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當然不是,吸血鬼的血不是那個味道。」緩過神來的席爾瓦否定掉了自己的念頭,還狠狠地瞪了崔泰邦一眼,說道:「看來你身上的秘密還很多啊。」

「彼此彼此,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作為一個初級血族竟然能夠擁有『控制』的能力。」

「閉嘴,你不會是想在這裏討論我們身後的故事吧。」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不講道理。崔泰邦翻翻白眼,明明這個話題是你跳起來的。

在席爾瓦準備去關押俘虜的帳篷的時候,崔泰邦一把拉住了她,「幹嘛?」,席爾瓦有些不解,

「噓!」崔泰邦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示意席爾瓦不要說話,拉着她走到了營地中間那個最大的帳篷里。

「你看看。」崔泰邦指著桌子上的一封信對席爾瓦說道,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默念,不要發出聲音。」

「親愛的阿丹:加西亞家族的商隊會在後天通過你們那塊,請確保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請你放心,事成之後,你們可以將貨物運到謝爾城的克魯西弗家的商鋪,我會安排人員接受並且付給你們事先談好的金幣。在菲德爾大人利用這件事情成功登上領主之位后,他會派我前來招安你們,我們最終將如願以償地控制住整個楓谷小鎮。——你的朋友:魯道夫。克魯西弗」

席爾瓦皺了皺眉頭,小聲對崔泰邦說道:「這個魯道夫。克魯西弗是克魯西弗家的首領,而克魯西弗家控制着楓谷小鎮另外一半的食鹽銷售。一旦楓谷小鎮因鹽價上漲而造成社會動蕩,謝爾城的貝克曼伯爵很可能會因此將阿爾文免職。那菲德爾此時如果帶着大量的食鹽出現,從而穩定了楓谷小鎮,他很有可能因此而上位,而這幫強盜也能結束這種不能見人的生活,正大光明地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同時克魯西弗家族也能夠成功地壟斷楓谷小鎮的食鹽生意。真是一石三鳥的好主意。」

「怎麼?這幫強盜在城裏還有親人?」

「當然,強盜也是有家人的,只不過他們沒法名正言順地回家,要是這個陰謀成功了,他們很可能以受招安的人員而返鄉,從此所有犯下的罪一筆勾銷。」

「好吧,你說怎麼辦?」因為自己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唯一的一點知識還是來自於書本,崔泰邦很乾脆地把決策權交給了席爾瓦,豐富的閱歷能夠讓席爾瓦做出符合兩人利益的決策。

席爾瓦有看了崔泰邦一眼,感到有些驚訝,從剛才崔泰邦的表現來看,他的實力並不弱,而現在卻讓自己做決策。不過,這個時候也來不及細想,畢竟這裏還有不少俘虜,他們應該都應經知道剛剛在強盜的營地了發生了大事,席爾瓦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雙眼一亮,「我們可以這樣……」

在一片黑暗而壓抑的帳篷里,辛迪加。阿加西和所剩無幾的商隊護衛被牢牢地捆緊扔在地上,甚至是那些正在流血而奄奄一息的人也被捆得嚴嚴實實,不過這個時候辛迪加也管不了自己的手下,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突然,在聽到帳篷外強盜們的一片驚呼聲后,然後就是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再後來就是那個二當家憤怒的咒罵聲以及大門打開的聲音。也許是自己的兄長派人來救自己了吧。也許,不是救自己而是救那些比自己的命還貴的食鹽。

可惜,自己還沒有暗自高興多久,就聽到強盜們去而復返的腳步聲,以及囂張的嘲笑聲,難道來救援自己的人被打敗了?或者是她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攻進來?

