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秘嘉賓2

第四十七章 神秘嘉賓2

第四十七章神秘嘉賓2

好像回到了最初一樣,以前的感覺都找到了,那樣溫暖,那麼舒適。

看着兩個女生開心的笑容,瑞克朝黎落打了個V的手勢,而黎落也回了同樣的一個手勢,兩人相繼而笑,像是卸掉了什麼大包袱一樣。感覺,真好。

「笨女人,別忘了,你還有我們。」這時藤雅夜、藤雅月、蒙海菲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臉上都帶着溫暖的笑容溫柔的注視着穆苒。

吶!轉身,看到是他們,穆苒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感動。

「女兒,別忘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站在你身後,你還有我們。」此時,鳳銘、梵語、落黎、末筱雅也走了過來。

「還有我,還有我,小破。」江允澤也蹦躂了出來,笑嘻嘻的看着穆苒。

所有的一切,兩年多來所有的痛苦,不安,恐懼,和煎熬,在這一刻,看到這群耀眼到讓人生畏的人臉上溫柔的笑容時,都化成了一道輕風,飄散到了遠方。

空氣裏帶着好聞的花香,昏暗的夜空不知什麼時候,所有躲在雲層里看熱鬧的星星都爬了上來,在為他們的友情慶賀,祝福,閃著耀眼的光芒。

「怎麼,不華麗的女人,是不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看你那傻樣。」蒙海菲一副高姿態的看着穆苒,差點因為穆苒此時的表情而沒忍住毀壞自己的淑女形象。

「嗯嗯。」出奇的,穆苒很是配合的用力點點頭。確實,她難以言喻這份感動和溫暖,重拾兩年前的幸福感,無從訴說的驚艷。

「那,我們去狂歡吧,今晚。」畢梵語舉手,大聲吶喊出來。

「畢梵語,我們來K歌吧。輸的人,明天早上背着我是王八的牌子圍着西盟和南締跑十圈。」喜歡惡搞的藤雅夜,賊笑着開口,還不忘送一個挑釁的笑給畢梵語。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畢梵語毫不客氣的回以一個更加挑釁的笑。

「啊,我覺得,用跑的不過癮,用爬的吧。」一股黑氣襲來,只見藤雅月臉上那笑容陰異的讓人直發寒。

這個變態!看到那笑容,穆苒心裏暗自罵道。

「那還等什麼,出發吧。」熙鳳銘已經等不及了,拉着末筱雅第一個往校門沖。

「好吧,這裏是起點,看誰能現衝到南締的校門。」瑞克興奮的跑過來,一把拽住依曉的手拚命的去追趕熙鳳銘。

「喂喂,你們這樣不公平,還沒喊開始呢!」見狀畢梵語拉着落黎,藤雅夜拉着蒙海菲開始全力衝刺。

「一群瘋子!」穆苒滿額黑線,果然這群人聚在一起,把地球翻了都不為過。

「讓我們也加入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凌凱翼和幕凌一也來到了這裏,滿心歡喜的看向穆苒和黎落他們幾個。

「兩個小混蛋,不準跟我搶小破。」看到那兩人,江允澤衝到穆苒,什麼都不說的就抓住了她的手,準備開跑。

「是是是,不和你搶,再說我們有說要和搶了嗎?」幕凌一和凌凱翼都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

「對了,我忘了說,最後一個出校門的,待會兒要連續喝十瓶冰紅茶。」單手托著下巴,藤雅月又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優雅微笑,還故意對着穆苒笑,接着一個箭步就朝校門口衝去。

「啊啊啊,那我們也走吧。」聽到藤雅月的話,凌凱翼和幕凌一飛快的跑開了,而江允澤也拉起了穆苒開跑。

原地,就剩下黎落一個人,木然的站在那裏,看着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她能重新找回昔日的陽光,對自己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可是,心裏這份越發加重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果然,還是捨不得看她在別的男人懷裏撒嬌。想着,黎落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寞落的讓人心痛。

「黎落。」一個聲音意外的響起,剛才那個遠去的背影,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

「小苒。」黎落驚訝的看着她,怎麼又跑回來了。「你不怕一口氣喝十瓶冰紅茶啊。」

「不怕,我知道,黎落肯定會幫我的。」穆苒搖搖頭,臉上揚起一抹孩子般的微笑。

誰都可以落單,唯獨黎落不可以。

「啊,真可真是讓我頭疼呢。」黎落故裝作煩惱的拍了拍額頭。

對他來說,真的是個意外,因為他心愛的她,記得他,不管什麼時候從來都沒忘記過。那麼,他能做的就是,牢記她的記住,回憶着她所有的回憶。

「啊呀,頭痛的晚了,逃不掉了。」穆苒一臉賴定你的表情,向黎落伸出了一隻手。

看着在夜風中微微顫抖的小手,渴望着要抓住什麼一樣。黎落走上前去將那小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兩人並肩,朝終點出發。

他說,在她沒有放掉自己的手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放開的,牢牢的抓住,絕對不會讓她有走失的機會,絕不會讓她再次掉入地獄,絕對!

