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國庫空虛

第三十四章 國庫空虛

第三十四章國庫空虛

啪地合起本子,再次藏到床毯下。兩隻眼睛還撲哧撲哧地大放光芒,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口乾舌燥地爬上桌子灌了一大口水還差點嗆到。等平復了一些后叫道:「請御醫!」

門外服侍的宮女和太監以為出了什麼事聽到慕容情的吆喝臉就變了色,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御醫院奔去,剩下地則噗通跪了進來,大呼:「娘娘您怎麼了?」

慕容情咕嚕咕嚕着眼珠子,慢慢的喝水,「沒事,只不過想請教御醫一些關於養身地事罷了,不必大驚小怪的。」

奴才們面面相覷,這才放下了心重新退到了門外。

這邊御醫急沖沖的趕來了后就拿出脈枕,半跪下趕緊給慕容情診脈,診了半晌御醫突然眉頭一皺,半晌又搖搖頭道:「娘娘是脈象很是奇怪,臣竟一時半緩查不出是什麼癥狀。」

慕容情無奈的抽回手,道:「你們醫生就喜歡唬人,我根本沒病!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給我診病的。」

御醫站起了身子,可眉頭還是緊皺着,似在思考着什麼。

慕容情白了這個御醫一眼,想不到太監總管是這口子還喜歡裝深沉。上前一步湊了過去,神經兮兮的問道:「御醫,我問你一個權威性的問題哦。那個……」謹慎的瞧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世上是不是有一種葯能夠讓人的肛裂啊?」說完臉就紅了。

御醫明顯得一愣。

「倒底有沒有啊?我很好奇啊。」慕容情厚臉皮地繼續問下去。

御醫局促的往後退了退,恭謹的道:「回娘娘的話,這世上什麼樣是葯都是有的,有一些讓人上火的葯就會讓人有這種副作用,而娘娘您所說的大概是那些急性攻火的藥材所製成的,此藥性十分危險,娘娘還是少碰觸微妙。」

還真的有啊,得到答案后慕容情的小臉立即緊崩了起來:「御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好奇問問你罷了,我怎麼又會有!」

御醫連忙跪下:「臣說錯了話,望娘娘恕罪。」

「嗯,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相信你也是為了我好,起來吧。」慕容情大方的揮了揮手,「今天的事不可向其他人說。」

「臣領命。」御醫面色凝重,站起身子后試探的問道:「娘娘您平常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沒有啊。」

「那……」

「御醫你要說什麼?」

「臣剛才給娘娘把脈,娘娘的脈象與常人有異,似乎……似乎……」

「似乎什麼?」

「臣……也不敢確定。」

倒!慕容情翻了翻白眼。「我身體很好,就是……就是……」臉一紅,「御醫,我想生個孩子,可是……」

御醫神色一凜,道:「可否容許臣再給娘娘把次脈「行!」慕容情爽快的答應了,撓高袖子將胳膊伸了過去。

御醫凝重的再次把脈,細細地望聞切了好久才收回了脈枕,語氣更是凝重。

「怎麼了?」慕容情見他素著一張臉,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娘,臣還是那句話,娘娘是脈象有異,臣一時分辨不出倒底是什麼癥狀,可否容臣回去仔細的研究一下?」

慕容情的一顆心整個地跌落到了低谷。「你是說就是因為我的脈象有異才導致了我不能懷孕的?」

「是,大概是這樣的。」

心突然變得拔涼拔涼的了,急道:「嗯,你快去研究這倒底是什麼脈象!」

「是,臣一定在這兩日內查出!」御醫對慕容情拜了一拜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情看着自己的手腕,她倒底是什麼病啊?難道是如今各大醫院爭相做廣告的那個「不孕不育」?不會吧!

不會吧!

看着窗戶外的景色怔神。沒有孩子的話慕容逸一定會很失望吧,她自己也很失望啊,上天不會這麼殘忍吧!

上天啊……

一雙溫暖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經圈住了她,溫柔的氣息撩撥着她的耳朵:「情情你怎麼了?聽太監說你一早招了御醫,身體哪裏不舒服么?」

慕容情將頭埋進了這人的衣襟內,搖搖頭,「小傻子,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會不會怪我?」

片刻後有隻手輕柔的撫着她的後背:「不會,我有你就滿足了。」

由於早上沒睡好,加上天氣暖了人也容易打瞌睡,一吃完午膳慕容情便困了,慕容逸拉住她的手沖着她直笑,慕容情被他笑得訕訕的,就問:「怎麼了?笑什麼?」

「情情,你怎麼還犯困啊,不是睡了一上午了么?」

慕容情白了他一眼,不說這個她還不來氣,一說這個她就上火氣!還不上那個冰語嫣……幽幽地看了眼慕容逸:「下午冰老師就要走了,你可知道?」

慕容逸點點頭,卻沒有什麼神色上的變化,依舊抓住她的手不放。

「你去不去送送她?」

慕容逸橫抱起她,將她放置於床上,自個兒也脫了鞋子爬到她的身邊睡下,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若是宮中的什麼回家去我都要去送,那我這個皇帝豈不是要忙死。」

慕容情張了張嘴,想說那個女人可是愛着你的啊,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側過臉靠上他,閉上眼,問道:「你下午沒有事么?」

「事多得不想去想了,不如睡覺。」

慕容逸自暴自棄的話語聽得慕容情心裏不是滋味,問道:「還是為國庫的事發愁么?」

「嗯。」慕容逸皺着眉應道,抓着她的手更是一緊。

慕容情向他那挪了挪,在他的耳邊喃喃道:「有我在呢。」一隻手臂牢牢的錮住了她,沉沉的嘆息聲在她的耳邊流連不去。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

慕容情聽着慕容逸均勻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着,抬眼看他的睡容,這麼美的一個男人連在睡夢中也緊蹙著眉,難道國庫的事真讓他心煩到如此地步?

