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個死者》（2）

1、《第一個死者》

四、五個上鎖的衣櫃

雖然已經是秋天，但巨烈的運動仍然讓高小媛出了一身臭汗，她不得不上完體育課後跑到了學校的專用澡堂去洗澡。

這個澡堂衣室里的衣櫃都是學生們共用的，先到先用，但是有五個衣櫃卻是一直鎖著的。上面的鎖都已經生了銹，看來已經鎖了很長時間，但卻沒有人意這五個衣櫃，也沒有人會去問原因，但是高小媛現卻正站這五組並排挨着的衣櫃前愣。

這五組衣櫃到底是誰用？

高小媛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然而就是這個時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嚇得她幾乎叫出聲來，但當她看清身後那個人的樣子后，她趕緊尊敬地叫了一聲：「夏老師好。」

夏老師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你站這裏什麼呆？」

「我只是想這五個衣櫃是誰用，為什麼一直上著鎖。」高小媛的話音剛落，她就又從夏老師的眼看到了那份慌張。

「你問那麼多問題幹什麼，趕緊去洗澡，洗完澡趕緊回家，不要再學校多呆！」夏老師似乎很不高興，她的語氣像是要吃人，嚇得高小媛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喘，然而就這個時候，一段凄離沉悶的大提琴聲突然響了起來，衣室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誰拉琴！」夏老師驚慌地大叫着。

同學們都獃獃地彼此看着，誰也不知道琴音從哪來的。

高小媛遲疑了一下，目光突然移向了那五個上了鎖的衣櫃，夏老師此時似乎也反應過來，也慢慢地將目光移向了那五個上了鎖的衣櫃。

大提琴的聲音就是從間的那個上了鎖的衣櫃傳出來的。

「那裏面……」夏老師手指顫抖地指向間的衣櫃。

「那裏面怎麼會有聲音？」高小媛說出了心的疑慮。

其他的同學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而夏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高小媛緩緩地走上前，用手試着摸了一下鎖，鎖竟然「啪——」的一聲開了，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久了，還是有人打開過，總之鎖就這麼打開了。

夏老師和其他的同學們同時出一聲驚叫，高小媛卻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輕地拉開了那扇櫃門。

一把破舊的大提琴硬生生地塞衣櫃，紅色的血液正順着琴弦滴了下來。

五、荒廢的音樂廳

高小媛醒來的時候就躺學校衛生室里的那張單人床上，一個白色的單子將她的視線與外界隔絕。高小媛不知道自己到底衛生室里躺了多久，也不知道夏老師還有其他的人怎麼樣，她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

高小媛揉了揉眼睛，她的腦海里還回想着那把破舊的大提琴上流下來的紅色血液，那種幽紅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就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呈現白色的單子，高小媛屏住了呼吸，雙手緊緊地拉住了被單。

白單子掀了起來，一個即熟悉又備感陌生的面孔出現高小媛面前。

是昨天晚上見過的那個男學生，此時他正冷冷地盯着她。

高小媛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他來此的目的。

「那把大提琴是彭芝的。」

高小媛坐起身有些拘謹地整了整頭，然後小聲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男生卻沒有回答高小媛這個問題，而是突然伸手拉住了高小媛，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將她從床上拉下來，直接衝出了衛生室。

「喂——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高小媛被那個男生拉着到處走，卻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我叫許安，你叫什麼？」男生卻自顧自地拉着高小媛向前走。

「我……我叫高小媛……」就高小媛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安已經拉着她快速轉了一個彎，直直地朝操場走去。

「你是生？哪班的？」許安依然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是，高一三……」高小媛還沒說完，許安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我是高二一班的，比你年長一歲，所以以後你就聽我的。」

高小媛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人，就她剛想反抗的時候，許安突然站住了腳，而高小媛卻因為沒有來得及收住腳步重重地撞了許安的背上。

許安沒有反應，站原地獃獃地望着前方，目光有種說不出來的憂鬱。高小媛趕緊順着許安的目光望向前方，卻現自己正站一座廢棄的大房子前。

「這是什麼地方……」還沒等高小媛把話問出來，許安已經拉着高小媛推開了那間大房子的門。

裏面很大，大得像一座小型的電影院。

「這裏是學校的音樂廳。」許安冷冷地冒出一句。

「這裏？這所學校還有音樂廳，我怎麼不知道？」高小媛感到很意外。

許安沒有多說話，徑直走到舞台的跟前獃獃地望着台上一言不。

高小媛看着許安的背影，她根本不知道許安想什麼，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帶她來這裏。