天,放晴了。今晚,夜色,很美……

晃眼,兩個多月就這樣過去了,四月中下旬,開始步入初夏的腳步,高三的學生們都在全力備戰着六月的高考。

日子,過的有些悄然。在這兩個多月里,許許多多都倒帶到了從前,儘管在這緊張的學習中,每天都有層出不斷的輕喜劇在上演着。

沉寂了兩年多的四大高校,一下子因為某些人,又在高校界叱吒了風雲。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競賽,總會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和名字。

別人以為那是一個神話,而那只是一群張揚跋扈的少年,在放肆揮灑着他們的青春。

穆苒看着窗外,此時夕陽漸漸西下,外面是三五成群的學生議論着什麼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午後的空氣中,帶着些許渾濁的沙粒。快五月了,初夏快要來了。

從那次木屋以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季卿顏沒有在找自己麻煩,莫欣然也變得安靜了,而塵羽戀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也沒有聽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彷彿從人家蒸發了一樣。

還有辰顏啟,本來說要問池墨寒的,而他也在那次過後的第二天就沒有來過學校,消失的一點蹤跡都沒有,她去過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現在,好像都在流行搞突然失蹤?

渾渾噩噩的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當然也不會覺得無聊。因為幾乎每天,南締那幾個混蛋,會跑到這裏來大鬧一場,然後揮揮手揚長而去。當然,少不了的還有江允澤每天要上演無數次的求婚記。

和黎落之間,回到了最初,但是卻多了一份什麼情系,大概是和戀愛有關的吧。她在試着和黎落以戀人的方式在相處,他們間那份誰也無法替代的默契也還在,總是在關鍵時刻擦出最耀眼的火花。

哎……嘆了口氣,穆苒收回視線,開始收拾課桌。隨着塵羽戀走失的半顆心,好像再也找不回來了,如同他一樣蒸發了。

想他了,不知道,那之後他怎麼樣了?過的好嗎,從痛苦中走出來了嗎?她的擔心,從放掉他的手那一刻起,會不會就變得多餘了?

「小苒。」黎落走進來,打破了她的沉思,此時教室里已經沒有人了。

「嗯。」穆苒抬頭看着他。「落黎呢?」

「落黎被畢梵語那個混蛋帶走了。」黎落很是無奈的聳聳肩,溫柔的看着穆苒。「待會兒你先走吧,老師說要帶我去科學院看看。」

「這樣啊,那你去吧,我幫你把書拿回去,那你回來的時候來趟我家吧。」穆苒繼續收拾著書。黎落真的很厲害呢,連西盟所有的老師都敬他三分。

「嗚嗚,可是我很想和你一起回家。」那是最幸福的事了,和自己喜歡的人漫步在夕陽下。黎落一副哭像的把頭靠在她肩上,撒著嬌。

看着黎落那孩子般的表情,穆苒笑了出來,拍了拍他的頭,也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獎勵一顆阿爾卑斯棒棒糖,然後我親手做的藍莓派。」

「唔,那好吧,雖然做的藍莓派每次都可以毒死人,但是我會全部吃完的。」站直身子,一臉精神受挫的樣子,還故意把舌頭伸出來,好像真吃到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

「哼,好心沒好報,以後都不給你吃了。」看着黎落的表情,穆苒拿起一本書就朝他砸去。

「哇,小破,你還沒走啊。」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江允澤,人未到聲先至。

「孔雀,你怎麼還沒走?」穆苒看向走過來的俊美男生,這傢伙不是說有一個重要的通告嗎,還有時間在這裏閑晃?

江允澤鬼鬼的笑了笑,瞥了一眼一旁的黎落,然後一隻手打在她肩上。「小破,趁這個電燈泡不在,我們下午去登記結婚吧。」

結婚!聽到這兩個字,穆苒差點一頭栽到了地上。她算是見識了這個傢伙的執著了,都了幾個月還沒煩。

「江允澤……」黎落頓時周身佈滿黑氣,眼神冷的像一束寒光,伸出了三個手指在江允澤面前。然後一個一個手指的收回來。

媽呀!見到最後一個手指快要收回時,江允澤立刻黑著半張臉依依不捨的放開了穆苒。「嗚嗚,小破,這個電燈泡好可怕。」

額……好像自己來到西盟了以後,這兩個傢伙的感情變得特別不好了,黎落像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看着這情形,穆苒只能無奈的笑笑。

「好了,黎落不是要去科學院嗎,快去吧。」拍了拍他的肩膀,穆苒溫柔的朝他笑了笑。

「嗯,那我去了,回家的時候小心點。」點點頭,黎落向教室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江允澤。「我警告你哦,別趁我不在的時候,對小苒做出變態的事。」

「誰做變態的事了,你才變態。」被放狠話的江允澤當然很不服氣,朝他的背影做了鬼臉。想他如此完美的男人,怎麼會和變態一詞扯上邊,太沒品了。

「好了,我也要走了,孔雀你自便吧。」把書收到了包包里,穆苒也準備離開,不然在這裏和這傢伙耗下去,對自己肯定沒好處。

「等等,小破,你今晚有空。」收起頑皮,江允澤認真的看着她。

「嗯,有事嗎?」穆苒疑惑的點點頭,隨即立刻後悔,她該說沒空的,不然肯定又是結婚的事。

「嘿嘿。」江允澤笑嘻嘻的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票,遞到他面前,像是在炫耀什麼一樣。「能陪我看電影嗎?」