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了身子,盡量沒有吵醒慕容逸,輕手輕腳地穿上了鞋子,披了件外衣后回首看了眼沉睡中的慕容逸后踱步到梳妝台。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上午寫好的那封信,再將抽屜關上,看了眼窗外便繞過屏風走到了外室。

她的身影剛進外室床上的慕容逸便睜開了眼睛,看着那扇屏風,墨黑的眸子盯着屏風上畫着的山水畫,出了神,但不知在想着什麼,就這麼靜靜地躺着。

「娘娘。」太監總管被傳了進來。

「公公,這次有件事還要麻煩你。」慕容情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娘娘請說,奴才一定照辦。」

慕容情從袖子裏拿出那封信:「將這封信替我交給四王爺。」

「這……」太監總管有些猶豫。

「公公你也不是外人,我……我想向緋哥哥借錢,」慕容情有幾分局促,「現在國庫空虛,邊疆局勢緊張,皇上急需要錢籌備軍隊,所以……」

太監總管面色一滯,看着這信封竟有些為難,遲疑的接過後道了句:「可是四王爺他……」

「你見到緋哥哥就對他說錢一定會還的,就算慕容逸以後忘了還,我慕容情也會還的。」

「……是。」太監總管將信封捏在手裏。「奴才這就去辦。」

慕容情撐著下巴發起了呆,她剛才竟然說了「就算慕容逸以後忘了還,我慕容情也會還的」這樣的話?!太不符合她的風格地吧!她一直信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尤其在金錢上的界限她更是劃定得很清,別人的錢可能是自己地,但自己的錢則一定是自己的!

她剛才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缺少睡覺所致!慕容情拍拍腦袋,越想越覺得是。站起身進了內室,慕容逸還在睡,便爬到了原來自己的位置上,掀開被子一股腦的鑽了進去。

這午覺睡得迷迷糊糊地,不知做了什麼夢,睡得並不踏實,然而待她睜開眼睛時卻已經是天黑了,而她身邊地位子已經空了。

她下了地后一直服侍她的宮女走了進來:「娘娘您醒了?要不要用晚膳?」

「嗯。」慕容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皇上什麼時候走的?」

「回娘娘,傍晚時分,皇上說讓娘娘自己用晚膳,他要處理朝事要到很晚,讓娘娘一個人先休息。」

「知道了。」慕容情放下茶杯,「冰老師可是真走了?」

「是,奴婢親眼看着冰老師出宮的。」

「嗯。」慕容情點點頭,「我餓了,擺膳吧。」

那名宮女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慕容情舒適的過着這個晚上時卻不知在宮外地尚書府此刻已經是一片火海,士兵重重包圍,家眷奴才一個並沒有放過,順從的便被鎖了起來,反抗的則是當場正法,幾名士兵衝進尚書府卧房時,裏面一片幽暗,只有房樑上的兩個影子來回的搖晃。

一夜之間尚書府就被滅了門,那些老臣更是岌岌自危,乾脆都學鐵木稱病不再上朝了,更有甚至乾脆直接辭官回家養老的,大家都歡呼這下皇上可以按自己的心意整治國家,應該有個太平盛世了。

慕容情也很高興。慕容逸終於可以做個名副其實的君王了,可以完成自己的事業,可是自此以後他也更加忙了,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了。都是她一個吃飯,一個人睡覺。唉……

數數看都多少天了,有將近一個月了吧。慕容情坐在自己的院子裏曬著太陽,真是夠無聊的。

「娘娘,我們去划船吧!」一個小宮女笑嘻嘻的跑過來建議道,「今個兒天氣這麼好,娘娘,我們去划船吧!」

「划船?」慕容情看着這個一直在身邊服侍自己的宮女,「有船么?」

宮女趕緊點頭:「有!有!就在太明湖上呢!」

太明湖是宮中修建的最大的一個人工湖,幾乎和外邊的湖一般大,岸邊種植了一排排的柳樹,此時盛春都已抽芽,柳枝隨風擺動讓這春天的氣息更加濃了。

慕容情和三兩個宮女興沖沖地上了一艘遊船,這船和景點區的觀賞船差不多,很寬敞,也很漂亮。

宮女們準備了魚食,等船到了湖中心便在船的四周拋灑,不消片刻就圍上來了一群群的紅色鯉魚,大張著嘴爭着搶食。宮女們立即笑成一片,大叫道:「娘娘,您快來看吶!好多的魚啊!」

船晃悠晃悠的,倒有那麼幾分愜意,慕容情也樂在其中,隨即抓了一把魚食拋了出去,看着魚兒們憨厚的模樣大笑不止,突然眼角瞥見了岸上的幾名女子,看穿着不像是宮女,外頭在想究竟是什麼人呢。

「娘娘,」和慕容情比較親密的一名宮女順着慕容情的目光看去,「這幾位是一些大臣送給皇上的美人。」

「美人?」慕容情眸子一眯,她倒看不出這些沒人哪裏算得上是美人了。

另一名宮女趁機道:「今天皇上好像要擺什麼宴會,是為了朝中的什麼新上任的官,聽說這些美人今天晚上會被招去陪酒。」說完冷哼一聲,「這些美人這幾天一直沒能見到皇上,今天還不把她們的狐狸手段都使出來!」

宴會?她怎麼不知道!慕容情的眼內閃過一道銳利的光,隨即便轉移了視線,抓了魚食又去挑逗那些魚去了。

晚上回了自己的寢宮,已有太監在那裏等她了,看到她忙道:「皇上今晚不能和娘娘共用晚上,說讓娘娘不必等,先行用膳。」

慕容情不耐煩的揮手,每天都來說一樣的話,大叫道:「我餓了,開飯!」本姑娘才懶得等你呢!你開你的宴會,她吃她的膳!哼!

