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節 不摻和

第二百五十六節 不摻和

「楊潮啊,不知道你覺得這次誰會贏?」

熊明遇擺手讓楊潮坐下,隨口發問道。

楊潮疑惑的看了熊明遇一眼,這問題他看不懂嗎?

楊潮反問道:「不知道老大人以為誰會贏?」

熊明遇搖了搖頭:「不好說啊。倒周者,來勢洶洶,周玉繩確實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楊潮忙問:「這是何故?」

楊潮巴不得熊明遇多說一些,好讓自己多學學,將來難免還會陷入這種政治傾軋中,而且越是地位越高,就越容易惹來是非,早學點經驗,也是有備無患。

熊明遇嘆道:「如果周玉繩穩坐朝堂,怕是誰也奈何不了他。」

確實周延儒這個人,政治能量很大,手段也很高,二次為相之後,穩穩的掌握著朝堂,在大臣和皇帝之間如魚得水,混的是風生水起。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離開了朝堂,而且一離開就是小半年,這不是明擺着給政敵機會嗎,按說以周延儒的政治經驗,不該犯這個錯誤啊,難不成是太自大了,以為自己離開了朝堂也能控制住朝政?

楊潮立刻就將不解說了出來。

熊明遇嘆道:「老夫這雙眼睛啊,見過了太多的爭鬥,見過了太多的人。說句誇口的話,這世上老夫看不透的人,還真沒有幾個。放眼滿朝諸公,也就是一個溫體仁,在一個就是這周玉繩了。」

熊明遇也承認自己看不懂。

也對,周延儒絕對是跟熊明遇一級的老狐狸,甚至比熊明遇更高一籌。

楊潮又問道:「不知熊老認為誰能贏?」

熊明遇想了想,搖了搖頭:「無論誰贏,你都輸不了!」

楊潮訕笑道:「老大人抬舉了。」

熊明遇擺擺手:「不算抬舉,其實老夫還有一個人看不透。」

他盯着楊潮的眼睛。意思不用多說了,他也看不懂楊潮。

楊潮腹誹著,你要是看懂了才見鬼了。

從熊明遇家裏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楊潮坐上馬車。心情輕鬆的回家,算起來,自己回到南京竟然還沒有回家呢。

以為回到家就能跟一家人敘敘人倫,暫時拋開軍務,拋開政爭,可沒想到想安穩的時候,你永遠無法安穩。

楊文驄已經等在楊潮家裏了。

楊文驄去年做了兵科給事中,在任上發揮了感戰鬥。愛戰鬥的精神,不斷的彈劾人,而且是誰官大彈劾誰,不管對方什麼背景,見誰彈劾誰,不求實事求是,只求讓皇帝知道,他楊文驄沒有派系,他誰都彈劾。

果然皇帝很欣賞他,短短一年時間。又陞官了,升了兵科都給事中,統管南京兵科。

「楊老大人別來無恙啊。」

楊潮很是意外楊文驄來訪。難道這傢伙也跟熊明遇一眼看透了?

這顯然不可能。

以楊潮的認識,楊文驄這傢伙政治眼光很差,不然也不會在歷史上只做了一個縣令。

楊文驄指了指楊潮,苦笑道:「你啊你,到哪裏都要鬧出些大事。」

楊潮笑道:「時運背了些。」

說着,有一個婆子進來倒茶,楊家的女僕都是老大媽級別的,絕對沒有小丫頭。

楊文驄接過茶,看着婆子走出花廳。這才對楊潮說話。

「楊將軍,老夫不跟你多說。現在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楊文驄求自己幫忙?

楊潮問道:「何事?」

楊文驄直說道:「朝中有人彈劾楊將軍,將軍可上一封摺子自辯。最好提一提周玉繩公的調遣,本官也會上奏疏幫將軍開脫,據本官所知,海州水患並未造成大禍,朝中諸言官卻是危言聳聽了。」

楊潮一聽這話,心裏一緊,楊文驄是來幫自己的?處於以往的關係,純粹好心,還是——

「敢問老大人,是受人所託吧。」

楊文驄點點頭,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這份磊落那是多次合作積累的信任。

楊潮搖了搖頭:「老大人,罷了吧。本官不會上摺子自辯,也請大人不要替我上書。」

楊文驄一愣:「可是如果皇上怪罪?」

楊潮不由苦笑,這個楊文驄還真是看不透時事,連王瀟都能看清楚,楊潮有那麼大功,根本不可能問罪,楊文驄竟然都看不明白。

楊潮笑道:「本官不需要自辯,老大人千萬不要多此一舉,否則恐要惹禍上身啊。」

楊潮語帶威脅道,他知道楊文驄就吃這一套,楊潮只要完全中立,這次風波就能平穩度過去,如果上書自辯,讓楊文驄幫自己辯解,那可就等於加入了政治鬥爭,才真是撇不清了,自己什麼都不做最後就穩贏,只要加入進去,就充滿了危險。