一想到這,辛迪加就感到手腳冰涼,上天給了自己一點點微弱的希望,卻在又在最後拿走了它。

就當辛迪加已經看到了強盜們砍下自己頭顱,母親和妻子傷心欲絕的畫面時,他再次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強盜們的怪叫,似乎……他們在和什麼人拚命。他太了解這種聲音了,這是人類只有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才能聲音,這是決死在利用自己內心的恐懼在激發殘存的勇氣。

過後……過後就是一片寂靜,外面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傳來,不管是強盜的,還是別的什麼人的。

辛迪加的心在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中不斷地徘徊,他真的好像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下一刻到底是生還是死?有的時候看到生存的希望一點點在自己的眼前溜走是一種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折磨。

「刷拉」,帳篷的門簾被拉開了,外面那原本不是很亮的篝火此刻竟然照得辛迪加的雙眼有些刺疼,一個女性的身影走了進來,問道:「你就是辛迪加?」

「是,我就是,請不要殺我,我還有父母妻兒,求求你,請不要殺我。」辛迪加不顧身上的繩子勒得他生疼,不斷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試圖做出一個磕頭的動作,奈何他被捆綁的樣子實在想一個蠕蟲而不是人類,怎麼看怎麼滑稽。

「我是席爾瓦,你的兄長叫我來救你們」席爾瓦忍住笑說道。

辛迪加的動作頓時凝固了,帶着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您就是南區的守護者席爾瓦大人?」

「是的。」

「哇……」辛迪加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像個小孩一樣大聲的哭了出來,從死到生,再從生到死,再到生,這個經常遊走於生死兩端的漢子此刻終於卸下內心所有的負擔,開始痛痛快快地宣洩所有的負面情緒。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謝爾城的領主府,貝克曼伯爵抬頭已經蒙蒙亮的天邊,又是一個夜晚過了,自己又在桌前批改了一整夜的文件,看來今天上午得補一下眠了。看着不遠處用手支著自己腦袋,已經睡着的伯爵夫人,貝克曼感到有些內疚,自己每天不是忙於批閱文件就是要調和領地內的各方勢力,況且碰上今年的收成又不好,自己這個領主忙起來就經常忘了時間。最近都有些忽視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對於人們對於血族的說法,貝克曼其實是不屑一顧的,那些的血族只是一些沒有職位的血族或者小領主,對像他這樣的一些「位高權重」的血族根本沒有那多時間去參加什麼亂交派對之類的事情。甚至自己都很久沒有與自己的夫人做某些愛做的事情了。

想到這,貝克曼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腹有些火熱,準備抱起正睡得香甜的伯爵夫人去自己那軟綿綿的天鵝絨大床。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大人,楓谷小鎮緊急公文。」

被驚醒的伯爵夫人看到正準備把自己橫抱起來的的貝克曼伯爵傻愣愣地定在那裏,立馬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做些什麼了,頓時俏臉一紅,敏捷地從椅子上跑走了。在經過貝克曼身邊的時候,伯爵夫人輕輕地說:「我先去洗澡。」然後媚眼一眨,打開門走了出去。

管家看到正半跪在地上的伯爵立即意識到自己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準備轉身就走。

「慢著。」貝克曼的聲音從管家的身後傳來。伯爵大人不會惱羞成怒把我給幹掉吧,管家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說實話,貝克曼一向是以嚴肅示人,自己今天撞見了他那麼丟人的動作,不知道伯爵大人會不會給好果子吃。

「公文呢?」貝克曼此時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站在管家背後問道。

「給,大人。」

貝克曼在公文上瞟了一眼,一把拿過桌子上的筆,龍飛鳳舞地寫上幾個字,然後扔給管家,說道:「發給阿爾文,多大點事啊。」說完,滿臉熱切地追隨者伯爵夫人的腳步而去。應該還趕得上……洗個鴛鴦浴。

據說,某些遠離時尚的小地方總是喜歡不顧自身條件去模仿中心的城市的風潮,比如在天朝,當年松糕鞋剛流行的時候,幾乎在小縣城,小村鎮都能看到愛漂亮的女孩穿着高高的鞋走在路上。於是,很多少女為此付出了代價,扭傷了原本正在發育的骨頭,從而造成了一輩子的遺憾。

現在的風骨小鎮也是如此,這裏常年低溫,往往夏天還沒有體會到就到了秋季,冬天甚至佔據了一年的大部分時間。並且,這裏距離帝國盛產葡萄酒的地區極為遙遠,中間甚至要經過一個沙漠。所以,在整個謝爾郡,葡萄酒的價格都是極為高昂的,並且口感都極差。