慕容情大口的吃着菜,大口喝着湯,幾乎是發着狠,旁邊的人看得是莫名其妙也是心驚膽顫。

喝飽吃足后慕容情嚷着:「撤膳!」便進了內室,倒在床上欲睡。奴才們見她似乎臉色不太好都不敢過多的打擾,撤了那些碗碗盆盆便默不作聲的撤了出去。

內室的燭火忽明忽暗。慕容情將被子一股腦地全堆在頭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她想憑什麼那個人在開宴會,吃喝玩樂,她就得在這裏睡覺啊!憑什麼啊!她難道就沒有一點樂子?!

她似乎還真就沒有什麼樂子。

悲哀啊……

就在她努力冥想着找點什麼樂子來樂一樂時,驀地感到好像房間里有什麼人正盯着自己看,盯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道有奴才沒都出去么?還是……背後起了一身的冷汗。晚上鬧鬼的戲碼不合適在她身邊發生吧……

似乎有腳步聲向她這邊走來了。慕容情緊張得死死勒住被子。猛吸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樣自己嚇自己可不行,還沒怎麼樣倒把自己嚇成心臟病了!她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鬼」倒底是什麼模樣,她這一輩子什麼沒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鬼!

豁地掀開被子,電光石火之間窗戶吱呀地響了一下,等到慕容情定睛再去看時屋子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而那邊的窗戶卻是打開着的!難道一直沒關窗戶?

打開門問左右的宮女道:「可有看見什麼人進來或出去?」

「回娘娘。沒有啊。」

「那我房內的窗戶你們可有關好?」

「有!奴婢有關好!」

慕容情一陣毛骨悚然,回過身瞧了眼那打開的窗戶,踟躕了一會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敢肯定剛才她的房內一定有人!確確實實的!沒有讓宮女們跟在自己的身後,獨自向院外走去。她有直覺,那個人一定在某處等她。

走到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殿牆外時忽地有什麼東西擦著風在她的鼻間上一晃而過,嚇得慕容情肝膽欲裂!摸著鼻子朝那方向看去……

噗嗤……一抹幽火騰的燃起,泛著鬼魅的光。其實也不能說恐怖,只是慕容情剛剛被嚇了。所以處處草木皆兵,這時更是差點就把心臟給當場從喉嚨吐了出來!由於迎面的風很暖,頭上冒起了冷汗。

那簇火如鬼火般的跳躍着,一步步向她走來。慕容情簡直僵硬得忘了該如何動作。她在內心無比哀嚎,看來世上還是有鬼的,老人言還是要聽的啊!

老人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鬼。可她偶爾來夜路上逛逛也會遇鬼就太不走運了啊!今晚完蛋了,會不會被附體啊?

「情兒,你怎麼了?」

那簇火幽幽的一晃,露出了它後面的一張臉。看到這張臉慕容情像被泄氣的皮球般大吐了一口氣。兩腿發軟地向後倒,還好靠着牆沒倒得下去。「你個死人!嚇我做什麼!」慕容情憤怒的瞪着那火簇後面的人!

那人卻笑道:「你莫不是虧心事做多了?」

我呸!慕容情腰一挺直起了身子,不滿的道:「你來看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半夜偷偷摸摸的,不是嚇人么!」

「我進這皇宮哪需要什麼偷偷摸摸的啊,只是不想看見那傻子罷了。」

慕容情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道:「他不是傻子!」

朝冷哼一聲:「對,他不是傻子。」

慕容情聽他這話弦外有音,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沒有出聲,想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次來肯定是有事的吧,自上次見面后他們就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吧。

「情兒,你和四王爺借了錢?」

慕容情有些詫異:「是啊,你怎麼知道地?」

朝凝視着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封信,四王爺變賣了自己所有的家當捐了國庫。」

「啊?」慕容情始料不及,「所有的家當?怎麼會這樣!緋哥哥他不是很有錢的么!」

「你緋哥哥說既然是你需要一大筆的錢,他不如全給你,他說他也用不着。」

「他不用,那他的王妃怎麼辦?他以後靠什麼生活啊!」慕容情心下一慌,問道。

朝神色不定地注視着她:「你不知道他的王妃是誰?」

「我哪知道!他又沒讓我去喝他的喜酒!」慕容情恨恨的絞著帕子,「再說了,我管他娶什麼樣是王妃!他那風流樣娶了和沒娶有什麼樣是分別!」

「他說……」朝面色微微一怔,隨後長嘆了一口氣,「他說他從前一直都只愛着一位女子。」

「哦?」慕容情挑眉,「言哥哥你什麼時候和緋哥哥走得近的?他娶的大概就是那位女子吧,還真恭喜他了!」

「唉……」朝無奈地搖搖頭,「以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你緋哥哥身無分文,去了鄉下種田去了,你以後再也沒有一個有錢的緋哥哥了,你若以後再缺錢也難辦了。」

