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來找麻煩

第20章 :回來找麻煩

第20章:回來找麻煩

那女孩是在是楚楚可憐,惹人疼愛,於是我輕輕抱住了她,笑道:「你個傻姑娘。」女孩莫名的被我摟在懷中,也沒有掙扎,只是不停的哭,身子簌簌的顫抖。

周圍其他女孩都緊張的看着我們,有的悲傷難過,有的漠然麻木。但是她們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任意妄為,女孩是天生的弱者,她們天生需要男人來保護,但若男人不保護她們反而欺負她們,她們只有任人宰割。比如雅典娜老大身邊就圍繞着一堆破銅爛鐵的聖鬥士,其中不乏動不動就插眼睛,捅耳朵一流的亡命之徒。但是這幫青銅破玩意不是保護雅典娜的直屬部隊,說白了,就是一群湊數的,真正保護女神的是那十二個華麗麗的黃金聖鬥士。但後來帥的一塌糊塗的雙子座撒加給反了,不保護女神不說,還給女神綁架了,而且一擊得手,完全不費功夫,可見保護女人的男人要反過來欺負女人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當然,聖鬥士里還是有一個光明的結局的,畢竟那堆破銅爛鐵最後小宇宙一爆再爆無限爆,爆的讀者都看膩了才終於把女神給抱回來了。但是眼下這幫女孩,尤其是這個日本女孩,別說沒有青銅聖鬥士來救她們,就連白紙聖鬥士都沒有。

我輕輕把女孩扶正做好,笑着對她說道:「你別那麼害怕,我要對你做的那件事沒那麼嚴重,其實就是……」說着我把手輕輕放在了她上,「在我離開你之前,讓我碰你的腿好嗎,因為你的腿好像我妻子。」

女孩愣了下,顯然是不太明白,問道:「就……就……只是我的腿嗎?」

「嗯。」

「哦……」日本女孩終於停止了哭泣,有些忸怩的看着我。

我讓女孩把船向金沙薩港開去,問她道:「金沙薩的港口佈防了嗎?」

女孩想了想,說道:「部是肯定部了,而且好像很嚴密,但是憑這艘軍艦還是可以衝過去的。」

「艾紳還有這種級別的軍艦嗎?」

「在剛果內河的還只有一艘,不過是舊船,沒有這艘好。我們艦長是四雛鷹之一,最擅長的就是艦船管理與戰術預報,所以艾紳將這艘新船作為她的旗艦。」

「那個金髮老女人這麼強?」

女孩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們艦長才不老呢!她才二十六,是哈佛大學海洋技術系畢業的高材生,對人也很和藹可親,雖然作為四雛鷹之一,卻從沒殺過人。」

靠,小妮子,還敢跟我翻白眼,我手上加勁,輕輕捏了一把她,她一聲輕呼,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這艘船和船長都這麼牛,那就從港口衝過去吧。」

「可是,要衝過去的話……」

「怎麼,你怕艾紳回來找你們麻煩?沒事,艾紳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逼你們的,以你們艦長的面子,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女孩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怕以我的操舵能力太差,要衝過去至少要我們艦長……」

我皺了皺眉頭,那個艦長遠不如這個小姑娘好對付,一肚子壞水不說,這船沒有人比她更熟了,讓她開船備不住把我和馬巴直接送到艾紳面前了。

我正猶豫着,忽聽得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來開吧。」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金髮艦長,她身後站的是一臉傻笑的馬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聳聳肩,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金髮艦長淡淡一笑:「你不相信我就一定會被殺掉。」

「那我還是相信你好了,畢竟你是馬巴的老婆嗎,不相信你我也要相信馬巴。」

金髮少婦啐了一口說道:「誰是他老婆。」可身子卻不自覺的向身後的馬巴靠了靠,一臉小女人樣。

我與金髮少婦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來扯去,手卻一直放在日本女孩的腿上來回摩挲,我沒怎麼樣,金髮女孩倒先臉紅了,不敢看她們艦長。

金髮少婦也看見了我的不規矩動作,皺了皺眉頭,說道:「雅紀,你被他欺負了嗎?」

日本女孩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艦長,他,他……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做。」

金髮少婦斜着眼問我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我船上的人你一個也不許碰!」

「你快開你的破船去!你再廢話我讓馬巴揮刀自宮!」

金髮少婦聽我把話又扯到她和馬巴的關係上去,立刻知趣的閉上了嘴,安靜的和馬巴一起開船去了。

短暫的平靜過後,船已經駛入了金沙薩的港口,我們劫船的事情早被報告了艾紳,一路上有不少大小船隻跟着我們,想趁機登船,但是這艘驅逐艦航速很快,讓他們毫無機會。

「前面被封了。」金髮少婦嚴肅的說道。

「封了?我怎麼看不出來。」我看着平靜如常的海面,怎麼就封了。

「在水下,直接衝過去船底會被撞碎的。」

「這你都看的出來?」那裏的水紋明顯不自然。」

我算徹底服了這個艦長,看來她確實了解此道多年,如果她現在是敵人的話,我們真的很難逃出去了。

金髮少婦沉思片刻,吩咐道:「一號,二號魚類裝填,正前方,發射。」

一個黑人女孩答應一聲,只覺船身微微晃動,兩條水箭踏浪而行,行到半途,忽然轟隆一聲巨響,水面濺起兩道巨大水柱。

金髮少婦將船頭微微偏轉,順着被魚雷炸開的那道縫隙,鑽了過去。整個過程對於我們來說就和在平靜的水面上行駛沒什麼差別,但在後來我和一位學航海的同學討論起此事時,他萬分驚訝,只說了兩個字:「奇迹。」躲過去之後我本來以為就是一馬平川了,其攔在了我們身後,誰料到前方水面竟然漂浮着無數帶刺的鐵球,以我淺薄的海上知識,我初步判斷出那些是水雷,但是數量之眾幾乎佔滿了整個河道,我們的船無論如何也是擠不過去的。

