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據我所知,前天命案發生時,姑娘也在現場,不知是否屬實。」楊子風一步步把水清引入自己的陷阱,水清點點頭,「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提到了官府問話,唯獨水清姑娘因身體不適而未去?」水清點點頭,她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有心反駁,卻因楊子風說得都是事實,而且言多必失,故而保持沉默。

「昨日,聽說水清姑娘在煙波閣再次獻藝,可惜在下因瑣事纏身,竟未能一來領略姑娘的絕藝,實是遺憾,不知何時還能有此機會,唉。」楊子風扼腕嘆息,水清雖慣聽阿諛奉承,早已有了免疫,但楊子風身為現在武昌風頭最勁的年輕俠士的師父,從他嘴裏出來的吹捧份量自有一份沉重,心中竟也有沾沾自喜。聽到楊子風的話,其他人的臉色都有所緩和,分明與有榮焉,「可是,」情勢急轉而下,水清的警惕性也提起來了,「昨日官府開堂審問此案,提審了所有證人,也曾派人來請也是當事人的水清姑娘過去,卻遭到拒絕,難道水清姑娘沒什麼解釋嗎。」楊子風已經有些鋒芒畢露,氣氛又緊張起來,水清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哪會想到楊子風突然發難,不過現在輪不到她操心了,有人替他接下了,「昨日我等都在煙波閣,有我們作保,水清姑娘自可不必去。」呂不就說道。「哈哈,」楊子風突然大笑,笑聲中加了一些特別的意味,別人聽起來是其中充滿了不屑,「天下之大,王法最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水清不過是一娼妓,你們也不過市井一匹夫,憑何凌駕於朝廷王法之上。」楊子風咄咄逼人,他有心激怒對手,這樣才師出有名,所以說起話來,故意口不擇言。

果然,水清當場就開始抽泣了,呂不就本就看楊子風不順眼,又見他如此出言侮辱水清姑娘,當下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要跳出來和楊子風比劃拳腳,被其他三人拉住了。見不能如願,楊子風繼續火上澆油,「不知水清姑娘的身體現在是否已經好了,不過我相信也好了,要不昨天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下獻身呢,噢,不好意思,一時嘴快,說錯了,是獻藝,像水清姑娘這樣的名妓,只會獻藝嗎。」這最後一句用的卻是反問語氣,其中的貶斥味道更多,這話已接近無賴了,正德目瞪口呆的看着楊子風,不知道二師父竟然還有這一面,一直以來可都是溫文爾雅的君子,不過偶爾無賴一次,倒也別有一番收穫。公孫先生和江小魚都是老江湖,現在煙波閣里就像澆滿了火油,只要一點兒火星,馬上會燒起漫天的大火,他們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引火燒身,聰明的向後靠了靠,以示這事與他們無關。其他三公子也怒容滿面,不過俱忍下來了,楊子風倒有些佩服他們的忍功。

水清已經蒙了,冰清玉潔的她就像被當頭澆了一桶污水,腦子似乎已經停頓下來,再也不能思考,哪裏還接得住楊子風隨後而來的招式。「既然水清姑娘的身體已經好了,不知道今天可否到官府一趟,也好讓此案快點結束,也好讓死者入土為安。」說到這裏,楊子風的話中之意已是明指水清是兇手了,水清頭腦一熱,忘了自己的身份,從面前几案上的古琴中抽出一把短劍,向楊子風刺來,眼看楊子風避無可避。

柔弱無骨、嫩滑如水的水清姑娘竟然也有不錯的功夫,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過隨即釋然了,水清姑娘要是沒有一點兒功夫傍身,那才是有問題呢,一個女子在外走動,至今能保持清白之軀,沒點本事怎麼行。

水清要想刺中楊子風,除非下輩子,一直躲避的楊子風終於出手了。呂不就見楊子風竟然對水清伸出魔爪,心想,我都還沒摸到,怎麼可以讓你佔先,其實,呂不就早就對水清垂涎三尺,只是水清的支持者甚多,而且像沈浪這樣有家有世的弟子不少,結果互相牽制,誰也得手不了,高強,不過一個閹人,根本不足為懼,即使被他追上,也是有心無力,說不定還會很快就揀到一頂綠帽;公孫有情的特殊愛好是眾所周知的;唯一一個值得一拼的對手就是沈浪,不但和自己並列為四大公子,最致命的是多金,自己身為四公子之首,一是因為自己的年紀最大,二是老爹呂端的面子,雖然他總想脫離自己老子的陰影,但他也知道除非他老爹不作宰相,老爹官雖做的大,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沈家,沈家富可敵國,是朝廷稅收的主要支柱,家族生意涉及到各個方面,沈家一旦倒台,整個國家都會陷入混亂,所以儘管皇上對沈家顧忌重重,也不敢有所行動。

