,可是看到鮮艷的唇際,還有曜曜發白的臉色,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他怎麼能夠這麼大件事都瞞着她,難道他不知道,她已經失去太多,不能再失去任何人的了嗎?她錯了,她一直錯了。她一直太糾結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忽略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最重要的是憐惜眼前人。

「笙笙,我真的不想讓你再傷心,不想你再難過。如果讓你知道,我的病又犯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的了。」曜曜將玉笙抱在懷裏,緊緊的抱着,他害怕下一刻,他就不能感受懷裏人的溫度了。

「我們在一起五年,已經五年了,中間多多少少的磨難,多多少少的分分合合,多多少少的生離死別。我們都走過了,你現在卻因為害怕我會傷心不能接受瞞着我?我會傷心,但是我卻更害怕,在我措手不及的時候,你就離開我,連讓我爭取的機會都不給我!」

無論最後結果會是怎麼樣,她都不怕,但是卻不能什麼都不告訴她,讓她蒙在鼓裏。「你難道忘了我曾經說過,就算要走,你都不會孤獨。因為無論去到什麼地方,我都會陪着你,難道你忘了嗎?」

就算要走,他們也要一起。

「不行的笙笙,我們還有佑寧,還要找回睿寧,你不能不能這樣做!」曜曜忽然正色的看着玉笙,他不想走,但是她怎麼能也撒手不管呢?「如果有什麼事情,君殤會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現在只能這般了,如果能夠安排所有的事情,他也算放心了。遺憾的是,沒有看到睿寧回來,他們的一家人,也還沒有一家團聚在一起。

「你說什麼,你居然要將我推給別人?既然你能走的話,為什麼我就不能。你能夠自私為什麼我就不能,你根本就是違背了你的誓言!」玉笙又怒又氣,他居然自以為是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笙笙,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你明知道我有多麼的不捨得……」曜曜無奈,心裏酸痛酸痛,幾乎蓋過了他病發的痛苦。

他這段時間來,都在痛苦的煎熬,沒想到一次,他就害怕痛苦一次。卻一次次的病發,讓他不得不下決定,不得不做好準備。

十年的等待,五年的相依相守,相濡以沫。他們已經不是僅僅相愛,已經到了生死不離融為一體。而現在,卻不得不說下道別的話。他不想她跟着他有事,不想。

「既然不捨得,就活下去,活過了二十二歲,就到三十二,四十二五十二,六十二……一直,一直的下去,直到我們都慢慢老去,直到我們都兒孫滿堂。」玉笙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出現軟弱。只要堅持,他們會能夠這樣像尋常人一樣的白頭偕老。

「笙笙……我……」曜曜想要說話,可是一口氣卻忽然喘不上來,良久都說不出幾個字。已經趕來在後邊的鳳絕衝到床前,而被君殤從美夢中扯起來的夏言甩開他,揉揉自己已經發紫的手,也跟着鳳絕過去。

「君曜,你到底病發了多久,為什麼到這麼嚴重,才讓我們直到,你知道這樣,會錯過最重要的治療的時間的嗎?」雖然即使知道病發,也不一定有辦法,但是總比現在這樣嚴重的時候知道的好。

「現在哪裏還有什麼重要的治療時間,他這樣不說出來,分明是尋死!」夏言也惱怒,她今天就發現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嚴重了。一直以來隱忍而不發,現在還要成了現在這樣子。

「哼,你們別看我,我說的不對嗎?今天中午就已經毒發了,就不知道已經毒發過多少次,現在這樣子,還想沒事,哼!」夏言又哼了一聲。那裏有人這麼的不愛惜自己,明知道有事都不說。

「夏言,鳳絕,現在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嗎?」玉笙知道夏言這是氣話,原來她發現的比她還早。原來最不稱職的是她,一直在他身邊,卻一直要他來安慰她,忽略了他的身體。「其實這件事,都怪我,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聽了她的話,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也沒有說話。夏言也發現自己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其實學藝不精,你們是知道的,離絕這樣厲害的毒,我怎麼能夠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雪果了。」夏言聳聳肩,只是雪果,哪裏能夠這麼容易找得到。

「你不是說,雪果在雪域裏面,很難才找得到嗎?」玉笙緊張地問著,卻看到夏言苦惱的低下了頭,心裏也沉了下來。

「雪域這麼大,別說找雪果,就是我們要走完一遍,都不可能,怎麼能夠找得到雪果呢?」夏言嘆氣,「所以現在,雪果是希望渺茫的了,除非極其的好運氣。」

「那麼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嗎?」在說着間,曜曜又忽然抽搐起來。鳳絕立刻擰著眉,在曜曜的頭上刺進幾根金針。

「辦法,實在是……如果要治療,只有一個辦法試試!」鳳絕沉默了片刻,又艱難的看着曜曜道。

「讓我來!」這時,君殤突然出聲,他看着曜曜在床上蜷縮的樣子,心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哥,讓我來。」

「不可能!」一直沒有出聲的曜曜突然大吼。他怎麼能讓他來救他,他知道君殤想什麼,就是想用那個以血換血的方法來救他,但是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

「哥,讓我救你好不好,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君殤一連說了好幾個錯,語氣中滿是後悔的話語。「我錯了,玉笙說的對,我一直都是那麼的自私,在知道你是我親生哥哥的時候,就應該回來你的身邊。可是我卻恨你,一直覺得不公平。如果不是你,或者現在痛苦的該是我才對!我居然自私的忘了,你是我哥哥,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我救你,這是天經地義的!」

君殤撲在曜曜的身上,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床榻上。他真的錯了,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們居然就這樣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直到現在,終於是追悔莫及。

眾人臉上都露出不忍,他們都一路一步一血印的走到現在,直到冰釋前嫌,沒想到還要分離。

「好了,君殤,你先別激動,我說的方法並不是你想的這樣。以血換血的辦法,其實我爹當年就已經知道不可能,當初說出來,也不過就是想要給先皇后一個希望,是先帝和我爹想出來的一個辦法。讓她不要愧疚,是她自己害了自己的兒子。」鳳絕嘆著,一時的迷障,真是錯過的是一生。

聽了鳳絕的話,君殤只覺得更無法接受。感動他從來沒有被人遺棄的同時,卻無法原諒他自己所做的事情。

「君殤,不要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鳳絕,你說的方法,那是什麼辦法?」玉笙聽到鳳絕說的辦法不是這麼陰損的害人法子,不由地心生希望。

「這個方法,也並不好,也不一定能夠確定真正的治好。或者最後,也只是緩一段時間而已。」鳳絕面上滿是凝重,他沒試過,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那便是像玉笙上次所做的那樣,將所有的黑血,全部逼在腳上,同時,截肢。」

截肢二字,如同一個重鎚一樣錘在眾人的心上,除了曜曜,依舊那樣默然的接受。鳳絕說的這個,他早已經知道過,但是那時候是不能接受的。即使到了現在也覺得,如果沒有了雙腳,他根本沒有臉在玉笙的身邊。

「曜曜……」玉笙不知道說什麼,他這麼驕傲,他這麼完美,他如謫仙一樣的人,怎麼能夠截去雙腳,怎麼能夠。但是這卻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君曜長期的將毒逼在腿上,這是遲早會造成雙腳壞死而毀了。這必然是要截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鳳絕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不願意這樣做,可是既然腿必然是要壞死,不如試一試,賭一賭。

鳳絕把厲害輕重都說了出來,但是卻都是一陣的沉默,周圍聽到的都是沉重的呼吸聲的。他們都不忍看到。這樣一個美好的人,截去了雙腳。

「不用擔心,如果不能走和死相比,截去雙腳,其實不算什麼。」曜曜笑着,「其實我現在已經很高興,有了笙笙陪伴,還有殤殤在身邊,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找到睿寧而已。而且我很想和笙笙一起,看到將來兒孫滿堂,白頭偕老的樣子。」

說到最後,曜曜的語氣變得幽幽,會不會越是想要的得多,老天爺偏偏不給呢?

「會的,我們會的,我們會找回睿寧,也會一起看到兒孫滿堂的時候!」玉笙不停的點着頭,他們會的,一定會的。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就賭一賭吧!」夏言忽然出聲,說出了眾人不敢說出來,不能肯定說出的話。「你們別這樣看着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去雪域,賭一賭,能不能找到雪果。」

夏言的話讓玉笙眼前一亮,他們能夠找得到嗎?

