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算賬

第四十七節 算賬

86_86568金陵名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更懂得唱曲,唱戲。

不過都以為唱戲為最下等,所以除非是親密之人,女子一般很少出來唱戲。

尹春之後,就只有一個范鈺唱了一出西廂,扮演崔鶯鶯。

范鈺之後,四大名妓終於登場,不知道何故,她們竟然相約攜手共同出場。

楊潮之前記得,為了拉長表演時間,排出來是一個一個來表演的。

現在四人一起出場,恐怕裏面也有了什麼故事。

四人中,顧湄鼓瑟,卞氏姐妹站在錦瑟兩端,各自彈琵琶,沙才吹簫,李香君獨自唱曲。

一開始眾人就眼睛一亮,竟然一次有這麼多美人出場,可是很快都驚異起來。

因為李香君嘴裏的唱詞,他們竟然都沒有聽過,該是一曲新詞了。

竟然有新詞出現,而且能夠得到沙才、顧湄等人伴奏,詞絕非一般。

仔細聽去,這些文士才聽出來,是一詩:

美人不是母胎生,應是桃花樹長成,

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靜時修止動修觀,歷歷情人掛目前,

若將此心以學道,即生成佛有何難。

結盡同心締盡緣,此生雖短意纏綿,

……

楊潮卻是一聽頓時驚訝,專心聽完,只聽到最後那句赫然就是:「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正是自己抄倉央嘉措的那詩,沒想到被李香君給譜了曲子唱了出來。

楊潮還不知道的是,李香君正是用這詩,讓其他名妓折服,願意給她伴奏,讓她唱這首壓軸曲。

剛剛唱完。

「好,好!」

「真好啊!」

「好一個『不負如來不負卿』。」

「好一個李香君!」

「好一個香扇墜!」

「好才情,不輸蔡卓!」

底下紛紛喝彩起來。

他們都以為這首從未聽過的新詩是李香君所作呢,直接誇讚李香君的文采不輸給蔡文姬和卓文君這樣的傳奇女子。

氣氛在一詩下,暮然到了巔峰,卻又戛然而止,這幾個名妓拿捏的真好。

楊潮不由看向李香君。

李香君此時唱完,正要退場,看到一臉驚詫的楊潮,竟然沖楊潮調皮的一笑。

等四大名妓最後表演完的時候,天竟然已經亮了起來,她們時間控制得倒好。

此時眾多賓客紛紛告辭,阮家派馬車一一送走,最後是那些名妓和伎人也被送走。

楊潮偶爾注意到,走的時候,柳如是的臉色非常不好。

楊潮回到家,一下子就躺倒了。

這些天,緊張,興奮,激動,過後只剩下深深的疲憊。

楊潮是在一陣陣吵鬧聲中醒來的。

「楊鐵匠在不?哦,是二嫂子啊。」

「胡屠戶你幹什麼?打孩子打到我家來了!」

「這不是來問問話嗎,這小子成天夜不歸宿,說是跟你家潮兒在搞什麼集會!」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會不會被抓啊。」

「這誰知道,被告發個聚眾不軌,吃不了兜著走啊!」

楊潮聽清楚后才知道,是胡全的老爹胡屠戶正跟自己老娘在說話,兩人口氣憂心忡忡。

胡全則被他爹死死抓着胳膊,見到楊潮出來,胡全又掙紮起來,但卻掙不脫。

屠戶的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住兒子的胳膊,另一隻手已經伸了出來,就要去抓耳朵。

楊潮看到胡全的兩隻耳朵都已經通紅,心想不知道被擰多少次了。

「楊兄,你過來,過來啊!」

胡全掙脫不了他爹的禁錮,對着楊潮大喊著。

楊潮笑着走到了跟前:「胡老爹,不敢擰了,再擰你兒子的耳朵就要掉了。」

楊潮先跟胡屠戶開了個玩笑。

胡萬貫哼道:「臭小子,說,你跟我家全兒到底在搞什麼鬼?」

楊潮搖頭:「搞鬼?我們在做大事!」

胡萬貫氣笑了:「大事?屁大點的小子,能幹什麼大事?」

胡全一面繼續掙扎,一隻腳踢掉了鞋子,甩向了楊潮。

「楊兄,會票在鞋裏!快拿走,別給我爹看到了,他見到了,就沒了。」

鞋子甩到楊潮面前,楊潮撿起鞋子,一股臭氣熏面,忍着從鞋裏掏出來那張三千兩的會票,不過背面已經寫下一行行字跡,從第一行「支銀三百兩,余銀兩千七百兩」,到最後「支銀一千五百兩,余銀一千兩正」。