女子打男人,天經地義,男人打女人,不管原因如何,都是應該被嗤之以鼻、深惡痛絕的,楊子風的反擊,遭到房間里除正德外所有人的一致鄙視,公孫先生和江小魚是楊子風請來的,自然不好對楊子風的行動有什麼過分的表示,但是都悄悄後退,與他劃清距離,同時作出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表情;沈浪開始對楊子風還有點兒好感,可是見到一代宗師竟然對弱女子下手,儘管水清連弱女子的邊兒都沾不上,心裏也升起些鄙夷,不過楊子風還算沒有無恥到底,一直都沒有下重手,以他的眼光自可看出水清在楊子風手下絕走不過三個回合,可是現在水清仍然活蹦亂跳,所以也只是有驚無險;呂不就在旁邊掠陣,高強卻已經開始動手,四人之間雖從沒有真正較量過,也沒有計較到底誰最厲害,但各人心中都有個底兒,高強應該是功夫最好的。高強以手代劍,攻向楊子風的中路,水清方才得以歇上一歇,其實以楊子風的身手,早就可以解決,但是楊子風卻故意久拖不決,誘使水清泄漏出她最拿手的功夫,人在最危急的時刻,往往會露出自己平時刻意隱藏的馬腳。但是不知道這水清隱藏甚深,還是她所學太雜,雖然一直都被楊子風置於生死邊緣,卻不露一點形跡,而這時高強的劍卻已經到了。辟邪劍法果然邪門,一劍快似一劍,一劍連着一劍,竟然沒完沒了,楊子風暫時還不想與四公子結怨,一直閃避著,因此險象環生,但都是差之毫厘。旁邊的公孫有情則皺着柳葉細眉,用白嫩的小手拍著自己平坦如鏡胸脯,間或吐一吐嫣紅的小舌頭,表示受到了驚嚇,看得正德和江小魚一陣春心蕩漾,公孫先生雖然作出一副目不斜視狀,但是如果注意瞧的話,可以看到他的眼珠不時的會打飄,不過被厚眼皮蓋住不明顯而已。這公孫有情雖身為男子,卻生的嬌小玲瓏,再加上平時打扮刻意女性化,以至裝扮起來,與真正的女子不遑多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根本看不出他是六根俱全的人,正是這樣才最難受,明知道是男人,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動心,讓人不禁懷疑自己的口味變了,真是難為其他三公子,竟然可以食同桌,行同車。

高強對自己的劍很有信心,每劍一出必見血,可是今天已經三百多劍了,十二路辟邪劍法也快使完了,竟然不見奏效,可想而知心中的震驚,四大公子的名聲雖然大部分都是他們背後的家世博來的,但手上也是有兩下子的。見高強久攻不下,呂不就也加入戰團,楊子風並不慌張,反而一板一眼的用起了太極拳,正德趕快睜大眼睛,知道師父正在提醒自己,以前都是用太極拳一對一的技擊,現在卻是一對多,而且師父輕易不與別人動手,眼前機會更是難得,不禁慶幸今天跟着師父一塊兒來了,其他師弟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呂不就上去也不濟事,反而使戰團更加混亂,武林四公子,同氣連枝,沈浪不能看着呂不就和高強落敗,於是也上了。公孫有情卻還是在旁邊看着楊子風,太極拳名聲日見隆盛,也見過別人使過,只是其中根本沒什麼奇特的,一度以為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只是三人成虎,越來越多的人推崇太極拳,公孫有情也不得不相信其中定有乾坤,後來招徒時楊子風親自表演了一次,有幸看到的人更是大肆宣傳,公孫有情那次卻沒趕上,於是越發有興趣了,此刻只是目不轉睛盯着楊子風的每一招每一式。江小魚有點嫉妒的看着楊子風癟癟嘴說道,「花痴,」江湖上盛傳公孫有情是個

看到四大公子中三人都已出手,楊子風便知道已經和這個組合結上樑子了,即使自己敗了,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雖說自己的名聲已經在飆升,不過那還是作為武當七雄來說的,人一說就說楊子風是武當七雄的師父而不說武當七雄是楊子風的徒弟,四公子中三人聯手才拿下楊子風,傳出去,四公子臉上定是無光的狠,何況自己還未敗,以多欺少,仍不能取勝,傳出去后四公子就不用活了,不如改叫『四公公』算了。想到這裏,楊子風也不再猶豫,只一下,就擊退了高強和呂不就,一手按住沈浪,楊子風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給他面子,沒把他摔出去,一手擒住了水清,水清的臉上開始露出了恐懼之色。

