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十一章 分我一杯羹

雖說阿新帶來的樣片惹怒了賽公明，但事後經女兒勸說，賽公明總算雷霆息怒。他想想阿新畢竟是他擔保的貸款人，他若倒下，自己多少會有些麻煩，況且女兒又是向著他。於是他把阿新找來對他說道：

「你要做生意么也不要去搞什麼港星台星的，放着你那幾個妞不用多可惜。上次她們來搗乎幾下，不是挺熱鬧的么。這樣吧，我有一處別墅快竣工了，你們來策劃包裝帶銷售，費用么可以考慮代理制。」

阿新一聽有生意做自然好，高興地說：

「多謝賽老闆提攜！」

「生意可要用心做哪！」賽公明詭秘地笑笑，叮囑阿新道。

阿新連說「是」，「是」，告辭后興沖沖地回到公司馬上把這消息告訴了楊陽精。楊陽精卻並不見得高興，他皺着眉頭問阿新道：

「他跟你說了怎樣代理嗎？」

阿新搖頭。

「他給你底價了嗎？」楊陽精又問。

阿新搖頭。

「他介紹了那個樓盤的情況了嗎？」

阿新還是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那這個生意怎麼做啊，董事長？」楊陽精苦笑道。

阿新如夢初醒，怎麼辦，空歡喜一場？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楊陽精這時又開腔道

「當然，這些事情還可補做。問題是我估計這個生意是根難啃的骨頭，否則賽老頭會把肥肉丟給你？我們先得到現場去看看再與他談吧。」

要來了樓盤的地址后，兩人驅車前去現場察看。小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總算到達這個遠郊的別墅區。只見周邊蓬蒿滿地，荒涼異常。楊陽精對阿新說：

「果然，連個鬼影都沒有的地方！」

進入別墅區，一幢接着一幢的別墅挨得很近，幾乎沒有多大的庭院，相鄰的兩幢可以互相看到對方屋子裏的陳設，楊陽精連連搖頭。阿新見楊陽精都懂行，自己也總得說上些什麼吧。突然他發現每幢別墅邊上都有一個小間，就批評道：

「這豬圈也蓋得太小，能養幾口豬？」

楊陽精強忍住笑道：

「這是車庫，董事長。」

「啊，啊，是嗎？」阿新尷尬地笑笑。

進到別墅裏面看。楊陽精不斷地這兒敲敲，那兒搗搗的，阿新想他大概要檢查屋子的結實程度吧。於是自己也認真地檢查起來，忽然他看到一處的牆上有一大洞，大驚道：

「這真是豆腐渣工程哪，落下這麼大的窟窿忘補上啦！」

「這是壁爐，董事長！嘻嘻嘻！」楊陽精這回可忍不住了。

「壁爐？敢情還自己做烤鴨？」阿新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大概吧。」楊陽精就姑且順着他了。

兩人終於把這現場看了一遍。楊陽精嘆口氣道：

「唉，這鬼屋子，難賣啊。」

「那就便宜點賣吧。」阿新說道。

「便宜？哼，」楊陽精冷笑一聲道，「賽老頭他肯讓你便宜賣？要便宜賣，他也不找你了。」

「哪怎麼辦？」阿新着急起來。

「怎麼辦，辦法么總是有的，可要費腦子的羅，吃力得很哪。」楊陽精搖頭苦笑道。

兩人回公司后商量如何去找賽公明談判。

「先把房地產代理銷售的花樣經搞搞清楚吧。」楊陽精要給阿新做功課。

「有什麼花樣經呢？」阿新一竅不通地問。

楊陽精只得像講課一樣給阿新講起來。

「這開發商自己造好房子不自己賣，是為了轉借風險，懂嗎？」

阿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楊陽精繼續道：

「否則他就要自己組織一個營銷部門，一大幫人，房子賣得好賣得不好他都要養著這幫人，這是風險；今後房子賣完了這幫人的出路又是一個風險。既要轉借風險，就要付出代價，因此他就要讓利給代理商。」

「怎麼讓利呢？」阿新似乎有些入門了。

「一般么，他會給代理商一個底價，比如均價每平米多少錢，你賣多少他就不管了。所以……..」

「是嗎？那太好啦！阿新高興地打斷楊陽精，「我們賣得越貴不是賺得越多了嗎？」

「是啊，是這樣，」楊陽精答道，「不過，我問你，一平米只能賣一千元的房子我賣給你一平米五千元，你要嗎？」

阿新啞口無言。

「所以么，」楊陽精繼續道，「現在關鍵要看賽老頭給的底價怎麼樣。」

「這房子外面能賣多少錢一平米呢？」阿新問。

「我看也就三四千元的市場價吧。」楊陽精內行地說。

「那他要給我們二三千元的底價就好了。」阿新說。

「不可能！哪有這麼多的差價給你賺？每平米有三五百元的差價賺就很不錯啦！」楊陽精潑冷水道。

不管怎麼着，商量得再好，還得與賽公明真刀真槍地談。阿新上次闖過禍有點慌，楊陽精從前在賽公明手下干過，要面對老主人，也有些緊張。時間約好后，兩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地來到賽公明那兒。

「歡迎，歡迎。請坐，請坐。」賽公明微笑着說，並不從沙發上站起來。

兩人坐定后一時不知誰先開口。阿新想，楊陽精是內行，就讓他先講吧。楊陽精想，阿新畢竟是董事長，不好意思搶在他前面開口。倒是賽公明見他倆遲疑，就乾咳一聲道：

「兩位到現場也去過了，怎麼樣？房子不錯吧？」

「不錯，不錯。」兩人還能說什麼呢，敷衍一下吧。

「所以么，小趙，這筆買賣可是挑你的生意的啦。」賽公明笑着昂起了頭。

「那…….那賽老版可以給我們一個好價錢吧？」阿新終於大著膽問。

「當然，當然。」賽公明爽快地說。

「那你能給我們一個什麼價位呢？」阿新試探著問。

「你想要什麼價呢？」賽公明笑笑，把皮球踢回給阿新。

這時楊陽精朝阿新猛擠眼，意思要他不要開口，等賽公明開價。可是阿新誤會，以為楊陽精要他殺價。他想既然賽公明要自己開價，就給他開低一些，但又有些害怕，就伸出二個手指，怯生生地說：

「這個數，行嗎？」

「哈哈哈，小趙你還真領市面哪。」賽公明笑着誇獎起阿新來。

楊陽精心想不好，這個價殺得他太低，賽老頭大概在譏笑我們吧。於是他忙開口道：

「賽老版，我們董事長只是試着開個價，其實呢，還是您先給個價吧。」

「不，不，不，」賽公明連連搖手道，「開價開得好！開得好！就這個價，定了！」

怎麼回事？阿新與楊陽精都呆住了，價格就這麼低的給我們了？二千元一平米？他們幾乎都不相信。

「一言為定，二千元！」賽公明見他倆獃著，就再次言明道。

阿新心頭狂喜，這下可有大錢賺了。楊陽精卻有些狐疑，賽公明怎麼肯出如此低價，於是問道：

「這房子手續都齊全的吧。」

「當然，當然，都到隊里備過案啦。」賽公明詭秘地眯起他的小眼睛來。

「隊里？」阿新傻乎乎地聽不懂，「這是部隊的營房？」

「哈哈哈，」賽公明狂笑起來，「當它營房更好！更好！」

「這土地難道是，………」楊陽精感覺不妙，又不敢直言。

「正是，正是，哈哈哈！」賽公明又一陣狂笑，突然止住，對着他倆一字一頓地說道：

「宅、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