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節 搜查的藝術

第二百九十六節 搜查的藝術

在陳子龍的憂慮中,在許都對姚孫棐的咬牙切齒中,楊潮帶着大軍上山。

雖然有許都帶路,可是楊潮依然小心翼翼,讓士兵排開陣列,步步為營。

一百丈長的山路,硬是走了半個時辰,到了正午才到了山上。

紫薇山村,或者直接叫許家村吧,因為這裏住的都是許家人。

村前二百米處有一似東西向遊動的船形矮山,各有一條小溪同向流經其南北兩船沿,船后尾有一棵據傳是船竹篙的古樟。船形矮山宛如近屏,儼如遠障。緊連村後有座龜形矮山,是一後座錦屏,據說此是雌龜,呈由南向北爬動態。百墩東南側也有一狀似龜的矮山,此乃雄龜,同樣在往北向遊動。兩座龜山東面恰有一條北南流向的小溪。故人們美稱為上水烏朱(龜),並說「雌朱」在向「雄朱」求愛而儘力追趕。

當地人稱「雌朱趕雄朱,代代出尚書。」

光看這地勢,楊潮也不由驚嘆,對大族來說這是頂級的風水寶地,但是楊潮看到的,確實易守難攻的險地,幸虧自己沒有跟許都翻臉,這要是攻打上來,弄不好自己得損失不少人馬。

光是外面這些小山,就是埋伏的上佳地點,而且楊潮確實看到山頭有人影晃動。

「來人,備炮!」

楊潮當即命令停止前進,讓炮兵準備炮擊。

胡全興奮的呼喝命令,他一直得不到機會,自從當了炮兵把總,天天苦練炮兵,現在已經練出來了兩百個炮手,當然水平未必多麼高。但是操縱虎蹲炮還是足夠了。

當即二十門在海州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虎蹲炮就開始逼近小山。

許都大驚:「楊大人,你這是何意?」

楊潮冷哼:「許都,你還說束手就擒。卻在此山上設伏,莫非是想設計賺本官?」

許都叫屈道:「大人誤會了。這都是家中下人,再次防賊的。」

楊潮哼道:「那我是賊嗎?」

許都已經冷汗流了下來,他平時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但是看到楊潮的軍隊,他心裏還是很清楚,反抗等於作死。

許都喉頭動了下,咽了一口唾沫,討饒一般道:「那大人說怎麼辦?」

楊潮哼道:「讓這些蠢東西滾下來。不然本官用炮轟他們下來!」

許都已經有些懵了,一路上想了好久,總感覺自己放楊潮上山,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但是事已至此騎虎難下了,還是配合的好。

於是立刻上前,大喊:「一個個蠢東西,都給老子滾下來,快點!」

在許都的呼喝下,很快前面山頭上的家丁一個個就跑了下來。手裏都拿着武器,當然不是兵器,而是棍棒和鋤頭。看起來還真想許都說的那樣,他們沒有武器。

楊潮點了點頭:「許都啊,看來本官是誤會了,他們手裏沒有兵器,倒是本官小題大做了,讓他們跟在後面吧,不過不得接近軍陣,以免發生誤會。」

許都忙點頭,然後去安排了。

許都的人跟在楊潮軍陣後面。但是距離是二十丈左右。

楊潮這才向許家進發。

果然是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園。

從外面看,高牆裏面松柏青青。就很有意境了。

而一座接一座的建築連在一起,中間竟然形成了街市。說是一戶家宅,不如說是一座小城。

實際上這不過是許氏三族的宅第而已,不由讓人聯想到紅樓夢中的寧榮二府來。

整個建築有左、中、右三主幹縱軸,居中為許弘綱的「尚書第」,前後六進;左為許弘綸的「大夫第」,右為許弘紀的「將軍第」,各為前後五進。

楊潮帶兵直奔中央的尚書第,同時又吩咐王璞和許多男兩人分別帶兵進入大夫第和將軍第中,早就暗中囑咐過他們,一進去先封閉四門,收繳家丁武器,然後請各房的老人到尚書第的楊潮處。