「我們一起去雪域,然後找雪果,不管找不找得到,就算是找不到又怎麼樣,到時候再做最壞的打算!」

既然都做了最壞的打算,那麼就去賭一賭,賭賭有沒有這樣的運氣,找得到百年難得一見的雪果。

「夏言說的對,我們可以試試,找不找得到,都試試,好不好?」玉笙看着曜曜,詢問的說。曜曜點點頭,只要她想要試,不管怎麼樣,他都會陪她。

既然這樣決定,他們也沒有理由反對。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情況,就去找一找,好過什麼都沒做。

「對,我們明天就出發,出發去雪域。」君殤也坐在床沿邊,看着曜曜鼓勵著說道。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雪果,都要救回哥哥。他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哥哥,不能就這樣離開他。現在的他才知道,一切都抵不過這親情來得重要。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殤叔叔這裏睡覺了?」這時候,找不到媽媽的佑寧,赤着腳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翻到身上面去,眼睛半眯著,兩隻手還在晃晃的。

「媽媽,佑寧要尿尿。」沒聽到有人回答他,佑寧又繼續說話。可是腳已經跳跳的,有些忍不住的樣子。

玉笙無奈,看了一眼曜曜,才走了過去。「這麼晚出來,又不穿寫鞋子,衣服也不穿,你想着涼嗎?」

這傢伙平時霸道哈哈的,但是一個尿尿就難倒了他。茅廁的桶有半米高,他這個身板,就是夠上去都難度大。

「嗯……媽媽,可是佑寧很急急,要出來了!」佑寧的小臉立刻皺成了一團,顯然是很難忍。身後的人一晚上心情沉重,忽然被他這樣一鬧,個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說真的,佑寧這個年紀不尿床,也其實挺厲害的了。

「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媽媽這就帶你去尿尿。」玉笙也不由地笑了,剛剛的陰鬱好像散去了一些,抱着佑寧往著外面走去。

第二天一早,眾人都其實是一夜沒睡,可是都一大早就起來了準備。兩輛馬車,然後剩下君殤藏劍他們都是騎馬,身邊還有着暗衛,出發去雪域,已經是沒有問題的。

「雪域天寒地凍,比起這裏的溫度,可是相差甚遠,還是多備些衣服。」檢查了一遍衣物,玉笙還是覺得衣物比較重要。雪域既然龐大,他們很有可能要在裏面過夜,也不僅僅是一天兩天的時間,如果可以,或者可以想辦法在裏面挖個山洞或者什麼的。

「媽媽,我們要出遠門嗎?不找哥哥了嗎?」佑寧看到眾人在大批大批的準備東西,都感覺到好奇怪。他在這裏都已經有了好多朋友了,怎麼突然要走了呢?

「佑寧,爸爸生病了,所以我們要去找人幫他治病,佑寧去不去呢?」這不過是問問而已,經過兩次的遺失孩子,玉笙已經發誓,除非是自己死了,不然孩子一定要在身邊。

「爸爸生病了?我要去我要去,爸爸生什麼病了,嚴重不嚴重!」佑寧不等玉笙回話,就屁顛顛的跑了。難怪今天一整天沒有看到爸爸身影。原來他是生病了。

衝進房間,正好看到曜曜挨在床邊上。吃了鳳絕開出的葯,而且他們都吩咐他不許亂動,只好一直待在床上。卻沒有一坐起來,就一個大紅的小球朝着他跑來,嘴裏還帶着嗚咽聲。

「嗚嗚,爸爸你怎麼了,你為什麼會生病了,是不是佑寧不乖,你生氣了。」一個人自動自發的沿着床沿爬了上去,然後坐在曜曜的膝蓋上。

曜曜輕笑,他該怎麼解釋他為什麼生病呢?「不關佑寧的事,是爸爸身體不好,才會生病,所以佑寧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才可以哦!」

還好佑寧還是這麼不諳世事,雖然經歷了一些平常小孩沒有經歷過的痛苦,但是好歹也是正常的成長。

「好了佑寧,別在這裏鬧着,我們要出發了。」玉笙走進來,就知道這東西跑了進這裏。居然還賴在上面不下來,分明就是佔得了便宜想要繼續。

「已經準備好了嗎?」曜曜轉過臉看向玉笙,他們從昨夜已經開始準備了。讓這麼多人都因為他的事情而擔心,只是讓他更加的愧疚而已。

「嗯,來,我扶你起來。」玉笙將那個小紅球抱了下來,接着將手放到曜曜的身邊上。

「笙笙,我自己還能自己照顧自己,不用這麼擔心。」曜曜不想這麼快就事事讓玉笙照顧,這樣會讓他覺得,他已經快要不行了。只是剛剛站起來,一隻腳下地,卻轟地跌坐在床上。驚住了本來還要跟他說話的玉笙。

曜曜低着頭,沒有敢抬起來。他看着自己的雙腳,這麼快,居然就已經不能走了?那他還去什麼雪域。身體有些僵硬,卻不敢表露出來,怕被玉笙知道。

而玉笙也不敢說話,看着曜曜這個樣子,居然害怕了起來。剛剛分明就是站不穩而跌倒的。難道這麼快就成了鳳絕所說的,腳細胞壞死了嗎?

玉笙不敢想像,要是在雪域待長一段時間,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爸爸,你幹嘛坐着不起來。」佑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發現兩個人都在沉默。而剛剛準備走的爸爸,居然還坐在那裏不動。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走,這就起來。」曜曜勉強的撐起來,卻發現腳心疼痛。雙腳有如千斤重一樣,連動一步都艱難。這種情況只是在淮江城那時候試過,但是那時候卻沒有現在這般,連抬起腳,都變得這般的艱難。

玉笙鼻間一酸,連忙過來扶著曜曜,試圖幫他撐起來。

「笙笙,現在我是不是很沒用?你說的對,我不該這麼遲才告訴你們的,不然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曜曜喘了口氣,臉色依舊有些發白,隱隱有些黑氣。

「沒有,現在也來得及,只要我們找到雪果,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玉笙將淚水忍了回去,不能在他的面前這麼軟弱,不能讓他發現任何的傷感。他們現在要的是堅持,堅信,堅信他們能夠成功,能夠走下去的,更能看到勝利。

「嗯,找到雪果,就沒問題了。」曜曜也笑了一下,兩人心裏面的想法都是一樣,不想讓對方擔心。

當玉笙走到正院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著了。看到曜曜出現,君殤忙地走過來,在另一邊扶著。「哥,要不我背你。」

「主子,我也可以。」藏劍也過來,他從小就一直背着或者抱着主子走,現在也一樣可以的。

「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不是走得好好的嗎?」曜曜白了一眼他們兩人,搖了搖頭拒絕。他現在能走的話,不想讓別人來背着他。他想爭取每一刻,每一步,都是他一腳一腳走出來的。

兩人轉過臉,他們知道他走的很好,可是也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痛苦。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辦法走,他為什麼會這麼難受,連站起來,都無力?

上了馬車,君殤還有夏言在上面照顧,而藏劍在外面駕車。這也是為了以防會有什麼危險,能夠及時應變。

從枝城去到雪域,如果連日趕路,需要十天的時間。因為大家都要休息好,即使趕路兩天,也好歹要一天的時間好好歇著。不然到了雪域,怕他們堅持不住。

只是這樣,他們卻無比的憂心,雖然每天鳳絕都有診治還有開藥。可是情況卻不樂觀,要是這麼撐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傷到了五臟六腑,還有心脈。

越是靠近雪域,天氣開始漸漸寒冷,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原因還是什麼原因,曜曜身上的黑血好像沒有運行的這麼快。

因為鳳絕說了,曜曜不能再用內力將毒逼下去,只能用藥緩解。到了最後,或者只能慢慢的放血來維持。

只是古代不同現代,現代就算是放血,也能有血液補充。所以玉笙是不想曜曜用放血這樣的方法來暫時壓住毒性的。

不過,因為不能再用內力逼毒在腳下,倒是讓曜曜走起路來沒有那麼痛苦,卻不能長期的一直走。

「笙笙,在馬車待了這麼久,我想在外面站站。」轉眼間,已經走到了雪域下面,馬車好像已經無法在時而平緩時而陡峭的雪地上行走。而且雪域裏面,雪地的白雪厚厚的足足幾十厘米厚的大片都是。即使有馬車,也無補於事。

「到了現在,你就算是想坐馬車,也別想了。」扶著曜曜,兩人雙手緊扣。不能坐馬車,倒是辛苦了那些要給他們搬東西的暗衛們。

「哎,好俊的小孩啊,怎麼像是從哪裏見過!」突然,一道讚賞的聲音傳來,玉笙循聲看去,正是一對農戶夫婦看着佑寧。聽到他們的話,玉笙心裏面一緊,和曜曜對望一眼,忙走過去。

「這位大嬸,你怎麼會見過我家這個劣兒。」難道說是睿寧,這裏是墨翼,難道墨翼太后當初又想故技重施?

