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反目
就像坐在大幕聽眾觀看電影，奚瑤、boss、紐子、阿川以及幾個跟白墨陽有關係的人，穩穩坐在座位上，目視前方的屏幕。那裏，白墨陽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臉上是滿滿的苦笑。
皺了皺眉頭，奚瑤看向身後不遠處的紐子，見對方朝她微微搖了搖頭，便知道，眼下白墨陽的這一關，怕是躲不過去了。
屏幕上的畫面開始動彈，奚瑤手有些抽搐，下意識攥緊了拳頭，boss故意將她安排在了最靠近的位置，想不看都不行，就算從頭到尾她都閉着眼睛，奈何這是有聲音的。
強咬着牙硬撐著看向屏幕，不過十幾個小時不見，白墨陽整個人蒼老了許多，臉上寫滿了疲憊，看得奚瑤心疼到不行。
正想閉上眼睛，忽然屏幕上的畫面讓她心猛地一抽搐。
注意到自己身邊奚瑤的動作突然陷入了拘謹，boss唇角一勾，「好戲就要上演了！」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大哥，他們五個人怎麼會出現在白墨陽心中最角落？關於這屏幕上應該出現的內容，奚瑤十分清楚，正因為如此，她才驚訝，驚訝於自己的親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白墨陽跟自己的家人有什麼關係？
漸漸地，從最開始的排斥，到仔細關注每一個細節，奚瑤全然沒有發覺，她已經被畫面上所演繹的內容深深帶進去了。
整個過程，真如電影一般，講述著奚瑤想都不敢想的內容，訴說着她做夢都想不到的過程。自己一家人的死竟然跟白墨宸有關……為了完成十九層的名額，他就可以至自己一家五口的性命於不顧，全然罔顧陰差的使命，在他們陽壽未盡的情況下就直接將其送到下一世了？
還好自己一家這一世多多行善，不然豈不更早的就入了地府？想到這兒奚瑤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她是一家六口中唯一一個來到十九層的人，她的到來難不成也跟白墨宸和白墨陽有關？
正想到這兒，奚瑤看着畫面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此時此刻，屏幕上就是她奚瑤的身影。
這一刻，經歷過的種種終於浮出水面，奚瑤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十九層里，唯獨她是特殊的存在，不管曾經她初來乍到時犯過多大的錯誤，都沒有被白墨宸責罰過。合著人家是對她有愧，用這種方式彌補呢？
怪不得白墨陽跟白墨宸兄弟倆的關係看起來會那麼僵，原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白墨陽口口聲聲，一遍一遍「對不起，對不起」的喊著……為的也是這個！
奚瑤忽然覺得自己如同被人推入了深淵，還是充滿冰雪的深淵，這裏冰寒無比，沒有一絲溫暖存在。
從最開始的滿臉冷靜，到漸漸畫面的鋪展，屋子裏的白墨陽也快要到達崩潰定點了。直到畫面全部結束，他臉上已經滿是頹敗。再看不出往日的神采飛揚。
怎麼走出這大廳的奚瑤已經不知道了，她只是依稀記得是被紐子攙扶著走出去的，再次睜開雙眼時，是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木然的眨巴着眼睛，回憶著適才的那一切，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奚瑤的眼角滑落。她最愛的人，曾經傷害過她摯愛的親人。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虧他還口口聲聲的說會照顧自己一輩子。
等等……一個瞬間突然在奚瑤的面前閃過，白墨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勉強的神色。那說到未來，就一臉不確定的表情。
苦笑了一聲，奚瑤自說自話起來，「原來如此，你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為什麼，又讓我愛上你呢……太殘忍了，白墨陽，你太殘忍了。」
白墨陽是被攙扶著回到禁閉室的，跟奚瑤一樣，他也頹敗的不行了。對任何一個人來說，可怕的不是即將發生的事情，而是過去的黑暗。最可怕的是要回過頭去，重新面對自己曾經的選擇，曾經的黑暗。而白墨陽，今天恰好經歷了一次。
當再次親眼看到奚瑤因失去一家五口時的哭嚎場面時，白墨陽幾乎被撕心裂肺。經歷著永生永世都無法想像的折磨。
那些畫面對於白墨陽來說就像是一幕幕的慢放鏡頭，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無力去阻止。這可能是每個人面對自己過去時候都會有的感受，那種根本伸不上手的無奈。
禁閉室再次被打開，已經不知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聽着腳步聲音漸漸臨近，白墨陽猜來人是boss或者阿川，便索性沒有抬起頭。直到一雙精緻的白色皮鞋出現在面前時，他才彷彿被觸動了機關的彈簧，瞬間仰起頭。
「奚……奚瑤。你怎麼來了？」
奚瑤臉上的神情很僵硬，更甚者說，是沒有表情，「怎麼？我不能來嗎？」說完話，嘴角一抽，露出一抹白墨陽從來都沒看過的諷笑。
即便歡喜冤家的時候，他們怎麼爭吵，也從來沒看奚瑤如此對自己嘲諷過。白墨陽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因為那幕布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兩個再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
「我的意思是……沒什麼，你能來挺好的，boss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boss應該對我怎麼樣嗎？又不是我做錯了事情，哦，難道會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因為你的過錯，轉而牽連到我？」語氣中帶着說不出的陌生與犀利。
白墨陽聽着心口一陣陣抽搐，「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我是這個意思，就怕boss會臨時想到用我來威脅你，所以我提前一步跟他攤牌了，咱們之間的關係阿川知道，所以boss也肯定早就猜到了，為了自保，我跟boss說了，咱們兩個已經完了。boss當時還不信，讓我證明。」說着，奚瑤蹲身下來，跟坐在地上的白墨陽平視，「你猜我用了什麼方法，最後讓boss相信的？」
陌生，陌生，兩隻眼睛中的光芒，再也沒有乾淨無瑕，再也沒有摯愛，有的全都是陌生。
意識到這一點后，白墨陽倏地轉移了目光，將臉別到了另一邊，「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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