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的生命

第三十三章 :新的生命

第三十三章:新的生命

「不到一千年的時間,他們都陸續飛升了,一千年後只留下了大長老蛟兒,後來蛟兒就一直在閉關等你,十幾個一千年過去后,在三年前她終於感應到大限已到,再不飛升就壽元終寑了,所以三年前她也飛升了……」

「大長老叫我告訴你,她在九天之外等你,叫你保重身體……」

玄機真人坐在吳悔下首,一字一頓,把早已組織好的話語,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是啊,時間過得太快了,小蛟兒怎麼等這麼長時間呢,唉……」吳悔嘆息一聲后,突然間眉頭一皺,神識馬上進入九幽魔域之中。

「不對呀,蛟兒的大限都到了,可是這裏的人怎麼卻一點都沒變?難道九幽魔域的空間與這個凡人世界的空間不一樣?」吳悔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正常邏輯推理的話,恐怕生活在九幽魔域的人也早就過了本命壽元了吧?但是他們卻一直在閉關,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當然,經過兩萬餘年的潛修,裏面的一千多天神宗弟子,其真正的實力早就窺破了天機,如果現在都出來的話,恐怕會直接渡過九劫吧?

「難道是我的原因?九幽魔域是我的空間法寶,存在我的靈魂之中,我的大限未到,他們也就不會死嗎?或者是九幽魔域的空間比凡人世界的空間層次更高?與九天之外一樣?」吳悔有點迷糊,也解釋不清,恐怕也只有修鍊到無風師父那個境界后,才能真正的解開迷團吧?

一直過了好半天之後,吳悔也沒有理清頭緒,但隨即也不再理會,嘆息一聲道:「玄機宗主,我還要在蓮花宗暫住一些時日,麻煩你安排一下,還有就是你幫我介紹一下現在石雲星系的勢力分佈,幫我購買一些煉丹材料……」

玄機真人簡要的把石雲星系的勢力分佈介紹一遍后,就馬上按照吳悔的命令,去購買一些煉丹的材料去了,而吳悔也走到後殿,把中原、楚河、黎柔、紫兒和藍兒等人叫了出來。

九幽魔域的地靈之氣濃郁,最適合修鍊,眾人在裏面足足潛修兩萬年,可想而知其境界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哥……」黎柔嬌呼的擁住了吳悔,雖然她知道吳悔一直未死,但昏睡了兩萬年卻也夠嚇人的。

吳悔摸了摸黎柔的長發道:「柔兒,這段時間我幫你們煉些渡劫丹,過幾年驚蟄時,你們也都渡劫飛升吧……」

「那你呢?」眾人把目光看向了吳悔,聽他的意思似乎還不打算飛升啊。

吳悔笑了笑:「我還有一件事沒辦完,辦完那件事後,我也會飛升,到時候再去找你們……」

「那我們等你,到時候和你一起飛升……」

吳悔臉色一暗,自已想辦的那件事,連他自已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辦完,自已總不能帶着所有人和他一起漫無目地的尋找下去吧?

「不行,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吳悔不再客氣,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眾人一時間啞口無言,只有黎柔依舊是一臉甜蜜。

又過了些時日後,經過龐大蓮花宗的勢力財力運轉,玄機宗主終於湊齊了吳悔所需要的煉丹材料。

吳悔再一次的閉關了,而且閉關之前把所有天神幫眾全部放了出來,讓他們入世,讓他們多過幾年凡人世界的逍遙日子。

這一次吳悔煉丹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五年時間不到,就煉製出大量的丹丸,不過這些丹丸卻並不是渡劫丹,而是一種服用后可以直接恢復真元的『補元丹』。

又是一年驚蟄日,近千天神宗弟子人手得到一顆補元丹,並且吳悔告知了他們服用的方法后,開始集體渡劫。

這一次跟隨天神宗渡劫的還有蓮花宗的大部分幫眾,玄機真人也在其中,還有不少前往東海觀看渡劫的天目城眾。

雷鳴電閃,彩光連連,奇迹在天目星東海之濱不停的上演着,那一日,聽說驚動了九天仙神,驚動了十方世界。

近千人集體渡過九劫,這種大手筆,這種近乎神跡之事,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像,超出了正常思維。

可能只有用天神二字來形容如此手筆了。

那一日,聽說只有一個天神宗的女弟子沒有渡過九劫,只渡了八劫之後,她就隻身折返回來,依偎在天神宗主身邊,靜靜的看着一個又一個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姐妹們飛升天外。

又過了數年之後,對於那次千人飛升之事,所有人也漸漸淡忘,時間依舊在飛奔,生命依舊在流逝。

凡人世界廣闊無邊,除了銀河系,石雲星系之外,還有流星系,水間星系,達明星系等等等等,每一個星系都有人類在繁衍居住,每一個星系都有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信仰。

一道眩麗的流星穿梭在浩瀚星宇之中,那流星奇快無比,眨眼間就消失在茫茫星空。

也許是過了十萬年,也許是過了百萬年,具體的時間已經無從考知,吳悔只知道自已遊盪了一個又一個星球,一個又一個星系,當然,中間也避免不了發生一些趣味,只不過那都是他生命中的過程罷了。

他如今很滿意這種生活狀態,累了的時候,就鑽進陰陽世界的小窩中與黎柔溫存一番,吃一些黎柔親手做的小菜,喝上幾壺好酒,再回憶回憶過去,講一些途中趣聞,二人依稀像個流浪的小家庭一般,美滿幸福。

無數年,吳悔沒有提起去那九天之外的事,黎柔也一直未從陰陽世界中出來,因為上一次她出來后,就感應到了大限將至,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陰陽世界之中,不敢問世。

「哥,我想要個孩子……」位於一個無名的星球之上,此星球光禿禿的一片,只有高山上矗立的一座房舍,此時黎柔坐在房舍的石椅上與吳悔依偎在一起,仰望天際。

「唔……」吳悔楞了楞,颳了刮黎柔的鼻子道:「是不是感覺到寂寞了?」

「也不是,就是想為你生一個孩子,讓他天天陪着我玩……」

「那我不是天天陪着你呢嗎?」

「那不一樣,你總是在不停的到處走,雖然咱們這個家很溫馨,但一點也沒有家的樣子……」

「是啊,咱們是一個到處流浪的家,不完全的家……」吳悔低下了頭,這無數年走過來之後,他已經對那混亂星域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到最後找到又如何?如果蘭兒轉世投胎,或者沒有了記憶嫁給了別人,到時候自已會怎麼辦?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早已把一切都看得淡了,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有飛升的原因,也並不是沒有找到混亂星域,因為他感覺這種生活狀態很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你答應我好嗎?」黎柔一臉期盼的抬頭道。

「嗯,答應了,現在咱們就去生娃子,哈哈……」吳悔哈哈大笑的把黎柔抱了起來,轉身回到內室,不久之後就響起了嬌喘呢腩之聲。

一年之後,回夢星,回夢城。

「快走,快走,我家太太肚子疼得不得了,怕是要生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提着個燈籠,帶着剛剛穿好衣服的產婆,一路向著回夢城東的吳府跑去。

此時吳府的內室之外,吳悔不停的搓著雙手,坐立不安,饒是他神通廣大,卻也對接生之事一竅不通,所以此時他只能是干著急的份。

這吳府大宅說起來也奇怪,與其它房屋並無二樣,但是當產婆邁入府內第一步起,卻也感覺到神清氣爽,有一種似乎進入神仙府坻的感覺。

「大娘,快快幫我娘子接生,錢不是問題……」吳悔對產婆可沒有半點不敬,當即就承諾給予重金。

那產婆也不是見錢眼開之人,並沒有理會重金的許諾,而是板着臉道:「燒水,乾淨的毛巾,還有綿被,誰還在裏面?」

「哦,是我家的一個丫頭,她在裏面照看着……」吳悔一邊向廚房跑,一邊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來到這回夢城一年,吳悔只招了一個管家,一個丫頭下人,所以像燒水,找綿被之事,只能他親自料理。

廚房的爐灶冒起了青煙,吳悔被那青煙嗆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把水燒開后,又拿出盆子裝滿水,屁顛屁顛的跑向了內室。

本想也跑進內室看看,但那小丫頭卻在門口瞪了吳悔一眼道:「老爺,你不許進來,哪有男人進產房的,去門外守着……」

「呃……啊……好。」吳悔苦笑着退到了門外,仔細的聽着裏面的動靜。

正常生孩子的女人都是痛得大呼小叫,但黎柔卻只是輕輕的發出一聲聲輕哼,反倒是產婆叫的聲比黎柔還要大。

「用力……」

「再用力……」

「不要停……」

「馬上就好……」

「啊,出來一個……」

「啊,又出來一個……」

「哈哈,龍鳳胎啊,恭喜太太,賀喜太太,喜得龍鳳啊,快快歇息一會,交給我吧……」產婆的安慰聲響起之後,明亮的啼哭之聲也響了起來。

夜裏的星星不停在閃,房間里的一雙嬰兒不斷在哭,這一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吳悔哭了,兩眼含淚的哭了。

「可可,樂樂,跟娘去給爹爹買綿鞋……」

「耶,太好了,娘親,我和哥哥還要吃糖葫蘆呢……」

「我才不吃,你喜歡吃是你自已的事,別總拽着我……」五歲的小男孩,一臉酷酷的,留着寸頭,手裏拿着一桿短槍。

「哼,不吃拉倒,就知道整天舞刀弄棒的……」小女孩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后,馬上拽著黎柔的手,準備逛街去。

「可可,你不去嗎?」黎柔看到可可沒有跟過來的意思后,笑着疑問道。

「不去,你們女人婆婆媽媽的,我去找我老子去。」五歲的小男孩像個小大人一樣,不屑的瞥瞥嘴后,直接向著內宅跑去。

黎柔掩嘴笑了笑,自從一雙兒女生下來后,她與吳悔就分了工,琴棋書畫由自已親自教,偶爾也會請幾個城內有名的先生,而武功則有吳悔親自教,如今的一雙兒女,早都被他那強橫的老子結成了金丹,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年齡太小的緣故,恐怕現在都結成元嬰了。

