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節 賜字

第二百五十三節 賜字

其實無論以六百破一萬,還是千里救援的戰績,楊潮手裏這隻軍隊,都不輸給岳家軍了。

只是大家習慣性的依然以岳王爺的岳家軍作為標桿,認為那是儒家仁義標準下唯一複合標準的軍隊,所以其他軍隊只能接近岳家軍,模仿岳家軍,卻不能超越岳家軍。

其實論作戰能力,岳家軍確實站在歷史上的第一流,軍隊士氣旺盛,軍紀嚴明,但是單以戰鬥力排座次的話,岳家軍也未必能排到第一去,恐怕第一還是當年的秦軍莫屬。

畢竟岳家軍的規模還是持續時間,都無法跟秦軍這樣的王朝軍隊相比,岳家軍更像一隻打上主帥深刻烙印的私兵,而秦軍才是標準的國家軍隊,強大的戰鬥力持續時間幾百年,軍紀森嚴無比,作戰異常恐怖,取得的戰功也是曠古絕今,但是那統一天下的偉業,後世同等戰鬥力水平的軍隊,就真的少有匹敵的。

船隻一路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沒有耽誤,第十二天的時候,才回到了出發點淮安城。

跟漕運總督府聯絡后,總督府派人安置楊潮的軍隊紮營,楊潮則被帶到了史可法哪裏。

史可法在花廳早就擺好了一桌酒席,說要給楊潮接風,只是他的臉色似乎有些憂慮。

史可法先是詢問了楊潮海州之戰的詳細過程。

當聽到楊潮雨夜血戰的時候,他不由大喝一口酒,大喝一聲『壯哉!』

當楊潮說到萬千小船,像打魚一樣一一捉拿韃子的時候,史可法不由露出笑意,連呼『痛快!』

當楊潮說他明月夜城頭大擺慶功酒的時候。史可法則說恨不能親至。

史可法告訴楊潮,他年輕時候也去過海州城,站在城頭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波。問楊潮看過沒有。

楊潮說他提着刀廝殺過後,看過濤濤的海潮。說他舉著酒杯在明月下小酌的時候,也看過海波,海波確實美,平靜的時候如一塊碧翠,但楊潮更喜歡波瀾的壯闊。

「舉刀擒賊首,把盞觀海瀾。大丈夫當如是!」

史可法到底是一個功力深厚的文人,隨口就用一句詩將楊潮的行為描畫出來。

楊潮連贊好詩。

史可法隨即又問:「楊將軍應該還沒有字吧?」

楊潮點頭道:「確實沒有。」

史可法沉吟了下,當即道:「老夫賜你一個如何?」

楊潮拜首:「長者賜不可辭。就先寫過史大人了。」

能得到史可法這種名流千古的人物賜字,倒也是一段佳話。

「舉刀擒賊首,把盞觀海瀾。」

史可法又把剛才的詩句念了一句。

說着甚好甚好,轉頭就道:「不若觀瀾二字若何?正應了你名中的那個潮字!」

楊潮也道,甚好甚好,確實跟自己的名字相呼應,是文人取字的慣例。

很快史可法就找到筆墨,鄭重其事的將觀瀾二字寫在紙上,交給楊潮。

楊潮不知道這種賜字是不是還要給史可法奉獻一點禮物,但是心想史可法大概不會收銀子。也就作罷,只是口頭表示感謝。

接着喝酒吃菜不提,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史可法的臉又一次沉下來,那股憂慮自從楊潮進來后,就一直沒有消散,此時更是清晰的寫在臉上。

終於史可法忍不住詢問起來:「楊潮,老夫問你一句,你要如實回答。」

給楊潮賜字之後,史可法也就有權力直呼其名,而不算是無禮了,因為一般賜字的都是長著。不是師長就是叔父輩的,史可法給楊潮賜字。就意味着他打算認下楊潮做一個後輩。

楊潮不知道史可法要問什麼,但是自己大概沒有必要有什麼事隱瞞他。哪怕就是從海州城坑蒙拐騙來的那些軍資,大概史可法也只會一笑了之,不會大動干戈的。

於是楊潮點點頭道:「史大人請說。」

史可法很認真的道:「楊潮我問你,你在海州,是不是開河灌城了?你要老實回答我!」

原來問的是這件事,剛才楊潮只說因為雨大淹沒了虜兵兵營,然後駕船攻打全殲虜兵,卻沒有說那水就是自己放的。

但是既然答應了史可法,楊潮心想還是不要撒謊,自己問心無愧,希望史可法這個名臣能夠理解自己。

於是點頭道:「回史大人,形勢所迫,逼不得已!而且海州地形容易排澇,殲滅虜兵后不到五天,就已經妥善處置了。」

史可法卻搖了搖頭,一臉苦色道:「你好糊塗啊。哎,既然你真的做了,老夫只能如實上報!」

楊潮愣了,史可法套自己話,然後還要將自己供出去?

