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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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繭(本章免費)

肆虐了一整天的太陽終於落在了大山的另一側。山脊被塗上了一層金黃,配上漫天的紅霞,給人一種壯美的感覺。雖然還是夏天,但山裏的氣候晝夜溫差變化很大;只要沒有了陽光的照射,山風中也會透出陣陣寒意。

葉扶蘇坐在這塊光突突大山石上已經整整一天了。除了抽煙,他幾乎一動不動,身邊的煙頭已經快堆成了小山。

這裏是解放軍某野戰部隊駐地。山腳下,一片被圍牆環繞的建築群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部和直屬隊營房。一年以前,葉扶蘇就是在這裏「一戰成名」,開始了他的「刀鋒」生涯。

那次演習,作為藍軍普通一員的葉扶蘇孤身一人,二天三夜潛行「敵占區」縱深60公里,擊斃了「敵方」剛剛接任的總指揮以及隨行的全部高級指揮員;「摧毀」油料倉庫一個,折騰的「敵方」導彈大隊整整晚發射了7分鐘的導彈。就因為這7分鐘,藍軍保存下來了一個坦克營和半個機步團,並以此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事實上,葉扶蘇迷路了。按照天知道什麼方法確認方向後,葉扶蘇一路走到了紅軍的備用指揮中心。發現敵情的葉扶蘇第一反應不是逃跑,不是隱蔽,更不是通知藍軍部隊,而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電影中的恐怖襲擊,想起了人體炸彈(所有事後得知這個細節的人,都會瞪大眼睛盯住葉扶蘇很久,然後用近乎統一的語言說道:什麼人呀!)。幾乎沒有猶豫,葉扶蘇就決定對敵指揮中心,尤其是正在向這邊走來的敵首腦發起攻擊

就是這次演習,葉扶蘇第一次接觸了「刀鋒」――中國人民解放軍某軍區特種作戰部隊。最後「擊斃」葉扶蘇的,就是刀鋒大隊機動分隊的分隊長宗國疆。

「唉,不知道宗隊(長)在天上過得怎麼樣了。」擦了擦眼淚,葉扶蘇憂傷的想到:「天堂那地方老好人多,該不會管着他抽煙吧。還有毛兵和張文政兩位大哥,應該就跟在宗隊身邊吧。哥仨能玩鬥地主了。這回沒有訓練、沒有緊急拉動、沒有戰備值班,可以盡情的玩了。要是自己也跟去,四個人在一起」

「葉扶蘇!」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葉扶蘇的胡思亂想。

「到!參謀長?您怎麼長來了?!」

「坐,不用站起來了,隨便些。我過來看看嗯,陪你坐一會兒」

「在想國疆他們?」

「是,宗隊他們走得太突然,太冤了。怎麼起火爆炸的就會是他那輛車呢」

「小葉,聽說你很早就沒有了父親,是外婆和母親撫養長大的?」

「啊?」跳躍很大的問話,讓還處在慣性思維中的葉扶蘇一愣。來人就是演習中被葉扶蘇「擊斃」紅軍部隊總指揮,現任軍區參謀長的李煥章。

「你住院的時候,我看了報上來的請功報告,順便看了一下你的個人情況。」

「哦,」還在處于思維停機的葉扶蘇使勁的搖了搖頭,強迫自己的大腦開始工作。「是的,參謀長。我7個月大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一直生活在外婆身邊,母親這麼多年一直是一個人撫養我。」

「而且是獨生子。」

「是,我是獨生子」

「在你的心目中,國疆他們就像是你的大哥,給了你從沒有體會過的兄弟之情」

淚水刷的一下子又充滿了葉扶蘇的眼眶。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無緣無故地坐着也會突然想哭,從五歲起就不再流淚的葉扶蘇這幾天脆弱的像是個小女生。不願與人交談,不停地吸煙,不斷地回憶,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21歲的葉扶蘇幾乎生活在了一片空白、封閉的世界,就像被包在蠶繭中。

「給我支煙,你這是抽了多少呀!從下面看,還以為你這裏着火了呢。」李參謀長邊說邊抓過煙來點上了一支:「感覺你坐的這個地方有什麼變化么?」

「啊?什麼變化呀?」這幾天來一直獃頭獃腦的葉扶蘇,被李參謀長跳躍很大的談話方式帶的更加獃頭獃腦了:「好像,好像怎麼這裏,樹,就是這塊石頭和它四周的樹都沒了?」

「拜你所賜,我讓人拔了。這下,沒人能潛伏在這裏了。」吸了口煙,李參謀長淡淡地說:「我相信現在不管是下面駐地還是來者辦事的人,都會對這個禿石頭印象深刻。也許一生都會記得它。」

「我不白抽你的煙,送你個小禮物。」李煥章說着遞過來了一個掛着小酒瓶的鑰匙墜。

「我們部隊長也有一個。」

「那是我給他的,他原來是我排里的兵。」

「這裏面裝的是土?」

「是,這是一片林場的土,裏面有我們排4名戰士的汗、血和英魂。」深吸了一口煙,李煥章看着臉上還有淚痕的葉扶蘇:「山火,我們排奉命滅火,四個戰士留在了那裏。那也是我第一次經歷戰友間的生離死別,我當時也難過的想死。可是我沒你這麼頹廢!」

「我」

「你!知道么,我們這支軍隊,從他一創立開始就不停的有人倒下。為了這個國家,這片土地和這個民族。祖國解放的戰場、守土戍邊的沙場、青藏公路的工地、抗洪搶險的大堤、山林火災的火場甚至是試驗場、辦公室。幾乎每一寸國土都滲透著戰士們的熱血忠魂。這些戰友是我們這支部隊戰鬥力和士氣的保障,而不是逃避、懦弱和頹廢的借口!」

「沒有,我,只是,我」

霍地,李煥章站了起來!「葉扶蘇!你給我站起來!像個宗國疆訓練出來的兵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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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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