男孩叫可可,女孩叫樂樂,都是吳悔起的名字,連起來就是可樂的意思。

可可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后宅,看到了正在後宅與管家下棋的老子吳悔。

「老爹,走,帶我上山,今天我要打一隻豹子回來訓養……」可可雖然才五歲,但吳悔的教育方式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對待這個兒子,他是能慣就慣,想要星星就給摘星星,想要飛上天就帶着他飛上天,當然,五年來,吳悔也灌輸他一些前一世的思想,學到的知識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少爺,豹子可抓不得,那種凶獸野性難訓,你才多大啊,可萬萬不能啊……」老管家特別疼愛吳悔這雙兒女,五年前他被吳悔從奴隸市場買來后,就與吳悔成了一家人。

可可嘻嘻一笑,對着老管家鞠躬道:「干爺爺,可可都長大了,別說是一隻豹子了,就算是一條龍,可可也能訓服他……」

「哈哈,小兔崽子,又吹牛皮?我發現你這小子功力不漸長,吹牛皮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皮癢了?抓豹子?抓你個大頭鬼。」吳悔沒大沒小的拍了一下可可的小腦袋后,嗔怒道:「昨天你娘親不是叫你抄寫三字經嗎?去拿來我看看……」

「啊?三字經啊?」可可臉色一苦,滿臉委屈的抓着吳悔的手臂道:「爹,你別讓我學那些什麼經啊什麼文的行不行啊,我聽着就頭大,我還是給你耍一遍槍法吧,我自創了一套槍法的……」

「哈哈,好,那快耍一遍老子瞧瞧……」

可可鄭重其事,手中拿的赫然是吳悔當年所使用的奪魂槍,極品仙器的奪魂槍。

人雖小,但力大無窮,吳悔這幾年沒少給可可與樂樂煉製丹丸,兩個孩子的體脈早已於常人,所以可可耍起槍來,虎虎生風,威風凜凜。

熱熱鬧鬧的耍了一遍槍,吳悔又從中指點改正,但臨到午時的時候也終於奈不住可可軟磨硬泡,一對父子還是飛向了荒山打豹子去了。

吳悔一家人出現在五年前,若大的回夢城,偶爾出現一些生人不奇怪,也沒有人注意,當然,隨着這幾年孩子一天天長大,又與城裏的一些教書先生們走得很近,所以一些王公貴族之人還是知道城東有個吳府,吳府內有一個美娘子,美娘子生了一對龍鳳胎。

黎柔經常帶着兩個孩子去拜訪城內名家大儒,也經常去逛街,所以黎柔的美貌早已在市井流傳,一些貴族子弟,甚至一些有婦之夫,都經常在城東閑逛,其目地就是能目睹美娘子的風采。

修道數萬年的黎柔雖早已到了壽元大限,但其美貌卻無與倫比,即有那成熟少婦的風韻,又有那妙齡女子的美嫩肌膚。

黎柔曾經給自已測算過一次壽元大限日期,她發現最多不過十五年內,自已就會身死道消,只不過了為教育兒女,他也不得不經常出來走動,只等著過十幾年後,子女的知識學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再也不會出府半步了,畢竟陰陽世界之中她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天氣寒冷,黎柔穿着雪白碉貂絨,圍着狐狸圍脖,再配合她那無與倫比的氣質,不論走到哪裏,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今天出府不久之後,她就被三四個世家子弟打扮的貴族公子哥跟着,而且那些公子哥似乎一直找機會想與黎柔搭訕,反到是黎柔視而不見,一路走走停停,買了一些綢料與綿鞋,又給樂樂買了一串糧葫蘆之後,就往回走。

回夢城有幾家修真大派,都是古老世家,只不過好像還沒有八劫高手出現過,最多不過是一個七劫的『安家』。

安家有一個公子哥,修為只不過是一劫雷仙的層次,聽說那公子哥驕淫好色,橫行霸道,在整個雲夢城都沒有什麼好名聲。

而今天的三四個公子哥之中,那個安家的公子哥也在其中,也是個領頭羊。

「美,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安樂寺是安家公子哥的大名,此時他正站在不遠的地方,雙眼獃滯,流着口水。

「安少,我早就說過這美娘子是天仙下凡,你就是不信,現在承認了吧?你看看她那俏臉,還有那修長美腿,還有那胸脯……」

「是啊,是啊,她就是天仙下凡啊,我以前一直以為你騙我呢……」安樂寺繼續流着口水道。

「看樣子她要回去了呢,現在怎麼辦安少?」其它幾個公子哥雖也是好色之徒,但卻不敢光天化日強搶民女。

「什麼怎麼辦?老子要定她了,在回夢城,我安少想要的女人,還沒有敢不從的呢……」安樂寺得意的一仰脖,大搖大擺的迎上了黎柔母女,正巧把黎柔和樂樂攔在馬路中間。

樂樂與可可一樣,從小就懂事,人情事故也懂得不少,當她發現有人攔住自已與娘親的去路時,不由得惱怒起來,對着安少幾人怒道:「你們讓開呀,攔著路我和娘親過不去。」

黎柔面色漸漸冰冷,以前在街人行走時,即便有對自已傾慕之人,也大都是偶爾搭訕,但像今天這樣明目張膽的攔路者卻是一個也沒有碰到過,所以她看安樂寺一眼道:「讓開。」

「不讓……」安樂寺一臉笑嘻嘻道。

「你們想幹什麼?」黎柔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娘子賠我們喝幾杯如何?」一個公子哥嘻笑道。

「喝你個大頭鬼?」樂樂擋在自已娘親面前,氣呼呼道:「快點讓開,如果讓爹爹知道你們攔我娘的話,他會殺你們全家的……」

「哈哈哈……」幾人被小女孩的話給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小姑娘,我喜歡你娘,想和你娘喝幾杯酒,你回去告訴你爹,就說安樂寺把你娘帶走啦……」安樂寺一邊說着話,一邊伸手去抓向了美嬌娘黎柔。

「砰」的一聲,正在黎柔想出手制止時,樂樂卻當仁不讓的抬起一腳就踹在了安樂寺的小腿上。

安樂寺一聲痛呼,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孩子能踢自已,所以惱怒的揮手就打向了樂樂的腦袋。

黎柔此時徹底怒了,住進這回夢城之後,她就一直想過平安的日子,也從沒有與別人發生不快,可是今天這幾個流氓要打自已女兒?

千鈞一髮之際,當那安樂寺的手即將打在樂樂頭上時,黎柔直接接住了安樂寺的胳膊,並且用力一扯。

「咔嚓」一聲,整個臂膀都被黎柔拽了下來,硬生生的拽了下來,自始至終,黎柔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滾……」黎柔裹起樂樂,直接跳到空中,向自家飛去。

身後響起了『安少……安少』的驚呼之聲,那幾個公子哥顯然被這種情形嚇壞了,他安少是什麼人啊,回夢城的大少爺啊,現在被人家直接扯下了胳膊,如果被安家怪罪的話,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啊。

當黎柔帶着樂樂回來時,吳悔與可可還在山上,只不過老管家與下人丫頭卻發現了太太一臉的冰霜,要知道這太太這幾年來可是從來沒有生過氣的啊,一向以笑臉示人呀,可是今天怎麼了?在外面受欺負了嗎?

「哼,回來我一定告訴爹爹,殺他們全家……」也不知樂樂這殺人全家是從哪裏學來的,總之回到家后,樂樂就咬牙切齒的要讓他爹殺人全家。

與此同時,回夢城安家大殿。

「大哥,就連你也無法進入那虛空的核心嗎?不過看樣子裏面的寶貝不少啊,你竟然尋到了一件上品仙器?」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殿上說着話,並且殿上的長桌上放着一柄長劍。

那大哥苦笑的搖了搖頭:「那星域到處是空間風暴,而且裏面全是黑洞深淵,混亂無比,得到此仙器我也是九死一生啊,差點回不來。」

「哦,也不知道你渡過八劫后,會不會進去得更深一些……」

「算了不提他了,這上品仙劍,就給寺兒吧,我過幾天也要閉關了……」大哥笑了笑后,繼續說道:「寺兒呢?這小子又跑哪去了?我回來了,也不說過來請安,就知道整天惹事生非。」

這大哥雖然對嘴裏所說的寺兒不滿,但其溺愛的表情卻顯漏無疑。

正在大哥話音剛落時,殿外傳來了一陣陣騷動,而且鬼哭狼嚎的聲音也在其中,所有的下人都慌作一團。

「老爺,不好了啊,少爺出事了,被人打殘了,胳膊沒有了啊……」

回夢星,回夢城安家,乃曠古絕今的超級大家族,屹立回夢城萬年不倒,其勢力在回夢星根深蒂固,家主『安遠』乃七劫地仙高手,也是整個回夢星唯一一個絕頂高手。

可以說,安家就是權力的象徵,從古至今,安家都是整個回夢星的霸王。

安樂寺是安遠的三子,也是最寵愛的兒子,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其人嬌逸淫樂,無惡不作,仗着家族勢力欺男霸女,喪盡天良。

整條臂膀都被卸下來的安樂寺,嚎叫之聲震徹了整個回夢城,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回夢城各大勢力,各大家族,甚至街邊巷尾都流傳開來。

「砰砰砰……」城東吳府大門外,一個四十幾許的中年男子,正焦急的砸著大門。

「快開門,吳先生在家嗎?吳夫人在家嗎?快開門。」中年男子一邊砸門的同時,一邊不停的向後張望,額頭上更是佈滿了汗水,雖然天氣很冷,但焦急的熱汗卻也打濕了厚厚的綿衣。

不一時,老管家就把大門開了一道縫,當老管家看清來人後,很是恭敬的笑道:「原來是柳先生啊,我記得今天少爺和小姐沒有課啊……」老管家認得此人,這柳先生正是黎柔聘請的一位教書先生,平時與吳悔來往比較多,但交情卻談不上。

「今天沒課,老管家快帶我見吳先生和夫人,我有要事。」柳先生急得也顧了不什麼禮節了,直接硬闖進去。

老管家搖頭苦笑,這柳先生一向都是穩重之人,今天怎麼這麼急?出什麼大事了?

不一時,老管家就把柳先生帶到了正殿,而此時正殿上黎柔正在教樂樂刺繡。

「夫人怎麼還能坐得住?出大事了,你今天是不是打傷了人?」柳先生一看到黎柔母女還一邊說笑一邊刺繡時,就氣得不打一處來,難道她們不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嗎?