慕容情面色一白,種田?!緋哥哥他種田?!那麼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喜歡風流倜儻的王爺,去種田!震驚的無義言覆!抬頭剛要大叫什麼卻被朝的一句話噎住了。

「種田也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可以活得長久。」朝將手中拎着的宮燈火苗一掐,周身的世界全部泄入了黑暗中,「我看你以後也不需要再借什麼錢了,你緋哥哥托我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我這回也看過了,看來你暫時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慕容情見眼前又是一黑,瞳孔來不及適應,一片生疼,待聽完他的一番話后想說什麼卻發現面前一片黑暗,不知這人走了沒有,試着叫道:「言哥哥?言哥哥?朝?……」哪裏還有半點迴音,看來是真走了,神龍見為不見首哇!每次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將她嚇個半死。

不過緋哥哥他……慕容情有些愧疚,大抵是她害的他的吧。若不是她三番四次的借錢,他也不會要去種田。這緋哥哥也真是呆,誰讓他全捐出來的!捐個一半就行了嘛!難道是她的信曉之以理曉得太過頭了?逼得他不得不捐出啦么?還是只是因為是她開的口?慕容情搖搖頭,她不敢再往下想,人家可是有一直愛着的人,這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么!

慕容情摸著殿牆一路走了回去。

而朝就這麼站在黑暗裏看着她,一瞬不瞬的,最終感嘆道:「看來你以前的失憶真的是裝的,只是這傻子可不是簡單的傻子啊……」

慕容情坐在床上坐着坐着就睡覺了,卻被一股酒氣給熏醒了,睜眼一看,慕容逸正被攙扶著搖搖晃晃地朝這裏走來,攙扶的太監總管更是吃力的很。

慕容情陡然起身,捂著鼻子:「怎麼醉了?喝了多少酒?」

太監總管見把慕容情吵醒了,忙不迭的道:「皇上今晚兒高興,和一些新提拔的將軍們暢酒把談,所以喝得醉了。」

「怎麼不打點熱水給他洗洗?」

宮女和太監聽了忙去準備熱水。

「喝酒……喝酒……」慕容逸被酒熏紅的臉暈乎乎的,還不忘「喝酒兩字,突地對上慕容情的眼睛,驟然一笑,道:「情……情情,喝酒!我、我……們喝酒……」身子更是東倒西歪。

「娘娘,熱水來了!」小太監端著銅盆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

慕容情拎了一把熱手巾朝慕容逸的臉上擦去!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慕容逸醉酒!原來不管是好看的還是丑的男人喝醉了酒都會發酒瘋。

太監總管將皇上架到了床上,很識趣的招呼著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這可就可憐了慕容情了,還要給他脫鞋。

「我叫你去喝酒,去開什麼宴會,去和你的美人弄弄狐狸手段!」慕容情冷哼的一手拽掉他的一直鞋子,將他推倒在床上,指着他警告道:「如果你敢吐酒就給我睡地上去!」可是手指下一秒卻被他牢牢攫住了。

「情情……」慕容逸拉住她的手,仰起臉問道:「如果我以後不在你身邊的怎麼辦?」

不在我身邊的是什麼意思啊?那你去誰的身邊!?慕容情沒好氣地道:「不辦!你不在我身邊,那我就去找別人去!滿街大巷的,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不!」慕容逸突地板起臉,將她猛地拉到自己的身上,打了個酒嗝,「你……你敢!」

慕容情磕在他的胸骨上,磕得下巴生疼。氣結道:「你看我敢不敢!」哎呀呀,疼死了!身上的酒氣還不上一般的重!

「你敢找別人……我、我……我就殺了那人……」慕容逸發狠地捧起慕容情的臉,像要吃人似的,「再……再殺了你!」

慕容情一抖!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面噗的一聲破了,整個身子泛起了冷意!他什麼意思?

定睛再向慕容逸看去時他早呼呼的睡著了。

慕容情站起身子,手捂著胸口。醉話……那一定是醉話!他敢殺她試試看,還有沒有王法了!

慕容情雖然身居深宮,不問朝事,其實也是懶得問!可她還是知道這邊疆是一日比一日緊張的了。慕容逸的軍隊已經招募了數十萬,並展開訓練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慕容逸除了處理朝事外幾乎都要去京城的練兵場去看看。有時乾脆就在練兵場徹夜不歸。

慕容情在宮中的生活更加無聊,既沒有太后的壓迫,也沒有其他妃子該有的勾心鬥角,連宮中那些大臣送的美人都不見了蹤影。每日除了划船餵魚、賞花品茶外還真無事可做。

那個和太監總管老相好的御醫彷彿人間蒸發了般,失去了蹤影,還說兩日後定查出她脈象紊亂的病因,她等了一個多月卻什麼也沒有等到,怎叫人不憤怒!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道自己真的不能夠懷孕么?她知道這個國家是需要一個繼承人的……可如果她生不出孩子那麼慕容逸會找別人的女人生么?這裏會出現許多的妃子么?