「嘿誒,你不是說你有一個重要的通告嗎。」看着江允澤手上的票,穆苒好心提醒。看電影到無所謂啦,只要不是什麼結婚之類的事,雖然知道只是他玩笑的口頭禪。

哈啊!江允澤一臉沮喪,他都忘記了,到不是什麼通告,不過要去談一個偶像劇本,老天不公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

「既然這樣,你好好工作吧,我先走了。」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穆苒笑的有些格外燦爛。

「可是,小破。」看着手上的票,江允澤眼底幾絲失落在漸漸上升。

江允澤……她沒看錯吧,那眼底的失落,是認真的?

「允澤,這樣吧,今天你有事,我們下次去,好嗎?下次只要你有空,就算我沒空都會抽出時間來的。」穆苒寵溺的雙手捏住了他俊美的臉,輕輕的揉了揉。

這兩個月她總算找到對付他的方法了,這傢伙吃軟不吃硬的,只要哄哄他就沒事了。而且,他一定很累吧,學習和工作兼顧,又是公眾人物也得不到什麼好的休息。所以,是該去好好放鬆一下自己的。

「真的嗎!」江允澤受寵若驚,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嗯。」穆苒認真的點點頭。這傢伙一直在逗自己開心,偶爾也給他一些快樂,自己也會很開心的,她想溫柔的對待身邊每一個人。

「這樣的話,那我先去了。對了,你要不要搭便車,我送你到家。」江允澤已經興奮的不能言語了,抱着穆苒的頭,臉使勁的在她臉上蹭了幾下,心裏樂翻了。

「請不要趁機占我便宜。」她真後悔對這傢伙溫柔了,穆苒推開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

「我才沒有占你便宜,這是愛的表現,你應該覺得榮幸。」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真的如同他花一般的學園偶像稱號。

「是是。那麼,我走了。」穆苒無奈的點點頭。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小破,拜拜,路上小心。」後面傳來江允澤有些可愛的聲音。

總有一天她會屬於別人的吧,不管那個人是誰,黎落還是塵羽戀,都不會是他的。看着那個背影,江允澤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種失去時的心痛感,好無奈的心痛。

出了校門,無力的拖着腳步,雖然她不用參加高考,可是陪着黎落他們複習,太累了,果然高考不是人過的生活。

奇怪?怎麼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出了校門,走在平常回家的路上,穆苒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在自己,回頭看了一眼,不禁加快了腳步。

該不會是季卿顏派來的人吧,可是塵羽戀都消失了兩個多月了,她沒必要這樣做了,不是嗎?那麼,會是誰呢?

越想越覺得奇怪,穆苒索性放慢了腳步,而且繞遠了回家的路,想要弄清楚跟蹤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一會兒,穆苒繞到了以前自己經常穿行的小巷裏,腳步越是緩慢,而後面跟蹤她的人膽子也越來越大,直接跟到了後面。

到底是誰,讓我看看真面目吧。想着,穆苒猛的轉身,卻看到跟着她的是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從袖口裏抽出電棒,正要向來打來,幸好自己反應快,連續退了幾步,沒讓那人得逞。

綁架!這個詞語立刻浮現在腦海里。可是,看樣子不像是要綁架勒索的,而是要做人質的,穿的這麼西裝革履。

看到穆苒躲過了,兩個男人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女生這麼鎮定。另一個男人,也把手上的繩子和麻袋丟到一邊,拿出了電棒,兩人就要向穆苒衝過去。

「哼,憑你們兩個人就想抓住我,您們的主人太小看人了。」穆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抓住其中一個男人的一隻手,側身一腳踢向他的下巴,然後轉身又狠狠的踢了他胸口一腳,那個男人招架不住,立刻痛苦的躺在了地上。

見這狀況,另一個男人着實被眼前這個女生嚇了一跳,慌忙的從褲袋裏拿出一把微型手槍,對準穆苒的腿,似乎並沒有打算要她的命。

手槍!!看到對着自己的手槍,穆苒鎮定自若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艾麗莎的手法,難道真的是季卿顏?

「怎麼,不敢動嗎,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拳頭快,還是我的子彈快。」男人得意的看着穆苒笑了起來。其實,他還真的蠻佩服這個小女生的,真的很佩服呢。

「切!」穆苒很不爽的皺了皺眉,厭惡的看着男人。「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你究竟得意個什麼勁。不,應該說你還有臉得意,要我我都恨不得立刻死到二次元去。」

「哦呀,還真是個勇氣可嘉的小姑娘啊。」男人更是笑的肆意,抬起另一隻手將手槍上好保險和彈膛,拿槍那隻手的食指慢慢壓向扳扣。

吶!穆苒瞪大眼睛看着那個人慢慢壓向扳扣的手指。這一次該不會真的,再一次死在別人手裏吧?到底,她招惹了誰,為什麼都看她不順眼。

放棄了塵羽戀,依舊是同樣的結果,如果是這樣,她真的寧願什麼都沒做過,包括把他隔絕出自己的世界。

「怎麼,囂張不起來了吧。啊……這一槍該對準哪裏呢?」見穆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男人更加放肆的將槍口從上到下在她身上掃了一遍,想着要要射向哪裏?