黎柔站起來微微揖首,而樂樂也禮貌的叫了句先生。

「柳先生這麼匆忙,就是為此事而來嗎?」黎柔端淑大方,給柳先生倒了杯茶水道。

「是啊,是啊,夫人快通知吳先生,你們全家快走吧,你打傷的人是安家的三子安樂寺,我雖然與安家也有些往來,但安家發起瘋可是什麼人都擋不住啊,聽我的,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柳先生雖然不是修真者,但其文采卻名聲顯赫,在整個回夢大城,也是出了名的一號人物。

此時站在殿上的老管家和丫頭早就嚇得臉都白了,打傷了安家的三子安樂寺?開什麼玩笑?

可能柳先生和老管家也沒有往深層意思去想,只是打傷了安樂寺后,他們就已經亂了方寸,哪裏還能想得到她黎柔憑什麼把安樂寺打傷的呢?

「先生多慮了,我沒有殺那個登徒子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們還不肯罷休的話……」黎柔搖了搖頭,這幾年平淡日子過習慣了,如果放在以前的話,一個時辰之前,她就已經把那什麼安樂寺直接分屍了。

「呃……」柳先生張著嘴巴眨了眨眼睛,這吳府來回夢城五六年了,不顯山不露水,除了黎柔天姿絕色外,聽說她家男人吳掌柜卻是個窩囊男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進,整日窩在家裏沒出過門。

「夫人,你可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啊……」柳先生還想再勸,但黎柔卻站起來微微揖首道:「多謝先生好意了,如果先生沒什麼事的話,就留此午飯吧,我夫君想必也快回來了……」

柳先生啞口無言,他還想勸幾句,但發現黎柔卻已經紮起了圍裙,走向了廚房。

「唉,我去試着勸說一下安家吧,也不知安家能否給我這個面子……」柳先生雖不知黎柔為什麼不怕,但也知道這吳夫人性情果斷,平時接觸時,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急沖衝來,又急沖沖的走,柳先生已經下定決心,要幫這吳家一次了,平時兩個孩子雖然頑皮,但尊師重道,而且黎柔學識淵博,他對這一家人感覺特別好,所以打算親自前往安家一趟,做一回和事佬,就算不成,也要儘力而為。

黎柔倒沒有想太多,憑藉自已的實力,就可以橫掃一切妖魔鬼怪了,更何況這幾年功力大進的夫君呢?

只不過恐怕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他們一家四口的平靜生活也要改變了吧?

其實她喜歡這種安逸,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但她也知道,這種生活總有一天會被打破,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罷了。

既然柳先生不留下吃飯,黎柔也就把午飯交給了丫頭,而她則繼續教樂樂刺繡,完全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

老管家知道吳老爺是個修真者,也知道吳老爺很強大,但是他再強大又能怎樣?得罪了安家啊?回夢星的安氏家族啊。不過擔心歸擔心,但他也無能為力,更何況自已本身就是吳悔買回的奴隸,性命早就交給了吳府。

「是死是活又能怎樣?有這種老爺夫人,即便與他們一道死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兒吧?」老管家拋開了怯懦,轉身回到院子中打掃起來。

安樂寺經過安遠的急救之後,血是終於止住了,但被扯掉的胳膊卻無法續接,畢竟他安家不是煉丹世家,對於煉丹之事一竅不通,不過聽說遙遠的『岩海星』有一個煉丹的家族,服用特製的丹丸后能生長出新的骨骼與經脈。

當然,這只是傳說,具體有沒有如此神奇之丹還做不得真。

在安撫完安樂寺后,安遠終於騰出了時間,帶着早已準備好的大批高手,親自殺向了城東的什麼狗屁吳府。

他要親手抓了那個吳娘子,然後廢了她的修為,把她賣到妓院,再殺掉她的全家。

不是她有一雙兒女嗎?那就把她一雙兒子的四肢砍下來做為補償吧,再把那個窩囊男人扔進虎園,讓老虎生吃了吧。

反正都要死,只不過死法多一些,花樣一些罷了。

安遠越想越氣,也越想越興奮,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們得罪安家的下場,已經看到了他們跪地求饒的情景。

一個七劫,兩個六劫,其它七人全都是四劫或五劫。

可以說這種團隊,在回夢星空前絕後了,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又如此之大的實力。

當安遠帶着這種實力飛出安家時,那些收到消息的其它家族,驚得差點跳起來,這安遠護犢子護到這種地步了嗎?對付一家普通人,出動這麼多高手?看來他安家的底子還是太厚了啊,這種力量,足以橫掃任何一個大家族了。

狂風呼嘯,煞氣騰騰,安遠十人的飛行,引起了整個回夢城的騷動,當然,這也是他們刻意製造出來的震懾效果,也叫殺雞敬猴,目地就是警告回夢城的人,千萬別得罪我安家,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沒有人敢去看熱鬧,就連柳先生都中途被柳家的地面部隊攔在了路上。

然而,詭異的一幕在回夢城出現了,本來已經到達吳府的安遠等人,竟然十幾分鐘都沒有飛回來,只聽到城東傳出陣陣爆炸性的聲響。

那些站在原地等著看熱鬧的人一時間莫名所以,吳府那邊鬧出這麼大動靜,難道他吳府之人也是高手不成?要不然,憑藉安家的這種實力,恐怕早就拎着吳府全家飛到大城上空了吧?

其實不只是看熱鬧的人莫名所以,此時就連安遠等人也是完全沒了主意。

因為……

因為,他們連續攻擊了十幾分鐘,竟然連人家吳府的大門都沒打破,甚至人家的大門上都沒有留下任何印跡。

銅門鐵門金剛門恐怕也承受不住地仙高手的一掌啊,可是這吳府大門卻詭異得可怕。

「陣法,超強的陣法!」這是安遠等人給吳府下的定義,同時他們也是心裏警兆,隱隱的感覺到這吳府看似不簡單,恐怕裏面也有修真高手坐鎮於此。

當然,既然來了就不能退,否則他安家會被笑掉大牙,只是這種盲目的攻擊完全沒有效果啊,而且人家吳府裏面連動靜都沒有。

「吳府的人聽着,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乃安家家主安遠,如果你們再不開門,別怪我們摧毀你吳府了……」安遠咬着牙,說此大話也是無奈之舉,目地就是引出裏面的人,一舉擒拿或擊殺。

「哼。」吳府裏面傳出一聲稚嫩的輕哼,緊接着一個嗲聲嗲氣的童音道:「我娘說了,她不想殺生,叫你們快些走,否則我爹爹回來,你們就走不成了,我娘這是好意……」

小女孩不說則已,說完后,氣得安家十位高手直跺腳,這吳府也未免太狂妄了吧?連這種大話都敢說?

「小雜種,你們找死……」安遠暴跳異常,兒子變殘本來就憋著一口惡氣,現在又被人家威脅,他怎能不怒?

「聽我號令,聯合再擊,全力以覆!」

「嗡!~~~」安遠的上品仙劍飛騰出來,其它人的仙器法寶也跟着對準了吳府大門。

此時距離吳府不遠處的高空之上,吳悔與可可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的景象,二人似乎被下面的場面嚇住了一般,好半天都是張著嘴巴不說話。

「老子,他們腦袋讓驢踢了嗎?」

「呃……好像應該被門夾了……不過他罵你妹妹小雜種啊……聽着好刺耳!」

可可聳了聳肩膀:「我也聽着難受,要不咱倆也去砸他們家的門去吧,你說的,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這主意似乎不錯,嘿嘿,等他們回去時,發現全家人都沒了,會不會欲哭無淚呢?」

二人心照不暄的對視了一眼后,一大一小兩道流星,直奔安家大宅。

時間飛快,自從安遠帶人前往吳府已過了三個時辰,然而,除了吳府大門外的陣陣爆炸聲響外,其它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一些八卦之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所以也就偷偷摸摸的跑到城東看起了熱鬧,其它大家族也都派出探子前往城東打探消息。

然而,消息傳回來后,回夢大城再一次的震動了,流傳像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三個時辰,安家十個頂尖高手,根本連吳府大門都沒進去。要知道這次出戰的可是有安家家主安遠啊,七劫高手啊,回夢星的神話啊,最頂尖的存在啊,竟然連人家大門都砸不開?他安遠丟人丟到家了!

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最開始的時候安遠等人還偶爾會冷著臉的瞪一眼那些看熱鬧的人,可是隨着越來越多的人,他們也無能為力了,你安家再大,再牛,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濫殺看熱鬧的吧?

雖然看熱鬧的人沒有大聲談論,但相互間的小聲交流,卻也使安遠等人面紅耳赤,傻子都能猜到這些看熱鬧的人現在是在看笑話了。

「怎麼辦?」安遠十人面面相窺,連續攻擊了三個時辰,可是依然沒有破開人家的大門,現在怎麼辦?是退走,還是繼續傻逼呵呵的砸下去?

吳府裏面又傳出稚嫩的童音,小女孩的聲音清晰明亮,說話的時候,所有看熱鬧的人都選擇閉上了嘴巴,側耳傾聽。

「你們還要臉不要臉啊,人家中午都沒睡好覺,娘親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做人得講道理,可是你們不講道理啊,你們家那個白臉病夫調戲我娘親,我娘親不得已才出手教訓他的,真不知你們這些大人是怎麼教的,竟然教出那種人,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所有人都抬頭看了一眼安遠等人,而安遠等人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樂樂繼續說道:「我娘親還說了,其實我爹早就知道你們來了,但他一直沒回來,恐怕是你們惹我爹生氣了,你們可不知道我爹脾氣好著呢,但如果真生氣的話,他會殺人全家的……」

「我娘還說了,做人不要坐井觀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井裏的蛤蟆永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我娘說你們連蛤蟆都不如,就知道吵人家,不讓人家睡午覺……」

「我娘還說了,說我話太多,讓我閉嘴,可是我不說不行啊……」

「聽我娘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恐怕我們就要搬走了,其實我娘不想走啊,樂樂也不想走啊,柳先生,朱先生,還有好多先生都對樂樂可好了呢,樂樂還有好多東西要學呢,都怪你們……」

「唉呀……娘……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唉呀,你別打我屁屁呀……」樂樂嘻笑的聲音傳出來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

這吳府究竟是何方神聖啊,這小女孩說的是真是假啊?