同樣的,曜曜心裏面也是這樣想。

「哎呀這位夫人,我其實也不知道了,像是見過,又像是沒見過,已經不記得了。」農婦的話,讓玉笙他們心裏一沉,轉而她又問,「這位夫人,你們不會是打算去雪域吧?」

他們看着玉笙身後的人一堆東西,這雪山腳下的,常年都不會有人來,肯定不是在這裏定居的。而且他們一身的貴氣,更不可能在這種小破地方住下。

「沒錯,我們正是要去雪域,怎麼了大嬸?」玉笙好奇的問,怎麼他們看起來很緊張。

「夫人啊,雪域裏面有妖怪的,你們怎麼能夠去雪域裏面呢?快點回去吧,裏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農夫也插話了,這常年都沒有人進去的雪域。他們居然還整理這麼多東西,難道要進去尋妖?

「妖怪,怎麼可能。」對於這個,玉笙是不相信的,頂多是相信有他們沒有見過的奇特生物在裏面,斷然是不相信有妖怪的。

「難道曾經有人受傷或者慘死?」曜曜聽完,卻是擔心。如果為了幫他尋得雪果,犧牲了別人的性命,那是絕對不行的。

「那倒是沒有,可是卻真真切切的有人見過妖怪的。我們這裏,一般是不會到雪域裏面去的。但是卻會有小娃子進去玩,結果都被嚇得稀里嘩啦的出來。據說裏面有一個白衣白髮白臉的妖怪,長得忒可怕呢!」農婦想想,然後面露驚恐的道。

「所以啊,我們一般是不給小孩子進去的。夫人啊,你把這麼俊的娃子帶進去,不怕嚇着他啊!」農婦看看佑寧,一臉的喜歡,這麼俊的小孩,可是少見的。

不過這孩子的爹,也是天仙般漂亮,也難怪會有這麼俊的小孩。

「我才不相信有什麼妖怪,佑寧你說是不是。有妖怪的話我們就把粉粉撒到他的身上,毒死他們!」夏言覺得這不過就是捕風捉影,哪裏有什麼妖怪。

「好,撒粉粉,毒死他們。」佑寧舉着手,表示十分的贊同。

「大嬸,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事情,但是雪域,我們是一定要進去的。」玉笙朝着這個大嬸表示歉意,接着堅決地看着曜曜,拉着他往雪域的方向走。

農戶夫婦看着他們堅決的背影,都不由地搖搖頭,哎他們都說了,還進去,等一下惹怒了妖怪,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一行人走進雪域,看着滿天的白色,只覺得心裏發怵。這雪域彷彿和天地連成一線,怎麼能夠走得完這白茫茫的雪域呢?

「我們……」看到這一片雪域,曜曜已經覺得不可能走得完。只是玉笙見着,卻立刻打斷他即將說出來的話。

「不許說一些要退縮的話!」玉笙橫眉怒目地喝住,「我們已經來到這裏了,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會放棄的。」

來到這裏了,如果要她放棄,那是絕對的不可能。

「沒錯,哥,我們已經來了,就沒有上陣才來退縮的。」君殤走到旁邊,也一樣點着頭,贊同的回答。

眾人一致的點頭,不讓曜曜有反對的餘地。

無奈之下,曜曜只得什麼都不說。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雪域裏面走。只是他們的對雪果,都一無所知。只憑對雪葉的印象在周圍盲目的找著。

只是佑寧卻玩得很是歡愉,紅紅的身影在周圍晃啊晃的,一溜煙的又不知道竄去哪裏了。

「媽媽,這裏好大啊,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裏住下來啊!」佑寧覺得,這個地方太好玩了。不但大,而且他可以怎麼玩就怎麼玩。

「佑寧,你別亂跑,這些雪地說不定有坑坑的地方,會摔著的。藏劍,你去看着他點,不讓他亂來。」雪域都不知道是什麼古怪的地方,要是有什麼斷崖的話,那就危險了。

藏劍也意識到了重要性,忙緊跟在佑寧的身後。

可還是玩得歡愉的佑寧才懶得管這些,爬上坡上面,然後圓滾滾的滾下來,滾著一個四腳朝天。

「媽媽,頭上好多星星哦……」這話一出,人就真的昏昏的爬不起來。眾人看着藏劍抱起來的小球,只是連連搖頭,這種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一連好多天,他們都幾乎是在原地踏步這樣,茫茫的雪域,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生物。而他們準備的糧食,也在這麼多人的消耗下,漸漸耗盡。而且近日,他們都發現了雪域之中,天氣變化極大。時不時都會滿天的大風,颳起無數的飛雪。

「我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了,天氣變化很大,我們食物也虛耗的大,長時間在這裏,恐怕不妥。」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這麼多天下來,在他身上的毒血蔓延的極大,現在手腳都呈現了紫黑色。他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他們都會被他一個人連累的。

所幸在這裏,他們還能夠找到一些阻擋風雪的擋風什麼的。只不過十來天下來,他們都已經顯得極其疲勞。

「曜曜,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會找到雪果的,所以一定要堅持。」玉笙捧著曜曜的臉,他不能首先放棄,不能就這麼說放棄的。她不想看到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不想看到他被毒折磨的樣子。

「找得到?那是多久,一月?半年?一年?還是更久?」曜曜看着眾人問。他不是想要放棄,只不過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讓眾人都陪着他受累。

「不管是多久,我們都會找到的,好不好!」玉笙低着頭,淚水滴在雪地上,一下子就凝結成冰。她也害怕,也覺得會找不到。可是如果真的放棄的話,就等於放棄了他。

「君曜,先不要放棄,等這場風雪停止了,我們就到外面的鎮上買些食物,到時候騎馬來回,應該會快些。」鳳絕相較於眾人冷靜些,他們的確在這裏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這麼多天下來,其實都是一無所獲,簡直有些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當年師父,是怎麼會找到雪果的呢?」夏言看着外面的一整片刷刷的飛雪。這麼大的雪域,師父又怎麼會走在這樣的地方?

夏言在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她忽然後悔自己提出這樣的建議。她當時一定是昏了頭才說來雪域找雪果,現在來了,才知道,這是多麼的不可能,多麼的需要絕大的運氣,才有可能。

「其實來了雪域,並不是沒有好處,如果到了最後關頭,要做那迫不得已的事情,在雪域這樣冷的地方,反倒是能夠順利的完成。」將人的身體某部分截掉,最怕的是不能及時止血,而在雪域,要是腳上凍僵了的話,要動手還是有幾分好處。

知道鳳絕這是安慰他們的話,眾人都沒說什麼,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一直閉着眼睛,神情看起來很是勞累。外面的雪依舊在狂嘯著,不時還有呼呼的聲音。

而不能出去玩的佑寧,便一點都沒有擔心的倒在玉笙和曜曜的身上,直接夢周公去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來,睡了一個天昏地暗的佑寧,一醒來看到雪停了,就已經坐不住了,一個人往外面跑去。

「佑寧,你要小心點!」剛剛藏劍出去了,也沒有人跟得上他手腳,只能在身後叮嚀。

「媽媽我知道了。」佑寧越大就開始調皮起來,應了一聲,身影已經不見了。

「要是睿寧在這裏,或者還能有個照應,現在……」曜曜看着洞口,眼底還是有着濃濃的遺憾。

玉笙抿了抿嘴,提到這個,總是他們的傷心事。

被關在山洞裏一天的佑寧,一跑到外面,就是只脫韁的小紅馬,在周圍跑上跑下。滾多了,現在也不怕摔。走着走着,忽然發現離了洞口有點遠,正想回去,卻看到了地上一排的腳丫子。

「剛剛我明明是從那邊的小雪坡滾下來的,怎麼會有腳印子呢?」佑寧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目光,這些腳印子是誰的呢?怎麼和他的腳一樣的大。

順着腳印走着,佑寧看到有個小洞口,便鑽了進去,突然一片的黑暗,手掌撐著的地方一空,便又滾了下來。

「啊……怎麼又要滾了……」滾了幾下,佑寧在大呼,糟糕,他等一下怎麼出去,怎麼找媽媽,她一定會急死了的。剛剛想完,身體就一空,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往著一團雪白的小白兔身上轉過去。

「哎呦,我的小屁屁痛死了!」佑寧大喊,身下好像也有人在哎呦了一聲。但是聲音卻比他的溫柔多了,不對,小白兔怎麼會說話。難道說真的有妖怪。

「啊妖怪!」佑寧忽然翻身,將『妖怪』壓在身下。只是這妖怪,好像跟他一樣的大。難道是妖怪的小孩。

「你,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妖怪,你別坐在我的身上。」同樣稚氣的聲音,卻清脆好聽,讓佑寧一聽就喜歡上了,從身上爬下來,扶起他一看,卻當即大呼。

「啊,怎麼會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妖怪!」佑寧看着面前的人,這壓根就是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一樣的眼睛,一樣的臉頰,一樣的嘴巴鼻子,連眉心的小紅痣都長得一樣。

不對,哪裏不對,忽然佑寧轉不過彎來。

同時,被壓倒的『小白兔』也愣住了。這小白兔正正就是睿寧,他也驚訝的看着面前和他長得一樣的人,這不就是媽媽整日提起的弟弟,和他長得一樣的弟弟?弟弟在這裏,那麼媽媽呢?