自從他上次答完匈奴回來后他就不再說要冊封她為皇后的話了。

她希望是自己在亂想……

「娘娘!娘娘!您看!」

一枝紅艷的花放到了慕容情的眼前,慕容情看了看這花道:「挺漂亮的。」

「這可是御花園今年開的第一枝花,奴婢這就給您插到房間的花盆裏,娘娘您就如這一枝花般漂亮呢!」那宮女將花插到窗戶旁的青花瓷瓶內。笑道:「娘娘,您真是很漂亮,奴婢和您一比都顯得老了。」

「你多大了?」慕容情玩著桌上的水珠,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隨意地亂畫。

「回娘娘,奴婢十九了。」

慕容情點點頭,似笑非笑道:「你不過十九,哪裏會老了?」

「可是奴婢真的沒有娘娘您年輕漂亮啊。」婢女吐了吐舌頭。

慕容情抬頭看了看外面明媚的太陽:「陪我去晒晒太陽吧,我要去釣魚!」

沒錯她要在御花池釣鯉魚!

此言一出她就堅定的坐在了御花池邊的石頭上,吩咐宮女們去找魚竿,這些宮女也沒釣過魚,哪裏知道什麼魚竿,可又怕慕容情生氣,只好去求助太監大總管。

慕容情等了還一會了都沒看到魚竿,太陽又曬得她直冒汗,急躁不安的瞅了瞅左右,丟了塊石子扔進湖裏,激起數層浪花,咚地一聲汩汩沉了下去,隱忍了還久終於暴跳道:「都死哪去了!再不回來我把你們通通都扔進湖裏餵魚去!」

身後的宮女趕緊去找遮陽傘。

慕容情又丟了一粒石子入了湖水,這回她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了,突地站了起來大叫:「我受不了了!」

「娘娘!」太監總管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娘娘您怎麼了?」

「情情,你怎麼了?」慕容逸歪著頭對着她笑了。

慕容情回頭。

陽光的照耀下這個男人全身沐浴了一層金光,此時這個男人正在朝着笑,笑得既純真又邪魅,那麼精緻的臉龐肆無忌憚得讓所有的人驚艷,可是慕容情卻覺得他笑……他的笑……已經不如從前了。

雖然他還是他。

「你今兒怎麼有空?」慕容情嫌熱的走到柳樹下,以手做扇子自己給自己掀風。

慕容逸走進,攬住她,在她的脖子處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了。」

慕容情哧哧的笑了,推開他:「騙誰呢?」

慕容逸不可置否地又拉住她的手,問道:「你要釣魚?」

「是啊,準備把你這湖裏的魚都釣光了,可是他們偏偏不給我魚竿,怎麼,你可是捨不得你這些魚?」

太監總管在一旁聽得急了:「娘娘,宮裏沒有哇,奴才這會兒就去找!一定給您找來!」

「等你找來都得到明天了。」慕容情不滿地嘀咕道。

「正好我去打仗的時期你就可以釣魚了。」慕容逸拉她走在御花園的羊腸小道上。

「你去打仗?」慕容情瞪大了眼睛,「你怎麼還要親自去打仗?什麼時候去?」

「明天。」慕容逸答道。

「明天?」慕容情吃了一驚,詢問地看向太監總管,太監總管朝她點點頭,慕容情低下頭,看着他牽住的自己地手,無名之火一點一滴的升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天出去打仗卻在今天下午才來告訴我!哪有人這樣的!讓她措手不及很好玩么!就算你很忙,你怎麼的也得派人早些來告知她啊,難道連這個時間也沒有!你個慕容逸倒底是什麼意思!

她很想甩開他的手,但還是隱忍了下來,拚命壓住肚子裏地邪火,努力沖的嫵媚地一笑:「也好,我以後就天天在這裏釣魚,一直釣到你回來。」

慕容逸微微一愣,摸上她從沒有怎麼變過的臉,欲言又止道:「情情……」

「嗯?」

慕容逸努力的蠕動着嘴唇,最後卻是放棄地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問你會不會想我。」

慕容情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會。」

慕容逸的笑容倏地一僵,隨即笑得更燦爛,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今晚讓我好好抱抱你吧。」

紅色羅帳,瑞腦煙,門外的人一個個皆低下了頭,一抹潮紅飛向了雙頰,太監總管也經不住的低咳了兩下,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而他自己則瞧了一眼門後站在原的偷偷一笑。

門內地床上慕容情緊緊的扯住被單,慕容逸太用力了,力道大得能夠生生將她揉碎,她耐不住輕哼出聲,最終卻是放聲大叫,雙腿盤上他的腰,指甲更是陷入了他背上的肉里。

今晚的他太瘋狂了,彷彿是要把以後的日日夜夜要提前補回來似地。

慕容情媚眼如絲,聲吟不止,他這是怎麼了?以前雖也曾這麼瘋狂過,卻不似今日的如此狂暴,這不顧一切的猛烈撞擊,彷彿是讓她變得支離破碎。

「情情!情情!情情!」慕容逸狂亂地叫着。

「我捨不得你!情情!」慕容逸的動作隨着他的話語衝刺的頻率也愈加的快速,「我捨不得你!」

「呵呵……嗯……」慕容情摸着他的手臂,「那……嗯……就不要……離開……小傻子。」

她的一聲「小傻子」似乎讓慕容逸失去了理智,與她緊緊抱在了一起,一切更似狂風暴雨。

許久之後,等慕容情睜開了眼睛時,身邊除了一襲凌亂的被褥外早沒了慕容逸的身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慕容情伸手摸了摸臉頰,竟有些濕潤。

她哭了么?

慕容情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乾乾的。

難道是他哭了?