所有人都閉起了嘴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安遠等人。

「家主,要不咱們也先回去吧,在這裏只能讓人笑話,我們從長計議吧……」一個六劫高手悄悄的對着安遠傳音道。

安遠神情一暗,他何償不知道再呆下去會傳出更多的笑話?可是就這麼走他不甘心啊,這一走,恐怕他安家可真正被天下人恥笑了吧?

「不過恥笑又能怎樣?誰還敢在他安遠的面前恥笑不成?」安遠深深的吸了口惡氣,對着吳府說道:「我知道你吳府裏面有陣法高人相助,不過不要緊,你們躲得過今天,躲不了明天,我就不信裏面的人會保護你吳家一輩子……」安遠其實並不知道裏面有沒有高手相助,此時他只不過是找個台階下桿罷了。

果不其然,當眾人聽到裏面有高手幫助吳府後,一時間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名不見經傳的吳府銅牆鐵臂呢,原來有陣法高手幫助啊,怪不得,怪不得……

「哼,我們走……」效果已經達到,安遠多說無益,所以轉身就要走。

然而,正在此時,兩道流星突然間劃過天際,以極快的速度直接落在了吳府門前。

眾人定晴看過去時,只見一個大人帶着一個小男孩,兩人人明顯是父子關係,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

突然間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此人就是吳府的吳先生和兒子可可……」

「吱!~」被安遠等人連續攻擊了三個時辰的大門也被打開,緊接着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摟住了吳悔的大腿。

迷人的少婦也走了出來,面帶微笑,拿着手絹輕輕的擦了擦小男孩臉上的一絲血漬,並且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家男人。

人員到齊,吳府一家四口全都出現在門外,人群中一下子鬧開了,紛紛議論起來。

安遠等人停了下來,目光陰冷的看着這四口之家,只不過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看清這夫妻二人修為的。

當然,更為驚詫的是,在安遠不經意間用神識掃過兩個小孩時,竟然發現兩個幾歲的小孩,竟然是金丹期修為?入了道?

這才多大一點啊,竟然結成了金丹?太誇張了吧?

詭異,驚詫,靈魂之內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安遠直感覺背後嗖嗖冷氣直冒。

能將兩個幾歲大的小孩結成金丹,那這雙小孩的父母該有多麼強大?

吳悔微微一笑,對着街坊鄰居,看熱鬧的人一抱拳道:「各位街坊,我吳某人來回夢星五年有餘,本不想惹事生非,也不想與誰結怨,但我吳某人也不是任人欺負之輩,以前不是,將來也不是……」

「我家大門不好砸,別說一個小小的安家,就連整個回夢星的所有勢力都加起來,也砸不開咱家的大門。」

這話說得也未免太過狂妄了,只不過卻沒有人插嘴,包括安遠也想聽聽這吳家掌柜還想說什麼。

然而,吳悔話鋒一轉,對着安遠說道:「安家主,剛才你砸我家大門時,我已砸了你家大門,當然,裏面有人出來反抗,我也順便教訓了他們一下,現在我不想當着老婆孩子的面再殺生,你自廢修為滾回去吧……」

狂妄,比剛才的話還要狂妄了一百倍,一千倍,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竟然去砸了他家安大門?

「你究竟是何人?」安遠縮在袖子裏的手都抖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人似乎有狂妄的資本,因為他根本看不透此人的修為。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他安家家主被指鼻子罵了一通,還讓他自廢修為,他竟然還人心情問人家是何許人也?他秀逗了吧。

「什麼人你不必管。」吳悔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如果你想活着回去,自廢修為是唯一的出路。」

「找死……」吳悔話音剛落,兩個六劫地仙就忍不住了,幾乎同時發難,仙器攻擊,凌厲快疾,閃電一般刺向了吳悔。

吳悔沒有動,雙眼之中凜冽的殺機一閃而過,完全無視兩個六劫地仙的刺殺。

與此同時,安遠也做好了全力一戰的準備,當然,兩個六劫地仙的攻擊,也正是他想要的,他也想看看這人的修為到底如何。

只不過,兩個地仙去得快,死得也快,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這吳掌柜是如何出手的,兩個地仙高手就在吳府門前暴裂開來,漫天血霧被席捲到天空之中。

「不自量力……」可可對於這種血腥的場面,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恐懼,相反卻帶着極大的興奮,所以瞥瞥嘴繼續說道:「我爹都放你生路你不走,還敢來試探?你可知我爹當年殺過多少八劫巨梟?」

「轟~」的一聲,安遠的腦袋像爆炸了一般,特別是可可說的最後那幾個字。

「你可知我爹當年殺過多少八劫巨梟?」

「騰騰騰」安遠驚懼的後退幾步,其它幾人也是嚇得雙腿都在打着顫。

吳悔淡淡的搖了搖頭,其它他根本沒有興趣與這種地仙級別的人戰鬥了,對於他來說,和七劫打架,就是欺負人了,只是今天這個安遠實在不是什麼好人,最重要的是他罵樂樂「小雜種?」

剛才他帶着可可已經屠了整個安氏家族,所有渡過雷劫之人已經基本上被他殺光了,當然,屠殺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罷了。

「下輩子做人安份守已一點吧,沒有德行,也不配做人了……」吳悔已經沒有再討價還價的必要了,不過是殺人而已,說那麼多廢話真的不是他吳悔以前的風格!

巨手長驅直入,輕描淡寫一般伸了出去,又輕描淡寫一般捏住了安遠的脖子,然後輕輕的一用力,在所有人都驚恐的嘴起了嘴巴那一刻,安遠肉身爆炸,血肉橫飛。

一隻空間戒指掉落在吳悔手上,而吳悔把玩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空間戒指內的物品后,正要把戒指扔給可可的一瞬間,卻突然間停頓了下來,因為剛才神識掃過之時,他發現空間戒指裏面的台案之上,供奉著一塊閃閃發光的綠色簡片,他知道,那種綠色的簡片代表的是星標,而能被供奉起來的星標,無疑是重中之重。

如果說仙器神器他不在乎的話,那麼星標對於他來說,卻一直是最希望得到的一種東西。因為只有星標在手,才不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迷失方向。

所以他好奇的將星標取了出來。

暄鬧了整整一天的回夢城終於安靜下來,對於白天吳府的驚天之舉,此時此刻早已流傳開來,特別是那些世家門派,所有的家主都坐立不安,無法入睡。

畢竟白天帶給他們的震憾實在太大了,大得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回夢星的安家啊,集權力與實力於一身的安家啊,竟然被滅了?

聽說安家大宅屍山血海,所有渡過雷劫的修真者全部喪命,只留下一些普通人或者是修為低下的弟子,而安家所有直系全部身亡,無一活口。

這是什麼樣的實力能造就如此恢宏壯觀的場面?可是卻偏偏出自一個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的吳府之手。

吳府那對夫妻,已經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更有甚者流傳吳府乃天神下凡,要不然那美娘子怎麼如此美麗?不是天仙又會是什麼?

當然,所有的一切,吳府都不知曉,自從擊殺了安遠后,吳氏一家四口就返回了內宅,而吳府的大門也再也沒有開啟過。

夜深人也靜,可可和樂樂早已安然睡去,老管家和丫頭也早已進入夢鄉。

此時位於吳府的內宅之內,吳悔手持一塊玉簡,久久不語,而黎柔則一直擁抱着吳悔的后腰,享受着溫暖的幸福。

「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三個都會跟你在一起,你是家裏的男人,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會順從。」黎柔面帶微笑,緊緊的摟着吳悔道。

吳悔輕笑一聲,搖搖頭道:「我尋了千年萬年,為的就是這一天,可是這一天來臨時,我卻想退縮了,其實在我心裏尋找蘭兒只不過是一種心靈寄託,強行塞給自已的一個夢想或者是任務罷了。」

「我知道蘭兒即使在九泉之下,也可能物事人非了,這些年我本來就已經淡忘了,可是這塊星標出現了,真是天意弄人啊……」吳悔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之意,當初他修道,他前往天外世界,他努力拚博,所有的種種都是為了尋找蘭兒,為了復活蘭兒,然而這一天即將到來,他卻猶豫了。

沒錯,他真的猶豫了,或者說兩種複雜的心態在劇烈的鬥爭着。

他已不是年少輕狂的吳悔了,如今他有了家庭,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肩膀上更是多了一份沉重的責任。

為了那虛無縹緲之事,卻要把全家都置於極度的危險之中,他吳悔做不來。

當年的感情已經成為了過去,那是青春年少時的愛情誓言,如今現在自已都多大歲數了?還繼續要尋找那個縹緲的愛情嗎?

「砰」的一聲,吳悔手中的玉簡被捏碎,並且他轉過身緊緊的抱住了黎柔。

黎柔全身輕輕一顫,難以置信的看着那變為一團粉末的玉簡,她心裏很清楚,這無數年來能支撐他吳悔一路走下去的就是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可是現在吳悔當着她的面,卻捏碎了自已的夢。

「哥……你?」黎柔輕輕的掙脫吳悔,不斷的搖著頭,自從跟隨吳悔的第一天起,她就下決心不要成為吳悔的累贅,不論吳悔幹什麼,做什麼,她都無條件的跟隨,沒有任何怨言。

不論是心裏上的,還是行動上的,她都一直支持吳悔,對也好,錯也罷,她都沒有任何反駁。

「我不要……不要……你不能中止你的夢想,不能強行扭斷你的夢,我們三個不會是你的累贅,我要你活得開心,活得無怨,更要對得起你的名字,活得『無悔』」

吳悔搖了搖頭:「我不後悔,這是我的選擇,過了千年萬年,這一切也該結束了,我不能再讓你生活在危險之中,更不能讓我的子女有任何磨難。」說完后,吳悔想要繼續摟住黎柔,然而黎柔卻後退幾步道:「不不不,人活着總歸要有事情做,總歸要有夢想,如果連夢想都丟了,那也失去了活着的意義與價值……」

「你不要說為了我和孩子們,我們只會支持你,不論是九泉之下也好,九天之外也罷,我們一路上伴着你,這些年你的實力雖然越來越強,但生活卻也磨去了你的銳氣,磨去了你真正性情,我不要一個平雍的你,不要一個沒有了夢想的你……」

「前面是危險是平淡,你都要走下去,因為只有找到了你心中的夢,我們的這段路才是終點,就算到最後找不到蘭兒妹妹,但至少你不會後悔,你努力去做了,問心無愧,懂嗎?」黎柔似乎很激動,聲音也發着顫,因為她知道,一個沒有了銳氣的人,到最後恐怕也會變成一個廢人,她想看到當年叱吒天下的吳悔,她想看到那個手握奪魂槍,屹立於千軍萬馬中威風凜凜的吳悔。