我無奈的問道:「這玩意怎麼辦?」

金髮少婦說道:「別怕,艾紳沒有那麼多錢買真水雷,這裏面只有一半是真水雷,其他的都是假的,我們只要不碰到真的就好了。」

「可是真假外形上有區別嗎?」

金髮少婦頓了頓,乾脆的說道:「沒有。」

我幾乎想暈倒:「那我們豈不是只能撞大運了?」

金髮少婦凝神看了看,說道:「雖然外形上沒差別,但是……重量上卻有差別,我可以通過它們的吃水深度來分辨真假。」

「這麼一直漂來漂去的你也看得清?」我不敢相信的問道。

「起碼比看清水雷要比看清一個人簡單得多。」

少婦停止了自動航行,親手把著舵慢慢在水雷陣中穿行,果然如她所說,好多水雷都是假的,我們的船就只能輕輕推開它們以求得縫隙穿梭而過。

金髮少婦的臉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握住輪舵的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好在水雷陣也到了盡頭,正當我們鬆了一口氣之時,只聽金髮少婦一聲尖叫,然後她拚命的向右滿舵,我扒到前窗一看,只見一顆水雷正悠悠漂浮在我們的左邊,雖然船已經右滿舵,但是距離實在太近,根本躲不開,女孩們都尖叫着把頭埋在了桌子底下,馬巴緊緊擁住了金髮少婦,所有人的眼裏都折射絕望的光芒,唯獨我的視線,染上了一片淡黃。

當時情況萬分危急,我也來不及多想,瞬間開眼,奔到船頭,只看見那顆水雷正在船的左側晃晃悠悠,離船身近在咫尺。

我雖然不知道如何排水雷,但我知道無論哪種雷都有一種通用的排法,就是將其引爆。於是我跑到船側面,將我和馬巴爬上來時用的那條繩鈎拿在手裏,一個魚躍跳進水中。

我集中精神,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眼睛上,周圍的食物變得越來越慢,幾近停止,只剩我嘩嘩的向著水雷游去,水雷的設計其實不難,就是雷管旁邊有一些小珠,小珠受到震動會來回滾動以引起爆炸,當然水雷所處大海,很有可能被海浪觸爆。所以一般水雷都佈置在淺海,而且還有一根線栓在水雷底下,與海底相連,以保持水雷的穩定。

我一個猛子鑽入水下,掏出腰間的匕首,使勁將水雷底下那根線割斷。然後用繩子輕輕套住水雷,慢慢將它向左邊拽,雖然我已將雪豹之眼運用到極致,然而這麼多的動作下來,水雷幾乎已與戰艦碰上。我用力向前一竄,水雷被我猛地向前一帶,倒是遠遠的偏離了船,但是引起的震動卻引爆了水雷,我清楚的看到水雷慢慢的變形,正是已經爆炸的徵兆!

我拼了命的睜大雙眼,一瞬間的爆炸被我看的有一世紀那麼長,我拚命的拽著這顆已經爆炸的水雷向前游。平生第一次竟然在開眼的過程中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疲倦。每揮動一下手臂,每登一下腿,都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那顆水雷,只見雷身已經出現無數裂紋,裏面透著血色的火光。再一眨眼,已經失去了知覺,只聽得耳畔傳來一聲巨響。

周舟到達金沙薩的國際機場后,便悄悄打聽艾紳的消息,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兩名反抗分子劫持了一艘軍艦,正在硬闖港口。而其中一人通緝令上的照片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李瀟!

周舟再也按捺不住,不顧胖子讓她和其他同伴會合的指示,攔了輛計程車就向港口衝去。

計程車司機一聽是去港口,馬上拒絕,還勸周舟道:「小姐,你是外國人。不知道現在港口正戒嚴呢嗎,我們去港口不僅進不去,搞不好還要挨頓揍啊。」

「港口是公共場所,難道還去不得?」周舟凝眉問道。

「嗨,小姐,在剛果,甚至非洲,就沒有什麼公共場所,一切都是黑幫老大艾紳的地盤,他讓人去我們就能去,他要不讓人去那我們真去不得的。」

周舟懶得跟他廢話,一記手刀把他擊昏,自己開上車,問明方向,向港口衝去。一路上人越來越少,離港口還有兩公里就已經人蹤滅絕,艾紳在非洲的勢力由此可見一斑。周舟心中的焦急也一分勝似一分。

往前又開不久,就看見了由警察和艾紳自衛隊控制的關卡。警察做手勢讓周舟掉頭,周舟看到他們人多勢眾,裝備精良,也不敢硬闖,掉頭向回開去。出了關卡的視線,便將車放在路邊,自己悄悄的摸回了關卡。

關卡設在路中央,周圍的警戒很鬆散,雖然車過不去,但是以周舟的身手,隻身過去還是相當輕鬆。料理了一個站邊崗的守衛后,順手拿下他的帽子,便順利潛入了港口。

周舟戴上帽子,將帽檐壓低,大大方方的走進港口。金沙薩的港口是河港與海港的門戶,說大比不上遠洋海港,但也絕對不小,幾千米的泊船港上來來回回穿梭着忙碌的艾紳自衛隊隊員,原來繁忙的集裝箱起重機如今都已停滯,只有少數幾台在運送一些木質大箱子,裏面裝着各種槍械,火箭筒,甚至衝鋒舟。

周舟在港口上轉了半天也不得要領,既沒看見李瀟劫持的那艘軍艦,也沒看到出發去追擊軍艦的船隻。

正在周舟焦急的亂轉時,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嘿!你是哪個中隊的?亂轉悠什麼?」

周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腆著大肚子的自衛隊隊員警惕的看着她。周舟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說道:「我是一隊的,我們隊長讓我統計一下出去追緝那兩個恐怖分子的船隻總數。」

大肚子看了看周舟無邪的笑臉,點了點頭,放下了警惕心裏,說道:「原來是一隊的,你們隊長還是那麼無聊,這個有什麼好統計的。剛才有大小船隻六百八十多艘一起去追緝那兩小子,結果那倆小子還真是扎手,打沉了三十多艘不說還把旗艦雨燕給搶了,現和水雷陣,眼看就要逃出去了。我們就是再派船,還統計什麼船隻總數!」

周舟聽見那個大色鬼竟然在幾百條船的圍追堵截中還能逃出生天,當真是又驚又喜,試探的問道:「那也就是說,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了?只能任憑他們逃跑?」

大肚子哈哈大笑道:「怎麼可能,你當四雛鷹之一的費爾隊長怎麼可能輕易放他們跑過,如今兩門由費爾大人親自設計的巨炮已經架在港口,只要他們的軍艦進入射程,憑費爾大人高超的炮擊水平一定能輕易將他們擊毀!」

