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以為事務所的所有同仁今晚為何都聚集在學長的別墅烤肉?是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們所有的人都要投入花朵貿易商的那一場跨國官司,會很忙,沒時間休息。還有,學長接下來的行程會在大陸和美國、日本之間四處跑,錯過今晚,你何時才找得到機會解開你們兩人之間的誤會?」

「嗯,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找學長,跟他解釋清楚,把誤會解開。」

王靚娟點點頭,奔出廚房,衝進房間,拿起一條幹凈的浴巾,再跑到屋外。

然而越是靠近游泳池,她越是放慢腳步,不想讓蔚海藍看出她急切又渴望能接近他,努力平穩呼吸的節奏。

她捧著浴巾,默默的站在游泳池邊,等他游累了,她再獻上浴巾,相信他會感動,不會再冷硬的拒絕她。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蔚海藍終於疲倦了,緩緩游到池邊。

「海藍學長,這給你。」

他仰起頭,迎上她期盼的視線,雙手用力一撐,矯健的躍出睡眠,雙掌拂去臉上的水珠。

「海藍學長,這浴巾給你。」

「不必了。」他走向休閑椅,拿起上衣,隨意的擦拭身體。

蔚海藍冷殘的眸光令王靚娟憂懼,惴惴不安的拉扯著浴巾。

「很晚了,沒事就早點睡,明天還要到花朵貿易商那裏開會。」他將上衣垂掛在肩膀上,隨即轉身離開,再也無法像往日那樣跟她談笑風生了。

望着他的背影,王靚娟咬咬唇,「海藍,我們談談好嗎?」

他回頭,冷淡的瞟了她一眼,「有什麼好談的?」

基於道義,他壓抑著滿腔怒火,無法對她發泄,可是每看她一眼,憤怒的火焰就愈來愈高漲。

「海藍,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可以改,請你不要不理我。」王靚娟不敢直視他,他凌厲的雙眼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但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說什麼她都要鼓起勇氣。

「早在你將那些應該交到我手中的mail藏起來,把找我的電話擋下來時,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蔚海藍的黑眸毫不客氣的射出嚴厲的冷光,再也無法壓抑熊熊怒火。「嘎?什麼?」她瞬間瞠大眼,心頭竄過一絲不安。

難道她隱藏多年的秘密已經被他揭穿?

「再裝就不像了,六年前你做過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他冷眸一掃。

「你知道了?」王靚娟大驚。

他的臉色沉凝嚴厲,眸光冷漠森寒,冷得她心驚膽戰,幾乎站不穩。

「王靚娟,你應該知道,我最恨別人戲弄我、欺騙我。」他冷冷的瞪了臉色慘白的她一眼,大步離開。

「海藍,你聽我說……」她急着追上前,想拉住他。

「沒什麼好說的,我有事,先回房了。」他必須用最大的剋制力壓抑熊熊燃燒的怒焰,否則繼續看着她,難保他不會動手掐死她。

「海藍……」她淚流滿面,「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而且我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夠嫁給你……所以……」

「你以為只要說愛,就可以掩飾你的罪行嗎?」蔚海藍咬牙切齒的質問。

他簡直無法相信,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一直喜歡,所以才會大膽的破壞他的幸福,這讓他對她的愧疚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藍,我會這麼做,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你原諒我,好嗎?」王靚娟拉着他,低聲泣訴。

他撥開她的手,斷然的說:「這幾年來,我的心裏一直裝着另外一個人,根本容不下你。」

「沒關係,我不介意,海藍,不管你心裏現在還裝着多少人,我可以等,等你把她們都忘了。」王靚娟哭得涕泗縱橫。

「王靚娟,我很肯定的告訴你,我跟你不可能有進一步的交往,尤其是在我得知你的欺騙之後。」他殘酷的說,要斷了她所有的妄想。

「為什麼?在花羽露出現之前,我們不是很好嗎?」失望與難堪,還有指導無法再挽回情誼,讓她痛苦得流出更多眼淚。

「你覺得我還會跟一個一手毀掉我的幸福的女人在一起嗎?就算今天花羽露沒有出現,我跟你也不可能繼續下去……」蔚海藍大聲咆哮,神情冷冽絕情。

「海藍,我那麼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你,所以我當時才會鬼迷心竅,將所有關於她的訊息全都隱藏起來……我不想要你被別的女人搶走……」