「算了,不說了。」吳悔沒有繼續談論下去,輕輕的揮了揮手后,燭光瞬間熄滅,而他也平靜的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黎柔嘆息一聲,沒有再勸下去,但還是安靜的與往常一樣,依偎在吳悔的胸膛之上。

平淡的日子,沒有任何波瀾,四口之家依舊美滿幸福,一雙兒女依舊活波可愛。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五年,可可與樂樂也已經十歲了,其修為更是一日千里,兩個孩子竟然到了大乘期。

十年啊,還是兩個孩子啊,這種修為足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了。

兩個孩子的進步,當然少不了吳悔的傾力打造,可以說這十年來,吳悔除了煉丹之外,就是到處尋找各種奇珍異寶,況且陰陽世界與九幽魔域內的地靈之氣比外界充足十倍不止。

兩個孩子幾乎是用丹藥喂大的。

老管家已於一年前去世,小丫頭也嫁了人,當然,吳府的下人丫頭嫁人也要嫁大貴族,所以那下人丫頭出嫁的當天,轟動了整個回夢城。

吳府再沒有添加人口,四口之家很輕鬆,很自在。

這一日,四口之家依舊與往常一樣,坐在一起吃着晚飯,但是即將吃完時,可可卻突然間說出一句話:「老子,帶我們走吧,別在這裏呆下去了,太沒勁了,我想出去歷練……」

「我也要出去歷練……」樂樂也放下筷子道。

吳悔很平靜的看了黎柔一眼,但卻沒有說話。

可可與樂樂看到父親不說話時,頓時急了起來,可可繼續說道:「老爹,你倒是說話呀,好男兒志在四方,揚名立腕,你這麼整天把我們三個圈養在家裏,難道是在養豬嗎?」

「是啊,是啊,我聽說天外世界有九泉之下,有九天之外,咱們去玩呀,呆在這裏多沒意思呀……」樂樂也馬上咐合起來。

吳悔終於放下筷子,對着一雙兒女笑道:「好啊,你們想去哪裏歷練?」

「去九泉之下。」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

吳悔並沒有意外兩個孩子的表現,黎柔早已經在幾年前就對兩個孩子提起過此事,只不過他們那時還小,不懂得什麼情啊愛的,只知道他們的爹爹有一個死去的未婚妻子,而他們的爹爹修道,一步步一天天變強,也是為了尋找那未婚妻子。

而且這些年黎柔總是把吳悔那些年的英雄事迹講給兩個孩子聽,做為極度早熟的他們來說,他們當然知道自已的老爹為了他們,而放棄了心中的夢想,所以在今天,他們提了出來,因為他們感覺到自已已經長大了。

「嗯,行,繼續吃飯。」吳悔沒有多說,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而黎柔娘仨兒個也是一楞,不明白他吳悔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吳悔吃完后,就獨自走到了院子中,拿出了兩件中品神器,一件是當年擊殺一塵的神槍,一件是一塵的神甲。

這兩件法寶他一直都沒有用過,也沒有祭煉過,只不過今天他卻拿了出來,並且把兩者合一,不停的用三味真火燒造,凝鍊。

黎柔三人沒有打擾吳悔,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前注視着,沉默著。

十年來,吳悔在兩個孩子面前從未食過言,他早已樹立了一種標榜,男子漢大丈夫,說一是一,承諾的事,就要完成。

只不過當第二天天亮時,十年來吳悔第一次食言了,因為他仍舊坐在院子中凝鍊著兩件神器。

一天.……

十天.……

一個月……

五個月……

一年之後,整整坐在院子中一動未動的吳悔,終於站了起來,而且他手中赫然是三件華麗的七彩神衣。

集一年之功,溶兩件中品神器,他終於煉成了三件護體神甲。

「滴血認主吧,這三件衣服的屬性,是根據你們各自的修為所煉製的,特別是你們兩個小傢伙,不論任何時候碰到危險時,這兩件神甲都會發揮十成威力。」吳悔疼愛的揉了揉可可和樂樂的小腦袋。

「耶,神甲呀,好漂亮呀,我好愛爹爹呀……」樂樂摟着吳悔的脖子就親了一口,然後蹦蹦跳跳的與哥哥拿着神甲去滴血認主了。

黎柔與吳悔擁抱在一起,她知道,一年前的吳悔,已經有了決擇。

「我們什麼時候走?」黎柔笑了笑道。

「現在吧,去九泉之下逛一圈之後,不管找不找得到,咱們也該去九天之外了,你的大限還有四年了,我不能再托下去了,況且九天之外的那些兄弟,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

吳府消失了,若大的府坻憑空消失在了回夢城,吳家人不見了,神話隨之離去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走的,沒有人能夠理解,那吳府的宅院怎麼也變成了空無?

浩瀚蒼穹之中,一道流星閃過天際,空間大挪移的神通,吳悔已達至出神入化之境,往往每次橫移過後,都是幾個光年之距。

一個呼吸,穿過幾片星際,越過無數星空,一道又一道空間之門形成,隨即又消失,再形成,再消失。

吳悔就利用這種驚天神通,不停的來來回回在空間奔走着,而方向赫然是當年那塊星標所標註的混亂星域。

「爹爹好歷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大神通呢……」兩個小孩子坐在陰陽世界之中,由於吳悔的刻意安排,所以黎柔三人能清楚的看到一片片星空閃過,而吳悔也不停的奔走在星際之間。

此時他們三個像是吳悔的眼睛一般,吳悔看到什麼,他們就能看到什麼。

「那當然了,你們的爹爹是真正的天神,過幾年之後,咱們去了九天之外時,你們就知道你爹爹有多麼歷害了,他可是天神宗主,所有天神宗的弟子全都飛升了,這是神話,也是奇迹,只有他能做得到!」

「那是,我老子天下無敵,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他,我也要天下無敵,橫掃十方世界!」可可跳將起來,惡狠狠的揮動着奪魂槍。

「就憑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樂樂不屑的瞥了可可一眼。

正在兩個小孩子鬥嘴之時,再一次從空間之門出來的吳悔,突然間眼前一黑,一片黑漆漆的虛空攔在了他的面前。

「噓……」黎柔對着可可和樂樂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說話。

「終於到了,這裏就是虛空亂流的邊際。」吳悔深吸一口氣,經過無數次大挪移之後,他終於來到了這個尋了無數年的混亂星域!

此刻他沒有激動,沒有興奮,因為他已經把這次九泉之下之行,當做一次對兒女的歷練,當做一次終結夢想之旅。

這是他人生過程中必須要走的一段路,走過了這段路,他將重新踏上新的起點與征程。

「嗡!~~」當一步邁進黑漆漆的空間后,十幾倍的重力也隨之而來,吳悔感覺到身體一沉,有一種大山壓背的感覺。

伸手不見五指,神識也只不過窺探幾十里之外就無法前行。

吳悔根據星標的記憶,知道這混亂星域是一個圓形的空間,不論從任何方向前進,到最後都會到達虛空亂流的中心部位,而那裏也應該就是前往九泉之下的入口。

十幾倍的重力之下,吳悔保持勻速飛行,憑神識也躲過了深藏在漆黑空間內的流石與風暴。

也許是藝高人膽大的原因,沒有任何法寶護體的吳悔,一路上不停的向前急行,而最邊緣區域只不過有着零星的流石與風暴罷了。只不過越向裏面深處,風暴也就越來越大,那風暴之中夾雜的流石足以有砸爆星球的威力。

最開始是十幾倍重力,然後是幾十倍重力,待吳悔越來越接近核心區域時,其重力竟然達到了百倍以上,饒是吳發金剛之體,也終於被那種重力壓得全身鼓脹,汗如雨下。

當然,重力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裏面除了風暴之外,還有雷霆,磁力,寒流,火球體,風刃,冰錐等等無數自然界神奇的力量。

這裏當真混亂無比,而且裏面沒有空氣,沒有氧氣,沒有光芒,只有混亂,虛空混亂。

如果沒有無數年來在星際風暴中的煉體,可能他吳悔早已被淹沒在虛空亂流的邊緣了,更別提那最核心的區域了。

就算是九劫高手,恐怕沒有強悍的肉身或者神甲護體,都無法進入其中。

不,就算是有神甲護體,想進入其中,也絕不可能,因為神甲能抵擋那些虛空風暴,卻抵擋不住重力,與自身真元的消耗。

這個混亂星域的虛空亂流太大的,大得沒了邊際了。

吳悔一直深入,再深入,足足走了三個月,吃了無數顆可以渡劫時恢復全部真元的丹丸后,才到達了核心區域。

換作任何一人,恐怕都沒有他吳悔的丹藥多,也無法憑藉沒有真元補給的情況下,奔行了三個月。

只有他吳悔做到了,一方面是肉身強橫,一方面是補元丹充足。

然而,核心區域也是大得沒了邊,裏面更是真空狀態,整個身體像浸泡在粘糊糊的液體中一樣,每走一步,都異常沉重,而且還要不時的躲避裏面的風暴襲擊。

黎柔三人在陰陽世界中早就哭了無數回,兩個孩子早就後悔了,早知道他們的爹爹這麼危險,還去什麼九泉之下啊,還找什麼二姨娘啊……

當然,他們下意識的也相信吳悔能成功,因為在他們心裏,吳悔是無所不能的。

「長大了我也要像爹爹一樣,永不退縮,勇往直前……」可可咆哮起來,似乎在給吳悔打氣一般。

只不過此時的吳悔已經聽不到了,因為他的真元即將虧空,補元丹也一粒不剩,再找不到那個九泉之門,恐怕他們一家四口就真要葬送於此了,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爹爹,你能行的,你能行的,堅持住,堅持住,你是天神宗主,你無所不能……」樂樂雖然十一歲,但卻已經長得像個小姑娘一樣了,婷婷玉立,貌若天仙。

吳悔憑感覺,一直向前沖,向前前面重力最大,風暴最亂,磁力最強的前面沖,因為他知道,那裏應該就是九泉之門,只有到了那裏,自已才會脫險,才不會讓全家人葬送於此。

越來越近,壓力越來越大,他已經遍體鱗傷,血流如注,全身經脈碎裂,骨骼咔咔直響,那虛空風刃把他的金剛之體都割開了無數道傷口。

他知道自已不能放棄,不能停下來,因為他要保護兒女,保護妻子。

「噗」的一聲,吳悔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之後,終於進入了最核心的區域,同時也看到了前向的一個旋轉的黑洞,那黑洞四周有無數藍色光點與紅色光點上下遊走。

「冰精,火精!」吳悔的瞳孔放大,那個黑洞四周,竟然圍繞着數之不盡的冰精與火精,兩種靈性精華把那黑洞圍成了一團,不停旋轉。

「自已在天外世界找了無數年的火精,竟然在這裏有無數個,數都數不過來,冰精也是一樣,似乎這裏是他們的巢穴一般,簡直匪夷所思。」

「那黑洞應該就是通往九泉之下的大門了吧?」吳悔深吸一口氣,暴喝一聲后,快速的向著黑洞衝擊過去,與此同時,雙手也不停的揮舞著,因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集足夠的火精與冰精供自已使用。

「嗡嗡嗡!~~~」整個身體終於邁進了黑洞之中的同時,混亂星域竟然也跟着搖晃顫抖起來,他吳悔似乎引爆了裏面的能量一般,使整個混亂星域更加混亂無比。

「太難抓了,靈性太強了……」吳悔整個身體沒入黑洞的同時,也苦笑了起來,因為他手中只抓到了三枚火精,兩枚冰精。

這種收穫微呼其微,與那無數個冰精火精比起來,簡直是九百牛,一根毛!