但是,這並不妨礙那些有錢人把自己的金幣揮霍到這些完全沒有價值的東西身上。並且,越是小的地方越是離譜。在謝爾城裏,那些有錢的富豪們往往只是做一個酒櫃,擺放一些價格高得離譜的紅酒作為炫耀。而在楓谷小鎮,竟然有小富翁舉辦了品酒會。天知道這些人能夠從已經變質的葡萄酒裏面品出什麼。

作為一名商人,魯道夫。克魯西弗完全能夠忍受變質紅酒的怪味道,因為他出現在這個品酒會的目的不是為了去喝那些連畜生都不喝的怪東西,而是為了加強去其他商人的聯絡,去尋找新的發財機會。

他的餘光在不經意間飛發現了臉色鐵青的阿加西和一臉嚴肅的阿爾文。得意地笑了。幾天後,民眾們會發現市場的食鹽越來越少,只要自己再放出阿加西家族食鹽斷貨了的風聲,人們就會開始搶購併且囤積食鹽。那個時候,食鹽的價格就會直線上升,而那些黃橙橙的金幣就會滾滾而來。

「魯道夫,我的朋友,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個身着黑色禮服的吸血鬼走到了魯道夫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呀,是菲德爾大人,我想到阿爾文和阿加西就要蹦躂不了幾天了,我就很開心啊,實在控制不住。」魯道夫一臉的輕鬆。

「我的朋友,我要提醒你一句:不到最後不要放鬆警惕。據我所知,昨天那個席爾瓦就去了強盜們的營地。」

「大人,我相信你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我並不為此感到擔心。」魯道夫對席爾瓦的營救行動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當然,我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餐等着她。所以我只是說不要太開心,一般開心就好了。呵呵」說道最後菲德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來,乾杯。預祝我們的勝利。」

「是的,預祝我們的勝利。」

「……」

「額,大人。」

「什麼?」

「我看算了吧,我們碰一下就好了……」

「說得對,我的朋友,只是碰一下,不用喝……」

「呯!」大門被重重地打開,一群身着重甲的士兵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胸口有一個血紅色的獠牙型金屬圖標,在場有見識廣博的人驚呼了一聲「他們是血衛!」

血衛,這是一支極其特殊的軍隊,它的士兵,軍官全部都是吸血鬼。因此它的人數極其稀少,就算是謝爾郡總共也不過駐紮了一直30的血衛小隊。

但是,它的戰鬥力卻是極為強悍,他們是血族中的職業軍人,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訓練、剿匪、打擊猛獸上,他們與自己的夥伴之間相互配合極為嫻熟,並且因為血族的超出人類的身體素質,經常能夠做出一些極其困難的戰術配合。

現在來到品酒會的就是血衛的基本戰術單位——一名主戰攻擊手,一名輔助攻擊手,一名長搶手,兩名弓弩手。

而緊接着他們的則是楓谷小鎮的守衛隊,士兵們

領頭的血衛快步走到阿爾文的面前,向楓谷小鎮領主一點頭,阿爾文立即說道:「動手!」

然後血衛小組立即發揮最快的速度衝到菲德爾的身邊,牢牢地鎖定了他的所有退路,菲德爾的臉色綳得很難看,說道:「你們做什麼!我可是西區的守護者,你們怎麼能對我這樣,阿爾文你無權捉拿各區的守護者。」

阿爾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是的,我是沒有這個權利,但是貝克曼大人有。我已經徵得了謝爾郡領主貝克曼伯爵大人的同意,正式剝奪你所有的權利,立即押往郡治接受審判。」

其實菲德爾看到捉拿自己的是血衛就已經明白這一切都是貝克曼同意的,只是他還抱有最後的希望,可惜現實是很無情的。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立即有「不明真相的群眾」發問了。

「諸位!靜一靜,請聽我說。」阿爾文清了清嗓子,壓下了屋子裏嘈雜的聲音。「前天晚上,阿加西議員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一個帶有全鎮食鹽半年所需的商隊在路上被打劫了。所有的人和食鹽都被強盜掠走了。」