「大人,萬勿驚擾了家眷啊!」

許都此時上前懇求道。

楊潮笑道:「許都你放心,本官是相信許家的。」

隨即給士兵們下令:「傳令下來,凡是騷擾女眷者,殺無赦!」

左右親兵應了一聲,有模有樣的傳令去了,其實就是不傳令,也沒人敢,軍規在哪裏呢。

許都這才放心的帶楊潮進去,只是看着一個個披着鐵甲的士兵也跟着進去,心裏總是不踏實。

「楊大人,這是聖上所賜!」

第一進有五開間加兩條直通后廳的過道邊門,中央明間有寬近一丈的大門,大門兩旁有抱鼓石,置於須彌座上,高五尺。所有房間的柱頭均有卷殺,施有彩繪。

中間大明大門頂上有一塊豎匾,上書「聖旨天恩存同」金字。

陳子龍指著上面的匾額,恭敬的告訴楊潮。

楊潮心中不由冷笑,都這時候了,這陳子龍還在用皇帝壓自己,難道他就不想帶有皇帝如此隆恩的許家造反,而他卻要為許家開脫本就是一種諷刺嗎。

楊潮點點頭,欣賞了一下那牌匾,這是十幾年前崇禎皇帝送的,當時他恐怕不會想到,這樣的家族會造反吧。

楊潮沒有理會,徑直往前走去。

「大人,前面就是後堂了,都是寫女眷!」

穿過了不知道幾重院落,每一個大門,楊潮都派士兵把守住,同時將其中的家丁驅趕到外面去,許都只能咬牙配合。

終於到了後堂,許家的家丁基本上都被趕出了這個宅院,裏面就只剩下楊潮的人了。

兩邊都是廂房,數下來大小屋子怕不有七八十間,都是下人的住處,不過下人暫時給攆出去了。

「好,就在這裏吧,內堂就不去了。」

楊潮笑着賣了許都一個面子。

接着就道:「許都啊。請許家的老人們都出來談談吧,搜查的話驚擾太大,本官問他們一下就好了。」

許都不由一喜。竟然不用搜查,問幾句話就行。當即就跑去請人去了,而很奇怪的是這次姚孫棐竟然沒有反對,反而露出一副陰冷的神色,讓陳子龍不由擔憂起來。

楊潮則讓手下將這些廂房都清理出來,擺上桌子,關上窗戶。

很快在許都的配合下,尚書、將軍好大夫三家的後代老人都請了來,一個個挺著大肚子。氣喘吁吁的到了尚書第最後這個院子中。

接着一個個被請到廂房中去,許都則被擋在了門外。

楊潮從靠近內院第一個廂房開始,走了進去。

「許老爺,安好!」

進去就對着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行禮,楊潮顯得十分客氣,反正都姓許,都是各房的族長之類,稱許老爺名正言順。

第一個許老爺客客氣氣的回禮:「小可見過楊大人。」

楊潮請他坐下,呵呵笑道:「聽說許家可藏了不少好東西,聽說有一窖銀子!」

第一許老爺頓時臉就拉下來:「楊大人肯定聽錯了。許家老老小小一千多人,平素開銷就很大,官府盤剝又重。吃穿用度都得儉省,哪裏能有銀子窖藏。」

楊潮嘆口氣:「這可是你們許家人交代的,既然許老爺不肯說,在下也就只能去問問旁邊的人,不過許老爺可要把握好機會,許家這次謀反作亂,那是要株連九族的,那些銀子遲早要被抄家,給了別人不如給本官。本官也好拿着剿匪不是。」

第一許老爺卻不回答,臉都撇到了一邊。也不說話頂撞。

楊潮道:「好吧,既然許老爺不肯合作。那麼就只有去問問旁邊的許老爺了,如果他說了,許老爺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說完抬腳就往那邊走去,留下第一許老爺心裏忐忑不安。

一共請來了十多個許家各家的長房,走了一圈,沒有一個承認的,這點楊潮早都想到了。

轉了一圈又來到第一許老爺這裏。

「已經有人交代了三個銀窖了,許老爺你還是不肯說嗎。」

楊潮剛說完,不等第一許老爺回答,突然一個武將推門進來。

大聲嚷嚷道:「惱人,大人,隔壁的那老頭不肯交代,怎麼辦?」

楊潮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去砍了!」

武將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楊潮開始沉默,知道隔壁傳來殺豬般的叫聲,很快一個武將拿着一把帶血的刀走進來。