不過他吳悔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能在這混亂星域意外得到兩種精華,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黑洞內沒有了壓力,沒有了風暴與自然災害,吳悔只感覺黑洞內有一種極強的吸力,正在向下牽引着他。

而他也索性放鬆身心,穩定心神,馬上恢復起虧空的真元。

這一次他沒有昏過去,是因為他一直給自已強加一種意志,他知道自已不能再睡了,恐怕再睡一次的話,又過了幾萬年也說不定,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昏倒了。

黑洞內的時間很漫長,那吸力綿綿不斷,就好像是真的渡過了九道溝渠一般,一層又一層的向九泉之下墜落而去。

十幾個時辰之後,吳悔的整個身體突然一輕,一道刺骨的寒冷襲遍了全身,緊接着眼睛就出現了白色的光芒。

只不過這種白色光芒與陽光不一樣,陽光是溫暖的,可這種白光卻是寒冷的,刺骨的。

「砰」的一聲,吳悔墜落在一個湖泊之中。

「好涼啊!~~~」刺骨的湖水,似乎浸入了他的心靈一般,吳悔驚叫一聲后,整個身體竄出了湖面,落在了湖邊。

「這水溫到底有多少度?這麼涼的水,怎麼沒有凍成冰?」吳悔全身打着顫,牙根咯咯直響,也沒有理會到底來到了什麼樣的世界,馬上拿出仙靈石,開始恢復真元。

距離吳悔數十萬里之外的一座城池之中,此時城池之內已經聚集了四面八方的無數強者,而這些強者聚集在此的目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參加一場盛世婚禮,而婚禮的女主人公叫公孫蘭兒,也是整個九泉之下實力最強之一公孫瞑帝的獨生女兒。

公孫瞑帝視公孫蘭兒為掌上明珠,而公孫蘭兒也是在不久前晉陞成初級瞑帝的絕世天才。

九泉之下與九天之外基本上一樣,都屬於單獨的空間,也同樣是一個星體,當然,這九泉之下的星體也廣闊無邊,似乎與九天之外的大小差不多。

九泉之下分瞑帝,瞑君和鬼仙三種級別,每種級別又分三個層次。

瞑帝的數量最少,而頂級瞑帝的數量更是少得可憐,傳聞之中,在九泉之下,頂級瞑帝最多不超過五個。

公孫瞑帝就是頂級瞑帝之一,掌管着九泉之下最大一方勢力,其人性情殘暴,手段通天,在九泉之下樹敵頗多。

當然,自身修為頂尖,勢力又龐大無比,所以他公孫瞑帝向來都囂張跋扈,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管得住他公孫瞑帝的人,也只有他的女兒公孫蘭兒和他的結髮之妻了,他對公孫蘭兒的溺愛,勝過了自已的生命。

這次公孫蘭兒大婚的夫君,也是另外一個頂尖瞑帝的獨子,而且也是初級瞑帝,兩個大勢力的聯姻之下,親上加親,可以說震動了整個九泉之下,但凡收到喜柬之人,都提前來到了『幽瞑城』。

幽瞑城,帝皇宮。

位於帝皇後宮的公主殿內,公孫蘭兒端坐在淑妝台前沉思不語,而她的母親則在她面前不停的比劃着剛剛做好的嫁衣。

「太漂亮了,當年我出嫁時,哪裏有你這般風光?當時你外公不同意我和你爹結合,百般阻撓,後來我們就逃婚出來,直到懷了你之後,你外公才同意的這門親事,只不過卻沒有像樣的婚禮。」公孫蘭兒的母親叫『岳淑妃』,其家族勢力也是龐大無比,而這次公孫蘭兒的夫君也正是她岳淑妃兄長家的獨子。

可以說,這次婚姻,完全是她岳淑妃一手操辦的,也叫娃娃親。

表兄娶表妹在九泉之下很正常,而且又能親上加親,兩大勢力更加緊密團結,這是兩大家族都喜於樂見的,就算是殘暴無比的公孫瞑帝也一直極力促成此樁婚事。

公孫蘭兒並沒有回頭看那嫁衣,而是皺着眉頭道:「娘親,我不想嫁,真不想,你們這是在逼我啊……」

「你又胡鬧。」岳淑妃瞪了公孫蘭兒一眼道:「你的婚事是你未出生時就已經定下的,現在你已晉陞瞑帝,也該完婚了,你表哥等這一天已經等了無數年了,況且你也應該為你爹想想啊,你爹樹敵太多,這些年表面風光,但暗中誰不想取代他的位置?只要你嫁給你表哥后,你舅舅就會同意與你爹聯手了……」

「可是……可是……你們也不能為了自已的勢力,斷送我的幸福啊,我的夢想是去十方世界,可不是結什麼婚啊……」公孫蘭兒急得眼圈都紅了起來,她不喜歡自已的表哥,或者用更討厭他形容也不為過。

當然,不喜歡也只是其一,其實在她心中一直有一個夢,一個自懂事起,就無數次在睡夢中夢到的夢。

夢中有一個男人,她叫那個男人『小哥』,時常會依偎在那個男人懷裏,嘻笑打鬧。

只不過那只是夢,醒來后就蕩然無存,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只不過多年來養成了一種習慣,她希望每晚都能夢到那個男人,每晚都能依偎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她翻閱過無數典籍,也詢問過很多老師,只不過卻一直沒有找到答案。

但是她已無法離開那個夢了,或者可以說,她離不開夢裏那個虛無縹緲的男人了。

是前生的記憶?還是神靈的投影?她無從知曉,她只知道,她有了他,有了能讓她睡得香,笑得美的他就足夠了。

她有時候甚至會害怕有一天,這個美好的夢離開而去,所以她每天都小心奕奕,盡量保持充足的睡眠。

「什麼十方世界?你不要亂想了,億萬年來,你聽說過有幾人飛升十方世界的?你就好好的準備完婚吧,不要傷了我和你爹的心……」岳淑妃似乎生氣了,說完后,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我不喜歡錶哥啊,你能給我答案嗎?你能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嗎?」公孫蘭兒拍打着胸口,似乎在問自已,又似乎在問一個虛無縹緲的人。

九泉之下與凡人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這裏的靈氣,這裏的靈氣與天地靈氣不同,似乎氣息之中透著陰冷,讓人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即使這裏有陽光,但也不是暖洋洋的。

吳悔簡單的恢復了幾成力氣之後,就尋了一處洞穴,他從來不做無準備之事,也不知道這九泉之下究竟有幾分危險,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先提升實力再說,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從來到我九泉之下后,穹廬的功法也不停的在腦海中閃現出來,似乎活了一般,九幽魔域的上層空間內也發出陣陣聲響。

穹廬的激活,吳悔馬上想到了這九泉之下,應該與九天之外,是屬於同等級別的空間,因為無風師父說過,只有到了九天之外,才能真正開始修鍊穹廬。

火成小成境界已經過了無數年,尋了多年未果的火精現已得到,他沒有理由不一鼓作氣,煉成火身大乘境界。

只要到了火身大成之境,他相信自已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或者與那仙靈之體比較起來,也不相上下。

想在身體內溶合一枚火精,就好比把自已的身體當成一件器物一樣,完全溶合之後,其自身也就變成了一件曠世法寶。

水木土火,四種元素之力的結合體,如果煉製成功,他將會水火不浸,萬物不蝕,再加上雷霆之力,他相信下次再碰到像一塵一樣的仙神時,也足有一拼之力。

將自已的身體與火精漸漸相溶時,他也開始重新感悟穹廬。

時間無形,空間無邊,造物之跡在於心,心有所悟,天地之穹廬……

時間加速,空間摺疊,萬物出呼震,震為雷,天地分陰陽,五行在其中,陰陽五行,相剋相生,十方造物,五行先行。

吳悔完全沉寂在穹廬的世界之中,並且不斷的完善著自已心中的陰陽世界。

至於溶合火精的疼痛,似乎已經被他屏除一般,任由身體燃起烈火,經脈焚燒,煉體成精。

陰陽世界之中產生了五行之力,有了雷霆之威,有了驚蟄之震,天空有烏雲,地面有草木。

時間飛快運轉,空間不斷變幻。

樹木生長成叄天巨樹,雷霆凝結成刺眼白光,懸掛於天空之上。

一道道山川成形,一道道河流奔騰,風吹散了烏雲,席捲了長空……

陰陽世界正在翻天腹地的變化著,雖然沒有憑空造物,但至少整個空間的初步輪廓已完全成形,就好比一個遠古星球一般,除了人類與動物之外,萬物都在心中。

「風起,雲動,雷鳴,電閃……」在吳悔心念不停的動作之下,陰陽世界狂風不止,萬里烏雲,閃電也不停的劈打着叄天巨樹,時間偶爾飛奔,偶爾停頓,偶爾倒退……

所以有一切,都是在心念之下完成的,在這個陰陽世界,他吳悔就是神,就是造物之主,空間之神。

也正在吳悔體驗在無窮的樂趣之時,九幽魔域也徹底的激化,開啟。

首先是第二重空間的禁製取消,緊接着是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第七重!

