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多叫兩聲

第十章:多叫兩聲

鐵鍬幫着漆昌柱把他老婆抬進後院,放在裝米的袋子上休息。

漆昌柱拿出瓶速效救心丸藥,給他老婆吃了。過了一會,他老婆的氣息逐漸平穩。

鐵鍬仍有點擔心的問:「真不用送醫院?」

「不用咧。」漆昌柱搖頭道:「廚房裏熱得慌,娃他娘可能累著了。犯的是老毛病,休息一會揍好。」

「如果是熱的,也有可能是中暑,你等一等。」鐵鍬拿過漆昌柱的毛巾跑回廚房,用毛巾從冰箱裏包了一捧冰渣,又跑了回來,道:「漆老哥,這個給大嬸敷腦門上降溫,一會不涼了再換。」

漆昌柱接過毛巾給老婆敷在額頭,感激的道:「小哥,太謝謝你咧……額真不知道該說啥才好……」

鐵鍬擺擺手,示意沒什麼。

「啤酒怎麼還不送過來?你們怎麼做生意的……」隨着一聲囂張的喊叫,漆毗龍拉着剛才那個女生的手,進了後院。兩人去廚房催著上啤酒卻沒看見人,居然找到了這裏。

漆毗龍看見他娘雙目緊閉,躺在米袋子上,說話聲不由一窒。

女生很客氣的道:「老闆,幫我們把啤酒送過來吧,已經等很久了……」

說到這,她看到躺着的大嬸,遲疑了一下,改口道:「你們要是不方便的話,告訴我們啤酒在哪裏,我們自己搬也行。」

「不用,讓服務員搬就行。」漆毗龍扳著女生的肩頭就往外走,肉麻的道:「小傻瓜,我花錢不就是讓你來享受嗎?怎麼還能讓你干這種活?」

「可是……」女生的心地還不錯,仍有些遲疑。

「不用可是,一看那個服務員就是老毛病發作,休息一會就好。」漆毗龍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你怎麼知道?」

「呃……我猜的,這麼熱的天,西北人肯定有中暑的毛病……」

「你怎麼知道她是西北人?」

「呃……我猜的……」

鐵鍬冷眼看着漆毗龍頭也不回的離開,又看了看傻蹲在那裏的漆昌柱,真替他不值。漆昌柱生出這麼個怪胎,絕對是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輩子最大的失敗。

不過,他打定主意當旁觀者了。所以,就算再看不慣漆毗龍,也是一聲不吭。

「小哥,額求你幫幫忙。你先不要走,中不中?」漆昌柱嘆了口氣,用力揉了揉臉,好像要把難受的感覺都揉掉。他哀求道:「伺候前面的人吃飯,又要做菜,還要照顧娃他娘,額一個人實在忙活不過來。只能再厚著臉皮,求你幫額咧。」

「漆老哥,我幫你做菜吧。」鐵鍬點頭道。

鐵鍬這回真當上廚師了,站在灶頭前鍋鏟翻飛,大勺叮噹作響,看起來似模似樣。其實,要做的菜已經被漆昌柱老婆弄差不多了,他無非就是把菜從鍋里盛出來而已。這種事,他還是應付得了。

漆昌柱則跑前跑后,一會給前面送菜送酒水收拾垃圾,一會又去後院給老婆換冰毛巾,真是跑得腳不沾地。

鐵鍬看自己虛頭巴腦的站在灶頭前應景,覺得不好意思,也幫着送東西到前面。

只見二十幾號人大聲吆喝,高聲拼酒。有哭的,有笑的,有罵的,有吐的,還有不省人事抱在一起亂啃的……

別誤會,KISS的人雖然是兩男兩女,卻是男的和男的接吻,女的和女的接吻。

鐵鍬在旁邊看着基情戲大呼過癮,暗嘆自己校風保守封建,都沒有光明正大站出來的基友。他恨不得把其中一個醜女,塞啤酒瓶子裏扔房頂去。然後他代替醜女,跟另一個看着不錯的女生接吻。

鐵鍬正津津有味的過癮,一個喝上聽的學生過來,非要拉着他拼一輪。

「用這種小杯子喝酒,太不男人了。」鐵鍬早就看見漆毗龍拉着這個學生,指着他說了什麼,學生就搖搖晃晃的過來了。

既然對方主動挑事,他也就不客氣了。

鐵鍬這種初步經過社會歷練的二杆子,真不含糊這幫雛。

要知道經驗產生的差距,有時無法用知識彌補。

他直接去廚房裏,拿兩隻裝了小半冰啤的大湯盆出來,又往裏倒水一樣續酒。

那一大湯盆酒續滿,足有八瓶啤酒。

鐵鍬搶先端起滿滿一盆酒,豪邁地一仰脖子,在周圍人的噓聲中幹了個底朝天。

主動要拼酒的學生雖然驚訝,但也不示弱。同樣端起一大湯盆酒,在周圍人的打氣聲中開灌。可惜,他鼓著肚皮只喝了一半,就變成了人體噴泉。酒水混著嘔吐物,噴出來兩尺多高,四腳朝天的癱在地上。

能不癱嗎?