「我姐姐曾經這裏指揮着她的班級完成了一場又一場的演出。」許安突然開口說話，「她是好的老師，也是棒的指揮家。」

高小媛站原地靜靜地聽着許安的話。

「可是她選擇了自殺。」許安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變化。

高小媛慢慢地走近許安直直地看着他。

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種冷酷的表情，只是他的眉宇間多了少許怨恨。

「她為什麼要自殺？」高小媛已經猜出了許安說的姐姐就是高一零班的老師，她也明白了許安為什麼會這麼關心高一零班的事。

「我就是想找到答案。」許安看着空當的舞台，眼空洞的沒有目標。

高小媛明白了，「那你找到答案了嗎？」

許安沉默了，高小媛看着許安，她竟然從他的臉上補捉不到任何錶情，他到底想什麼？他又查到了些什麼？高小媛真的很想知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許安的目光突然變得很幽怨，「一年前這所學校招收了十名音樂方面的特長生，他們都是天才的特長生，所以也由我本是天才的姐姐成為了他們的老師。」

原來高一零班是個特長班，高小媛沒有出聲，靜靜地繼續聽下去。

那天晚上姐姐和她的學生們就是這個音樂廳綵排，因為第二天要代表學校去參賽，所以練習得很晚，可是後來……」許安突然停了下來。

「後來怎麼了？」

許安沒有回復，突然站直身子猛地仰頭望向舞台的上方。

高小媛順着許安的目光望過去……

「啊——」高小媛出一聲慘叫，她怎麼也沒想到夏老師竟然會懸舞台的半空，她的脖子上纏着幾根琴弦，鮮血已經凝固琴弦上，她的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舞台的地板。

、地板下的呼喚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高小媛已經有些木然，她抬頭看着陰沉的夜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父母就站她的身旁表情嚴肅地瞪着她。

高小媛知道今天所生的事情將會她的記憶保存一輩子，但她卻希望自己的記憶同時也存着這件事情的答案。

許安跑了，警察來到之前他丟下高小媛以快的速消失了。

高小媛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生的，也不知道夏老師的死是否跟許安有關係，但是她對警察保留了自己認識許安的事情，甚至一個字都沒有提。

一回到家，高小媛重重地摔倒床上，將臉埋枕頭間，現她的腦子真的很亂，一堆問題擠腦，根本理不出頭緒。

第一、許安為什麼要跑？

第二、夏老師是是自殺還是他殺？

第三、高一零班一年前的那個晚上生了什麼事情？

第四、夏老師跟高一零班有什麼關係？

還有，那個p4的屏幕上面怎麼會有……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高小媛慢慢地抬起頭，眼珠子緊張地四處亂轉。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是有人呼喚。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高小媛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她緩緩地坐起身眼睛盯了掛門後面的那件校服上。

聲音就是從校服的口袋裏傳出來的。

高小媛輕輕走下床，慢慢地走到校服跟前從口袋裏取出了p4。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地板的局部，看上去是木質的，聲音還繼續，聽起來像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聲音越來越高，突然，木板地出一聲巨響，木板四處亂飛，高小媛嚇得將p4扔了地上，聲音也這個時候消失。高小媛停了幾分鐘后再次拿起了p4，這次屏幕上的木板地破了一個洞，裏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低沉的大提琴聲再次響起，詭異而凄離。高小媛一動不動地看着屏幕，突然黑暗露出了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睛！

「啊——」高小媛一聲驚叫，將p4扔了出去，自己爬上床鑽進了被子裏，連頭也埋進了被子。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小媛！小媛！你怎麼了？快開門！」

高小媛嚇得縮被子裏，身子不停地抖。

「小媛！」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重，緊接着傳來了鑰匙的聲音，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

「小媛，你怎麼了？」高小媛的母親李玉奔到床邊一把掀起了被子看着驚慌失措的高小媛，叫道：「小媛，是媽媽和爸爸，別害怕！」

「做夢了？」小媛的父親高林站床邊皺着眉頭嚴肅地看着高小媛。

高小媛抬起頭看着自己的媽媽和爸爸，突然哭了起來，她本能地撲向了自己的媽媽，同時哭叫道：「媽——」

李玉皺起了眉頭，不情願地將高小媛推開，「小媛，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撒起嬌了？」