反正主人交代過,要留活口。不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給他玩玩也不錯,不然真浪費了,應該還是個沒開苞的花蕊。男人下流的想着,最終把槍口對準了她的膝蓋,準備開槍。

「別用你的手髒了她!」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隨着一把小刀不知道從哪裏飛了出來,直接刺到男人拿槍的手腕上,男人立刻痛的把槍丟到了地上,握著自己被刺穿的手腕。

誰?是誰?穆苒四處看了看,卻看到圍牆上站着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可是那個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還戴了一副墨鏡,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

一瞬間,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頻率。誰,會是誰,會是誰和她上演着這一出英雄救美?

對上了穆苒的視線,男生縱身從圍牆跳下來,看到先前被穆苒打倒在地上的男人,在掏槍,眼疾手快的又一把小刀飛了過去,狠狠的插在他手上。

「啊啊!」一聲痛苦的大叫響徹了整個小巷。

「如果,還想要命的話,立刻給我滾!」少年冷如寒冰的聲音,讓穆苒打了寒顫。而兩個男人,也嚇得連滾帶爬的匆匆離開。

「誒,你幹嘛放他們走,應該把他們抓起來送到警察局讓警察來招待的。」看着跑遠的兩個男人,穆苒起步準備要追他們回來。

「沒用的,這件事不是警察能解決的,你被人盯上很久了。」少年隔着墨鏡看着穆苒,語氣溫柔好多好多,心裏某些感覺如同海浪般在翻滾著。

「可是……」不對,這聲音,這溫柔充滿迷惑的聲音,好像是,是……本來還要反駁什麼的穆苒,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猛的看向少年。

顫動的瞳孔不斷在不相信中放大。顏啟……顏啟……是他嗎?真如池墨寒所說他沒有死?如果是,為什麼要武裝成這樣,他就這麼不想見到自己嗎,所以這麼久了都沒出來。

「你好自為之吧,以後別一個人回家了。」好像發現了什麼,少年頓了頓。丟下一句話沒有溫度的話語,轉身就走,好像怕被發現什麼。

「你站住!」穆苒沒來由的一聲怒吼,可是少年理都不理,繼續邁著步子向前,而且越走越快。

她不在乎自己被什麼人盯上了,目的是什麼,此刻這些對她來說通通都是廢話,她只想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那溫柔的聲音,那熟悉的味道和身影。

「我叫你站住!」少年的不理會,讓穆苒慌了,心慌的不敢叫出他的名字,於是快步跟了上去。

為什麼?為什麼?如果是他,為什麼不敢面對自己,在害怕什麼?如果不是他,那麼又是誰呢?誰會好心,而又那麼恰當的在這個時候出現?

聽到背後的追趕聲,少年的腳步更是以跑的速度在加快。心隱隱作痛的。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面對她呢,現在他只能做的就是在暗中保護她,在那件事還沒解決之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拿她做人質去威脅誰!

「所以我說叫你站住。」穆苒拚命的追趕着,在這條狹窄的巷弄里,追趕着她的曾經。心開始疼痛,開始泛濫。

別再逃離了,那雙手已經很遙遠了,在逃,她連觸碰都成了奢望。

「啊!」跑着跑着,一個不小心,絆倒一塊石頭,穆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膝蓋沒一會兒流出了鮮血。

聽到聲音,少年遲疑了一下,心疼的皺了皺眉毛,但還是繼續走着。

癱坐在地上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穆苒不顧膝蓋傳來的疼痛,站了起來,憤怒的看着他。「如果,你再走一步,我就當你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過,我會把你的記憶全部抹去,一絲不留的全部抹去!」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被人遺忘是件很可悲的事,她還自認為他是愛她的話,那麼被自己愛的人遺忘,是件痛苦的事。

一句話停留了少年的腳步,也定格了時針流轉的方向。他害怕了,害怕所有都變的空白。

事實證明,果然,任何人可以不用記得他,可是唯獨她不可以。全世界,他只要她一個人的記憶就足夠了。多餘的,他會嫌繁雜。

轉過身,辰顏啟緩緩的向她靠近。

兩年多了,那張他日夜思念了兩年多的臉,變的更吸引人了,還有那恢復了昔日光彩的灰色眼眸,那留長了的髮絲,她的一舉一動,都如同昔日般,無不撼動着他,讓他移不開雙眼。

他在靠近……那麼真的是顏啟了,他真的沒有死,真的沒有死!穆苒目不轉睛的看着向她靠近的少年,害怕一眨眼那一切都會消失,只是她的幻想。

「笨蛋,還是那麼莽撞,還是那麼不懂得愛惜自己。」緩慢的步伐,伴隨着溫柔的聲音,靠近了,就在眼前。

「顏啟……」瞬間,淚水泛濫了整個眼眶。穆苒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拿下他的眼鏡和口罩,手卻僵在半空中,動彈不了。

是因為太激動了,還是害怕了。害怕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他就會消失,再也找不回來。