「佑寧,我說了我不是妖怪。」睿寧臉上露出柔柔的笑容,原來他的弟弟也一樣的好看,性格還比他跳躍多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佑寧點點頭,然後又一驚一乍的,「啊,你是哥哥,我找到你了哈,我找到了。來快來,我帶你去見媽媽,我告訴你,爸爸他生病了!」

佑寧立刻恢復了正常,然後自作主張的將人便拉了起來,要帶睿寧去找玉笙。可是起來了之後,才發現周圍怎麼不同了,他剛剛從哪裏來的,怎麼會這樣呢?

「佑寧,不是這樣出去的,讓哥哥來帶着你出去吧。」睿寧看到佑寧迷惑的臉,不由地想笑。接着兩隻肉肉的手牽了起來,準備從出口出去。

這裏的出口可是很難找的,師父說了為了不讓人進來打擾,特地佈下了迷陣。剛剛他也嚇了一大跳的,一個紅紅的小球就這樣砸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早就躲了。誰知道掉下來的,卻是他們三年沒有見過的同胞弟弟。

「小硃砂,你身邊的人是誰,你居然背着我勾引別人,看我怎麼教訓你!」一道潑辣卻清靈,帶着霸道語氣的女聲傳進來,接着一個嫩潢色衣衫的小女孩顛著過來,將佑寧給撞開。

居然敢勾引她的小硃砂,真真是可惡,這可惡的人到底是從哪裏給冒出來的。闖進她的地方,還想要帶走她的人,更是可惡。

「暖暖,我沒有勾引別人,這是我的弟弟。」在叫暖暖的小女孩又想過去打佑寧的時候,睿寧立刻擋在兩人的中間,溫柔地和暖暖解釋著。「我跟你說過的,我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樣的弟弟,他現在來找我了,我爸爸媽媽也來找我了,所以我要出去見他們!」

睿寧這時,臉上變得更柔和,粉嫩水潤的唇瓣始終是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讓暖暖的氣一下子消了。

「你的弟弟?」暖暖看向這個穿着紅衣服的佑寧,兩人互相上下打量著,臉上都露出不悅的目光。「真的長得好像,連小硃砂的地方都一樣了,以後我是不是該叫你大硃砂,這才是小硃砂呢?只是,雖然像,可是根本不是一模一樣嘛。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你的是深紫色,哪裏能夠一模一樣呢!」

「而且,這一看就是小壞蛋,跟你不一樣!」暖暖一眼看出了佑寧的壞胚子,但是佑寧也不輸,瞪着暖暖,神色也相當不豫。

「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也不一樣,長得比我丑,又不溫柔。我們要去見媽媽,你別攔著,當着我們親人團聚的姑娘,都是壞女人!」佑寧瞧著暖暖,雖然長得粉雕玉琢,漂漂亮亮的,但是他一看就不喜歡。誰叫她居然不讓他和哥哥一起,還要霸佔他的哥哥。

「我告訴你,這是我哥哥,我們兩個牽手才是對的,你是女生,男女授受不親聽過沒!」

佑寧這話,氣得暖暖一下子大怒起來,整個人暴走,要跳過去將佑寧給撕了。

「你混蛋,你居然敢這樣說我,你是你不是什麼小硃砂,你是臭豬,小臭豬,大臭豬!」暖暖氣得七竅生煙。還沒有人說她長得丑,還要說什麼壞女人,她什麼時候阻止他們一家團聚了,她就是問問不行嗎!

「好了暖暖,你是個好女生,我在這邊牽着你,我們一起出去,這樣就不要生氣了。佑寧是男子漢,媽媽說過,不能欺負女生,也不能欺負弱小的。」睿寧的循循教導,讓兩人都安靜下來,雖然還是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卻也不再爭執,讓睿寧帶着準備出去。

「睿兒,暖兒,你們要去哪裏。」這時候,一個白髮童顏的男子走出來,在看到佑寧的時候,忽然一愣。隨即看到兩人的面孔,頓時又反應過來。

「看來還真是天意,最近雪域的天象就發生變化,原來是如此,原來是如此。」

「師父,你在說什麼。」睿寧不是很明白師父的話,接着有解釋,「師父,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弟弟,叫佑寧。他剛剛突然砸了下來,現在我要和他出去一趟,師父,可以嗎?」

睿寧知道師父不喜歡外來的人,所以急忙的介紹。

「義父,小硃砂他的爹娘來找他了,不如我們也一起出去吧!」暖暖走到童顏男子的跟前,也一把的拉過童顏男子,準備往外面帶。

「你是想要出去而已吧!」白髮童顏男子啟聲,聲音其實也是清朗的男聲,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頭的白髮。

「罷了,既然是偶然相遇,這也是命中注定老夫要出去助你父母一把。」白髮童顏男子順了順下巴上光潔如雪的鬍子,便跟着他們從陣道上走出去。

而佑寧誤打誤撞,穿過了陣法,找到了睿寧消失的這段時間。卻把外面玉笙他們給急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主子夫人,一望無際,根本沒有見到佑少爺的身影。」藏劍剛剛出去找了一遍,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不會這麼糟糕,連佑少爺也不見了吧?

這茫茫白雪,佑少爺穿着的是顯眼的紅衣,要是在,一眼就能看到的。

「怎麼會這樣,他是不是滾到什麼小坡下面,被蓋住了,怎麼會不見呢?」玉笙心裏懊惱,剛剛就應該攔著這小子,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怕死,到處亂來。

而旁邊的曜曜,聽到找不到佑寧,全身都顫抖了起來,「曜曜,你別緊張,我們會找到的,說不定佑寧是在跟我們躲貓貓。」

現在的曜曜不能情緒激動,可是現在,哪裏輪得到他們控制的呢。

「那屬下再去找。」藏劍也擔憂起來,說不定等下佑少爺又從哪裏爬起來了。

「我也要出去找。」曜曜撐在玉笙的身上起來,現在全部暗衛都出去找了,君殤和夏言也一起出去,鳳絕也跟着去了,現在這裏,也就剩下了他們兩人還有心潭珠兒。

「心潭快來扶著少爺,我們出去。」玉笙坳不過曜曜,只好一起走了出山洞。下了一場大雪,雪域上的白雪更加的厚了幾分。一腳下去,艱難的才能踏起來。

那小子,他會不會被這些雪給淹了,要是這樣,不窒息,也會冷死的。

那邊,暗衛和君殤他們分開幾個方向發散開來找。要是有武功還好,像夏言那樣,一步摔幾下,根本都走不了多久。

「破雪,臭雪,我踩死你們,踩死你們!」夏言被雪弄得一頭都是,整個人都被弄得冒汗。好端端的,下這麼大的雪幹嘛,根本就是欺負人嘛!