慕容情望向窗外略微有些亮的天空,靜默不語。

慕容逸去打仗去了,又沒說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他總是不說,上次不說,這次也是。

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打開門,很意外地看見太監總管還在他的門外,問道:「你怎麼還在這?」

「皇上讓奴才好生伺候娘娘。」

「他什麼時候走的?」

「回娘娘,皇上他走了約摸一個時辰,此時已經出宮了。」

慕容情點點頭,「帶我去御書房看看。」

「是。」太監總管拎過一盞宮燈便安靜地在前面帶路。

兩人靜靜地在宮道上走着,春風時不時的拂面,卻還是透了一絲的冷。

「娘娘到了。」太監總管打開御書房的門,退到了一邊。

慕容情走了進去,點燃桌上的蠟燭,隨手翻看桌上零散的紙業頁。很快一張紙凝住了她的所有的目光。

默默的念道:「我離開后的你會很快忘了我么?即使天還是那麼的藍……」

接着又拿起另一張紙,是一首詩,念道:「羞月閉花嘆無情,落雁沉魚思往昔,巴蜀蕉葉擊雨淚,情歸何情是無期。」

轉頭看見角落裏的一隻布絨娃娃,抱到懷裏,做工很粗糙,樣子也是怪怪的。而且似乎有很長時間沒有洗了,慕容情左捏捏右捏捏最終又將這娃娃放回了原處。

走到本該是帝王才能坐的椅子旁,看見書桌的一個抽屜半掩著,拉開一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把匕首。很鋒利的刃口,匕首的刀柄很簡單,不似古代貴族般地在上面鑲嵌什麼寶石,上面什麼也沒有,卻是不鏽鋼製作的。

將匕首放在了袖子裏,慕容情走了出去。

「娘娘。」太監總管喚道。

慕容情伸了個懶腰,慵懶的道:「哎呀!真是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覺!」

「是。」

慕容情跟着太監總管往回走,手卻捏緊了袖子裏的那把匕首。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慕容情手拿一扇鵝毛雨花扇坐在自己寢宮院內的一處石凳上,輕輕的扇著風。

「娘娘!娘娘!」一名她的貼身宮女奔了進來,「娘娘!華……華御醫回宮了!」

慕容情眯開了眼,好你個華御醫!好你個姓華的終於回宮了啊!看她怎麼收拾他!竟讓她等了這麼久!惡狠狠地道:「他人呢?」

「正、正往這裏趕來。」

話音剛落,一名有點上了年紀的男人沉穩就自身邊落了下來:「臣參見娘娘!」

這不是那御醫又是誰!想不到竟敢羊入虎口,慕容情冷眼也不瞧他一下,繼續慢吞吞的扇自己的扇子。

那華御醫想必是剛從宮外回來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肩膀上還背了個布包,風塵土土的,倒像是外面騙人的郎中。他見慕容情並不理自己,心下知道了幾分,但他也不覺得生分,沒等慕容情開口就直起了腰背,在慕容情圓瞪着杏花眼欲責備前小聲地開口道:「娘娘,臣終於查清了原因了!」

慕容情一愣,有些意外,偏過頭來注視着他。

「娘娘可否准臣把脈一次?」

慕容情左手拿過扇子,騰出了右手放在身側。華御醫小跑上前,也顧不得拿什麼脈枕這些東西,就把起脈來,皺眉仔細查探了半晌,面色一松。胸有成竹地道:「娘娘您這是中了毒。」

慕容情扇著扇子的左手一僵,脫口而出:「中毒?」

「不錯!臣查證到娘娘中的毒乃是西域的紅薇毒,此毒對身體無害,且無色無味,每天只需那麼一點點,日積月累之後便足以讓人不能孕育。」

慕容情陡然站了起來:「那……那這毒能解么?」

華御醫笑了笑:「娘娘放心,此毒和其他毒最大的區分之處就是此毒並不需要解藥,只要查出毒源,避免之,身體便能將毒一點一點的排除體外,整個過程不過區區十幾天而已。」

慕容情心下一松,只要十幾天就可以了?還好不是什麼不可逆轉的毒,忽地,心又是一緊,是誰下的這個毒呢?又是誰想害她卻又有所保留?可是……這毒又是從哪裏下的呢?

「娘娘?娘娘?」御醫喚著正失神的慕容情,「娘娘!」

「哎?」慕容情驟然回過神。

御醫警惕的看着四周:「娘娘這兩日地所有膳食都要小心,臣要仔細檢查。」

「好。」慕容情輕聲應道,側身瞧了兩眼周圍的人後正了正臉色,「御醫慢走。」

華御醫彎身向後退去,臨走時道了句:「娘娘小心。」

慕容情點點頭,等他走了后又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重新坐了下去,悠哉游哉的扇起小扇。

「娘娘,這是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宮女將糕點盤放在慕容情的手邊。

慕容情本能的伸手去捏了一塊,突地想到什麼又放了回去,揮手:「放這吧,我待會兒再吃。」閉眼又扇了片刻,睜開一隻眼見沒人瞧著自己這邊,從懷裏拿出一條原本是用來擦汗的絲帕,將糕點包了起來,藏進寬大的袖袋裏,在隨意坐了會便以困了為名緩步走入房內,隨即關門,將那包糕點藏入被內。

晚上晚膳時更是一筷子沒動,連喝的水都是下午自己偷偷出去從井裏取的,當然是挑那些沒有死過人的井了,膳食全部都放在桌上,以想安靜的進食為借口不許任何人進入,並讓她們第二日再來收盤子。

待到半夜,門輕敲了三下,慕容情輕手輕腳打開門,想不到這御醫竟然這麼大膽地來了,捏著嗓子道:「你不怕有人知道么?」

「公公已經安排好了。」

慕容情鬱悶,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太監總管是他的老相好不是么?那她還在沒事找事的提心弔膽,搞神秘做什麼,早知道直接讓那太監總管支開這殿內地所有人不就行了么!