一直到第七重時,震蕩的九幽魔域才停頓下來,而居住在九幽魔域內的黎柔和兩個孩子,也差實被鬧出的動靜弄得心驚膽顫。

四十九天之後,火精溶合完畢,魔體成功火身大成,烈火焚燒的經脈四肢,已變成了四種元素結合后的新屬性。

「爹,你終於醒了,快看看九幽魔域到底怎麼了?」可可感應到吳悔醒過來時,馬上問了出來。

「嗯?」吳悔心神一動,直接看穿了七重空間!

「哈哈哈,沒想到九幽魔域自動開啟到第七重了,太好了。」吳悔每一層看過去時,都會發現一層層大殿之內藏有的神器法寶,神丹,各種動物,植物,天材地寶,數之不盡,應有盡有。

「乾坤無極,易形換位!」吳悔沒有半點猶豫,一股腦將那一層層大殿內的神器神丹移到了陰陽世界之中,同時還有各種動物,植物,天材地寶,也移了過去。

畢竟九幽魔域不屬於他,只要不完全開啟,他就無法進入其中,但陰陽世界卻不一樣,因為陰陽世界他可以隨時隨時祭祀出來。

黎柔和兩個孩子也被他移到了陰陽世界,任憑他們挑選神器,但神丹那種東西,他卻暫時收了起來,等日後弄清屬性后,再作打算。

最令他興奮的莫過於七層大殿內的九十九位仙神的靈魂。

被鎮壓在七層大殿的九十九個靈魂,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九幽魔域之主的窺視,並且共同發出了一道神念。

「我等受聖皇之命,等你解救,從今以後,願奉其主,絕無二心……」這是一道共同的神念,也是一道誓言宏願,可能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億萬年了。

吳悔沒有多說,當年既然答應了中古聖皇的請求,他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九十九道靈魂一瞬間就飛騰到陰陽世界裏的九十九座墳墓之中。

下一刻,墳墓暴裂,九十九道高大身形破土而出。

看着完成不亞於一塵那等金仙高手的九十九個仙神復活,吳悔開心的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次九泉之下之行,太值了,賺大了……」

九十九個上古仙神,每人的實力都是大羅金仙之境,甚至有三人的實力已經完全和現在的中古聖皇相差無已,達到了大羅金仙的頂鋒。

古邪散人,水仙子,上善真人。這三人是九十九位仙神的統領,當三人重新復活之後,直接被吳悔召喚出來。

面色清瘦,一臉冰冷的古邪散人,貌若天仙,風韻由存的水仙子,還有始終一臉和善微笑,仙風道骨般的上善真人。

當這三人出現在吳悔面前時,吳悔竟然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壓力,那種壓力使他的心臟驟跳,使他的神經緊繃。

他知道,這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能輕鬆幹掉自已,因為這就是差距,修行了億萬年的差距。

「多謝主公給我等二次生命,我等願終於追隨主公。」三人彎腰行禮,落落大方。

「三位前輩不必多禮,小子吳悔,日後還希望諸位前輩多多指教。」吳悔做人從來不以勢欺人,當年流雲鏢局的那些普通下人,他都能當做親人對待,更何況這些個要追隨他的上古仙神?

最重要的是,有這些上古仙神幫助自已,日後不論走到哪裏,都可以橫著走吧?

「一切聽主公安排則是……」三人並沒有謙虛,同時他們也看出了吳悔的真正修為,甚至看出吳悔還並不是仙靈之體。

當然,他們並沒有多問,能是九幽魔域主人的傳人,其真正造化怎麼能只看今朝?

「嗯,那就勞煩三位前輩進入陰陽世界之中,幫忙照顧指點一雙兒女吧,待我將九泉之下之事處理完畢,我們再去九天之外與聖皇兄會合。」

三人聽到『聖皇兄』三個字時,精光暴閃,他吳悔口中所稱的聖皇應該就是他們的中古聖皇了吧?看來他已經和聖皇見過面,並且成為了兄弟了。

三人再次彎腰鞠躬,行了個大禮之後,又重新返回陰陽世界之中。

而此時的陰陽世界之中,可可與樂樂竟然在幾分鐘內與眾仙神打成了一片,甚至有幾位仙神爭着搶著要收徒授藝而大打出手。

吳悔喜於樂見,白養著這些仙神豈不是浪費資源?相信古邪散人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同時他也着實為一雙兒女而感到高興,能被九十九位仙神論翻授藝,即便兩個孩子是豬,到最後也能變成豬仙!況且兩個孩子的聰明早已超越了普通人的範疇了。

幽瞑城內依舊熱鬧非常,帝皇宮公主殿內的公主殿下,在這些天內,曾經試圖兩次離家出走,但都被其監視的高手跟班發現,在第一時間就被岳淑妃揪了回來。

這等聯姻大事,馬虎不得,況且整個九泉之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全都聚集幽瞑城,如果到時候唱了一出空城計,那他公孫世家的臉可就丟光了,所以岳淑妃寧願女兒受些委屈,也絕不允許有半點差錯。

吳悔一路走走停停,途中也了解了一些關於九泉之下的趣事,而最讓他感興趣的則正是在一個月後舉行的盛世婚禮。

「公孫蘭兒?」吳悔搖了搖頭,天底下叫蘭兒的數之不盡,再怎麼湊巧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

當然,他經過多方打聽之後,對尋找蘭兒也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因為轉世到九泉之下之人,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就憑這一點,他就斷定蘭兒即便轉世於此,恐怕也早已嫁人,或者已經死亡也說不定,必竟時間太長了,就算是修行之人,在這麼長時間內,恐怕都壽元終寑了吧?

幽瞑城,吳悔還是要去的,畢竟公孫瞑帝的勢力最大,其管轄內的人口也最多,聽說只要賄賂『戶工部』官差,就能翻閱公孫瞑帝勢力下所有人口的備案登記冊。

到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翻閱一下登記人口的備案上有多少人叫蘭兒的。

當然,蘭兒轉世於此後,叫不叫原來的『錢慧蘭』,也是一個未知數。

自從進入九泉之下后,吳悔的頭就會總是莫名的刺痛,最開始溶合火精之時,他還以為是溶合中產生的痛苦,可是現在已溶合完畢,但依舊偶爾會傳來一陣刺痛,有時候一瞬間,也有時候會一兩秒,總之這種刺痛感是來到九泉之下才產生的。

「難道是進來是被那冰冷的糊水刺激的?還是這裏的靈力不適合自已修鍊?」吳悔曾經詢問過上善真人等人,但他們也給不出答案,到最後眾人一致猜測,吳悔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強行來到了這個世界,所以才會有不適應,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好。

只是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那刺痛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已經發展到十幾秒鐘的痛覺,那種痛讓他的意識都產生的模糊,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

更為離奇的是,每當痛楚來臨時,他的眼前就總是刺眼白光,一道道刺眼的白光。

「似乎越接近幽瞑城,我的痛覺就持續的時間越長啊,而且發作的也頻繁了……」

這一日,吳悔沒有再前行,而是後退了數萬里,來到了一個懸浮的島嶼之上。

他並不是沒心沒肺之人,這種莫名其妙的痛覺,讓他早已心生警兆,這不是一種好兆頭,所以這些時日來了,他不停的試驗,感覺,到最後,終於弄清了,原來是自已越接近幽瞑城,刺痛的感覺就越嚴重,發作越頻繁。

而後退數萬里之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不見。

這種詭異之事,吳悔弄不清緣由,眾仙神也弄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

「會不會是幽瞑城有某種陣法,與你的靈魂互相克制,所以你才會痛?或者是幽瞑城內有有攻擊外空間靈魂的法寶?」古邪散人坐在吳悔對面,皺着眉頭。

吳悔的靈魂刺痛,黎柔並不知道,兩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只對眾神仙提起過。

「也不對啊,如果有攻擊外空間的法寶,那咱們也都應該會有痛楚啊,為什麼只有主公會有呢?」水仙子也是疑惑不解,說不清原因。

「會不會是以前有人在你的靈魂內下了某種禁制呢?或者是你的靈魂之內還存在着一縷別人的神識?是你要尋找之人的神識?」上善真人分析道。

「我要尋找之人的神識?」吳悔一楞,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當年蘭兒身死時,我就在身邊,我是看着她灰飛煙滅的……」

「那就只有你親自去解開迷團了,到了幽瞑城就一切都會揭開了……」

「也只有這樣了……」吳悔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也是最無奈的辦法了。

「對了,我最近發現可可與樂樂的修為飛速提升,想必各位老哥哥下了血本了吧?」吳悔與幾人都已經混熟了,所以也沒有太多客套。

三人一聽到可可與樂樂的時候,全都露出了苦笑之情,但臉上也有着欣慰。

上善真人嘆息一聲道:「兩個孩子太聰明了,我這點微末道行,已經被兩個孩子挖得七七八八了……」

古邪散人淡淡一笑,道:「不但聰明,還很調皮,想我當年縱橫天下,誰人見我不是雙腿打顫?可是你們家可可卻敢撥我的鬍子……我沒辦法了……」

「哈哈哈……」幾人被古邪散人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后,水仙子又道:「用不了多久,兩個孩子渡過六劫應該沒有問題,鞏固一段時間后,渡九劫也不是不可能,必竟他們可是有九十九個師父呢,還有你這個神秘無敵的天神宗主當老子,想不成神都難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后,三人就回到了陰陽世界,而吳悔則繼續忍着疼痛,向幽瞑城飛去。

與此同時,帝皇後宮公主殿內的公孫蘭兒,最近一些時日也是經常莫名的頭痛,有時候甚至痛得全身是汗,顫抖不已。

最讓蘭兒感覺到可怕的是,近一個月來,她一次也沒有夢到夢中的男人,沒有一次夢到那個自稱小哥的男人。

她害怕,她無助,她感覺到失去了一切一樣,整日躲在房間里不出門,而且在三天前,她病倒了。

初級瞑帝會生病!頓時轟動了整個幽瞑大城。

在經過數名神醫的聯合醫治下,也終於得到了公孫蘭兒病倒的消息。

「靈魂刺痛,痛感時間有長有短,痛起來沒有意識,沒有感覺,痛苦一次過後,全身水洗一般,丹田真氣紊亂,無葯可醫,勝似走火入魔,但又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數名神醫毫無辦法!」

蘭兒的病倒,不但嚇壞了公孫瞑帝,就連其未婚夫君的岳家也嚇壞了,並且岳家當家人親自過來查看過,得到了結論與神醫無二。

最後兩家聯名發了一份公文,大致意思是公主得怪病,尋訪民間神醫或奇方,只要能治好公主病症者,無論什麼條件都答應。

不過公主乃千金之軀,也不是任何人隨意就能接觸到的,但凡有前來醫治者,都要報名,都要經過層層審查后才行。

公文雖然沒有說太多,也沒有標明治不好就處罰之類的意思,但還是有不少民間鄉野大夫望而卻步,必竟誰都知道那公孫瞑帝殘暴無比,如果治好了怎麼都好說,萬一治不好的話,惹來殺身之禍也說不定。

所以公文下發半個月內,也無一人前來報名醫治。

反倒這些天公孫蘭兒的怪病發作次數越來越多,本就瘦弱的嬌軀,已經萎靡不振,終日昏迷。

這一日,頭痛欲裂的吳悔,終於來到了幽瞑城,看到了那張公文!