「你要踩就慢慢踩,不要等一下被這些雪給翻過來踩住就好了。」君殤看着她這麼沒辦法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原以為這個女人是了不起,不會有東西怕的呢。

「笑什麼,你以為個個都是武藝高強啊,我沒功夫怎麼着,小心我下次讓佑寧下春【葯在你身上,看你笑!」夏言被氣得口不擇言,忽然將自己曾經讓佑寧做的壞事,全部都給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當日我身上的癢粉,是你讓佑寧給下的,你這可惡的女人!」君殤氣得發抖,他就想着那臭小子為什麼給他下藥,原來是她做的好事。

「哈哈哈哈,我也沒想到那小子會成功,那癢粉的滋味好受吧!」夏言想想當日的情景,不由地大笑起來,心裏面暢快了不少。忽然又發現他們耽擱了很久,才想找人。卻聽到拿到讓人氣憤得恨不得捏碎的聲音。

「言姨姨,你說的那小子是不是佑寧我呢?」這時候,佑寧被睿寧拉着出來,一紅一嫩黃還有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媽媽你看,我把哥哥找回來了!」佑寧邀功似的大喊,更是讓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旁邊白色的小身影上面。

玉笙和曜曜都險些走不穩,不相信這是真的事情。他們來雪域,沒找到雪果,卻找到了他們的小寶貝。

「睿……寧!」兩人驚呼,腳步飛快的想要上前,卻幾步便摔了下來。曜曜怨恨自己居然變得這麼的沒用,想要站起來,對面的人兒已經跑到身邊了。

「爸爸媽媽!」一紅一白的身影,走得飛快,轉眼間就來到了他們身邊,兩人重重的倒在了兩人的懷裏。

四人相聚的場面,讓周圍的人都覺得一直以來的陰鬱突然全掃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是眷顧著好人,終於是讓他們一家人團聚了。

「你這臭小子,你剛剛跑去哪裏了!睿寧,你最近好不好,媽媽都快想死你了!」玉笙打了一下佑寧,然後又將睿寧緊緊的抱在懷裏。只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睿寧是回來了。「媽媽再也不要離開你了,再也不要了。」

「爸爸,媽媽不哭,睿寧沒事,睿寧好好。」伸出兩隻手,幫着玉笙曜曜拭去臉上的淚水。「我被師父救了,然後帶來了雪域。我知道媽媽一定會來找我的,所以我沒有擔心。剛剛我是被佑寧給砸到了,所以才發現了原來你們都來了。」

睿寧邊說着,然後還甜甜的看着旁邊的佑寧說話。他長得還挺重的,要不是下了一場大雪,而且那個高度不算高,他可是要被砸傷的。

「砸到了?佑寧,你怎麼能夠這麼頑皮!」玉笙檢查著睿寧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到,然後忽然想到,他們是住在哪裏的,這方圓百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啊!

「睿寧,你住在什麼地方,你的師父,是誰?」曜曜率先的問著,他順眼看去,卻看到一個白衣白髮的卻俊逸的男子。忽然想起農婦的話,難道說這就是那個『妖怪』?

「師父就是他,他的醫術好了不起的,救了好多的人。」睿寧也不知道怎麼介紹,然後指著緩緩走來的白衣男子,便崇拜的道。而在白衣男子走來的時候,已經回來的夏言,看着這個男子,全身都顫抖著。

「師父,是你……」這是無顏,她的師父,居然這麼巧合,救了睿寧,還在雪域裏面。

聽到夏言的稱呼,玉笙他們都一愣,這是傳說中的無顏神醫,當初給夏言雪葉的男子?

「言兒,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記得為師。」無顏看着夏言笑笑,這算是命中安排吧。接着便將目光落在玉笙還有曜曜的身上。「沒想到無顏今天,還能看到一抹未來孤魂,也算是有緣分了。」

無顏的話,讓玉笙一愣,他居然就這樣看了幾眼,就發現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師父,你……」玉笙驚訝,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已經修鍊成仙了?

「笙笙,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未來孤魂?」曜曜忽然緊張的抱住玉笙,這個人看起來相當怪異。一頭白髮,卻是青年的面孔。正一個人奇奇怪怪的,他們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義父他懂得看天命人相,自然能夠看出來你的來歷。就是前世今生的意思吧,其實師父早就看到了雪域的天相變化,猜到你們會出現的哦!」暖暖這時候走了過來,「我叫暖暖,是睿寧的未婚妻哦!」

這一話,本來還覺得這個小女娃相當的聰慧,下一句便讓全部人都石化了。他們才多少歲,居然已經是未婚夫妻了。

「暖兒,你這脾氣,又來了。」無顏也覺得相當的無奈,但卻拿這孩子沒有辦法。

「相信你們對我有很多疑問,這裏之所以你們找不到我們,是我早已經在這裏布下陣法,除非機緣,不然不可能走的進來。所以我會來見你們,也算是我們之間有一段機緣。」無顏解釋,讓眾人恍然大悟。雖然他們不懂,但是也多少知道這些道家或者陣法的事情。

「師父,你能不能救一救曜曜,或者告訴我們,雪果能夠在哪裏找得到!」玉笙忽然跪下,懇求無顏。

她已經在夏言那裏知道,這個無顏醫術高明,堪稱神醫。而他也見過雪果,那是不是能夠治好曜曜。

「他身上的是離絕的毒,已經滲入了骨血,並非一般用藥能夠治好的。你們既然知道雪果,也該知道雪果並非可以人為求的,要的是機緣。」天下萬物相生,雖然很多人不相信命運,不相信冥冥之中早有註定。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我不相信天命安排,我只相信人定勝天!」玉笙站起來,看着無顏,眼裏有着一抹無顏從來沒有見過的決意。她從來不相信命,就算事實如此,她都不相信。她覺得,命運是掌控在人的手裏面的。

「夫人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既然這樣且先看看夏侯公子身上的離絕,到了何種情況吧。」無顏轉身,帶着暖暖走到剛剛他們出現的地方,讓他們跟上。

「媽媽我們跟着師父走吧。」睿寧率先就跟玉笙說。玉笙點點頭。扶著曜曜正欲起來,可是曜曜的臉色突然扭曲,接着直直的就往後面倒去。

「曜曜,你怎麼了!」眾人大駭,在後面接着,可是曜曜身上的毒忽然流竄,臉上的紫黑更加嚴重。

「笙笙,我終於等到了,等到了我們一家人一起……」曜曜微笑着,突然口涌鮮血,就緩緩的昏迷了過去。

無顏回過頭來,微微的搖頭嘆氣,繼續走進去。

「義父,你是不是發現什麼,難道救不了那個漂亮的叔叔?」暖暖拉着無顏的手,對師父的臉色很是不解。

「暖暖啊,如果要犧牲很多人,來救一個人,你不覺得很沒有意義嗎?」無顏的話,讓暖暖迷惑的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師父這話,難道這位漂亮叔叔的病,要用別人的性命去救。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呢?」

「怪不是怪這個病,而是怪在,問世間情為何物!」

一場手忙腳亂,將曜曜安置在床上,無顏先來探脈,長嘆了一下,頭微微的搖了幾下。

眾人都手捏了一把汗,這無顏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

「中了離絕的毒,能夠活到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是很厲害了。」無顏掀開曜曜的衣服,然後在他的身上各種學到刺上了好幾根金針,一下子,曜曜原先波動的氣息終於是平復了下來。

「師父,這都不是要你說這個,你那麼厲害,一定能夠治好的對不對?」夏言在旁邊火氣味甚重的吼說。現在好不容易什麼問題都沒了,一家人也團聚了,總不能讓這兩小孩沒爹吧?雖然這小的有點惡性,但是老大還是相當的乖巧可愛的嘛。

「別給我冠高帽子,就算閻羅王,也不能改生死簿,何況是我一個凡人?」無顏把夏言的話推了回去。「其實你們也該知道這些情況,他的病拖了太久,而且還是母體帶進來的。除非找到你們所知道的雪果,不然是沒有辦法。」

無顏走了出門,在旁邊找到了幾味葯,然後遞給睿寧。「睿兒,拿這些葯去煎了。」

無顏毫不客氣的就將葯給了睿寧,旁邊的心潭和珠兒想要過來,卻被睿寧拒絕了。「心潭姨姨,這個葯你們不會煎的,讓睿寧去就好了。」

說完,一個人捧著葯盆子,就往外面走去。

「煎藥,煎藥,我也要去。」佑寧一看哥哥出去了,他也尾隨跟着跑了出去。而暖暖更是看佑寧不順眼,一下子也追了上去。

無顏看着,頭有點大,這三個小娃在那裏,不知道會不會弄壞他的廚房。

「心潭珠兒,你們出去看着他們三個,別鬧起來了。」玉笙看到無顏臉上的無奈,便吩咐他們下去。見了剛剛的陣仗,也是知道他們一定鬧起來的。只是不懂無顏竟然要一個小孩子去做這樣的事情。

「夫人覺得心疼?兩位公子頭天資聰穎,不如就讓他們兩個一起在這裏繼承老夫的衣缽,然後我還你一個相公,這樣可好?」

突然,無顏語出驚人,讓玉笙一愣,無顏這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能夠這樣來威脅我們,你要兩個孩子幹什麼,看你這樣子奇奇怪怪的,難道你有什麼目的!」君殤立刻拒絕,這無顏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看他樣子,就不是善類。

「誒,你怎麼能夠這樣說我師父,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拜無顏為師,都沒有這機會,現在師父主動要求,學醫術有什麼不好,起碼還能夠救人自保!」夏言聽到君殤的話,就一下子毛了起來。「玉笙,你別被他迷惑,師父的醫術厲害,他想要收睿寧佑寧,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無顏師父,雖然我知道你醫術厲害,而睿寧也好像喜歡跟你學醫,只是佑寧天生頑劣,怕他不是能夠做這種這麼精細的事情的人。」玉笙皺了皺眉頭,倒不是擔心無顏會傷害這兩個孩子,只是覺得佑寧在這裏,只會弄得事情亂糟糟。

所以,這件事玉笙還是想無顏能夠好好考慮一下。

「這都是機緣,那麼就等二公子要來跟我學醫的時候吧!」說罷,無顏正欲起身出去。

「無顏師父,你還沒有告訴我們怎麼才能救我的相公。」玉笙忽然攔住。他怎能這樣說了一半,然後就走了了呢?