周舟聽后心裏一沉,臉色大變。大肚子看見她神情不對,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周舟掩飾住自己的心情,強笑道:「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

「哦,那你可得注意,要知道,最新的科學研究表明……」

周舟沒時間聽他的長篇大論,隨便應付了幾句便一路小跑圍着海港找那輛座大炮的身影,果然在海港最靠邊的泊船港上有一群被隔離開的區域,裏面架著兩座顯眼的大炮。炮口又粗又長,炮身結構複雜,各種精密儀器凌亂的擺放在旁邊,很明顯的是一個高科技的玩意兒。

周舟知道這兩門炮可以輕鬆的將李瀟連人帶船一起炸上天,心急如焚。可是隔離區的門口站着兩個警衛,死活不讓她過去,說是費爾大人的炮除了他自己的助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

周舟不知道這個費爾是什麼心理,兩門破跑也不讓人看,也顧不得許多,既然不讓進,那就只有硬闖進。臉上沖兩個警衛燦爛一笑,手裏已經摸出一把麻醉槍,一人一槍,兩個警衛晃了幾晃便倒了下去。周舟轉身就進了隔離區的門,只見一個消瘦的男子和一個精壯的大漢站在兩座大炮前。

那消瘦男子正熟練的操作著複雜的儀器,而那大漢滿臉不耐煩的在一旁抽煙。周舟進來的動作很輕,這是經過了胖子多次潛入訓練之後得到的成果,然而那個大漢不知為什麼還是感覺到了,扭頭看着周舟,兩眼精光爆射。

「小妞,你怎麼進來的,快滾出去!」大漢惡狠狠的說道。

「你們誰是費爾?」周舟刻意加重了語氣,但聲音還是溫柔如水。

大漢哈哈大笑道:「四雛鷹之一的費爾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我們的人吧!」

那消瘦男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斯格,我們是不是該叫人……」

那叫斯格的大漢哈哈笑道:「不用不用!又不是千軍萬馬,就是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姑娘,我來應付就夠了!你安心打你的炮!哈哈哈哈……」

消瘦男子彷彿很信任那大漢,沒在說話,竟然真的扭過頭自顧自的接着操縱起儀器來。

大漢揉了揉骨節,囂張的說道:「小妞,我不管你是誰,不過今天你走不了了,來陪大哥我活動活動筋骨吧!」

周舟通過兩個男子的對話已經瞭然那個消瘦的男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費爾,這個大漢看起來是他的保鏢一類的人。雖然大漢很囂張,不過周舟懶得和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浪費時間,手在腰間一甩,麻醉槍的子彈順勢而出,精準的射向那消瘦男子。麻醉槍雖然不是真槍,但射速卻一點也不差,眼看着一槍過去那兩門炮就要閉嘴了。

忽然一個身影猛的衝到了費爾面前,揮手一拳,只聽當的一聲,麻醉槍的子彈竟然被彈向一邊。

周舟一愣,只見那個大漢正滿臉壞笑的站在費爾面前,雙手交叉揮拳,手上戴着一副特殊的手套,拳面竟然是金屬所制。

「小妞,到看不出來是個使槍的好手啊。嘿嘿嘿……四雛鷹中最擅長格鬥的斯格前來領教!」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周舟從他剛才瞬間衝過來打掉子彈的行動中已經猜到這個斯格的速度很快,可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快,幾乎可以媲美胖子。周舟連甩兩槍,斯格輕束猿臂,輕盈的將兩發子彈全部打飛,轉眼間竟已衝到周舟身前。

斯格猛然間一記左勾拳,周舟飛快的向後一退,只覺手中一陣顫動,那把麻醉槍竟被斯格一拳打碎。

周舟狼狽的跳到一旁,看着站在不遠處哈哈狂笑的斯格,慢慢將披肩的長發綁成馬尾,緩緩從身後掏出兩把手槍,一大一小,一銀一白,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你是四雛鷹之一吧……四君之亞洲霸君,胖子門下,周舟,領教了。」聲音依然如水。

驅逐艦雨燕號被爆炸的氣浪沖的劇烈晃動,好在爆炸中心離雨燕號已有將近十幾米的距離,並未受到損傷。艦橋的女孩們都被震動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馬巴也緊緊摟着金髮少婦。

「謝娜,你沒事吧。」馬巴關心的問著懷中嬌小的女人。

謝娜笑着搖搖頭,馬巴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又緊張起來。他衝出艦橋跑到船舷,拚命的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一波又一波的波浪,和波浪中翻滾著的水雷碎片便再也找不到什麼東西了。

叫謝娜的金髮少婦也急匆匆的跑到馬巴身邊,看着心上人焦急的神色,謝娜輕輕挽住了馬巴的胳膊,說道:「我已經讓軍艦開啟水下聲納,肯定會找到他的……」

馬巴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他們走來這一路,艱難險阻不計其數,每次都是那個帶着一臉壞笑的傢伙身先士卒,用他超人的行動披荊斬棘,戰勝困難。幾百艘船和軍艦的包圍都奈何不了他,何況這一顆小小的水雷。但是馬巴也清楚的看到,在水雷爆炸的瞬間,他竟然拖着水雷游出十幾米,而水雷爆炸的火光也湮滅了他回望的臉。

「李!你快出來!我們還要一起幹掉艾紳呢!你快出來!」馬巴聲嘶力竭的沖無邊的大海喊道,聲音刺耳至極,彷彿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大海,無所不容的大海用千年不變的悠悠海浪聲裹住了這把劍,將它消失於無形。

謝娜輕輕拍著馬巴的背,心裏也痛苦不已,以自己的航海知識,她清楚的知道他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他也許是一個敵人,是一個壞蛋,是一個登徒子。但他確實也是一個好人,他就是一根將自己和馬巴聯在一起的線,如今他走了,線還在,正如他口中的那個紅娘,將一根紅線永遠的系在了人間。

「馬巴,我們必須走了……既然李他幫我們好不容易闖出來了這個水雷陣,我們就不能辜負他,再在這裏等下去很快就會有船追來的。」

馬巴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望着眼前無邊的大海,彷彿一尊雕像。謝娜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了艦橋,吩咐馬上開船,既然現在他保持不了清醒,那她就一定要保持冷靜。