「啊」……

……

大廳里的聲音又開始雜亂起來了,人們都開始交頭接耳。

「不過,」阿爾文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貝克曼伯爵大人的幫助下,南區守護者席爾瓦女士已經成功地消滅了這伙盜賊,並且帶回了被俘人員和所有的貨物。而這群強盜的背後主使正是菲德爾和魯道夫。克魯西弗。」

「容克大人,」阿爾文轉向一位華服老者,說道:「接下里請您宣讀謝爾郡議會的命令。」

魯道夫。克魯西弗是楓谷小鎮的議員,在沒有被免去議員身份之前他享有一定的豁免權,所以要逮捕他必須事先通過議會免去他的議員身份。

容克拿出一張紙,帶上老花鏡念道:「茲有楓谷小鎮議員魯道夫。克魯西弗涉嫌綁架、搶劫以及謀殺,謝爾郡議會根據帝國法律宣佈免去魯道夫。克魯西弗議員身份,立即生效——謝爾郡議會。」

末了,容克還加上一句:「魯道夫,楓谷小鎮議會以你為恥。」然後沖前議員魯道夫。克魯西弗吐了一口表示蔑視的唾沫。

「抓起來!」阿爾文等容克一說完就立即揮手要守衛隊將已經軟在地上成為一灘爛泥的魯道夫也抓了起來。

菲德爾難以置信,自己在知道席爾瓦將去解救那些俘虜和貨物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伏兵,並且還是讓那些人帶上了剋制吸血鬼的銀劍,這可是自己多年的珍藏啊,竟然沒有起作用?這怎麼可能。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

「你明明已經讓人在路上伏擊席爾瓦,那些人還帶着銀劍,對吧。」阿爾文打斷了菲德爾的話。

「那她怎麼還能……」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你用銀劍襲擊血族,罪加一等,等著看貝克曼大人怎麼收拾你吧,統統帶走。」阿爾文很是豪氣地一揮手,就是不告訴菲德爾真相,讓他想破腦袋去吧。

不過,雖然了解了整個事情來龍去脈,阿爾文的內心也是對這件事感到……非常的古怪,體現在他一想起來嘴角就直抽。

假如席爾瓦只是普通的吸血鬼,她必定會被銀劍所傷,從而戰鬥力大減;假如席爾瓦沒有帶崔泰邦,或者崔泰邦只是和普通的血奴一樣,戰鬥力可以忽略,那些埋伏的人恐怕也能打席爾瓦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假如,事情的軌跡不會總是按照寫劇本的人計劃的那樣演出。

在席爾瓦解救俘虜的時候,崔泰邦就原路返回楓谷小鎮,他要代表席爾瓦與阿爾文和阿加西進行談判,為席爾瓦和自己在這次事件中謀得最大利益。

但是,在半路上他卻發現了菲德爾的人,這夥人以為席爾瓦只能在晚上趕路,所以白天的時候他們大部分都在睡覺,這就給崔泰邦和席爾瓦以可趁之機。

同時崔泰邦也對席爾瓦刮目一看,作為一個尚沒有封爵的吸血鬼,席爾瓦竟然不怕太陽,在被銀劍攻擊后也不像其他血族那樣受到極大的損害。有心算無心之下,原來的獵人變成了獵物,而原來的獵物則成為了獵人。那些熟睡中的潛伏者在睡夢中被隔斷了喉嚨,從某種意義上說,消滅這些人比幹掉那些強盜更為容易。

隨後,崔泰邦先行一步,代表席爾瓦與阿爾文和阿加西進行了一番秘密協商,於是就發生了品酒會上的一幕。

最終,菲德爾把自己個賠了進去,等待他的將是一系列嚴厲的審判。為了防止血族獨大,這個世界的法院對於血族犯罪是會從重從快地進行判決,而血族內部也不會放過一個謀害同族的吸血鬼。

「大人,你不覺得給予席爾瓦他們的東西太多了嗎,畢竟他們可以從我這裏獲得大量的金幣,再給這樣一些條件,是不是有些…」阿加西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菲德爾和魯道復的被捕而好轉。先前讓他惱火的不是自己原來的競爭對手,竟然是幫助過他的席爾瓦。

「夠了,阿加西,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雖然他們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但是他們畢竟是為我們解決了不小的難題。而且如果不答應他們,那麼傳到上面去不會好看。」

「大人,您是說席爾瓦他在高層的關係很硬,難道您也不好不給面子…」

「夠了,阿加西…我不希望有別人知道。」阿爾文的心情也非常不好,畢竟作為上司而不得不對下屬讓步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讓領主大人和楓谷小鎮的鹽老闆如此地不爽呢?

