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段子非扶起她，那對宛若碧泉的清眸深處，悄然綻放出眩目的璀璨。儘管只是一掃而過，儘管眸光所到之處不見絲毫瀲灧光澤，但它就是在曉曉心底生了根，發了芽，讓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子非看似靜如止水的眸，其實也可以耀眼絢麗，讓她迷了心神，久久，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她恨，恨自己這會無助的感覺。那種他明明就在旁邊，可隨時都會失去的恐懼，像毒蛇一樣盤踞她的心頭，折磨着她的靈魂。
曉曉突然一把抓住他，「子非，告訴我，除了這個方法，還有沒有別的？只要你能活下去，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不管他在哪裏，她都會追隨。可小文和小武呢？她欠了他們六年，卻在他們已經適應她和子非時，再次放手？還有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難道也要帶着他一起？
他握着她的手，輕輕執起送到桃花般艷麗又涼薄的唇邊，一吻，深情得不需要多餘的言語。
「我沒法強迫自己。」他說。
「可是……」曉曉還要再說什麼，他搖頭，伸手攬上她的肩，「陪着我。」淡然一笑，「不管是一年，一天還是一個時辰，只要有你在身邊，就是一生一世。」
「子非……」曉曉垂下頭，忍着眼淚，一笑，笑容讓人心疼，「我知道了。」
若惜再也抑制不住再度奪眶的淚，上前一步，「子非……」美眸瀰漫着迷離霧靄，目光凄楚的望着他，「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只想救你……」
段子非頓住，回眸，「命是我的。」
若惜頹然的跪坐在地上，雙肩顫抖著，「我只要救你，我不要名分，什麼都不計較，這樣……也不行嗎？」
段子非攬著曉曉的纖腰，淡到極致的目光，瞄過身後的若惜，「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曉曉斂下眸，她相信，如果若惜對子非沒有救命之恩，這會恐怕早就被人扔出了城堡。她默默的隨着段子非往回走。心裏卻悄悄的呼喊著小天，「小天……留下她。」
小天抬起頭，眼神複雜的瞅了瞅她，輕輕點頭。
婚禮還在繼續著，望着那兩對幸福的人，曉曉笑得很開心，就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桌子底下，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
無水和無霜的婚禮不似普通人家那麼恪守禮節，兩個新娘子拜過堂后，很隨性的跟大家笑鬧成一片，無風和張御則被人圍在中間，左一杯右一杯的灌酒，直喝得兩人滿臉通紅，不停求饒，「諸位大哥，饒了我們吧，呆會可還是要洞房呢。」
「哈哈……不過我們這一關，你們連洞房門都別想進。」
「就是說嘛，想采我們君無閣這兩朵花可沒那麼容易，來來來，再喝！」
看着站不穩的新郎，無霜親自出馬，「要喝酒是嘛，來，我奉陪！」無霜的酒量，在君無閣號稱千杯不醉，沒一個能喝過她的，這也是君無閣男人們一直引以為恥的。
無風抹抹額上的汗，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說，「娘子，這等事還是我來吧。」
無霜瞪了他一眼，「酒量不好的人就閃到一邊去！」
眾人鬨笑，無風訕訕的陪着笑，「我那是保存實力洞房。」
無霜一口氣喝了差不多十幾碗，震倒了所有人，沒人再敢來拼酒，這才勉強同意讓他們入了洞房。小武吵著也要跟去，無痕連哄帶騙的給拉回了房間。
大家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誰都沒有留意到悄然離開的兩人。
傾心小築。
「子非，我要聽實話。」
曉曉站在窗前，望着天邊玫紅的晚霞，靜靜的問。
段子非半抿著唇，眉睫低垂著，「還有一個月。」
曉曉全身一震，強忍着心底不斷叫囂的絕望，努力平復著胸口起伏，點點頭，「嗯，」
他走去，從身後抱住她，手掌撫上她的小腹，「希望她像你。」
曉曉轉過身笑笑，眼睛有點酸酸的，「像你才好呢，一定高貴得像個公主。」
他輕扯唇角，淡然道，「聶愫愫，我給她取的名字。」
「聶？」
段子非緩緩抬眸，「我本來的姓氏。」
「聶愫愫，」曉曉反覆念叨著，滿意的點點頭，「嗯，這個名字好，我喜歡。不過，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兒呢？萬一是兒子呢？」
「……他說的。」
曉曉疑惑的擰擰眉，「誰啊？小天？」
段子非不語，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為什麼要留下她？」
曉曉一驚，隨即無奈的搖頭失笑，「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她望定他，目光堅韌，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會放棄的！別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不會放棄！我不能讓兒子和未出世的女兒失去爹！子非，你聽清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段子非靜靜的望着她，垂眸，「我不會接受她。」說罷，轉身，不再多說一個字。
重新將目光調向窗外，眉頭緊蹙著。曉曉清楚他的性子，他決定的事，沒人能左右得了。
尤其是……勸他接受另一個女人。
借口去看兩個兒子，曉曉來到了後院，無言和小天已經等在那裏。
「人在哪？」
無言靜默轉身，引著曉曉來到最裏面的一間廂房。
站在門外，曉曉闔了闔眸，雙手握成拳，又慢慢鬆了開，「無言，你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曉曉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柔柔的聲音，「進來，」
推開門，曉曉走了進去，看到裏面的人，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然後曉曉率先開口，「有一件事，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若惜嬌美的臉龐現出無奈又凄涼的笑，「可是他根本就不願意看到我。」
喉嚨苦澀的滾動下，半晌，曉曉沉靜的說，「我有辦法。」抬眸，目光如炬，「只要你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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