不過這次太監總管竟然幫她,就證明他不是下毒的人了,華御醫將一瓶藥粉灑在每一盆膳食里,最後道:「這是唯一可以檢測到紅薇毒的藥粉,只要有紅薇毒就會變成藍色,可是……」

慕容情往那些盤子裏瞧了一眼,什麼顏色也沒有,疑惑地道:「難道毒不是下在菜里的?」

以後的三天內也的確證明菜里是沒毒地,那麼是哪裏下地呢?「御醫,這毒除了能下到飯菜里,還能下到哪裏?」

原本一直很困惑的華御醫突然眼前一亮,定睛看了眼慕容情頭上的金珠釵,伸手取過,釵柄沾了水後放入藥粉。

慕容情心頭一涼,身上全數的神經瞬間冰凍,彷彿有千萬把針從四面八方射進了體內,疼得她叫不出聲。

華御醫放下珠釵,一語未發的走了出去。

慕容情愣愣地坐下,呆若木雞的頭上的髮髻內將一支支發簪取下,丟到地上。

當……當……當……

發簪在地上彈了幾下便安靜了下來。

慕容情心亂如麻,莫名的情緒讓她無比的恐慌,襲來的黑暗讓她忘記了怎樣去思考。

只知道那次從凈因山回來后,慕容逸拿出一個鑲嵌著珍寶的首飾盒到他的面前,笑着對她說:「情情,你以前的首飾都扔了吧,你只許用我給你的。」

那個首飾盒就是她現在放在梳妝台上的那個首飾盒,裏面的每一支珠釵都他為她親自選的……

藍色……

都是藍色……

「娘娘,您不能進去!」

兩把鋼刀直晃晃地豎在慕容情的面前,慕容情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柳眉一皺,恨恨的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皇上剛回宮,本娘娘前來探望,你們竟然敢攔我!」

那兩把刀紋絲不動:「奴才也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們。」

慕容情聽了內心一冷一涼,積累在腹腔內的火氣騰地躥了上來,量著這兩名侍衛不敢真把她怎麼樣,伸手去推那兩把刀,可她並不是練武的人,用力的怎麼推也推不開,旁邊的奴才一看急了,都來勸她稍安勿躁,慕容情哪裏稍安得了,沖着門裏就大叫道:「慕容逸!慕容逸!」

公開大叫皇上的名諱,所有的奴才聽得臉都綠了,大氣不敢出。這可是殺頭的罪啊!

「慕容逸!」他NND!竟然一回來就不來見她,她來見他竟是這種待遇!難道是故意要躲着她么!真是氣得她要嘔血!「慕容逸你出來!」

「呵呵,我當是誰啊。」

幽幽的裏面飄出一聲女音,門徐徐的打開,沒見人影但見裙擺飄飄,門拉至一半露出了一副迷人的腰段,往上看亦是一張美麗的臉。

慕容情一怔,真想大叫你是誰!可是她忍了,她知道自己決不能在任何同性面前被比下去,女人的溫和一向是別人最容易攻擊的目標。

慕容情收斂起剛才的長牙五爪,柔和的沖眼前這個女人笑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照耀出一種特別的誘惑,就算是女子也會動心的那種誘惑。

那位女子顯然有些看得痴了,喃喃的說:「怪不得皇上捨不得……」

聽到這女子第二次開口,慕容情心中的疑惑更加得深了,她的語氣她很熟悉,似乎是某位故人,可是她還在靜靜的站着,沒有開口。

那女人笑了笑:「娘娘不進來坐坐么?」話音剛下,那兩把鋼刀就撤了下去……

慕容情瞥了眼那垂下去的兩把刀,冷笑的一哼,走了進去,轉首就看見了睡在床上的慕容逸。

「皇上這幾天很累,一天都睡好幾個時辰。」女子掩嘴表示出無奈。

床邊的窗戶半開着,襲來幾股涼風,慕容逸是和衣而睡的,吹得他的衣服飄了飄,連髮絲都生了幾分亂。

慕容情看着他睡得安詳的臉,知道了所有,原本意料中的酸痛襲上了她的五臟六腑,她以為自己會這麼痛死,但這痛並沒到那種程度,她以前就曾聽過,如果哪一天那個男人不愛你了,那麼別去撕心裂肺,只需給他一個微笑,只需說一聲保重,那麼你就能很成功地讓他記掛你一輩子。

瀟灑的離開是給自己的一份尊重。

過往的話不可當真,往日那信誓旦旦的人到了今日卻會將這要保護的人兒傷得體無完膚,魂飛湮滅;可能會作踐她而只是為了博那新人兒的一笑;可能會瞧也不瞧她一眼任她肝腸寸斷,自生自滅。

慕容情垂下睫毛,扇了扇,撲哧的笑道:「陛下這麼睡會着涼的,冰老師。你好好照顧他吧。」翩然轉身。沒如那燦爛的陽光里。

冰語嫣愣住了,原本還眼在嘴上的手慢慢的滑下,若有所思。

慕容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張開了眼睛,看着那半掩著窗戶的外面藍天,卻依舊趴在床上沒有一絲要起來的跡象,怔怔的出了神。

秋意初起的宮內小道,慕容情吸了吸鼻子,仰面朝天,盡量將眼眶內的淚水往回倒流。

好你個無情無義的慕容逸!好你個負心漢!好你個無恥的人!想分手就說啊!拖拖拉拉的很有意思么!難道這麼將她打進了冷宮就算了?你丫個臭眼光!扔下她這麼漂亮地一個風靡全球地世紀美女還不要,竟去要那個徐娘半老的老媽子,以後別哭着喊著來求她!