支取數額都寫在北面,這大概就是背書的由來吧。

「那是什麼?」

胡萬貫看到兒子竟然藏着東西,給楊潮都不讓自己發現,好奇問道。

這時候趙氏介面鄙視道:「會票啊,連會票都不認識!」

「會票?」胡萬貫頓時一愣,又扭了下胡全的耳朵:「臭小子,老實交代,怎麼回事?」

胡全道:「我不告訴你,你是財迷,你休想拿走楊兄的錢!」

楊潮這時候已經上來,拉着胡屠戶的手:「老爹快放手吧,真要把你兒子耳朵擰下來?」

說着將會票送到胡屠戶眼前:「看看,這是真的會票。是幫別人做會給的,還剩一千兩。」

「啥?」

胡屠戶一把將會票搶在手裏。

「真是一千兩?」

胡屠戶不由問道。

楊潮笑道:「你自己看嗎。」

胡屠戶尷尬道:「老子不認字!」

胡全被他爹放開,頓時哭喪著就搶會票,還念叨著:「楊兄啊,你怎麼給他了,你好糊塗啊。」

趙氏在旁邊一會看看兒子,一會看看屠戶,一會看看胡全。

又是好奇,又是擔憂,又是好笑。

好奇的是兒子竟然又得了一張會票,還是一千兩。

擔憂的是,胡屠戶說的,是不是什麼聚眾不軌,這跟他爹犯的可是一樣啊。

好笑的是,胡屠戶拿着會票的樣子。

胡屠戶拿着會票,左瞅瞅右瞅瞅,一邊躲著兒子。

笑罵道:「你個臭小子,你以為什麼錢你老子都拿啊。」

說着依依不捨的將會票還給楊潮,心中不免嘀咕,一千兩啊,自己得殺幾百頭一百斤的大母豬啊,但到底沒算出來要殺多少頭。

楊潮笑着把會票收起來。

阮大鋮一共給了三千兩,第一次取了三百兩,將其中一百五十兩給了劉家作坊,一百兩給了康悔做經費,加上後續陸續的耗費,比如雇傭馬車,比如打發門子、小廝的錢,總共花費了五百兩銀子。

後來康悔表示,那些名妓雖然並沒有說要錢,但是按照慣例,是得給他們包銀子的。

一般情況下,在她們各自家裏,七八兩到十兩就夠了,要她們出去捧別人的場,得二三十兩,康悔表示五十兩就算足夠了。

楊潮乾脆大方點,反正是阮大鋮的錢,索性每人封了一百兩,落下的人情可是自己的,以後跟這些交際花打好關係,很多事情都方便。

南京城的名妓,除了李、顧、沙、卞四大名妓外,楊潮還請了六個第二流名妓,總共要包一千兩銀子。

另外伎人中,張魁要了三百兩,其他人楊潮總共給包了兩百兩,這就是最後一千五百兩的來由,是這些藝人的演出費。

剩下一千兩,楊潮打算今日在去跟阮大鋮算賬的。

結果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胡屠戶見到事情都說清楚了,押著兒子就回去了,一路上罵罵咧咧的。

楊潮也沒有心思繼續睡覺了,打算去阮家一趟,這時候竟然有一個小廝來了。

來人是卞氏姐們家的小廝,來給楊潮送錢,正好是一百兩。

「我家小姐說了,你的錢她不敢要。還說了,你那什麼彩畫,她也不要了。」

說完就走了。

楊潮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感覺到似乎不太妙,似乎卞氏姐們對自己有意見。

楊潮出發前往阮家,一路上想着自己如何得罪了卞氏姐們,是照顧不周嗎,昨日都還好好的,他們表演的也很痛快啊。

卞氏姐們跟李香君他們最後一起登台,李香君下台前,還調皮的給自己眨眼,怎麼看也不像不高興的樣子啊。

一時想不明白,已經到了阮家。

阮大鋮正好在家。

楊潮跟他交代了一番張目,將那張帶着胡全腳臭味的會票還給阮大鋮,阮大鋮笑着拒絕了,這在楊潮的預料之中,這就是自己的酬金了,楊潮也沒拒絕,又裝進懷裏。

不過楊潮幫了阮大鋮這麼大忙,造出了這麼大的聲勢,才給了一千兩銀子,這個文士,說到底在錢的方面,手筆還不如王瀟那樣的商人。

又說了一會話,阮大鋮已經不是昨日那樣激動興奮了,到底是老江湖,沉得住氣,又是一副城府很深的模樣。

說到昨天的捐助,阮大鋮表示,不用自己操心,也不用楊潮操心了,一大早張溥就帶着自己人一一拜訪昨日答應捐助的富商去了,至於那些鬧事的士子,已經顧不上了,雖然其中幾個士子也答應捐助。

昨天八家豪商,其中吳天行三萬兩,周瑞兩萬兩,其餘六家各一萬兩,加起來已經十一萬兩了,張溥自己籌到了將近兩萬兩,阮大鋮答應給兩萬兩,張溥手裏的資金有十五萬兩,確實不需要哪些士子的錢了。

楊潮也樂得清閑,不過對於不能親自去許仲孝家討賬,楊潮還是頗為遺憾的,他倒是很想去許家看看許仲孝拿出一萬兩銀子后的模樣的。

拜別阮大鋮后,先是去了一趟明瓦廊,劉家作坊算賬,結果五十兩定金竟然還有剩的,楊潮也沒要,說是給劉家辛苦趕工的師傅們茶點錢。

然後才折回附近的南市樓,事情做完,自己該把官服拿回家了。

如願見到了王瀟,這小子正在等楊潮,表示他就要離開南京了。

卻不是回杭州,而是再次北上。

昨日籌到了那麼多獻金,王瀟一眼就看出,轉運這筆錢,是一個**煩,顯然張溥這樣的文人運作會很困難,於是王瀟主動提出要幫張溥會這筆錢到北京去。

王家在北京沒有什麼大勢力,他們家從杭州到最北的臨清,都是運河生意,但是終點就止於山東的臨清,在往北就沒有根基了。

但是王家的朋友卻有北京的富商,王瀟打算先將這筆錢從南京匯到淮安和臨清去,然後通過自家的關係網,轉到北京。

王家做這件事都很麻煩,更不用說張溥了。

所以張溥一聽王瀟願意幫忙,當即就同意,又聽王瀟願意陪他一起上京,更是直贊王家是義商。

又跟康悔交代了一番,讓康悔幫忙去卞氏姐們哪裏看看,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卞家。

楊潮這拿着一個大包袱,自己先回家去了,該告訴父母,自己當官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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