楊子風的這一手足以讓他名列一代宗師而無愧,如果這一戰的結果傳到江湖上,武當的發展更是勢不可擋,只是基於各人複雜的心思,恐怕不會有人泄漏出去,四公子自重名聲,自然不會說自己三人聯手還打不過一個小小的武當派宗主,而且他們一直以來都自重身份,還從未聯手過,如果此次傳揚開去,四公子的名聲全完了;公孫先生是斯文人,對這些自然不會放在心中,何況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水清身上,而且楊子風抓住水清后,便把她交給自己看管,如此千年難得的艷遇被楊子風拱手送給自己,哪還管得了那麼多,連忙抓住,雖然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但不要忘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江小魚看到四公子一招落敗,心中全是幸災樂禍的感覺,但是他也不能說出去,為何,前幾天的決鬥以江魚幫完敗而告終,但是楊子風厚道,對外界沒有說什麼,所以外界也都紛紛猜測,江魚幫在這一代甚有名聲,要麼勝了,武當派不好意思說,而江魚幫大度,要麼就是平手,一旦武林四公子不敵楊子風一招的消息傳出去,那武當派和江魚幫的比武結果就昭然若揭,如此一來,江魚幫的名聲也完了;水清更是不會說了,她一直自詡為冰清玉潔,從沒有男人碰過她,真是好笑,難道她出生時也沒有男人碰過她嗎,事實上直到剛才為止確實沒有一個男人碰過她,不過這一會兒就有了兩個男人,一個是楊子風,一個是越老越色的公孫先生,如今更被這兩個老男人推來桑去,水清只覺得猶如被強暴,滿腹都是噁心感覺,試問,如此奇恥大辱讓她如何能宣之於口。

「水清姑娘,這下咱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了吧,只要你重複一遍當時的情況,不要有任何遺漏,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楊子風一邊故作輕鬆的說道,只是他素來都是一本正經的形象,這故作輕鬆越發顯得屋內氣氛不輕鬆,一邊用目光威懾著兀自不甘心,仍想蠢蠢欲動的四公子,只是這四公子也明白今天是栽定了,對楊子風的仇恨也種下了。

水清也不做聲,只是在公孫先生的手中無聲的流淚,憑公孫先生那細如麻桿的胳膊,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水清當然可以輕易的掙開,不過卻有一個楊子風坐在旁邊虎視眈眈,水清只能用眼淚來表示自己現在很委屈,心中卻在惱怒楊子風,你抓住我就抓住唄,本來你這個人還不錯哩,年紀不大,長得也標緻,武功又好,還是武當派的二宗主,人品、家世都很好,雖然尚不知道你才學怎麼樣,但是才學是可以慢慢積累的嗎,而且我有才學,以後成了你娘子,可以教你的,被你抓住,雖然吃點虧,但是也可以勉強接受,但是你竟然又把人家丟給這個又干又瘦的老老頭,讓人氣憤。公孫先生見自己竟然把佳人弄哭了,大為惶恐,恨不得切了這支惹禍的手,「莫哭,莫哭」一個勁兒的安慰,只是這莫哭卻很容易被聽成魔窟,再聯想到到目前的處境,請來助陣的四公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受委屈而不敢動,不是魔窟是什麼。

「噗哧,」一陣輕笑聲打破了屋中的平靜,公孫有情突然捂著小嘴笑了,「恭喜楊宗主了。」公孫有情對楊子風拋了個媚眼,楊子風霎時只覺得一股寒氣從湧泉直衝百匯,登時一陣尿緊。見到楊子風一臉不解的神色,公孫有情接着解釋道:「水清姑娘有一個誓言,第一個碰着她的男人將會成為她的夫君,我等追求了幾年都沒有什麼迴音,楊宗主一來就奪得美人歸,莫非是天意,唉,楊宗主的運氣可是羨煞我等呀。」雖然話中有無限遺憾之意,但臉上卻是笑得燦若桃李,沒有一點兒惋惜的表情。楊子風不以為然,心中只說,這幾人一夥,武鬥不過,卻是來消遣我了,不過轉**一想,不對,雖然自己曾說水清是娼妓,但那也是為了劇情需要,在來之前對水清姑娘的事迹還是略有耳聞的,知道她不是那種人,不會吧,難道是來真的,楊子風看了看當事人,水清姑娘雖然在低頭抽泣,卻不知怎麼覺察到了楊子風那灼人的目光,臉上竟是慢慢紅了,壞了,楊子風心道,接着又看向呂不就他們,妄想從側面找出破綻,可是看到的卻是呂不就和沈浪噴火的眼睛,當然還有高強臉上的幸災樂禍,此刻楊子風能清楚體會到他們的心理,呂不就和沈浪對自己是恨之入骨,高強卻是我得不到你們也別想得到的心態,這越發證實了公孫有情的話的真實性,楊子風當下幾可肯定公孫有情說得全是大實話。而這對自己來說是行不通的,首先姑且不論自己根本不是這裏的人,而且自己身為武當宗主,理論上武當並不禁止門人結婚,但是自己能這樣做嗎,武當可是向著清修發展的,如果自己起了個頭,那武當的性質全變了,所以要自己現在成親是萬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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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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