謝娜知道雖然艾紳的勢力很大,但是除了自己其他人萬難走出,所以艾紳要追他們只能從別的港口調船,那樣的話至少要半個小時,這已足夠他們駛向外海。只要到了大海,那些機動力很強的小船便徹底失去了用處。

謝娜細心的算好可能發生的一切情況,直到她認為萬事俱備時才鬆了口氣,坐在自己舒服的船長席上閉目養神。

「船長,前方發現船隻一艘!」剛剛安靜下來的氣氛被再次打破。

謝娜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算到竟然有船這麼快就能追來,隨着距離的接近,那艘船也漸漸清晰,只是一艘小船,孤零零的飄在寬廣的海面上,顯得渺小而孤獨。

謝娜有點摸不著頭腦,這麼一艘小船不可能單獨來追擊自己,可是今天金沙薩附近的河海都被戒嚴了,不可能有民用船隻啊,隨着距離逐漸接近,更詭異的事發生了,那船上竟然沒有人。

謝娜腦子一懵,以她豐富的航海經驗和深博的航海知識竟然完全看不透眼前這艘船出現的理由。不過也許就根本沒什麼理由,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謝娜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據謝娜所知,金沙薩的設置的障礙只和水雷,如今這兩道障礙都被自己通過了,前面當是一馬平川,無論怎麼樣總之先逃出來了,其他事情以後再慢慢合算。

謝娜吩咐將航線直指入海口,忽然一個女孩驚訝的喊道:「艦,艦長!船頭……好像有人!」

謝娜一驚,仔細一看,果然船頭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身材又瘦又高,孤零零的站在船頭,彷彿一頭孤狼。

謝娜拿出望遠鏡,想再看清楚一點,可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竟已消失,船頭空蕩蕩的,好像根本沒有人曾經出現過。

這情景謝娜前所未見,她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可是明明其他女孩也看見了那個人影,怎麼一瞬間就沒了呢?

「艦長!動力系統失靈,航速不能保持。」

「艦長!導航系統失靈,無法收到信號。」

「艦長!通訊系統失靈,無線電靜默。」

各個崗位的女孩相繼報錯,裝備精良的雨燕號竟然瞬間癱瘓,一股涼意爬上謝娜的心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電子破壞,可是沒有受到物理性攻擊的話,動力系統是不可能被破壞的啊。

「艦長……艦長,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忽然一個女孩手指窗外,尖聲叫道。

謝娜猛一抬頭,果然看見那個人影又出現在了船頭,彷彿根本不曾移動過。

謝娜一咬牙,說道:「全員集合,拿好武器,跟我走!」

女孩們一聽要拿武器,都害怕的微微發抖,顫顫巍巍的拿好槍,畏畏縮縮的跟在謝娜後邊。

謝娜深吸了一口氣,帶着身後的一眾娘子軍,走出劍橋,向船頭走去,這次那個人影並沒有消失,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謝娜終於慢慢看清了那人的樣子,戴着一副大墨鏡,遮住了半邊臉。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雙手好像受了傷,包裹着厚厚的繃帶。

「你……是誰?」謝娜硬著頭皮問道。

「艾紳部在金沙薩的最後一道防線。」那黑影緩緩答道,聲音低沉壓抑。

「就你一個人?」

「你認為要幾個人?」

「你是誰?」

黑袍人微微頓了一下,彷彿笑了笑,慢慢答道:「沃爾夫。艾斯。」

一個普通的名字讓謝娜幾乎暈厥,也許船上其他年輕的女孩不知道,但是狼眼沃爾夫。艾斯這個名字對於謝娜卻是絕對恐怖的存在,一個比自己的師父更加冷血無情的人,一個比自己師父更加卑鄙無恥的人。

謝娜恍了會神,半晌怔怔的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殺掉那個中國人,李瀟。」

「可是他已經死了,被水雷炸死了。」

狼眼出神的盯着謝娜的身後,喃喃的說道:「不,他還沒死。」

「沒死?」謝娜一怔。

狼眼不再搭理謝娜,只是專註的看着謝娜的身後,身子也慢慢直了起來,但是臉上戴着墨鏡,看不清他什麼表情。

謝娜見狼眼對自己的背後十分戒備,心中好生奇怪,不就是一幫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嗎,十幾個人在一起連只雞都殺不了,為何會讓名動天下的狼眼如此戒備。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女孩們交頭接耳,低呼不已。謝娜回頭一望,臉色大變。只見一個白衣白裙,金髮褐眼的少女慢慢向她走來。絕美的容顏上帶着些許調皮的微笑,一頭金色長發在海風中飄逸自然。謝娜對自己的容貌一直有些小自傲,然而在這個少女面前卻黯然失色。

那少女左手拿着一把少見的雕花銀劍,右手卻拎着一個人。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單手拎着一個男人,這情景當真匪夷所思。謝娜看着那少女笑眯眯的走到自己眼前,張口結舌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在這上不著天,下不着地的茫茫大海上,這個女孩是怎麼上船來的。

「你好,這個人嗆水了,你幫我看護他一下好嗎。」那少女說道,聲如銀鈴,清脆甜美。

謝娜茫然的點了點頭,又使勁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的狼眼,輕輕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那個人要殺這個男人,你趕緊帶着他離開。」

少女微微一笑,將男人放在謝娜身邊,說道:「沒事,我來打發那個人。」

謝娜心裏又急又驚,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打發四君之一的狼眼。剛想向那個少女講清楚現在的情況,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克里斯多,自從上次無上會武之後,十二年沒見了吧。」

那少女悅然道:「不錯,好久不見了,老狼,你還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狼眼嘿嘿乾笑了幾聲,說道:「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倒還是像少女一般……這樣也好,讓我想起了上次無上會武的事情。」

少女神色一凜,說道:「哼,你認為你一定贏得了我嗎?我可不是十二年前的我了。」

狼眼不接話茬,說道:「小公主,你是一定要趟這湯渾水嗎?」

「既然是渾水,那就要把它濾清!」

當!