「傻瓜。」看着她膝蓋染紅的褲子,辰顏啟心疼的皺起了眉頭,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所有熟悉的溫暖,全部都回來了。

其實,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好想好想擁她入懷,可是害怕,同樣害怕着她的害怕。

真的,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還能如此真實的感受着他的體溫。穆苒眼淚不止的把頭埋在他的胸口,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彷彿以鬆手就會失去全世界一樣。

「傻瓜,別哭。」抱着她,辰顏啟吻了吻她的髮絲,快步的離開了小巷。他不希望別人看到,更不希望一些不必要的人發現他還活着。

穆苒被辰顏啟抱到了車上,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是全副武裝,似乎一點都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臉。把鑰匙插到車上,準備啟動車子。

「等一等。」穆苒叫住了他,側頭看着他,手再次伸了出來,向他的臉靠近。

所以說是個傻瓜,握住她伸出來的手,辰顏啟另一隻手拿下了眼鏡和口罩,帽子也拿了下來。

一張俊美而熟悉的臉出現在穆苒眼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就在眼前。還有那寶藍色的略帶憂傷的雙眸,唯一不同的是昔日那耀眼的金髮,回歸了黑色,更加讓人覺得陰異。

「顏啟……」好久好久,哽咽在喉嚨的話語終於滑落下去。所有的話語都化成了虛無,無法連接成一句完整的概述,還有指尖觸碰到他臉頰的溫度……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辰顏啟雙手緊緊的抱住了穆苒,現在就算他說千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了他所犯下的過錯和給她的傷害吧。

「為什麼……一直不肯現身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殘忍,他們都說你死了。」她要的不是他的對不起,她要的只是他能平安無事。

放開她,辰顏啟淡淡的笑了笑。「怕被你討厭,討厭被你討厭。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討厭我。」

這兩年,他無數次的憧憬過他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再次遇見,雖然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卻一直相信着他們還會見面,即使那時已經沒有昔日的愛存在,他也在期盼著。

如果她會討厭,就不會回來,不會期盼能再看到他了。天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有多高興。

「好了,先回去處理你的傷口,免得發炎。而且,有些事必須要讓你知道。為了你的安全。」看了她一眼,辰顏啟發動了車子,飛快的往自己的住處奔去。

為了她的安全?穆苒心裏有太多疑惑,剛才顏啟也說自己被人盯上很久了,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她會被人綁架,除了季卿顏,還有什麼其他原因。顏啟躲藏起來,到底隱藏了些什麼內幕在裏面?

一切的,一切似乎更多了疑點,卻又覺得慢慢快解開了……

來到辰顏啟的住處,穆苒才發現,他還是住在以前的老地方,只是改變了回家的路線和入口。大概就像古人所說的,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好了,傷口這幾天都不要碰到水,走路的時候小心一點。」替穆苒包紮好膝蓋后,辰顏啟溫柔的囑咐道。

「嗯。」穆苒點頭,看着他,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池墨寒是你叫來的嗎?」

誒!辰顏啟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有些心慌,她該不是生氣了吧。

「知道你回來以後,我一直怕有些人會對你不利,所以叫墨寒扮成你同學,好保護你。可是他卻提前說出了我還活着的消息,所以後來為了避免你的追問,叫他離開了。」

「你說什麼人會對我不利?」從剛才起就說自己被盯上很久了,這件事和塵羽戀身份有關嗎?那些人,是不是想要拿自己來威脅他或者塵羽戀?

「跟蹤你的那些人,大概今天是看你一個人回家,所以才選擇在今天下手吧。」說到這裏,辰顏啟的臉色暗了下來。

他當然沒想到,塵羽戀離開她了以後,那些人都還會在她身上下手,幸好自己有事先佈置。不然,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她再次因為自己和戀而受到傷害,他們兩個要怎麼去挽回這一切。

「那些人到底是誰,和你隱瞞自己還活着的事情有關嗎,為什麼要隱藏起來?」穆苒的眼神和話語都變的犀利起來,一字一句都插中他的要害。

空氣因為穆苒的問話,變得有些濕熱。沉默了還一會兒,辰顏啟才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我和戀真實的身份了吧,特別是戀。」

果然是這樣,因為他們的身份。穆苒點點頭。

「多納王國和你們中國的古代一樣是君主制度的,據說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從中國分裂出去的,所以我們國家的子民幾乎都會說中文,連很多姓氏都是從中文演變過來的,就像新加坡,馬來西亞那些一樣。雖然坐落在東歐的一個角落,確有着和你們一樣的膚色和種族。」

辰顏啟認真的闡述著,他和戀都希望自己只是個平凡人,這王子的身份都壓的他們好累,特別是戀,他還要背負整個國家的使命,雖然是二王子。

「那以你們的身份,怎麼會來到中國念書,還是四大高校的理事長?」毫不掩飾的問題,似乎要把這兩年多來,心裏所有的疑問都給他安插一個合理的答案。

「來中國念書,是父王給我們的一個考驗,同時也是讓我們多接受外面的世界。四大高校,是父王年輕時,也就是還沒有做國王時來中國訪問時建立的,方便促進兩國的發展和友情。」