慕容情越罵心中越悲涼,沒想到她一直以為最愛她的人說不愛就不愛她了,連話都不和她當面說清楚就投進了別人地懷抱。腳下一軟,伸手扶住在了宮道牆上,咬着巾帕嚶嚶抽泣了起來。

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

「娘娘……」身後的宮女上前不敢去扶,低低地喚了一聲。

慕容情擺手,重新站直了,胡亂的擦了兩把,發狠地道她是新世紀人類,心理素質比城牆還厚,她還能在一棵樹上掉死?!她沒心沒肺的慣了,是不可能為哪個男人哭得死去活來的!絕對不可能!

「娘娘?」

慕容情抓緊了手心的那塊巾帕,平了平嗓子:「走吧。」

這一路都不知道是怎麼走的。終於走到自己的寢殿,心力疲憊的關上門,背抵著門,差點癱瘓在地。抓緊心口的衣服,自言自語道:「慕容情,你千萬不可以哭!千萬不可以哭!千萬不可以哭啊!不能讓別人瞧扁了……決不能讓他們笑話……」

雙手捂住臉頰,忍住聲音,一股悲嗆哽得她差點透不過氣。趴在床上,臉死死埋在被子裏,咬緊牙齒咆哮道:「慕容情!你要堅強!」

花落秋葉,風瑟瑟;魚沉晚塘,意難消。

憐中花,強歡笑,憶不盡情話春宵,哭不盡秋索涼意;水中月,獨飄零,賞不完前朝風流事,看不完夜深冷態。

「皇上,您打算怎麼處置慕容情娘娘?」太監總管低着頭,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答案。

慕容逸坐在桌邊喝着茶,卻是不答。

旁邊的冰語嫣著內嘴唇,提了把扇子替慕容逸扇去熱意,隱約含着笑道:「這次皇上將那李丞相的頭顱從大漠一直提到了帝都,臣妾看鐵木將軍應該會實現諾言,將他手裏的軍權交到陛下的手上。」

慕容逸把玩著茶杯蓋,忽地沖冰語嫣一笑,雙手握住她的手,冰語嫣扇扇子的手略微一頓,紅了雙頰。

「那就要有勞愛妃了。」

冰語嫣含羞地點點頭,「那慕容情的事……」眼神閃爍不止。

「全依愛妃你的意思好了。」慕容逸鬆開手站起身子,「公公,下令下去,明晚朕要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功宴,全朝官員必須參加。」說罷就走了出去。

「是。」太監總管稍稍看了冰語嫣一眼,忙也跟着出去了。

慕容情晚上什麼也沒吃,就這麼睡了一夜,第二天很早就被人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是太監總管。

「娘娘,」太監總管有些不忍,但還是咬牙說道,「皇上有旨,您不能再住在這座鎖情殿裏了,您現在就要遷往另一處宮殿內。」

慕容情面無表情的下床穿了鞋子,卻沒有那個奴才敢上前來伺候她,人倒眾人推,這個道理自古一來就有。她昨晚就已經做好了要打入冷宮的準備了,想不到竟是這般的快。

「娘娘,您有什麼東西要帶的么?」

慕容情自嘲苦笑的搖搖頭:「公公隨便幫我收拾幾件衣服就好了。」視線落在了梳妝台上的那盒首飾盒上,「還有那個。」

太監總管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連忙將首飾盒雙手捧了過來,交在慕容情的手上,慕容情緊緊的捏著,指甲幾乎失去了血色:「好了,公公請帶路吧。」

奇怪的是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麼人,看來這座冷宮還不是一般的荒涼。

「娘娘到了。」

慕容情入了王府,躡手躡腳的爬進了里床,剛睡下慕容逸就翻了個身,摟住了她。慕容情一驚,發現他是睡著了的后鬆了一口氣。她終於有辦法救出二哥了。

慕容情站在知府的大門前,看着忙不迭相迎的知府父子心什麼滋味,好個衣冠禽獸的父子啊!她真想狠狠的懲治這對父子,可是到時劉媛又怎麼辦?

「王妃我們進去吧。」劉媛站在了她的身後,「公公和夫君都在等著王妃呢。」

慕容情黯然的點點頭,走在了錢滾滾和錢多多的中間,在他門的阿諛奉承中感到特別的難受。還好來的是劉媛的卧房,慕容情以女子說話為由遣退了那兩個粘人的糖。

慕容情將布娃娃的樣稿圖畫了下來,劉媛仔細的看了,點了點頭,算了尺寸裁了布就開始做了。

說起女工她大概和所有穿越的美美一樣,其丑無比。針腳歪七扭八,密疏不分,還毛毛躁躁的。好不容易在劉媛的指導下縫完了娃娃的頭和身子,就開始灌棉花。慕容情大塞特賽,塞得個嚴嚴實實,看起來娃娃的頭大肚子也大,簡直就是大臉貓和啤酒肚。

慕容情喜滋滋的抱着布娃娃回了府,得意極了,想不到她很有天賦,也沒有刺傷手指。進了王府就去找慕容逸,想不到他竟去了後花園,而且還站在了池子邊,手裏不知拿着什麼木棒在池子裏亂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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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十三歲:本王,不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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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國庫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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