電光石火之間,狼眼一巴掌抓到少女面前,被少女左手的銀劍擋住,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聲音。

狼眼摘掉了墨鏡,露出兩隻綠的讓人發毛的眼鏡。慢慢拆掉了雙手的繃帶,露出兩隻枯乾腐朽的手。

少女舞了個劍花,說道:「你那兩隻爛手已經變成了鐵手嗎?」

「你那把銀劍也變成了銹劍嗎?」

少女身形驟動,雕花銀劍直指狼眼雙目。狼眼低頭轉身,十指成爪,爪爪不離少女的銀劍,一時間劍爪相碰,火花四濺。

謝娜驚訝的看着面前模糊的兩個影子,她實在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嬌小的少女竟然也是四君之一的公主。公主親自從澳洲降臨非洲,肯定是為非同尋常的大事而來。難道這個大事就與自己身邊的這個叫李的中國人有關?

謝娜顧不得船頭上曠古爍今的決鬥,低頭查看李瀟的狀況。發現他雖然沒什麼大礙,可是海水卻嗆進了肺部,讓他呼吸不暢,必須做人工呼吸才能恢復正常。一想到人工呼吸,謝娜微有遲疑,總覺得有些不合適,可是人命關天,不呼吸也不行啊。

兩難之間,一個女孩輕輕說道:「隊長,他……是不是需要人工呼吸啊,我來吧。」

謝娜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船上的唯一一個日本女孩,路凌雅紀。這個乖巧的日本女孩在本國曾經被一群變態騙到了碼頭附近的一個倉庫,虐待了兩個禮拜。發現她時,她躺在倉庫的一角,生命垂危,自己救了她之後就將她留在了船上。經過那場劫難之後,路凌對生活基本失去了希望,性格孤僻,不見任何男人,尤其是日本男人。好在自己的船上都是女生,她就一直待在船上,即使船在碼頭靠岸,其他女孩都上岸逛街,她也獨自一人待在船上,不肯離船半步。

所以當謝娜看到那個叫李瀟的壞小子對路凌上下其手時,心裏非常害怕,害怕李瀟的所作所為會進一步加重路凌的心裏創傷,可是路凌非但沒有明確的表示抵觸,現在竟然還主動要求為這個小子人工呼吸,謝娜真的是有點搞不懂了。

不過既然是她自願的,謝娜也不好說什麼,便點點頭。路凌輕輕笑笑,將長發捋到耳後,揚起李瀟的脖子,輕輕把唇貼了上去。

些許工夫,李瀟張嘴哇的吐出一口海水,悠悠醒來。

周舟氣喘吁吁的蹲在地上,左腿雪白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那個叫斯格的大漢,嘲笑的看着他,吹了聲口哨,說道:「小妞,確實有兩把刷子,不過還是太嫩了。你如果從了我,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條生路。」

周舟說道:「你認為勝負已分,太早了吧。」

斯格哈哈大笑道:「早?哈哈哈……你還有什麼?你最厲害的招數也就是雙手同時打出跳彈,說實話,這一招能躲開的人不多,其中不包括我……但是我從來不用躲子彈,只要將他們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砰砰!

周舟趁這個傻大個跟那得意的笑時,雙手齊暉,兩顆子彈順手而出,飛向地面,可是到了地面卻詭異的向上一彈,從兩側向斯格飛去。

斯格狂笑之中,雙手握拳齊揮,噹噹兩聲,兩顆子彈頹然的的彈到了地上。

「跟你說過了,雙跳對我沒用!我躲不開我就不躲,反正我有兩隻拳頭,將子彈都打回去就好了!哈哈哈。」

周舟忍着腳傷慢慢站了起來,將自己的頭繩解了下來,一頭長發隨風飄舞,面對斯格的冷嘲熱諷,默默的用頭繩將沙鷹與自己的右手綁在一起。

「你是叫斯格是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哈哈……怎麼,你終於想明白了?願意從我了?」

「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周舟輕輕說道,左手握緊了那把黑色的p245。

「第一個什麼?」

「第一個被我殺的人。」

話音剛落,周舟嬌喝一聲,雙手齊揮。一瞬間斯格彷彿看見眼前的美麗女人彷彿長出了八條胳膊,就像傳說中佛家的千手觀音一般,只不過這八條胳膊都緊緊的握著象徵殺戮的槍!

一聲槍響,只有一聲,但卻彷彿普通槍聲八倍那麼大的聲音。緊接着斯格眼前一花,無數子彈從各個刁鑽的軌跡向自己襲來,前後左右,天上地下,彷彿處處都有子彈。

漫天子彈,這是斯格死前看到的最後景象。

看着眼前的大漢終於撲通倒了下去,周舟再也堅持不住,疲憊的跪在了地上,雙槍把持不住,噹啷掉在了地上。

單手快速而連續的甩出四發子彈,而且其中三發都是必須精確計算的跳彈,這給周舟柔弱的手帶來了巨大負擔,現在她的手疼得根本握不起槍來,即使什麼都不拿,雙手也在微微顫動。

瘦削男子費爾不敢相信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大漢,他從小和斯格一起長大,倆人都是孤兒,小時候只能靠要飯和偷盜來度日,每次偷盜被抓總是斯格替他挨打,而每次他的飯被別的流浪兒搶去,也都是斯格用拳頭幫他要回來。在他的記憶中,強壯的斯格從來不曾被打到,就好像他堅實的哥哥。而如今這個比哥哥還親的兄弟卻倒在血泊之中,而且永遠不能再爬起來。

費爾傻愣愣的蹲在斯格旁邊,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了好長時間,摸出來一把手槍。

周舟以為他要跟自己拚命,暗中戒備起來。誰料到他卻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眼看就要按下扳機。

啪!費爾手中的手槍應聲而碎,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周舟也沒看清。

忽然一個黑影彷彿一隻大鷹一般刷的從天而降,落在了菲爾旁邊。周舟看到,那其實是一個人,一個黑人。身材魁梧似牛,眼神犀利如鷹,讓人看到便覺得心裏一寒。

「傻小子,既然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追隨他而去?」那黑人沉聲說道。

「師父……斯格如我兄弟,手足已死,我也不願偷生……」費爾哭着說道。

那黑人狠狠扇了費爾一個耳光,,罵道:「屁!他死了,就說明他是弱者!弱者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你這個孬種!」