辰顏啟回答的很認真,生怕一個不小心哪裏出錯,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他們年紀輕輕就成了四大高校的理事長,大概這就是他們父王給他們的考驗吧,試驗他們能將這所學校管理成什麼樣。穆苒似乎明白了許多。

不過說實話,四大高校,雖然才建立二十多年迅速在高校界崛起聞名,可見多納的國王是個多麼有智慧的人。而且辰顏啟和塵羽戀也將他們管理的很好。

「那麼,那些人,就是因為你們的身份而要加害你們的了?」穆苒正色的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她最為關心的問題。

辰顏啟卻因為這個問題而笑了,笑的很苦澀很無奈。把頭仰在沙發上,一隻手放在臉上遮住了眼睛,仰角消瘦的輪廓讓人感覺是那麼的孤獨,痛苦。

顏啟……看着他這樣的神情,穆苒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可是,很多東西,他不說自己怎麼知道。所以她和他們兩個之間才會多了那麼多解不開的結。

「嗯,既然是君主制度,必有人窺視國王那個位置。篡位,父王的堂兄想殺掉我和戀奪取王位,因為在過一年多,父王就要退位了。」好一會兒,辰顏啟還是說了出來,聲音輕的如一縷空氣。

對她,沒必要去隱瞞什麼,以前就是隱瞞的太多,所以才把彼此都弄的傷痕纍纍吧。她是他和戀最心愛的女人,更不應該去欺騙她什麼。

現在,他深刻的了解到了坦然這個詞有多麼重要。

篡位!穆苒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居然還扯上了這種事情。

「很驚訝吧。確實,我也覺得。一年多前,我去找你的時候,被他們盯上了。結果在無奈的情況下找了一個不小心被淹死的人做了自己的替身,好躲過他們的追殺。」

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是要掩飾回憶那些時,自己的痛苦。辰顏啟坐直身子認真的看着穆苒。「小苒,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你眼睛的事,為什麼?」

「所以,你就隱藏起來,想要解開你伯父的真面目,對吧。」逃避性的避開了辰顏啟的問話,穆苒對視着他的幽藍的眼眸。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眼睛的事,我們不是說好不隱瞞對方的什麼嗎?」辰顏啟再次追問著。對啊,他們說過的,不管什麼事情都要一起分擔的,因為他們是戀人,可是……

別開臉,她真的不想再回答這樣的問題,只是又能怎麼樣呢?「是不是……告訴了你,你就不會和塵羽戀繼續那場遊戲?」

她沒記錯的話,塵羽戀問她時,她也是這樣回答的。塵羽戀選擇了沉默,那麼他呢,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結果……還是沉默,代替了所有的言語,沉甸甸的,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

半晌,辰顏啟眼神有些迷離的看着窗外,微微起唇。「小苒,去看看戀吧。他過幾天就要回多納了,這一去,你們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他放棄了,他曾經把她弄丟了一次,現在即使找回來了,也不再是自己的專屬。她有選擇的權利,如果可以,他真心的希望那個被選擇的人是戀,即使自己那麼深愛着。

「回多納?這麼說……你和他見過面了。」穆苒猛的看向辰顏啟,對了,她記得季卿顏說過,塵羽戀有拿他終身的自由來交換來這裏一年的時間,是不是快要到期了?

辰顏啟點頭。回想起那天去見他時,那傢伙真的把自己嚇一條,整個人像是快要虛脫了一樣,走在了死亡的邊緣。也讓自己震驚了,他真的是那麼痛恨活着。

看到自己時,雖然強撐起一副笑臉,卻更為讓他心疼。他們彼此仇恨了對方十年,整整十年,所有的仇恨卻在他們的寶貝走失時,全都化為了烏有。

那時,才明白仇恨不是生命的一切,更不可能取代什麼。那時,才知道,很多東西真的握在手裏的時候不知道它的可貴。

「去見他最後一面吧。小苒,是該確定自己真正的心意了。」飄忽不定的語氣,遊離在辰顏啟臉上捉摸不定的表情,還有眼底隱藏的一抹別樣的情系。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打從心底愛着他的,即使是在和自己交往時,心裏也一直有戀的,所以他才會嫉妒戀。

「那麼你呢?」穆苒趕緊問,同樣作為王子的他,是不是也要回去。

「我?當然也要回去,戀做了國王后,我會在他身邊輔助他的。」辰顏啟笑了起來。

但是,在他回去之前,一定要確保戀能平安無事。他也不可能會告訴穆苒,戀趕着回去,只是和季卿顏舉行婚禮。

是這樣啊。穆苒心裏暗暗說着,一種莫大的失落感涌了上來。低下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顏啟說是該確定自己的心意了,自己的心意到底是……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看着穆苒失落的表情,辰顏啟心澀澀的。起身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我想你現在不方便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吧。」穆苒回過神搖搖頭,撐著沙發站了起來。

「好吧。」並不想勉強什麼,辰顏啟很乾脆的點點頭。「回去以後,一定主要安全,最好不要一個人回家,有什麼事立刻打電話給我,電話號碼我沒換,還是同以前一樣24小時隨叫隨到。」