「夫人,你不相信時機,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不信。時機未到,你急也是不成。」話落,無顏也不管身後的人明不明白,大步離開了。

眾人互相對望,卻都不懂無顏話里的意思。但是既然他沒說不能救,他們也放下心來。

摒退了眾人,玉笙走到曜曜的旁邊輕輕地拭去他額上面的汗水。

「曜曜,快醒來,知道嗎,你有救了,我們能夠一起在一起,直到白頭。」玉笙伏在曜曜的旁邊,卻忽然想到廚房還有人在煎藥,便掖了掖被角,看看佑寧那小子有沒有在胡搞。

「哼,你以為你會用幾下破藥粉就了不起嗎?要知道,我的義父可是無顏,你跟那些三腳貓的大夫學來的東西,連姑奶奶我都不如!」暖暖一把將佑寧想要用在她身上的藥粉給踢開,在不停的大言不慚,讓旁邊的夏言臉一陣青白。

這小丫頭哪裏來的這麼囂張,感覺比佑寧那小子還要囂張多了。

「噗嗤,原來連一個三歲小女孩都不如!」在旁邊被他們的吵鬧聲引來的君殤,聽到這話,不由地嗤笑,目光斜視着夏言。

「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住嘴,本小姐我就算三腳貓,也足夠對付你,連個三歲小孩都能戲弄的人,有什麼了不起。」夏言反唇相譏,旁邊的心潭珠兒都搖搖頭,這算不算是冤家聚頭呢。

「哥哥,這是媽媽給做的娃娃哦,我給你玩。」突然,佑寧沒有理會暖暖,從身上的小布袋上面拿出一個大人手掌大的海綿寶寶,正欲遞給睿寧。

睿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煎著的葯,本不想接,但是看了一眼又放下了扇子,手剛剛遞了過去,卻被一個白嫩嫩的小手搶走了。

「哼,小硃砂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暖暖一把搶了過來,看着做的精緻可愛的海綿寶寶,不由地面露喜意。剛剛玩了一下,就聽到佑寧得意的笑聲。

接着,就是爆笑聲,還有尖叫聲。

「臭小子,你在這裏做什麼壞事!」玉笙眼睛一瞪,沒想到佑寧居然會想出這樣的壞點子,他他哪裏像是一個三歲小孩呢?看睿寧都是她一個人生下來的,哪裏就這麼變態呢?要是讓他來當醫生,病人不是得遭殃了。

「臭豬,你這混蛋,看我怎麼教訓你!」暖暖的手火辣辣的癢,撓也不是不撓也不是,又痛又癢的。她居然會被他給騙了,太過分了。

「關我什麼事,是你貪心,欺負我哥,誰叫你搶這個海綿寶寶,你活該!」他還沒說完,就被玉笙揪著耳朵提了起來。「哎呀媽媽,你你,別別別啊,佑寧的耳朵痛痛啊!」

佑寧在哀求着,他的耳朵是真的痛啊,媽媽怎麼這麼不講理,居然揪他的耳朵。

「媽媽,佑寧知錯了,你別怪他了。」睿寧立刻過來護著弟弟,聲音溫和,哪裏和這小屁孩一個樣。「暖暖,你剛剛不該搶這個娃娃的。」

「睿寧,你怎麼又幫着他。你小心這小子到時候欺負到你頭上。」玉笙一陣無奈,這一邊在哀求,一邊又有人在哭求,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睿寧,你這壞蛋,你偏心,你幫着這個混小子不幫我!」暖暖撓著自己的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瞅著睿寧。她討厭他,居然幫着欺負她。

「哼,你少自戀了,哥哥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怎麼可能幫着你!」佑寧揉揉自己的耳朵,現在得意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這臭丫頭,老是和他作對,活該。

「佑寧說的沒錯,來海綿寶寶給回你。」說着,就將海綿寶寶地會給佑寧。而剛剛還得意的佑寧,也樂呵呵接過來,還抱到臉上親了親。

玉笙本想說什麼的,但是看到這一幕,卻目瞪口呆了。她好像忽略了一些該注意的東西,這這睿寧,怎麼看,怎麼腹黑!

旁邊眾人都看的一頭霧水的同時,也相當的驚懼,都盯着佑寧,還有他手中的『海綿寶寶』的東西。

「嗚哇,哥哥你欺負人,你怎麼把這個海綿寶寶遞給我,啊啊媽媽,佑寧痒痒,痒痒……」哭喊聲比剛剛暖暖的還要嚴重,因為佑寧不僅僅手癢,連帶臉皮還有粉乎乎的小嘴都癢到了不行。

「弟弟,連不能撓撓,會破破,就會變醜了。」睿寧站起來說完,就繼續拿起扇子煽火。剛剛他拿海綿寶寶的時候,是隔着抹布的。

「哥哥,你你怎麼能這樣欺負我。」佑寧忽然露出水溜溜的眼睛,上面的水汽在打着圈兒。他以後再也不敢拿哥哥來欺負別人了,因為下場是很慘痛的。

「噗,哈哈哈……」玉笙率先笑了起來,她這沒想到,原來更厲害的在這裏啊。

這是不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呢?

剛剛還不高興的暖暖,現在也樂呵了,眼裏笑開了花。

「夫人,現在覺得,哪一個適合跟老夫學醫好一點呢?」無顏這時候出來,看着這被欺負的兩個人,某個人卻依然如故的在煽火煎藥,接着拿起來,慢慢的把葯端好沏出。

「這個,我覺得都好,都好。」玉笙看了一眼無顏,已經有些信服他說的話了。現在誰更適合,她也不知道了。她從來沒有發現,原來睿寧的表面溫柔這麼的真切。欺負人起來,讓人沒辦法拿他怎麼辦。連佑寧這壞小子,也被訓的心服口服。

「白髮師父,你要收我為徒啊,我要學我要學!」佑寧聽了,顧不得被癢得紅彤彤的臉蛋兒,他要報仇。哥哥欺負他,他一定要想辦法給掙回面子來。

「好好好,不久的將來,兩位公子的名號,一定比老夫還要厲害,哈哈哈哈!」說罷,無顏又順着鬍子搖搖晃晃的離開。

玉笙看着這人的背影,發現,其實最腹黑的,應該是這個老不老少不少的老頭子。

「媽媽,葯葯煎好了。」這會兒,睿寧扯着她的裙擺,然後指著心潭端的葯。

玉笙蹲下來,看着睿寧。「睿寧啊,媽媽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厲害的。這麼快,就找到了心上人兒了啊!」

這一點是不是也遺傳了曜曜,打小兒就看中了人家的姑娘。可是佑寧貌似像她,神經有些兒大條。

這會,睿寧的臉蛋忽然紅撲撲的,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

「睿寧啊,你剛剛這,顯然是幫着別人欺負弟弟,這點你弟弟看不出,媽媽還是看出來的。」玉笙又再睿寧的耳邊輕輕笑着說。「不如媽媽給你定親,不知道暖暖姑娘是不是喜歡你,等下又看上了別人就不好了。」

「媽媽,你你欺負睿寧的!」這時候,輪到某小孩害怕了,立刻想要阻止玉笙。

「這個呢,可是你的小把柄,哼哼哼哼!心潭,把葯端進來。」說完,不理會後面一個個被治的小傢伙,這都是活該啊。

「小姐,你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結果你卻是那個獵人。」心潭只覺得,這幾個小孩們,雖然搗蛋,但是好歹卻也相當可愛,卻一個個遭欺負啊。

將葯端進去,曜曜已經醒來了,喝了一碗葯之後,奇迹的氣色好了許多,整個人身體也輕了下來。玉笙他們不由地驚訝無顏的醫術真是了得,這麼快居然就好了。這樣是不是,不用什麼雪果,都能康復呢?