周舟看不下去,說道:「你是誰?他心裏悲痛,你不安慰他反而還打他?」

那黑人轉過臉來盯着周舟,陰陰一笑:「小妞,你打死了我徒弟,現在反過來裝好人?不過斯格既然被你打死,無論如何只能說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你。不過……反過來,我將你打死,你也不要怨我,嘿嘿嘿嘿……」這黑人笑聲彷彿夜梟低泣,杜鵑啼血令人心裏毛骨悚然。

周舟知道自己現在手不能握槍,腿還有外傷,打不過也逃不走,心裏泛起一股絕望,說道:「你要殺我,我自然怨不得你,不過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訴我你的名字?」

黑人挽起了袖子,掏出一把匕首,說道:「黑鷹艾紳!」說完,寒光閃閃的匕首已朝周舟頸部襲來。

眼看寒光逼近,周舟卻全身動彈不得,索性眼睛一閉,靜候死亡來臨。

生死交界之間,忽覺一股香氣鑽入鼻孔,艾紳匕首帶起的寒風竟被這股香氣生生吹散。

周舟慢慢張開眼,只覺一頭烏黑的秀髮飄拂過自己的臉頰。一位身材窈窕,全身黑衣的女子正擋在自己面前,手持兩把黑色尖刀,刀身泛著烏黑的光。

艾紳本來手起刀落,就要收下殺死自己愛徒的兇手的人頭。怎料斜地里竟然衝出一個黑影,輕而易舉的便化開了自己這凌厲的一擊。

「你是誰?」艾紳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沒必要知道。」那黑衣女子冷冷說道。

「為什麼?」

「因為你活不長了!」話聲未落,身形驟起,那女子的烏黑雙刃竟是神兵利器,艾紳的匕首微微一碰,便被砍做兩截。女子趁兵器之利,步步緊逼,刀刀不離艾紳要害。艾紳狼狽後退,連滾帶爬,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這個隔離區本來就不是很大,女子實在太過彪悍,艾紳很快便被逼入牆角,左支右當,叫苦不迭,心中大罵女子的八輩祖宗。不過艾紳雖然情況困難,手中倒是變戲法似的不停拔出匕首,一把一把又一把,雖然每一把堅持不了兩下便被打的粉碎但是打碎之後又能立刻掏出一把新的,搞得一旁的周舟直納悶他以前是不是賣菜刀的。

黑衣女子打得也是很鬱悶,自己的暗月雙刃天下無雙,削爛他幾把破匕首那是不在話下。可問題就是他不只幾把破匕首,照現在這個情況看,幾十把都是少的。他躲得不累自己打得都累了。

終於,在滿地都是匕首的碎片之後,艾紳終於掏不出匕首了。黑衣女子鬆了口氣,說道:「你沒有花樣了吧?」

艾紳不急反笑:「嘿嘿,沒了,我最大的花樣就是這些被你打碎的匕首。」

黑衣女子知道他想拖延時間,當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將暗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道:「哼!那就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哦,再見!」

艾紳這句舉世無雙之不要臉的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了,黑衣女子明顯殺人很多,臨死前廢話的人也不少,但是竟然有臉來廢這種廢到極致的話的人真的是太少見了。

黑衣女子微一愣神的功夫,忽覺腳下大地微微一響,無數寒風撲面而來,情急之間一個后翻躲開數道寒風,抬頭一看,艾紳竟然冷冷的笑,情勢剎那間竟然完全逆轉!周舟在一旁看的暗暗心驚,只見地上無數的匕首碎片彷彿都有了生命一般,滴溜溜從原地飄起,直向黑衣女子飛去,四面八方,無孔不入。

黑衣女子卻也不是壞手,兩把烏黑利刃舞得密不透風,將無數匕首碎片一一彈開,但是碎片實在太多,不多時,本來白皙的臉上便已多了兩道血痕。

艾紳哈哈大笑道:「我剛才那聲再見不是對世界說的,而是對你說的!現在輪到你對我說再見了!」

黑衣女子被無數碎片反逼到牆角,看着眼前囂張大笑的艾紳,嘆了口氣,慢慢撩開臉上濃密的劉海,露出一隻綠幽幽的眼睛。那眼睛彷彿來自九幽冥域,能看透世間一切。

艾紳大驚:「狼眼?你……你是誰?」

「冷月!」黑衣女子眼中精光爆射,身形驟起,行動竟比原來快了幾十倍不止,漫天碎片足足有上百塊,卻沾不到她一片衣角。

艾紳聽到冷月這個極為裝逼的名字,以為是這個女孩的代號之類,卻不知道這就是她的真名。艾紳自忖自己的絕招「星落」,即使面對四君級別的對手也不遑多讓,但沒想到竟被一個小丫頭輕鬆躲開,而更恐怖的是這個小丫頭竟然擁有狼眼!

月開眼之後,行動神速,眼力大長,終於看清了這匕首的秘密。其實這匕首本來就是一把三截,截截相扣。月一刀下去,那匕首看似弱不禁風,一劈就碎,其實就是分成三截。而每截都有一根細線連於艾紳雙手。

滿地碎片之後,正是進了艾紳圈套之時,艾紳以複雜的技巧控制上百條細線,讓碎片從四面八方向對手飛去,就算對手是三頭六臂,按理說也躲不開這致命一擊。雖然月沒有三頭六臂,卻長了一隻與眾不同的眼睛,碎片雖多,在她眼裏卻如靜止一般,閃展騰挪,隨心所欲。

艾紳只覺眼前黑影一晃,月已欺到身邊,暗月一揮,百條絲線皆盡斷開,碎片噹啷啷掉了一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花樣,不過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包括向世界說再見的機會。」月一向是個行動派,討厭磨磨唧唧,照着艾紳脖子就是一刀。

「住手。」艾紳生死之際,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月微微一怔,忽覺一股熟悉的殺氣撲面而來,回頭一看,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綠色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

月打了一個冷顫,全身神經高度緊張,彷彿一隻被激怒的獅子,隨時可能向眼前那雙和自己一樣綠色眼睛的主人撲過去。

「嘿嘿……不要那麼緊張嘛。」狼眼乾笑了兩聲,好像用指甲撓黑板那麼刺耳。

月這才注意到狼眼手裏拎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李瀟!」月還沒怎麼樣,身後的周舟已經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月也看清楚了狼眼手中的兩人,男的就是那個曾經對自己心跳加速的壞小子,李瀟。而那個女的,竟然是如同自己姐姐一般的上司,公主克里斯多!