「你要做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感覺到辰顏啟有些不對勁,穆苒緊張的問。

對,他一定在策謀什麼計劃。為了塵羽戀和自己,他一定要做什麼傻事。

辰顏啟蹙眉,這傢伙太敏感了,只好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放心吧,就算我要行動也不是我一個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還要保護小苒呢。」

「真的?」穆苒還是不相信。她真的怕,怕一個不小心,他真的會永遠的離開。那樣高貴的身份,確實隨時都有致命的危險。

「我說過24小時隨叫隨到,所以你說我會有事嗎,這是我們的約定。」颳了她的鼻子一下,辰顏啟笑着把她往屋外推。「我送你出去,幫你打車。」

可是……

真的,她希望他不會再騙他。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不要讓她有太多愧疚。約定,她一定會記得這個約定的,如果違約的話,她會將他從自己生命里徹底抹去,這是對他的懲罰。

坐在車上,穆苒看着窗外,心裏此起彼伏的。他們會沒事的吧,自己也會好好的吧?天空的顏色,好像變得灰暗了,似乎在預兆一場驚天動地的別離……

後來,又過了幾天。

回到學校,穆苒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見過顏啟,也沒有去看塵羽戀,她找不到任何去看他的理由。就算有,那裏有都漏洞百出。

日子依舊按照以前的軌道照樣過着,沒有絲毫改變,只是心裏總是不踏實,七上八下的。

他應該回多納了吧?托著腮,眼神空乏的看着桌上的課本,恍恍惚惚的,穆苒的思緒跨越了海洋,飄到了那個如同傳說般的國家,多納。

「小苒,小苒,小苒。」一旁的黎落擔心的看着她,不知道她這幾天到底怎麼了,總是魂不守舍的。幸好是自習課,不然她又要遭殃了。

「小苒!」見她還是沒反應,黎落索性拿起書本向他的頭敲去。

「啊,黎落,什麼事?」穆苒這才慌亂的收起思緒,疑惑的看向黎落。

「我才要問你呢,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黎落無奈,她這樣真的很讓人擔心。

「沒事啊。」穆苒趕緊搖頭,怕他發現什麼,又把視線轉到了課本上,繼續發着呆。

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天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了?黎落看着她的側臉苦惱的猜想着。她不想說,他從來都不會問,這是他們間的另一種默契。只是現在這樣的默契,卻成了一道阻隔他的牆。

玻璃窗外,紛飛的漫天思緒,在白雲下隱去,誰的臉在陽光下失去夢的顏色?

於是,沉默又代替了一下午。轉眼,黃昏,讓人有些恐慌的黃昏,落日的季節,離別的禮讚。

夕陽的餘暉中,一陣晚風掠起了窗邊米白色的窗帘,留下一個令人遐想的弧度。遠處傳來屢屢琴聲,悠悠揚揚,飄飄蕩蕩,一股悲傷卻令人蕩氣迴腸的情韻在空氣中徘徊。

琴聲如訴,昔日所有最美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還有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出來,瀰漫了這間高貴優雅的歐式房間。

窗邊,一架白色的鋼琴前,坐着一位憂鬱而俊美的少年,那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跳躍,旋轉。晚風掠起的不止是那米白色的窗帘,還拂亂了他那微長的劉海,恰到好處的遮住了那充滿悲傷的眼眸。

手指的律動,搖曳的窗帘打着不規律的節拍,每一個音符下都隱藏着一顆零碎而柔韌的心,還有那些破碎不堪的記憶。

相遇的甜蜜,孤單的苦澀,放棄的疼痛。都是她給的繽紛回憶,把他整個思緒填的滿滿的,找不到逃離的縫隙。

小苒……心裏無數次的默念著這個熟悉的名字。誰說,學會放手,悲傷就會少一點?

塵羽戀低着頭,劉海散落,幾乎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了,你不會知道,他此時是看着那琴鍵,還是閉着眼在哭泣。手在琴鍵上律動的節拍有些加快,好似在追趕什麼,又好似自己在被什麼追趕着。

這首曲子叫【thetruththatyouleave】,直譯過來就是,你離開的真相。他在想着,她放棄自己的理由,亦或是不久后他將離開的真相,會不會讓所有人忘記悲傷,學會珍惜?

琴聲追趕着,追趕着風的旋律,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渾濁的空氣也被撕裂。手指律動的速度,讓整首曲子如同疾風般,在嘶吼,在吶喊。就像此時心被洶湧的波濤衝擊著,毀滅著。

戀?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裏彈鋼琴?聽到琴聲的慕容子軒推開門,看着那消瘦而落寞的背影,有些驚訝。