當吳悔看到那張貼在牆上的公文時,整個人瞬間呆掉了。

又是公孫蘭兒,和自已的病狀一模一樣?

難道是巧合?還是……

吳悔用力的搖了搖被疼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腦袋,此時此刻他的頭疼病已經不是間歇性的了,自從踏入幽瞑城的第一步起,疼痛就沒有離開他過。

最重要的是,他的靈魂之內感覺到一種吸力,或者也可以說是牽引之力,那種力量讓他清晰的感應到大城之中,某個地方,正是使自已頭痛的始作源頭。

不管公孫蘭兒與自已的頭疼病是不是巧合,還有有着某種莫名的聯繫,吳悔眼時也沒有心情分析下去了,他現在要去那個源頭,那個讓他頭痛的根源。

然後,他拐過了無數條街道之後,也終於發現,那個源頭又巧合的在帝皇宮殿。

公孫蘭兒,帝皇宮殿,頭痛源頭……種種一切跡象表明之下,吳悔的心臟都劇烈的跳動起來。

或許,可能,也許……吳悔的手指哆嗦著,一半是激動,而另一半則是頭疼病鬧的。

「不管因為什麼,只有我親自去揭開迷底了。」吳悔站在帝皇宮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一步步向著正門走去。

「什麼人?止步!」守衛在宮殿外的士兵足有百人之多,而且這些士兵的修為更是離譜,看樣子比起他吳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人吳悔,乃鄉野民醫,今日看到公文張榜,所以打算替公主殿下診治一番!」吳悔雖然年經輕輕,但衣着長袍,陽罡滾滾,那種純陽之氣,與整個九泉之下修行之人完全不同。

很平靜的往那裏一站,所有士兵都感覺到一股龐大陽剛烈氣撲面而來,一時間把他們烤得止不住的後退數步。

「您稍等,我這就是通報……」士兵頭領不敢怠慢,先不說這人的修為怎麼樣,就憑他敢前來醫治,就足以另他們重視了,況且他的氣息是那種陽罡之息,距離十幾米外,他們都能感覺到濃濃的熱量。

不一會,帝皇宮內就響起一陣嘈雜之聲,緊接着一個七旬老者,渾身上下散發着陰森之氣的老者,出現在宮外。

當那老者看到吳悔時,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純陽之體!」

聽到老者的話時,有幾個士兵的眼睛都瞪了出來,純陽之體他們當然聽說過,而且還只是傳說,傳說中曾經飛升到十方世界的某位帝王,就是純陽之體,億萬中無一,現在的五大帝王,都不是純陽之體,可以說這種純陽之體,百萬年或者千萬千都不曾出現一例!

然而,今天站在他們面前之人就是純陽之體,就是讓他們在十幾米外都能感覺到熱浪撲面的純陽之體!

「先生快快有請……」老者合什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后,馬上介紹起自已,道:「吾乃皇宮總管『扎莫克』,不知先生來自哪裏?」

吳悔淡淡的搖了搖頭:「鄉野村夫,不值一提,我們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哦,不急,不急,陛下與皇后都在等著先生。」扎莫克不再多說,帶着吳悔一路向前,穿過層層長宮,最後終於來到了一處最大的宮殿之外。

吳悔人雖未進,但在外面就已感覺到那宮殿裏面有三四道濃烈的陰森之氣,雖然是白天,但那宮殿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就算是吳悔此時的修為,也不禁汗毛豎起,心生寒意。

扎莫克通報之後,吳悔才被帶了進去,宮殿內奢華無比,透明的水晶石是頂篷,殿內有數根碧綠圓柱,地面是一種金潢色的石頭鋪砌而成,整個宮殿帶着濃郁的莊嚴之息。

吳悔進來后,也發現了殿上坐着的四人,其中有一個女人,那女人給吳悔的印象就是美麗大方。

而另外三人則正是被吳悔認定的絕頂高手,特別是中間坐着那個四十幾許的金袍男子,他的雙眼之中竟然透著冰寒的精光。

吳悔從來沒有卑躬屈膝的習慣,更沒有半點懼意,而是挺胸抬頭,風度翩翩,一臉的淡然之色。

公孫瞑帝沒有問,而吳悔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面前幾人,更沒有躲避幾個的攝人精光。

美麗大方的女子,想必就是公孫蘭兒的母親了,當她看到這鄉野民醫,竟然不跪也不問安時,當即就要發火,但卻被公孫瞑帝用眼神制止了。

「先生乃純陽之體,真是令『孤』大開眼界,不知先生出身哪裏?」公孫瞑帝一改往日暴燥作風,此時此刻反倒像個儒者,彬彬有禮,絲毫沒有怪罪吳悔失禮之意。

「寒鄉辟壤,不值一提。」吳悔微笑的揮了揮手,道:「今日初到幽瞑城,聽聞公主殿下怪病纏身,如果陛下不介意我這鄉野民醫的話,我倒真想看看這天下間還有什麼我醫不好的病!」吳悔此時已經信口開河,反正已經被他們認為是純陽之體了,而且自已又裝出高手風範,所以所性就裝到底,看看此蘭兒是不是彼蘭兒。

「哦?你來歷不明,而且我們又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為什麼放心讓你醫治蘭兒表妹?」說話之人是坐在最下首的一個俊年男子,也是除了那女人之下,修為最低的一個。

「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那告辭,全當我沒來我!」吳悔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先生留步。」又一個中年男子說話了,他瞪了俊男一眼道:「孤王『岳坤』,剛才犬子不知禮數,還請先生莫怪,犬子也是心急其表妹怪病,所以才出口不遜的,請先生不要計較。」

「哦,原來是『坤帝』,久仰大名!」吳悔並沒有那種小人物見到大人物時的手足無措,當岳坤報出名字時,他甚至連本能的反應都沒有。

吳悔的表現,不只令岳淑妃不滿,就連此時的岳坤都在心裡冷笑一聲,同時也祝願這村夫能治好蘭兒,否則的話,他們可就絕不會再客氣了。

公孫瞑帝的暴燥脾氣似乎又發作起來,剛才笑咪咪的樣子也已不見,反倒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既然先生自認神醫,那就替小女醫治吧。」

「等下。」吳悔看到站起來的四人後,突然間又伸手制止了。

「嗯?先生有何要求嗎?」公孫瞑帝皺眉道。

「要求沒有,免費醫治,但我醫病之時,不喜有人在旁打擾,所以……」

「不行!~」公孫瞑帝和岳淑妃,以及那俊男都直接否決了吳悔的提議。

「呃……那告辭!」吳悔甩了甩袖子,拔腿就走。

「想走?你以為這是你家嗎?」俊男橫跨一步,猶如鬼魅一般攔在了吳悔前面。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吳悔沒有緊張,也沒有生氣,他知道這公孫瞑帝等人不會拿自已怎麼樣,除非自已醫治過後無效時,恐怕才真會動手扼殺自已。

「元兒退下。」公孫瞑帝似乎興起了一絲興緻,再次變幻表情,微笑道:「先生的要求似乎有些過份,天下人都知道蘭兒是我公孫策的掌上明珠,我們現在又對先生不了解,怎麼可能放心先生獨自醫治?」

「你說得也對。」吳悔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道:「那就留下一人吧,其它人卻不能觀看,可好?」

「好,就這麼定了。」公孫策大手一揮,帶着吳悔與眾人,向著後宮走去。

越向深宮行走,吳悔的心就跳得越歷害,但奇迹似乎也出現了,他發現一直頭疼欲裂的自已,那種痛苦隨着越來越接近後宮時,就越減輕。

當走到公主寑宮時,痛苦完全消失不見,但心臟依舊砰砰直跳。

「我與你進去。」公孫瞑帝看樣子真在乎公孫蘭兒,果斷的制止了岳淑妃等人後,又把裏面的四個侍女也趕了出去。

吳悔此時神清氣爽,多時以來的頭疼痛突然完好時,就已經確定了裏面的公主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就是蘭兒。

寑宮內透著一股幽香,那種女孩閨房獨有的香氣。房間內並不奢華,或者可以用簡樸來形容,僅有的幾件傢具,也擺放規距,得體大方。

床上有一層輕紗,透著半透明的輕紗,可以隱約的看到裏面平躺的妙嫚女子。

「不知先生如何醫治?」公孫瞑帝雖然在問話,但還是拾起輕紗下面的一根細線,向著吳悔遞了過來,而且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他要吳悔懸絲診脈。

看着遞過來的輕絲時,吳悔就苦笑的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這種大人物家裏的規距?未過門未出嫁的少女,哪裏能隨隨便便讓陌生男子又摸又看的?

「望聞問切,是醫者必須的過程,如果陛下只給我這麼一條絲線的話,我想我不能治好公主的病!」吳悔直視着公孫策,並沒有接過那條絲線。

公孫策一直在皺着眉頭,一直過了十幾秒之後,才笑了笑道:「但願你能治好小女。」這話之中明顯帶着威脅的意味。

當然,吳悔也知道,即便她真正用『望聞問切』的方式治好了公孫蘭兒,恐怕到最後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那我就如陛下所願!」吳悔大膽的向前一步,輕輕的撩開了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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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穹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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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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