學生那個大湯盆里的啤酒,鐵鍬事先摻了三瓶二鍋頭……

周圍的雛一片嘩然,癱的這位可是他們當中最能喝的,號稱「啤酒桶」。

現在「啤酒桶」,已經成「漏水袋」。

這些雛們,一個個看着鐵鍬的眼神,充滿敬畏。

鐵鍬打了個酒嗝,道:「小樣,就這尿性還跟我叫板?」

他挑釁似的瞪了漆毗龍一眼,也不管漆毗龍抽搐的臉,晃晃悠悠的回了廚房。

論起喝酒,這個「啤酒桶」比當初步戟和張晨那兩台「人形抽水機」,差得遠了!

鐵鍬可是能和那兩台「人形抽水機」,喝得不相上下。自從那次之後,他酒量大漲,恍如酒神附體。現在這麼多啤酒喝下去,除了腳底下有點發飄,居然不怎麼暈。他把椅子搬到案板前坐下,正要吃點偷留下來的東西壓壓酒。

漆毗龍和那個女生進來了,道:「師傅,給加個菜唄?」

可能是發現鐵鍬不好惹,漆毗龍語氣里的囂張程度大降,客氣成分明顯增高。

鐵鍬從菜盆里撈出塊帶把肘子,放進嘴裏。肥而不膩入口即爛,味道很不錯。他把肘子咽下去,才淡淡的問:「那麼多肉和海鮮,不夠吃嗎?」

「夠吃了。」女生說話的樣子很甜,她道:「我只是想吃點菜。」

「我們小玲的口味比較清淡,不喜歡吃得太油膩。」漆毗龍一臉的柔情蜜意,一點也沒有跟爹娘說話時的暴躁。

鐵鍬盯着漆毗龍左看右看,直到把他看得發毛,才哂笑道:「你們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兩個做菜的人,可都在後院呢。一個已經累犯病昏過去了,一個在那照顧……怪胎,你就不想去關心一下嗎?」

「你……」漆毗龍的臉色,騰的一下成了豬肝色,暴脾氣又上來了。他指著鐵鍬的鼻子剛要開罵,鐵鍬握住案板上的菜刀,冷森森的站了起來。

漆毗龍看菜刀的鋼口閃著青幽幽的光芒,一點不生鏽。人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嘴裏想要罵的話,又憋了回去。

那個叫小玲的女生沒來得及動,只能怯怯的問:「師傅,你這是要做菜嗎?」

鐵鍬怔了怔,已經後悔了。他三番兩次的提醒自己,這件事跟自己無關。這是漆昌柱的家事,不論他多看不順眼,都應該做一個旁觀者。可是,當漆毗龍站在身邊說話的時候,他怎麼也按捺不住心裏的厭惡。不但出言諷刺,還想要摸刀砍人。

「我靠,酒喝多了上頭,差點闖禍。」醒悟過來的鐵鍬,把菜刀扔在案板上,用力捏著眉心讓自己冷靜。他道:「對,做菜!說吧,你想吃什麼?」

「呃……什麼都好。」小玲這時也慢慢的往後退,道:「如果太麻煩就不用做了。」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退出了好幾步,轉身就往外走。

小玲走的時候,沒忘記拉漆毗龍一起。雖然,剛才漆毗龍感覺到危險,馬上一個人往後退,並沒有管她。

「你別拉我,今天我非教訓這個裝逼廚子不可。」漆毗龍往廚房外走得夠快,嘴裏卻倒驢不倒架的放橫。

「哎呀,別說啦。」小玲低聲勸道:「師傅可能太累了心情不好,我們別煩人家了……」

「這是個好妹子啊!」鐵鍬看了小玲的表現,暗中感嘆。旋即,他又恨恨的道:「好白菜,都特么讓豬拱了。我這樣玉樹臨風的熱血青年,反而被人劈腿,真是沒天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加速了腎上腺素分泌,鐵鍬忽然覺得無所不能。除了泡麵,從沒做過菜的他,想弄點東西試試。他覺得不能白當一回主灶大師傅。

「嗯,就做菜花炒肉吧。」鐵鍬看到案板上有兩個菜花。他拎起菜刀,就是一個力劈華山。接着又一下力劈泰山,再來一下力劈衡山……他的瘋魔切菜刀法施展出來,刀光霍霍,勢大力沉,連劈五嶽之後,菜花被大卸八塊。

「怎麼只有八塊?」鐵鍬還有點納悶,明明是劈了五刀應該有十塊才對。他用有些遲鈍的腦子想着,過了一會總算想明白了。

可能剛才的某一刀,沒有砍正。

「酒喝得還是有點多,這麼簡單的事還想半天……」鐵鍬晃了晃腦袋,看着大小不均切成藝術造型的菜花,覺得切菜太麻煩。他自語道:「就這麼炒吧!年輕人牙口好,應該能咬動!」

他正要把菜花扔鍋里開炒,忽聽有人說:「帥哥,能不能幫我做個菜啊?」

鐵鍬回頭一看,眼睛亮了。說話的是剛才在外面基情KISS的妹子。這個妹子是兩個接吻的妹子當中,模樣不錯的那個。

他對着妹子笑了笑,繼續往鍋里扔菜花。

「帥哥,幫我做個菜,好不好嘛?」妹子聲音,嗲得嬌媚如絲,纏纏繞繞。

鐵鍬依舊很有風度的笑笑,還是不出聲。

「帥哥,怎麼不說話啊?」妹子不知是不是也喝多了,媚眼秋波一個勁地拋,還一下一下地推著鐵鍬。她嘟著嘴不停的道:「帥哥,你說話啊……帥哥……」

「唔……小手好軟。」鐵鍬終於說話了,他認真的道:「我就是想聽你多叫兩聲,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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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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