這還要從席爾瓦在強盜營地里給崔泰邦的一封信說起。

「???」這是什麼,崔泰邦拿着席爾瓦遞過來的一封信問道,這封信的信封上印着席爾瓦那口華麗棺材上一模一樣家族徽章。

「你去給阿爾文說我要阿加西家族名下的所有產業,如果他不願意,你就把這封信給他。」

「好吧。」不用想,這必定是某個大人物托阿爾文對席爾瓦照顧一二的信件,想必這位大人物地位還比較高。

不會就是他的長輩吧。崔泰邦惡狠狠地想到。特別是想到血族在進行初擁的時候,後裔與長輩經常發生一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崔泰邦的內心就有些發酸。

不過,席爾瓦不說,崔泰邦也不會去問,自己和她連炮友都算不上,有什麼權利去管人家的私事。

2個小時以後,崔泰邦回來了,看樣子還是會吃醋的,席爾瓦滿心歡喜地想到。

「前面有埋伏。」這顯然不是席爾瓦預想中的答案。

「去幹掉他們。」席爾瓦抬腿就往外走。

「什麼?現在?等會兒就出太陽了,你不可以出去。」崔泰邦一把拉住了她。

「我說,去!干!掉!他!們!」席爾瓦一把掙脫了崔泰邦的手,朝外走去。每走一步地上都會多出一個小坑。

好吧,反正倒霉的不是我,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想的。崔泰邦一臉無奈地跟了上去。

於是,那幫埋伏者就倒了血霉,用席爾瓦的話說就是:「我可以一個月不用吸血了。」

崔泰邦覺得女吸血鬼說這話的樣子不像是不用吸血了,而像是要把崔泰邦全身上下的血都吸得乾乾淨淨。

返回主題,當崔泰邦持着那封「大人物的關照信」來到阿爾文的領主府後,阿爾文並沒有立即回答崔泰邦的要求,反而時問起了崔泰邦跟隨席爾瓦多久了,對席爾瓦以前的事情知道多少。

看來席爾瓦在酒吧的悄悄話還是起了一定作用,不過老奸巨滑的阿爾文在沒有見到真憑實據之間肯定不會放出真正的利益。作為一方領主,他也有很多關係戶要關照。

「對了,大人,阿爾文女士在我臨行前讓我將這封信帶給您,請務必親啟。」

果然,老傢伙在看了這封信后態度大為轉變,不僅答應崔泰邦和席爾瓦的請求,還立即給席爾瓦寫了一封回信。並且還鄭重其事地對崔泰邦說:「請轉告席爾瓦女士,代我向大人問好。」

一般來說,讓一位血族貴族稱之為大人的要麼是他的直屬上級,要麼是地位遠遠高於他的人。謝爾郡領主貝克曼明顯不是的了,因為如果貝克曼伯爵是席爾瓦的長輩,那麼崔泰邦此時應該在謝爾城的伯爵府而不是楓谷小鎮的子爵府。

「女士,這是本店的賬本,請您過目。」在原阿加西家族的楓谷小鎮商鋪里,商鋪管事恭恭敬敬地送上貨物進出的賬本。

在席爾瓦和崔泰邦一到店鋪后,商鋪的所有主管和夥計立即表達了對新主人的效忠。他們都是斗升小民,也許同樣的話也對阿加西家族的人說過,但是誰又能怪他們呢。這些無權無勢人們只有在第一時間向自己的新老闆靠攏才能夠保住自己的飯碗,也許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也與阿加西家族有很深的淵源,但是這年頭最有用的還是黃澄澄的金幣。