「而我,也是在第一眼見到羽露時,就愛上了她。」他明明白白、不容質疑的說。

一直以來,他內心深處渴望共度一生的人,只有花羽露一人。

「海藍,我為了你付出那麼多,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犧牲,難道還不夠?」

王靚娟哭得肝腸寸斷。

「王靚娟,我很感激你在公事上的幫忙,不過還是無法讓我原諒你。」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她……」他淡淡的笑了,眸底卻散發出寒徹入骨的光芒。

他曾經接受家人的勸告,試着跟王靚娟有進一步的來往,但是在他的心裏,她永遠只會是他的學妹。

他也曾經在夜深人靜時,努力的拼湊,卻怎麼也無法想像出他和王靚娟的婚後生活畫面。

因為,他愛的人不是她!

這麼多年來,他想要每天醒來見到的人是花羽露,他想要每天回家看到等待他歸來的女人是花羽露……全都是花羽露,不是王靚娟。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他無情的將她拋在身後。

「海藍……」

迷濛的月光,幽美的夜色,沁涼的微風,氣氛是這麼的浪漫,可惜,伴隨着游泳池內的水波拍打着池畔的,是哀怨的哭泣聲。

【第六章】

躺在床上,蔚海藍依舊無法入睡,只能睜著大眼,瞪着天花板。

不知為何,今晚他特別想念花羽露,也下水游過泳,也沖洗過兩次冷水澡,可是每每思及她,他的身體就一片火燙,疼得難以忍受。

憤怒的掀開被單,套上衣服,他拿起皮夾、手機與車鑰匙。

三更半夜,他開着車,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才能消弭煩躁的心緒。

不知怎地,車子來到花羽露的住處前,他降下車窗,看着燈火通明的大廈。

想念她的心情,想與她重修美好舊夢的意念,又在他的心裏翻騰。

他想見她,想要她……現在!

最近為了進口的貨品,以及商標遭到對岸冒用的侵權官司,花羽露常常日本、台灣、大陸和歐洲四處跑。

今天下午才回到台灣,她就馬不停蹄的開會,好不容易一個鐘頭前才結束會議,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到住處。

她放了一缸熱水,加入少許精油,迫不及待的脫下身上的套裝,光裸著身子泡進熱水裏,想藉由泡澡去一身的疲憊,然後又將頭埋入水中,希望洗去佔據她腦海的蔚藍身影。

對他,她始終覺得遺憾。

就算她想挽回昔日的戀情,他身邊也早已有了別人,她的位置已經被別人取代。

也許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他們兩人註定無緣,只是彼此生命里的過客,毫不具任何意義。

只是每想一回,她的心就抽痛一次,六年來,早已是千瘡百孔。

突然,門鈴聲響起。

花羽露沒理會,因為這個時候不可能會有人來找她,也不可能是她親愛的家人,很可能是有人走錯樓層,按錯門鈴。

門鈴聲催魂似的,愈按愈急。

「會是誰?」

不得已,她只好從浴缸里起身,擦乾身子,套上浴袍,走向大廳,並睨了眼牆上的時鐘。

半夜十二點,這麼晚了,會是誰?

雖然她住的是有警衛的大廈,但是獨身女子還是不要隨便開門比較好,畢竟現在的治安不是很好。

本想請警衛上來趕人,可是當她從對講機的熒幕看清楚倚牆而立的英挺身影時,不禁嚇人一大跳。

她連忙拿下頭上的鯊魚夾,稍稍撥弄一下長發,拉好浴袍,這才打開門。

「海藍,你怎麼在這?」

她根本來不及詢問他為何會在三更半夜出現在她家大門外,就被他緊緊的抱住。

蔚海藍不知道如何表達內心的感慨與激動,只能將她鎖在結實的懷裏,閉上眼,臉埋進她的頸窩,感覺那份熟悉、懷念的觸感,嗅聞着她的發香和她身上獨特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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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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