「殺了嗎?」

「殺了!」

「是嗎?」

「這是他的而過,俺割下來了!」

說完武將將一隻耳朵仍在了地上。

第一許老爺看到那耳朵,頓時就噁心的吐了,渾身顫抖著。

接着楊潮又和顏悅色的問道:「許老爺,你是識時務的,何苦人為財死呢。你知道幾個銀窖啊?」

第一許老爺顫抖著說道:「大人明鑒,實沒有三個之多,就只有,只有一個。」

說完,還小心的看了楊潮一眼。

楊潮滿意的點點頭:「那請問許老爺在哪裏啊。」

第一許老爺肉痛的咽了口唾沫,然後才沮喪的說道:「在女廳西牆下的萬年柏下。」

楊潮立刻喊來一個手下,告訴他地點,讓他去挖。

接着自己則起身拍了拍嚇壞了第一許老爺:「許老爺真是明智之人。不過本官不喜歡說假話的,要是有人比許老爺說的多的話,就不要怪本官借你這項上人頭立功了。本官也很為難啊,最多能保下一家人,你們許家上上下下可是十多家呢。」

說完就走了出去,讓第一許老爺繼續戰戰兢兢。

走出去后,問過幾個手下軍官,他們也都逼問出了一兩個銀窖的埋藏位置,全都去開挖了。

很快證實其中三個是真的。

得知詳情后,楊潮又去了第一許老爺的房子。

「許老爺啊,你不誠實啊,明明有三個,你卻說一個。詒燕堂假山下有一個,三世尚書坊下藏有一個,你說的萬年柏下倒是也有一個。可是你只說了一個,人家可有人說了兩個。所以你這顆腦袋,本官就借用了。」

說完,緩慢的開始拔刀,腰刀摩擦刀鞘發出刺耳的聲音,第一許老爺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誰說人老了就不怕死了,人越老越怕死,而且是這種富貴人家的,更是怕死,真正不怕死的是那些窮的沒飯吃的人,那些人老了才不怕死,當年輕時候也不太怕死。

第一許老爺突然叫道:「大人,小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大夫第那座下馬石下面也有一個。」

楊潮點了點頭,收起了刀,但是頗為為難道:「你剛才說了一個,加上現在這個,有兩個了。但是還不能保你一家不死啊。」

這時候第一許老爺看着楊潮,突然來了一絲勇氣:「大人真能保下我一家?」

楊潮道:「本官敢立字據!」

第一許老爺道:「好,如果大人立字據的話,小民倒是還能想起幾個來。」

「這好辦!」

楊潮說着,就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筆墨,寫下一封保書,以自己軍功擔保「許誠一家與許都作亂並無牽連」。

拿過保命的文書後,第一許老爺立刻將知道的統統交代了出來,總共說出了十個藏銀之地。

楊潮一邊讓人去挖掘,一邊去其他幾個房間轉了轉,告訴那些人自己已經找到了哪裏哪裏,詐他們一番,但是再也沒有了其他收穫,多次證實,許家也就只有十個藏銀之地。

尚書第中有四處,大夫第和將軍第中各有三個。

起出來后發現,每一個銀窖中都藏有十萬兩銀子,十個銀窖就是一百萬兩。

讓楊潮都不由倒吸一口氣,這些豪族當真有錢啊。

不夠對五個老實交代的許家長房的話仔細評判后,他們家真的就只有這十個藏銀的銀窖,這是用來應急的,多的真的沒有了。

一大堆被起出來的銀子,一箱箱堆在外面的宅院中,散發着冰冷的光澤。

許都已經完全慌亂了,此時想反抗也已經晚了,因為他已經被幾十個鐵甲精兵看押了起來。

陳子龍鐵青著臉,這是劫掠民財啊,他氣的渾身發抖。

但是楊潮卻笑意盈盈的跟他說道:「陳大人啊,這些豪族當真有錢啊,不知道這些錢來路可正?」

陳子龍冷哼一聲不說話,他也是大族出身,此時楊潮的行為讓他有種兔死狐悲的戚戚之感。

楊潮笑道:「陳大人稍安勿躁,明日本官還要接着審!」

這些錢並不是楊潮的主要目的,用分開審問的囚徒心理讓他們開口后,楊潮才會問真正重要的東西,只要他們開了口後面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楊潮打算將十三家長房在廂房中關押一夜,第二天再審,而自己的士兵,則命令他們進入許家的廚房先弄飯吃要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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