表面上,這些人對崔泰邦和席爾瓦保持了足夠的尊敬,特別是那個管事的腦袋都快彎到自己的腳上了。

「嗯,很好,只要你們用心做事,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席爾瓦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將賬本交給了一旁矗立着的崔泰邦,並說道:「以後李蒼青就是我的全權代表,他每個月回來核對一下店鋪的賬目,不過他平時不會幹涉你們的正常運作,你們以前怎麼做的今後還是怎麼做,如果碰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告訴李蒼青,我來想辦法幫你們處理。」

「是,大人。」

」你真的確定你能看懂這些?」席爾瓦皺着眉頭問道,」實在不行的話,我乾脆去找阿爾文,想辦法把以前管賬的放出來。」

崔泰邦擺擺手,說道:」沒這個必要,我已經問清楚了,這些帳都是由魯道夫直接管的,他沒有理由坑自己的錢。」

」可是,」席爾瓦指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一片,」這堆亂七八糟的,明顯就是不想讓人看懂。」

」放心吧,我有秘密武器,而且,我想看的也不是所有的帳,只有從菲德爾他們被抓到現在的帳。」

」這隻有兩天時間,他們能做什麼?」席爾瓦有些不解。

」時間不是太多,事情可能有,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他們來說足夠大了。」崔泰邦伸了個懶腰,把席爾瓦推向地下室,」快去睡吧,女人的美麗是睡出來的,去睡個美容覺吧。」

柔軟的天鵝絨褥子上,席爾瓦慵懶地躺着,腦子裏胡思亂想:」他還是會體貼人嘛,就是太不解風情。」

數字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有的時候讓人一夜暴富,有的時候讓人傾家蕩產。

對於席爾瓦接收的那些商鋪的夥計來說,他們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是常年記賬也讓他們能夠玩弄一些簡單的數字遊戲了。雖然數字不多,但是也足夠這些社會底層的人們獲得一批讓他們寬鬆一陣子的小財了。

崔泰邦一早就想到了,這是人類的天性,利用無政府的混亂獲得一點點利益。這在「主幹世界」里曾經得到了體現。在那個世界,非洲某個國家曾經發生了一場為西方世界曾讚不絕口的所謂「民主革命」,不過在這個耀眼的光環下,卻是多起的屠殺和搶劫。

在那個權力處於真空的時期,很多原本善良甚至軟弱可欺的人拿起自己家裏的菜刀沖向超市和商店,甚至為了生活物資而砍向原本熟悉的鄰居。

那些店鋪里的管事和夥計雖不至於為了貨物而大打出手,但是合夥弄些假帳、亂帳、死帳侵吞一些店裏的資產還是很願意的。

不過,這個世界的記賬方法還停留在最簡單的流水賬,所以當崔泰邦利用丁字記賬法對賬本進行改造后,店鋪的整體資金使用情況就出來了。

175枚金幣,這就是他們多拿的錢。對於店鋪里每年近5000金幣的銷量,近3000的利潤,這點錢不算是什麼。但是相對與這個年代30個金幣足夠一個小康之家過一幸福快樂的生活,這筆錢不算小了。更何況,店鋪里的人本來就不多,所有管事和夥計加起來才7個人。

「啊!」崔泰邦打了個哈欠,做完帳的時候都已經天亮了。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整理賬目上了,連僕人送過來的茶都已經換過好幾遍了,席爾瓦也是起床-出去-回來-又睡下。不過,查出侵吞資金也算是對得起一整天的勞累了。

「漢森,帳我已經查完了,你們這麼多年還是很兢兢業業的,希望席爾瓦女士接手后你們也能如此。」在原來魯道夫的宅子裏,崔泰邦坐在會客室里接見了商鋪的大管事漢森。

漢森,低着頭,沒有讓崔泰邦看到他那輕蔑的冷笑,這個小白臉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看懂那本厚厚的賬簿嗎?那是明顯不可能的。更別論最後那些亂七八糟,故意做得混亂的東西。

「是的,李蒼青大人,我們一定會盡心儘力為您和席爾瓦女士服務。」

「呵呵,很好,我和席爾瓦商量了一下,為了鼓舞大家的士氣,我們決定先發生了135枚金幣給大家。」

原本的笑容就凝固在漢森的臉上,135這個數字是巧合還是?