但是告訴楊文驄他未必聽,因為楊文驄看似沒有派系,但還是有的,反而威脅他,他出於自身危機,就不會管這事了,楊文驄這是有前科的,他不是一個膽子很肥的人,當年對付許仲孝的時候,楊潮可是見識過了。

果然楊文驄面露驚容,忙問:「這是何故?」

楊潮嘆道:「難道楊大人不知道這是朝中大員之間在鬥法?」

楊文驄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了,不然也不會來找楊潮尋找火力支援了,很顯然他希望楊潮將自己的軍功跟周玉繩綁牢。

但政治派系是最不靠譜的派系,只要利益足夠,隨時都可以拋棄,可以出賣。

顯然楊文驄認定周延儒穩操勝券,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周延儒站在一起,另外他跟周延儒還有些其他關係,比如他妻兄是馬士英,馬士英是因為周延儒復起,才得以重新任職鳳陽總督的。

楊潮又問道:「難道楊大人不知道玉繩公危在旦夕?」

其實楊潮也說不準誰會贏,否則也不會請教熊明遇了,原本的歷史上。那確實是周延儒輸了,可是現在周延儒手裏有自己那一份軍功,如果穩撈在手上。還真未必會輸。

但萬一輸了呢,所以還是不要楊文驄栽進去。有楊文驄在南京,也是自己手裏的政治力量。

楊文驄一聽大驚:「此話當真?」

楊潮笑道:「寧信其有吧,所以老大人也不可牽扯太深了。」

楊文驄一臉驚容,點了點頭,老實說,他還是想更進一步的,都給事中雖然品級高,前途也高。但是卻沒什麼什麼實權,甚至比不上縣令的缺,當然讓他當回縣令那是不可能的,但應天府尹不也可以考慮一下嗎,所以這次他想靠着周延儒。

說起來,楊潮越來越有些看不好周延儒了,原因嗎很簡單,他被楊文驄看好,楊潮覺得在一定程度上,楊文驄可以作為明燈。凡是他選的,那一般就是錯的。

而且周延儒都落到要發動楊文驄來聯繫自己了,這豈不是說周延儒自己也感覺到情況不妙?

楊文驄帶着愁容走出了楊潮家。

楊潮這才跟家門見面了。

父母都是一臉高興。妹妹也很高興,只是妹妹哈欠連連。

楊潮笑着道:「趕緊去睡吧!」

母親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睡!都睡吧,睡吧。有什麼話,明天說。」

母親是考慮到楊潮也累了一天了。

看到楊潮走進卧房,母親嘴裏還嘟囔著,還是個大人呢,一點眼色都沒有,這深更半夜的。

她編排的是楊文驄,確實很沒有眼色。

第二天楊潮睡到日上三竿。確實累了,不說昨天熬夜。其實從海州開始,就沒有休息好。戰場上那種疲累,是一般人難以想像的,不但身體累,心更累,不經歷過一次,那是永遠無法想像,文字都無法描繪的。

父母讓人看過好幾次后,見到楊潮醒來,才讓人伺候他洗漱。

接着是一頓豐盛的飯菜。

吃過飯菜,跟家人說了會話,陪了家人一天。

第二天楊潮就回到軍營了,不是楊潮就這麼敬業,而是再不走,一大群親戚就又要來了。

親戚們可沒什麼政治覺悟,他們只知道楊潮打了一個天大的勝仗,那肯定是要陞官發財的,當然老百姓這種思想也有好處,起碼大家都這麼想,讓皇帝就是想卸磨殺驢,也有些投鼠忌器,弄不好得留一個殘害忠良的名聲。

另外就是,楊潮也確實很久沒有到過軍營了,這將近一年時間,不知道軍營發生了什麼事。

變化還真不小,所有的營房都已經整修,最大的變化則是營房外面。

從大營外一直到江口一帶,此時煥然一新,以前最多是一些荒草,但是現在則開出了大片農田,雖然沒有種大米,可是全都是綠色,楊潮看到今日是一大片的西瓜田。

一問才知道,這是營中其他那些軍官和士兵開出來的,楊潮花錢修建了沿江河的大堤,高足足三尺多,足夠擋下每年的泛濫了,因此這裏就成了可以耕種的好地方。

於是營中閑散的士兵們,紛紛動了心思,幾百個士兵,硬是用不到一年時間,開出好幾千畝地,因為是多是細沙地,沒有腐殖層,種西瓜可以,種糧食還不行,至少得種上幾年西瓜,甚至種草,等土壤改善幾年後,就可以種地了。

楊潮過去就算過,這一片修了圩堤后,應該是可以開出上萬畝田地的,現在一大半就給人開了,但是好像沒有經過自己同意吧!

一直到張大桅回來,楊潮才把他叫到跟前,詢問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然霸佔自己的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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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末當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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