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變(8)

楔子美國·礦區異象

9月3日上午，在美國阿拉斯加南方魯米山區的一個小鎮上，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鎮名叫威姆漢斯，本來只有一些黑洞洞的礦井和一群勤勞的礦工，礦工們的家人都遷居過來后，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成了一個小鎮。

威姆漢斯靠近美國和加拿大的邊境，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煤礦區，採煤業是小鎮的第一工業。

這天早上九點，第二批礦工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換班的鈴聲一響，第一批礦工從礦洞裏出來后他們就進去。

因為這個地區地下煤礦的存儲並不均勻，而且還有資金上的問題，所以一直都是人工採礦，效率上比起那些大礦區的自動化挖礦流水線就差多了。但是好在礦洞內外的安全工作面面俱到，這麼多年來都沒發生過嚴重事故，所以礦工們也就安居樂業，習以為常了。

第二批礦工們在礦區的安全地帶抽煙談笑，工作按照往常的軌跡繼續運行，幾乎所有人都對生活抱着樂觀態度，快樂而滿足的笑容一直掛在他們的臉上。

但是在下一秒，他們的笑容就全都消失了！

此時，換班的鈴聲還沒響，第一批礦工就爭先恐後地從礦井裏跑出來。

他們的身上和臉上沾滿了煤渣，就算不是黑人此時看起來也像是個黑人。

他們眼含惶恐，臉也沒顧得去擦，有的人馬上跑去找領導，有的就跟追問內情的礦工們談論起來。

威姆漢斯本來就不大，只消半小時工夫，早上發生在礦洞裏的怪事就鬧得全鎮皆知。

亨利是礦區的大隊長，事發當時他並不在場，下午回來聽說這件事情后就馬上帶上幾個小隊長和幾個地質專家前去礦井查看。

幾十個礦工都願意對上帝發誓，他們所說的絕無半分虛假。他們早上在礦井裏工作，忽然聽見從地底深處傳來了恐怖的吼叫聲，像是野獸，但是又不像任何野獸的叫聲，像是什麼怪物要從礦洞底層鑽出來似的，那聲音太可怕了，所以大家才跑上了地面。

亨利和其他人鑽進礦洞之後等了一個多小時，並沒有聽見什麼叫聲，但是他絕對不會懷疑那麼多手下的說辭，他認為也許只是因為地質變化而發生的異常現象而已。

美國可不流行靈異之說，無論是多麼詭秘的事件，他們都寧願相信是外星人在搗鬼也不願意相信是鬼魂作怪。

駐守在小鎮里的幾個地質專家都是哈佛大學的畢業生，而且已有十幾年的工作經驗了，連他們都無法解釋怪異叫聲的根源，因為礦區的地質情況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勘探清楚，礦區地下除了煤礦外，沒有地下水，沒有中空的洞**，也沒有地震裂痕和火山活動的跡象。

「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嗎？」亨利有些急切地問那幾個地質專家，他必須有個合理的理由安撫那些忐忑不安的手下們。要知道，半天沒開工，礦區就少生產了二十噸煤礦，月底達不到生產指標，大隊長的辦公室到時候恐怕就要更換新主人了。

「亨利隊長，我們幾個互相討論過了，關於古怪的叫聲，我們實在找不出原因，但是我們發現了另外一種奇怪的現象。」地質專家中最有威望的羅比教授說，「你不覺得礦洞裏有點熱嗎？」

亨利聽羅比教授這麼一說，這才發覺額頭滲出了細小的汗珠。他靜心感受了一下。沒錯，礦洞裏確實有點熱，就像是在壁爐邊煮咖啡似的。

可是按照他工作八年來的經驗，礦井裏的溫度可從來沒有過這麼高。小鎮幾乎四季飄雪，每天都要穿棉衣，但礦井下邊有地熱，加上工作的時候勞動強度大，所以礦工的工作服都很單薄，工作的時候對冷熱的感覺不會太明顯，可是現在……

「這裏的溫度相當不正常，一分鐘前溫度計上的數字是24，可是現在卻變成248了，這證明礦井裏的溫度在不斷升高，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亨利隊長，為了對工人們的安全負責，我建議必須停工，讓我們地質小組留下來繼續觀察，如果你需要書面報告的話，回頭我會馬上起草的。」

羅比教授如是說，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對於地質專家來說，異常的地質變化大概是他們最喜歡研究的事情吧。

到了傍晚，礦洞裏的溫度已經升到了六十九度，這樣的溫度跟白天的撒哈拉沙漠差不多，就算脫光衣服都沒人受得了，那幾個地質專家不得不離開礦井，只留下研究儀器繼續測試，打算等他們要的特殊隔熱服裝運來后再繼續研究。

亨利意識到事態嚴重，不斷去追問羅比教授，可後者連一個可能性的假設都說不出來，對解決的辦法更是一籌莫展。要是讓礦井裏的溫度繼續升高的話，煤礦就會燃燒起來，那整個礦區都會被煙火包圍，所以亨利當機立斷，命令手下關閉各個礦井的通氣管道，並且將礦洞出入口做封閉處理。

在美國這個傳媒業極端發達的國家，那些新聞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奇聞軼事，傍晚的時候，小鎮已經迎來了幾十名聞風而來的記者，小鎮的招待所第一次客滿，沒訂到房間的客人只好投宿到了普通礦工或者礦區領導的家裏。

地熱持續升溫，根據電子儀器的反饋，現在礦洞裏的溫度已經達到了一百七十多度，羅比教授估計，按照這樣的升溫速度，明天早上礦洞裏的溫度可能高過岩漿，到時候地熱滲透出地面，不斷融化礦區的冰雪，接下來高山上的冰雪也……只怕沒過兩天就會發生大雪崩，將整個小鎮埋葬在雪堆下邊。

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少礦工向亨利告假，帶上家眷回他們老家或者逃難到其他地方。他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工作沒有了還可以再找，房子沒有了還可以申請政府賠償，但是性命是萬萬不能拿來冒險的，那是享受生活的根本。中國人有句俗語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美國人也有句俚語叫留下羽毛還可以再次飛翔（據說美國人經常用來安慰破產者）。

亨利急得團團轉，卻也無可奈何，一有時間就去安慰那些惶恐的礦工及其家屬們，只可惜沒什麼效果，因為他連個好聽的理由都說不出來。

本來以為一場災難無可避免，可是在晚上七點的時候，羅比卻發現儀器上的數值停止上躥，隨即馬上去報告亨利，亨利大喜過望，回頭就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其他礦工們，留下來的礦工們終於鬆了口氣，他們熱愛他們的小鎮，不到最後時刻不捨得離開。

之後，礦洞裏的溫度慢慢降了下去，電視台的記者們見沒有更有價值的新聞可以繼續挖掘，都收拾東西走人了。

記者華斯走得比較晚，因為他投宿的那家礦工請他吃了晚飯，當他去取車時發現其他記者的車子全都已經不在了，自己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記者。

也因為華斯是最後一個離開，要不然他也不會拍到後邊的驚人畫面了。

華斯剛剛啟動了引擎，掉轉車頭，忽然聽見附近有人吃驚地大叫起來，接着陸續又傳來其他人的叫聲，不禁感到好奇，回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北方的天空本來是黑漆漆一片，此時卻有金紅色的光華在高空中飄蕩變幻。

極光！

不對，極光的輪廓沒有那麼清晰，色彩也不會那麼穩定，形狀更不會那麼生動，再說，還從來沒人在美國地區見過極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