「狼眼,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嘿嘿,很簡單,一命還一命。」

月移開了架在艾紳脖子上的刀,狼眼嘿嘿一笑,將嬌小的公主扔給了月,月顧不上許多,將雙刃一拋,把公主接在了懷中。

公主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但是沒有外傷。

「你將公主怎麼了?」

「沒怎麼,只不過將她自己的那把破銀劍插回了她自己的肚子裏,啊哈哈哈哈……」

月大驚,伸手向公主腹部摸去,果然摸到滿手鮮血,不過,傷口卻已被繃帶包好,銀劍透腹而過,也不知哪裏去了。

「狼眼!你為何下如此狠手!」月怒吼道,全身散發出莫大的殺氣,即使是狼眼也微微有些心驚。

「我下狠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可能!我家公主一向善良,即使出手也不將人致死,怎麼可能對你下殺手!」

狼眼頓了頓,說道:「我也知道克里斯多這個小丫頭傻了吧磯的,該出手時不出手,不過……她今天確實對我下了殺手,原因嘛,很簡單。你應該知道。」

「我應該知道?」

「哼,她是為了替你報仇!」狼眼恨恨說道。

月一下子楞住了,狼眼殺她母親,逼她父親,將她本來幸福的家庭拆的支離破碎,她與狼眼之仇不共戴天,殺死狼眼,為母報仇,是她活下去的動力。與她情如姐妹的公主自然也深知她的心情,但是公主多次勸她要放開自己的心,不要被仇恨所束縛,否則自己必被仇恨之火所吞噬……

月心裏一片茫然,她實在不明白公主為什麼會為她而去殺狼眼,她不是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報仇嗎?

「月……」懷中的公主努力睜開了眼睛。

「公主……」月失神的看着公主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公主艱難的點了點頭,慢慢說道:「仇恨之火,燒人燒己。如果你非要點燃這把火……不如讓它來燒我……」

月再也抑制不住,大滴的眼淚從湛綠的眼睛中潸然而出,原來狼的眼睛也是會流淚的。

公主氣息虛弱,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說完這幾句話已經用完了全身的力氣,頹然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月咬牙切齒,全身不住顫抖,一字一頓的說道:「狼眼……舊仇未算,又添新恨!我要你命!」說話間月為淚水所蓋的狼眼竟發出妖異的綠光,身形暴起,似一團黑霧般向狼眼衝去。

當!

月猛然止步,只見腳前地面竟多出一個槍眼。

「你幹什麼?」月轉頭看着滿頭大汗,手裏兀自緊緊握著槍的周舟,寒聲問道。

「李瀟還在他手中……」月喘著粗氣說道。

月怔了怔,哎了一聲,一甩頭,將茂密的劉海甩到臉前,擋住了那駭人的狼眼。

「嘿嘿……」狼眼拍了拍我的臉頰,說道,「只要你們聽話,這小子還能保住一條命。」

周舟雖然身體難以行動,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們已經把黑鷹放了,你也該把他放了。」

「哦,我說過一命換一命,艾紳一條命,公主一條命,等價交換,與這小子何干?」

「那怎樣你才可放了他?」

「不傷他好說,放卻不行……這小子頭腦聰明,心眼靈活,更關鍵的是有一雙更勝我狼眼的眼睛……所以我想將他收為徒弟。」

「不可以。」周舟大聲喊道,好不容易與心上人相聚,怎麼能容許他再次被人綁架。

「嘿嘿……現在,你們誰還有資格能對我說對不起?」狼眼目空一起的笑道。

「我可以。」一個男聲從上方飄下。

我朦朦朧朧中只記得自己被爆炸的氣浪拍暈后便一直向冰冷的海底沉去,四周又黑又冷,就在意識漸失之時,彷彿有一隻人魚救了我,之後的事情便完全不記得了,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被人似小雞般抓在手裏。

我揉了揉眼睛,視野變得清晰起來,眼前一個瘦高男人,眼睛碧綠,神色陰沉,正是狼眼。

狼眼似乎極為不悅,痛聲道:「尼格歐?你也來趟這湯渾水?」

抓着我的那人嘿嘿笑了兩聲:「於你來說是渾水,對我來說卻是一杯美酒。」

狼眼的臉抽搐了一下,一雙綠眼發出的光越來越幽暗:「真想不到一個傻小子竟然能將我們四君都耍的團團轉……尼格歐,你統帥南北美兩州,我自認勢力不如你,可是單打獨鬥我也不怕你!」

「嘿嘿……彆強撐著了,小公主那必殺一劍雖然插破了她自己的腹部,也刺穿了你的肚子吧?要不是你有我給你的傷葯,現在早躺下了。」

狼眼被那人噎得說不出話來,急促的喘了幾口氣之後,忽然一口鮮血順嘴噴出。

抓着我的那人哈哈大笑,全身都笑的顫抖:「哈哈哈……你當我給你的葯就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嗎?五年之內,別說動武,你連走路都困難!我看在以前的情面上,饒你不死,滾回歐洲去吧!」

狼眼猙獰的看着那人,手顫顫巍巍的指着他,張嘴說道:「尼格歐!……你,你陷害我!」還沒說完,鮮血從口中湧出,湮沒了他的聲音。

我漸漸想起送我雪豹眼的那個老頭冷風曾經說過,四君中有一人名叫尼格歐奧普,統帥南北美洲,是四君中勢力最大的霸君。原來抓着我的人就是他。

尼格歐笑道:「我陷害你?只能說你蠢,是葯三分毒,這不能怪我啊。再說若不是吃了我的葯,你現在早像小公主一樣昏了過去,傷口流血不止,最終死在他鄉,豈不是更加凄慘?」

狼眼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他衰頹的坐在了地上,被他吐的鮮血染的通紅。

月看到狼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坐在自己面前,將公主平放在地上,撿起暗月雙刃,一步一步的向狼眼走去。

狼眼抬起頭看着她,她低下頭看着狼眼。

一雙湛綠的眼睛和一隻湛綠的眼睛互相望着,久久的望着。

殺了他,就能報仇了,就能解脫了,就能舒坦了。月這麼想着,慢慢揚起了刀。

「不……不能殺……他……」公主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月回頭望着公主,淡淡的問道:「為什麼?」