這鋼琴,戀來了那麼久了,重來沒碰過,平時也只有隱為了防止它老化,偶爾練一下,今天他怎麼突然來了興緻?瞬間,一抹不好的預感劃過慕容子軒心裏。

輕聲走過去,並不想打擾他,雖然這曲子在他的手指下變得凌亂而恐慌。慕容子軒背倚在了鋼琴上,靜享這份獨有的安靜和寧和。

若有所思,若有所失,想念連綿不斷,糾纏着這個即將到來的初夏。

許久,好久,琴聲依舊不止,卻比剛才更猛烈,發泄一樣的怒吼著,卻又顯得那麼無力無助。

「戀。」心疼的看着這樣的他,慕容子軒緩緩開口,輕柔的聲音怕打破他的小小的安靜。

沒有動靜,沒有停止,眼前這個孤單的少年彷彿與世隔絕一樣,彈奏著自己的樂章。屬於他的,屬於她的回憶篇章。

「國王,叫你儘快回去和卿顏舉行婚禮。」嘆了口氣,慕容子軒臉上和眼裏滿是無奈。那天,發生那樣的事,好不容易把卿顏遣送回多納,本來以為被放棄的戀也會一同回去。

現在……他是還抱着一絲遙不可及的希望嗎?還是……

「當!!!」鋼琴因為慕容子軒的話發出一聲凄慘的悲鳴。塵羽戀的雙手猛地打在鍵盤上,全身開始顫抖,音樂聲嘎然而止。

「戀。」慕容子軒皺了皺眉,沒想到他反應居然這麼大。

呵呵。塵羽戀低着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凄涼而決絕的微笑。剛才那曲子是離別的禮讚,算是給自己送行的吧。等一下,自己將永遠告別這個世界,忽然,好期待死亡降臨時的感覺。

「戀,你怎麼了?」他的身子怎麼那麼奇怪,會不會顫抖的過分厲害了,像是在極力剋制痛苦一樣。

「子軒,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我,還有隱和御唯……」塵羽戀溫柔卻虛弱的聲音從散落的劉海下傳了出來,說到一半時又停頓了一下。「你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和卿顏結婚的。」

「等等,怎麼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誰要他感謝了,那是他們光榮的使命。慕容子軒越發覺得心慌,走到他身邊,想要扶起他的頭。

「噗!」就在這時,從塵羽戀嘴裏吐出一大攤血,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黑白的琴鍵,緩緩的從琴縫中留下來,一滴一滴的,像一顆顆墜落的珍珠。

「戀,你怎麼了!?」慕容子軒嚇得臉色慘白,伸手一把挽住差點倒在鋼琴上的塵羽戀。

「我……沒事,呵呵。」塵羽戀,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扯起一個溫柔的笑容。他只是要去和母親見面了而已,子軒幹嘛擔心成這樣。

「你個混蛋!你到底做了什麼!」焦急,不安,害怕全部都向慕容子軒襲來,憤怒的看着塵羽戀,空出一隻手拿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然後打通了尊御唯和端木隱的電話。

到底怎麼回事,戀怎麼會突然吐那麼多血。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了嗎,所以今天才突然跑來彈鋼琴?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慕容子軒拚命扶住他往前傾的身子,替他擦乾淨臉上的血。

「做了什麼?」抓住慕容子軒的手,塵羽戀眼神有些迷離,好似在回想着什麼。

對啊,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好像記得昨天誰把一組照片丟在他辦公桌上,照片是他日思夜想的人,還有一封信。後來,後來,他帶着那些照片好像去了一個地方,是個很大的倉庫……

時間,在塵羽戀的冥想中,帶回了昨日……

「說吧,你們叫我到這裏來到底要和我談什麼條件?」偌大的倉庫里,塵羽戀看着自己對面,一大幫人中,為首的那個男人。

他記得這個男人,是他叔父身邊的得力助手。

「二王子,我想我的意思,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男人嗤鼻一笑,絲毫沒有把眼前的少年,當做王子來尊敬。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她一根頭髮,我不介意和你們同歸於盡!」聞言,塵羽戀衝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眼裏的寒意急速上升,還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二王子息怒,同歸於盡,你決心倒是挺大的。」抓住塵羽戀的手,男人陰險的看着他。心裏滿是鄙夷,不過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材,除了有張禍國殃民的臉,別的毫無可取。

「你們不是很期望我死嗎?」塵羽戀嘲諷一笑,甩開他的手。

雖然確定是自己的叔父要殺害自己,但是沒有最有利的證據他們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一直在等他自己露出馬腳,以靜制動。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會拿小苒來威脅自己。

「看來,我們的二王子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個尖銳的鼓掌聲在這個倉庫里迴響,男人故裝作一副很欣賞他的樣子。

輕蔑的看了男人一眼,塵羽戀嗜血的表情里不帶一絲溫度。「你們真以為能傷害到她嗎?」

「誰知道呢?二王子還真是個痴情種呢,自貶身份去喜歡一個低賤的平民,你也有夠下賤的。」

「啪!」話剛落音,一記重重的拳頭就落在男人臉上。打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賤格的人品和一張三姑六婆的嘴,只知道搬弄是非,說長道短。

「你!」被這麼毫無防備的揍了一拳,男人的怒火立刻上升,吃人一樣的瞪着同樣怒意橫生的塵羽戀。「我告訴你,塵羽戀,你以為你現在的能力救她嗎。就算能救她,那她的家人呢?」

家人?!聽到這個詞,塵羽戀全身神經都緊繃起來,眯起眼看着男人。「你到底做些了什麼?」

「哼,也沒什麼,只是在她家某些地方安了些好東西,只要一啟動估計她家鄰居也會遭殃吧。」擦了擦嘴角邊的血,男人的笑更是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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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在左,天使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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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神秘嘉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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