「以前的帳已經抹平了,從現在開始,你們重新清點資產,重新開始記賬。」崔泰邦站了起來,又補充了一句:「記住,下次135還是我們直接發比較好。」

一瞬間,漢森感到背後冷汗直流。看來,這個數字不是巧合,這是主家對自己這些人的警告。一想到席爾瓦還是一位強大的吸血鬼,漢森剛剛的志得意滿就立刻煙消雲散了。主家既有明察秋毫的能力又有隨時威脅自己的實力,自己這些小把戲不耍也罷。

就在漢森垂頭喪氣的時候,又聽到崔泰邦的聲音傳來:「如果你們表現得好,每年我會向席爾瓦給你們多申請135枚金幣的年終獎,具體怎麼分配由你決定。」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永遠是行之有效的御下手段。「」望着漢森邁著沉重步伐離去的背影,崔泰邦對隱藏在房樑上的席爾瓦說道。

女吸血鬼如同一片樹葉飄落到地上,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道:「我就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拿到他們的賬簿,看來你還有做稅吏的天分。」

「過獎,過獎。」

「你來了這麼一手,這些人應該會老實一陣了。只要我們在這個小鎮維持強勢,他們就不會出什麼么蛾子。走吧,我們去參觀一下新房子吧。」

「是,我的女士。」

俗話說:經濟決定上層建築。隨着席爾瓦正式成為楓谷小鎮的鹽業巨頭之一,她正式在經濟與政治上同時擠身於這個地方的核心層。

無論是當地的防務策略會議還是一些經濟人士聚集的沙龍,都能看到席爾瓦的身影。憑藉經濟和政治雙刃劍,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席爾瓦的意見。

同時,由於血族的「艷名」,不少自認為英俊有魅力的男人開始向席爾瓦自薦枕席。只不過,席爾瓦女士似乎對這些蜂擁而至的仰慕者沒有多大的興趣,倒是在人前經常待着崔泰邦出席各種場合,可惜自接收那些商鋪以來與席爾瓦的「香艷」吸血活動就不再香艷了。

倒不是沒有那種快樂的衝動了,只是席爾瓦一上來就用力地吸,一下子就把崔泰邦吸得軟綿綿,讓他即使有衝動也有心無力了。最後,席爾瓦總是帶着緋紅的面龐下床,面無表情地離去。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崔泰邦和席爾瓦就這麼不尷不尬地過着,兩人也很默契地沒有另外去找別的人。崔泰邦每天的活都個就在陪席爾瓦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以及不斷的鍛煉和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之中度過,偶爾也會去鎮上和謝爾城的商鋪對一下帳。

原克魯西弗家族府邸,現席爾瓦家有一塊很大的練武場,崔泰邦每天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在這裏鍛煉身體。其實他也不想每天跑得大汗淋漓,時常練武摔得鼻青臉腫。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只有良好的身體才能讓自己不會被吸成人干…

終於,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崔泰邦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看着藍藍的天空,好想念她們啊,那些遠方的妻兒。雖然知道她們看見自己可能就是在自己離開的下一刻,但是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們了,真的,好想念…

「16號,恢復得怎麼樣了?」

「已經達到新版本完全功能的60%了,只是,每次要被席爾瓦吸取現有能量的25%,所以如果被她吸一次就要掉很多能量。」

「與席爾瓦體內的那些納米機械人取得聯繫了嗎?」

「還沒有,目前只獲得一些微弱的信號,只知道他們大部分保存得都很好,沒有被席爾瓦發現,但是還無法取得長期控制信號。」

「啪!」練武場的門被打開了,席爾瓦滿臉紅彤彤地沖了進來,打斷了崔泰邦和16號的通信。

「你,你幹嘛,今天還沒到時候。」崔泰邦已經被席爾瓦弄怕了。

「呸!」席爾瓦啐了一口,「想什麼呢,快起來,隨我去領主府。」

「幹嘛,天都還沒有完全黑,還沒到你們上班的時間。」

「別問那麼多了,路上和你說,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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