「仇恨……仇恨的種子……一旦發芽……便是糾纏幾世的孽障……你不要……讓它發芽……」

月轉過頭望着狼眼,狼眼沒有一絲恐懼的回望着她。

「我該殺了你嗎?」

「該。」

「我能殺了你嗎?」

「能。」

「可是……為什麼……我下不去手……」月慢慢放下了暗月,低着頭,不甘心的問道。兩道水光順着她的臉頰滴下。

狼眼沉默了半晌,慢慢道:「我對不起你的父母,你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不過無論你殺不殺我,我都可以保證,仇恨的種子將永遠不會發芽……這算是我對你父母的補償吧。」

噹啷一聲,暗月雙刃落地,月跪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哭聲經久不息,令人肝腸欲斷。

我向抓着我的尼格歐說道:「大哥,我醒了,你不用抓着我了,我自己能走。」

尼格歐嘿嘿一笑,鬆開了手。我跑到月旁邊,輕拍着她的背,說道:「沒事沒事,不殺他也好,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現在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旁邊的狼眼看見了我,沉聲說道:「小子,你過來。」

我瞪了他一眼,靠,沒看見老子哄老婆呢嗎,你個殘疾人搗什麼亂啊,一邊獃著去。

狼眼見我不甩他,反而還瞪他,竟然忍着傷開眼,用發着綠光的眼睛也瞪我。我靠,還真反了你了,受傷開眼是大忌,你為了瞪我連命都不要了?你不要命老子不能不要臉,我也瞪你!於是我也開眼回瞪他,一時間一綠一黃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雙眼皮瞪單眼皮,眼袋瞪黑眼圈,瞪來瞪去。最終還是他堅持不住了,閉上了眼睛,戴上了墨鏡。

月看我倆表情搞笑,心情也好了一點,不再哭泣,去一旁抱起公主,查看她的傷勢。

我剛想過去大獻殷勤,狼眼叫住了我:「小子,你的眼睛很好,可惜你不會用,我可以將我平生所學傳授給你。」

「雖然我不會用,可我也不想用,我要做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你想讓我做你的接班人,沒門!」

狼眼嘆了口氣,說道:「這可由不得你。其他不敢說,我現在就知道你有一件事非借用狼眼不可。」

我疑惑問道:「什麼事?」

「打敗尼格歐。奧普。」

「啊哈哈哈……你想騙我幫你報仇也想個像樣點的理由,你認為這樣我會相信你嗎?」我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嘿嘿……你認為尼格歐為什麼會輕易來幫你?哼哼……肯定是你很親密的人付出了很大代價……算了,等你什麼時候想到我了就來巴黎。我等你。」

狼眼說完,身後忽然捲起狂風,伴隨着螺旋槳嘈雜的聲音,一架黑鷹直升機緩緩落下。四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利落的將狼眼抬上直升機,狼眼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直升機調轉機身,向北飛去。

狼眼一走,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落寞,彷彿剛要做一件大事,卻發現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月還在一旁照看着公主,我則將視線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以往熟悉的身影,如今卻已變得模糊起來。

眼神犀利,手握雙槍,這好像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周舟了。記憶中的她還是那個善良溫婉,嗓音清雅,穿着得體的套裙,端莊坐在攝像機前,將人世滄桑娓娓道來,如白狐一般的女孩。

然而現在的她哪還有一點白狐的樣子,簡直是一隻白虎。不過我也知道,她的轉變全是為了我,我愛轉變前的她,也愛轉變后的她,很愛很愛,一直都愛。

我走到她身旁,蹲下身來,默默的注視着她,不發一言。她也靜靜的凝神着我,不說一語。

良久,我狠狠的將那嬌軀抱在了懷中。這一抱,彷彿花去了我全身的力氣,直想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你好傻。」我聞着周舟頭髮的清香,輕輕說道。

「你不是說過,男人都不喜歡聰明的女生嗎?」

「所以我好喜歡你……」

金陵飯店一別,至今雖才數月,可是於相愛的戀人來說,一天就是一世紀,一步就是一光年。

我們分隔得太久太久,可是彼此的心卻越貼越近。戀人們的痛苦,大概就是心和身的分離,而造成這種分離的引力,叫思念。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耳邊又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很多架直升機盤旋在這狹小的碼頭上空,月沖着那些直升機招手。

尼格歐走到我身邊,看着我笑道:「你叫李瀟是吧?」

我把頭從周舟的頭髮中抬起,看着他說道:「是……」

「真看不出來,你小子也是個情聖啊,有那麼多美女肯為你獻身……嘿嘿……」說罷他瞟了一眼周舟。

周舟一直把頭埋在我的胸口,沒有理他,我乾笑了兩聲:「哦……呵呵,說回來還得謝謝你把我從狼眼的手裏救出來。」

「不用謝,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嘛。那個艾紳你們沒有殺掉,放任他不管一定會再找你報仇的,所以我幫你解決了。」

「啊?」我實在沒有想到,他談笑之間竟然已把艾紳殺了,「你就這麼把他殺了?」

「除惡務盡,多餘的慈悲只會助紂為虐,你以後就明白了。」尼格歐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彷彿他剛才殺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哦,對了,過幾天就是我的婚禮,如果你們有空,一定來紐約喝杯喜酒,我可得好好感謝你。」尼格歐握着我的手,親密的說。

他結婚感謝我什麼?我被他說糊塗了,可是出於禮貌還是說了幾句恭喜之類的客套話。

這時一架直升機緩緩落在了尼格歐的身後,尼格歐看了一眼表,登上直升機,說道:「既然這邊已經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在紐約等你們來喝喜酒啊。」

說罷他的直升機慢慢起飛,正巧月剛好走到我身邊,表情嚴肅的目視着尼格歐的離開,尼格歐也注意到了月在看他,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周舟看到了月,掙扎著站了起來,說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月看了眼周舟,說道:「別謝我,謝胖子吧,是他讓我來幫你的。」

「那也要謝謝你。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月沒有說話,眼神掃了一下我和周舟緊緊牽着的手,淡淡的說道:「公主想見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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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主播拼房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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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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