「媽，我害怕，不要丟下我。」

「小媛！」李玉有些責備地看着高小媛，「媽媽不喜歡撒嬌的孩子，你應該知道的。」

高小媛怔住，淚珠自面頰滑落。

「小媛，爸爸也不喜歡愛哭的孩子，你要學會堅強，長大以後才能社會立足，才能……」

不等高林說完，高小媛用力抹了一把面上的眼淚，低着頭堅定地說道：「我沒事。」

李玉和高林互相看了一眼，后李玉說道：「那就早點兒睡，爸爸和媽媽明天都要出差。」

高小媛什麼也沒說，背着父母躺床上。

李玉和高林走了出去，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高小媛的眼再次溢出了淚水。

「我沒事，我沒事……」高小媛再次將頭埋進了被子繼續哭了起來，越哭越難過，心的那份孤寂感就越強。從小到大，爸爸媽媽都是這樣教育她，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溫暖，但她的內心深處真的想感受一下溫暖，哪怕只是一會兒也好。

一個影子透過燈光突然呈現被子上。

高小媛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恐地盯着被子。

那個影子似乎就她的身旁。

是誰？

高小媛遲疑了一會兒后將頭從被子裏探了出來，隨即她就看到一個人正坐她的床邊，她嚇得剛要準備再叫的時候，對方將她的嘴捂住了。

「是我。」那種冰冷的聲音從對方的口一冒出來，高小媛就認出了他。

是許安。

許安鬆開了手，高小媛深吸了一口氣后小聲問道：「你怎麼會找到我家？」她沒有去看許安，她還生許安的氣。

「對不起。」許安直直地看着高小媛。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高小媛實找不出一個能夠原諒許安的理由。

「我有我的原因，以後會告訴你，但現你必須要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

「音樂廳。」

舞台上一盞昏暗的小燈亮着。

夏老師就是死舞台的半空的，高小媛現站舞台前總感覺渾身有種陰冷之風竄過。許安就站她的身旁，她不明白許安為什麼會半夜又帶他來這裏，難道他現了什麼嗎？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裏？」高小媛問道。

許安沒有說話，一下子竄上舞台低着頭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停了舞台的正間眉頭深鎖地望着地面。

「怎麼了？」高小媛走過去，當她低頭看地板的時候，她的面容僵住，因為她現這塊地板有些眼熟，似乎……

「是那塊地板！」高小媛驚呼！

許安看了一眼高小媛沒有多說話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p4，高小媛張著嘴結結巴巴地叫道：「原來……原來你也有……」

「這就是你的，你剛才被嚇到的時候我也，所以我看到了。」許安蹲下身看着地板，道：「這下面一定有東西！」

高小媛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也蹲下了身，但她的身子卻半掩許安的身後，她真的很擔心地板突然崩裂。

許安站起身還沒等高小媛反應，他就走到舞台的角落裏東找西找，后找到了一把斧頭又走回來，「你靠後一些。」

高小媛乖乖地向後退了幾步，許安拿起斧頭用力地向地板砍去，高小媛趕緊閉上了眼睛。

幾斧頭下去，木板地被砸出了一個窟窿，一股霉的味道立刻竄了出來，高小媛捂住了鼻子，許安邊捂鼻子邊蹲下身探頭往裏看，只看了幾眼后隨即跳下了那個洞，高小媛走上前蹲洞口處，「裏面有什麼？」

「我看。」許安彎著腰一直往裏鑽。

從高小媛的角看，只能看清地板下面有一個空間能夠容半個人的身高，裏面似乎有很多塵土，再往裏走就看不清楚了，只能聽到許安向前爬行出的聲音。突然，聲音止。

「現什麼了嗎？」高小媛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許安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下來看看。」

高小媛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跳進洞，隱約看到許安所的方向，然後向那裏爬去，爬到許安身旁后，她輕聲問道：「有什麼東西？」

許安沒說什麼，只是將身子側過去，量讓高小媛看到自己面前的東西。

高小媛探著頭藉著從頭頂上地板夾縫射進來的光望向許安的前面，只是這麼一望她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這……」高小媛趕緊轉過身捂住了嘴，口卻出嘔吐的聲音。

許安的面前有一具僵硬的屍骨，屍骨的面容早已腐爛得看不清楚，它的雙手向上伸直直頂地板，身子上還穿着跟高小媛與許安身上一模一樣的校服，只是秀麗的長卻燈光下依然散的光芒。

高小媛認得出那長，那是彭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