不過,這一點希望,在晚飯的時候,被無顏給打破了。

「老夫的葯,也只不過能夠讓夏侯公子的病暫緩而已。因為雪果是在三天後的深夜成熟,估計半個時辰就會落果。」無顏的話,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就算是曜曜,也一臉的不敢置信。難道說他們真的能夠找到雪果。

「師父,你這話是說真的嗎?」夏言首先就跑出來問,天哪,她真的能看到雪果呢!

「你以為呢?沒有的話,為師給你的那些雪葉是哪裏來的。」無顏反問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就守着,守着雪果,等他成熟了的話,就立刻去采。」

「老夫可是還沒說完,雪果是有沒錯,但是采不採得到可就不一定了。雪果長在後面的山坡的雪峰上,雪峰下面是萬丈冰川,跌下去就算是不死,也會被冰川的寒冰給凍死了的。而且雪峰和山坡頂上還隔着十米的距離。中間呢,就只有一條小小的冰橋,你們確定,你們能夠取得到?」

無顏的話,給了一陣希望,又給了一陣絕望,讓他們一下子心就像是跌落在了冰窖一般。

「我去就行了,如果採得到,是我該活,采不到,就是天命如此。」曜曜忽然站起來,想要斷了他們的念頭。萬丈冰川,還只有一條冰橋,這根本是難度極大的事情,怎麼能讓他們去冒險呢。如果老天讓他活下去的話,那就讓他走過去,不能的話,就更不能犧牲別人。

「不行,你現在用不了武功,根本不能。這裏我的武功最好,哥,讓我去。」君殤走到曜曜的跟前,試圖能夠說服他。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能夠幫他做一件事的時候了。所以他絕對絕對得去。

「那你們得知道,只有半個時辰,而且那條冰橋只有大腿粗,你們要好好想清楚。」無顏又在那裏像是落井下石一樣,先說了好的,再說出難的。

「不行,這樣就更加的不行。」曜曜怎麼也不願意,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去冒險。

「哥!」

「別說了,不可以!」

曜曜堅持,而君殤也同樣堅持,兩人的臉上都難看的可以。

「好了,你們慢慢的考慮,還有三天的時間,到時候老夫就在這裏等著幫你入葯。」說完,無顏又搖搖晃晃的離開。

「無顏師父,你等著,我會告訴你,什麼是人定勝天的。」說着,玉笙已經沖了出去,朝着後山那山坡頂上跑去。但是在看到那萬丈深潭的時候,卻也一陣的害怕。

這樣的冰橋,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摔下去的。

而對面的雪峰,更是恐怖,四周光溜溜的滑不留手,怎麼能夠攀附的住。原來無顏老早打定這樣的鬼主意了。

「你們都不要想了。」曜曜從君殤的背上下來,剛剛還想着或者沒有那麼嚴重,現在一看,卻比想像的嚴重的得多。

「我們可以身上掛着繩子,哥,不會有事的。」君殤覺得這不一定會有什麼問題。只要做好安全的措施,絕對可以成功的。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行。」曜曜還是不同意,這樣太危險了。

「你們都不用想,我來想。」玉笙忽然喃喃的開口。她看着周圍的情況,不對,不至於不能上去。一定還有辦法的。有什麼東西,能夠直接的飛過去呢。到時候也不像是輕功一樣,會有地心引力掉下來。

氫氣?氫氣球?

「對,氫氣球,我們用氫氣球過去!」玉笙拍了一下手,立刻這樣認為。接着頭也不回的就又一個人跑下山去了。

曜曜和君殤對視一眼,她剛剛說的是,什麼球,怎麼能夠用球過去呢?

第二天一早,玉笙就命所有的暗衛出去找來一大堆的牛皮,然後全部都密密麻麻的縫製在了一塊。接着搭了一個小盒子,僅供一個人站進去的小盒子。這樣的話,氫氣球也不用做得太大,到時候也有繩子能夠拉回來,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

「笙笙,你這是在這裏做什麼?」曜曜走出來,看着玉笙一個人在這裏忙活着,不懂她究竟在這裏做什麼東西。

「氫氣球!」玉笙頭也不抬一下的回答。她現在要趕緊的做,只能趁著記憶,將氫氣球做出來。她其實只記得孔明燈是怎麼做的,那麼在孔明燈下面,加一個東西,把人吊起來,是不是就大概成了呢?哎,現在管不得這麼多了,只能這麼死馬當活馬醫。先弄出來試試看。

「笙笙,氫氣球有什麼用的呢?」曜曜也蹲下來,看着她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腦子裏怎麼就裝了這些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呢?

「氫氣球的作用呢,是將人帶到天上去,只要做得好啊,還能在天上徘徊一陣呢,比輕功還要厲害哦!」玉笙綁好最後一根繩子,然後一個氫氣球就成了。「來,找人來點火。」

托板上放着乾柴,接着玉笙點上火,周圍的侍衛將牛皮的球給撐開,然後裏面慢慢的灌上了氣,漸漸的就不用人手就能撐開了牛皮球。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麼厲害!」藏劍君殤他們一愣,這球真的給飄起來了。

「媽媽,這是什麼東西,真的會飛起來嗎?我要進去!」說着,佑寧就又想要爬上那個小盒子裏面。

小盒子是做成了一個電話亭樣子的一個小房,雖然簡陋,可是卻差不多能夠把人給吊著不會摔倒。

「佑寧,別以為什麼東西都能進去,快回來!」玉笙眉間一皺,還真是拿他沒辦法。「睿寧,看着弟弟。」

一聽到睿寧的名字,佑寧又脖子縮了一下,看來是挺怕這個同樣子的哥哥的。

「沒想到,人力還真是能夠堪比天命,這就是夫人那個時代的厲害之處嗎?」這時,無顏又走了過來,看着這個冉冉升起的氫氣球,不由地有些個嚮往。「夫人有沒有想過之前的事情。」

無顏這樣一問,讓玉笙一愣,五年了,不知不覺,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在這裏已經有了愛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還有未來憧憬的美好生活。她想過去嗎?想她的那個時代嗎?想,很想很想,哪裏能夠有便捷的生活,有高科技的醫療設備,如果有那些,曜曜怎麼還會擔心不能治好呢?

「想,很想。」玉笙的回答,讓曜曜心裏顫顫的。

「笙笙,你……」

難道她真的想要回去了?她過去,她的過去是什麼樣的的地方?上次無顏跟她說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但是卻一直沒有問清楚過,她懂得很多他們都不懂的事情,知道很多他們也不知道的事情。難道她真的來自不同的世界,才有這麼的不同。

「但是,那只是想。這裏我有更愛的人,更眷戀的人,共度一生的人。所以過去,只是一個回憶。」玉笙看着緊張兮兮的曜曜,一臉的笑意。所以她就算是想,也不會回去,也不可能回去。

「不過曜曜,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喜歡了十多年的那個明玉笙,並不是我,我並不是失憶了,而是異世界的一抹幽魂,卻落在了明玉笙的身上,佔據了她所有的東西,包括你。」玉笙將一直以來並沒有問出來的問題說了。「你確定,你喜歡的,愛的是我嗎?」

看着曜曜怔住的樣子,玉笙也覺得害怕兮兮的,他要是覺得不是她,不喜歡她,那麼她該怎麼辦嫩?

「笙笙,經歷了這麼多,這個問題還重要嗎?不管你是哪裏來的,不管你是明玉笙還是不是明玉笙。名字都是代號,身份也是代號,我離不開的,不捨得的,一直都只是你。」曜曜認真的看着她,聲音低沉,卻有着獨特磁性魅力,讓人不由地就已經飄飄然了。

「哇,表白了表白了。爸爸你不捨得笙笙,你舍不捨得我和哥哥啊!」佑寧煞風景的出來攪合,還要精明的帶上睿寧,竄到玉笙還有曜曜的身邊。

「你們都是我們不捨得的人,最不捨得的寶貝。」將這兩個小調皮小腹黑給抱起來親了一口,陽光點點灑在他們的身上,就像是多上了一層光圈一樣。

「為世間情為何物,讓老夫怎麼也搞不懂。」無顏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搖著頭離開。

君殤看着他們一家團聚的樣子,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緩緩的退了出去。他們的身邊,的確不能融入任何人,也不能容得任何人介入。當初他要是早點明白,也不會變得後來這樣。

兩天後的晚上,一眾的人都等待着雪果的成熟。氫氣球已經準備好了,只得到了子時,就準備過去。而經過了商量,最後曜曜還是妥協,讓君殤過去采雪果。不過,安全的措施,是準備的很足的。

「快了,已經之時了。師父說過,子時的時候,雪果就該成熟了。還好今晚的風向都是往雪峰上面吹的,讓我們能夠掌控這個,這個氫氣,氫氣球。」夏言想了一陣才想到這個叫什麼。原來她的身份還這麼玄乎,異世界的一抹遊魂,那是一個什麼世界呢?

君殤聽了,便走上了氫氣球。然後火勢更加的旺盛,四周已經固定的綁好了繩子。暗衛也在旁邊牽動着,好不讓球飛到別的方向,一直往前面的那個雪峰飄。

本來玉笙還擔心不會朝前面飛,雪域現在有風,倒是不怕了。只等雪果一成熟就摘下,他們就能夠真的成功。而君殤回來的時候,就是大功告成了。

「小心!」曜曜臨將氫氣球推出去的時候,曜曜緊捏著一身的冷汗。這萬丈冰川的,跌下去可是不堪設想。

君殤點點頭,然後氫氣球真的就緩緩的飛在半空中,看得人提心弔膽的。沒想到不用輕功,也能這樣飛著。

「哇,好棒,殤叔叔好棒!」三個小孩好像是看到稀世奇珍一樣,在拍手鼓舞著。真是太好了,他們將來也要做一個,然後飄在半空中,這樣就太棒了。

暗衛一直在旁邊使勁的控制着氫氣球的動作,氫氣球也按照他們原先設想的那樣,一直在冰橋的那個上方飛動,沒有一絲的差錯。玉笙和曜曜互相握住雙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君殤的氫氣球漸漸的往著雪峰上面靠近。

「熟了,熟了,我看到了!」君殤在那邊驚喜的大喊,手伸出去,頭也快要伸出去了。

「君殤,頭不許出去,要保持着平衡,不能出任何的差錯!」玉笙一看到他想要把頭伸出來,嚇得快要魂飛魄散。要是沒有顧及平衡,出了什麼差錯,那可不知道會怎麼樣。

君殤被玉笙這樣一喝,只能把頭縮回去。然後靠近雪峰,卻依舊差那麼一點兒的距離沒有碰得到雪果。不行,在這樣下去等下火勢就滅了,然後雪果也落了。想着,君殤把整個身體伸了出去,手也碰到了雪果的那個地方,一用力,雪果穩穩噹噹就在了手心裏面。可是整一個氫氣球也就搖搖晃晃,上面的火也散了開來,朝着下面給掉下來。

「不好,快用力,把氫氣球給拉回來。」這樣下去,搞不好那個小房子就給燒了。這混蛋,居然這麼不顧及安全,做出這樣的事情。

聽到玉笙的命令,暗衛們使足了勁,可是每一次氫氣球只能緩緩地靠近那麼一點點。眼看火焰就要把整個木房子給燒了起來,君殤把門給打開。「我跳,你們拉!」

掂量了一下這裏只有五米的距離,讓他踮著氫氣球然後運氣,應該能夠回到雪坡上面的。

眾人被他這樣一說,只好答應,拉着拴住他的那條繩子,準備着運氣,也踮著輕功往前面飛去。

屏氣運作,兩邊的人像是用盡了全力一樣往前面沖。可是剛剛到了雪坡邊上的時候,剛好滑腳,君殤的身體往後面滑去。

「天哪,快!」全部都撲向那條繩子,然後把人慢慢的拉上來了。「我說了不準把頭伸出去,你說你剛剛是在做什麼!你是不是想要找死!」

看着慢慢的往下面掉的氫氣球,還好現在已經沒有人了,他剛剛那樣,顯然是玩命。

「現在可不是沒事嗎?我摘到了雪果了,你們看,我們可以讓無顏做成藥,然後治好哥你的毒了。」君殤將雪白的雪果給拿出來,讓大家看着,在月光下,好像是泛起層層白光一樣。

「以後,不許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你要是出事,我該怎麼跟父皇母后交代!」曜曜這時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剛剛那場景,真是太駭人了。

「好像好好吃的樣子哦。」這時,佑寧卻煞風景的想着吃,一下子讓眾人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走吧,我們回去了。」

無顏看到雪果,然後看看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忽然有種像是豁然明了的感覺。原來,天命不是最無法逆轉的,人定才是百戰百勝的。

「雪果只要這樣吃下去,就好了,雪葉既然能夠讓你三年不病發。這雪果自然的就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不過夫人,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這兩小子就留在我這裏三年吧!」無顏不忘的把之前的約定給提出來。

「無顏師父說什麼是什麼,反正這雪域這麼大,我們也好在這裏安安家,就聽無顏師父說的話吧!」玉笙點點頭,和曜曜笑着對視一眼,他們也在這裏住上三年,也是不錯的。

「媽媽,我們要在這裏住啊,好誒!」佑寧舉着手,相當的樂意的跳了起來。

「沒錯,你還要在這裏學武功學醫術,學你該學的,然後三年後,我們一起出去闖蕩江湖好不好!」她還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走走呢!玉笙在心裏面想着,三年後,一定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你想去哪裏,到時候我陪着你。」曜曜服下了雪果,雖然沒有感覺到什麼好轉,卻也沒有什麼不適。聽到玉笙這樣說,也感覺到,好像出去闖蕩江湖是件不錯的事情。

「你這兩個怎麼比老夫還狡猾,居然還要待在這裏?走走走,這裏沒有雪果了,老夫也養不起你們這麼多人!」無顏忽然覺得自己的算計反而別人反算計過來了,她怎麼算的這麼精呢?讓兩個兒子學藝了,還要蹭吃蹭喝的?

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師父,你收了人家兩個兒子,就該想到這個後果了!」夏言跑過去,搭著無顏的肩膀,他還想佔到便宜,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

「你們,你們早就這樣想的了?」無顏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比他們還蠢。

「哈哈哈,師父,不是我們早就想到了,而是這夫人啊,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將兩個兒子留給你的!」

接着,又是一陣大笑聲,還有無顏吹鬍子瞪眼的冷哼。

一個月後,曜曜的身體在無顏的調理下,已經完全恢復了,就連武功也比之前恢復的更好。而在雪域之中,玉笙搭建了一系列的冰上娛樂,讓三個淘氣的小娃娃每天玩得不亦樂乎。而無顏本是教他們學藝,卻個個把師父給戲耍了。睿寧是學救人的醫術,而佑寧卻偏專毒藥什麼的就是捉弄人的東西。至於暖暖,就更加不用說,睿寧學什麼就跑去跟着,然後又學着防止佑寧捉弄人的把戲。

「他們這樣每天這樣鬧,倒是不覺得膩。」曜曜也覺得無奈,不過所幸的是,兩個寶貝都像無顏說的天資聰穎,什麼都學得快,武功也練得比一般江湖上的人來的厲害。

「所以啊,我想不如是三年後我們就兩個人出去得了,不用管他們兩個!」玉笙悄悄著說,現在他們幾個,耳朵子可是靈得很。

曜曜點點頭,說的沒錯。

而等到他們走進了院子,君殤才從雪堆里走了出來。哥哥他們也都沒事了,也沒有任何的災難。他也該時候去,尋找一下他該有的人生。

將早已經寫好的信拿出來,放到房間里,接着便離開了他們這個沒有人知道的陣法。

「你怎麼會在這裏。」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卻看到夏言已經背着包袱緩緩地走在前面。

「你為什麼又在這裏?」夏言反問。現在也沒有她的事情了,她也該功成身退了。而且她發現,某個人雖然和她一樣錯過,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優點的。

君殤一愣,隨即夏言又道,「既然都是想要尋求新人生,或者流浪天涯,公子,不如結個伴吧!」

又是微怔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她在這裏等他的,沒有說什麼,只是徑自往前走,不快不慢。

雪域上,很快多了兩雙的腳印。很快的,又被風雪覆蓋了。

後記

夏侯統一了中原之後,天下一片的風平浪靜,但這只是維持了三年。

三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對神仙美眷,男的長的天仙一樣,女的清塵脫俗。最稀奇的是他們有一雙可愛的小寶寶,還有一個小女娃。

但卻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的風波。

不過,這都是后話。

——全書完

------題外話------

啦啦啦啦,結文了!撒花鼓掌,歷時幾個月,文文終於完結了。不知道各位親親,對這樣的結局,還有什麼不明白,有意見的儘管提出哦!盛世風流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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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王妃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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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大團圓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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