明明可以從權的嗎,當時顯然放水是利大於弊的,周圍已經沒有了多少百姓,就是淹沒了民房,也不會有什麼損傷,至於海州城更是沒有大礙,這種事情怎麼不能大事化小。

看到楊潮的神色變化,史可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楊潮,你不知道。如今朝中彈劾你的奏章不下十封。都說你枉顧海州百姓性命,放水淹城,海州左近十里,渺無人煙,都是拜這放水所賜。聖上讓老夫查明真相,如實奏報,老夫不敢枉負聖恩,所以只能如實上奏。」

「一派胡言!」

楊潮一聽,勃然大怒,這是往自己頭上潑髒水啊,海州附近確實渺無人煙,是楊潮放水淹的嗎?

「海州無人那是因為虜兵劫掠!人不是被殺死了,就是給擄走了,要麼就是逃進了海州城中了,跟放不放水有什麼關係!」

史可法嘆道:「言官御史風聞奏事,也是職責所在,不過卻不解海州近況罷了。」

史可法替那些通道文官開脫著。

確實風聞奏事是御史的職責,他們有權力道聽途說一點八卦就上奏皇帝,可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誇大其詞的奏疏簡直是毀人不倦啊。

難怪後人說明朝三大害。這言官之害就是其一,另外兩害一個是黨爭,另一個是閹患。能跟東林、閹黨並列三害,這言官之害名不虛傳。起碼楊潮就已經切實感覺到了,這完全就是後世的小報記者素質啊,雖說可以風聞奏事,可這樣完全不調查,不負任何責任的想當然胡亂編造,就個人道德來說,實在讓人不齒。

史可法見到楊潮怒容,以為楊潮是因懼生怒。立刻解釋起來。

「本官知道你的難處,一萬虜兵啊,要是你不水淹海州,你就回不來了,海州大概也沒了。本官知道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掘河之害也不全然如言官所說。楊潮你放心,雖然本官會如實上奏聖上,但是本官定然一力保你有功無過。」

史可法這點上倒是有點擔當,明確表示會如實上奏,同樣表示他會保全楊潮。這份磊落倒是值得同情。

楊潮雖然相信史可法的人品,但是對於他的能力倒是有些不太放心,因為在淮安共事過。那些武將忽悠的史可法整天患得患失的場景,楊潮可是記憶猶新,知道這個清官做事有些過於猶豫,但是擔當還是有的。

但是楊潮立刻就冷靜了下來,剛才是聽到有人故意歪曲是非,惡意中傷自己,才頗為惱怒,可是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這事情似乎有蹊蹺!

楊潮沒有得罪過言官啊。雖然可能有一些以專門找事,並且自以為正值的傢伙存在。可是這才短短几天時間,就已經有人查出海州放水的事情。並且將其推在楊潮頭上,這麼快就調查過海州情況,顯然不是那些清高孤傲專門以罵人為己任的傢伙能夠做到的。

這是有一股很強的集團勢力在針對自己!

楊潮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陷害自己,而是一群人一個勢力集團在針對自己,從那不少於十封的彈劾就能看出來,如果是個別人針對自己,比如海州的御史,那麼也只會是個別人,不可能群起而攻之,在大明朝被群起而攻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政治鬥爭。

但是楊潮沒有得罪過人,難道就因為自己殺敵,就引起別人的攻擊嗎?

這顯然不可能,其中的深刻背景,顯然楊潮靠猜是猜不到的,史可法也許知道詳情,可是以史可法的性子,是不可能告訴楊潮一個武官,關於朝堂骯髒的政治鬥爭的。

所以楊潮也沒問,只是隨便說了會話,就離開了總督府。

離開總督府後,王瀟早就在軍營門口等著自己了,說是有人要夜宴楊潮。

這個夜宴楊潮的,是淮安第一豪商家族——杜家!

宴請楊潮的,是杜家的當家人杜守昌。

杜家祖籍山西,也是有名的晉商出身。

雖然不是白手起家,但是杜家真正發家,卻是在杜守昌手裏完成的,杜守昌此人極善投機取巧,而且眼光非常毒辣,所結交的人,往往起初不算富貴,但是最後都能夠飛黃騰達,藉此杜守昌的產業越來越大,已經成了淮安首屈一指的大鹽商。

宴會就放在杜守昌所建的園林綰秀園中,這也是淮安最有名的花園之一,不但規模龐大,而且假山所用之石,皆為名石,裝飾所用花木,皆為名種,淮安人稱「水石花木之勝,甲於一郡」,這是公認的淮安第一花園。

不過地點卻不在淮安城,而是在淮安以北的河下鎮。

顯然這種人宴請楊潮,是帶着結交的心思的,不過王瀟如此重視,卻是希望藉著楊潮的身份,跟杜守昌建立起緊密的關係,如果能跟杜家結盟,很顯然王家才能真正介入淮安鹽業。

楊潮也不在乎,能跟一個富商建立良好的關係,總是有利的,至於幫王瀟的忙,順手的事兒,何樂不為,於是慨然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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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寫完所有后,統計了一下,竟然正正四萬字。一天寫了四萬字,真是一個奇迹。現在是凌晨五點二十三分,但是我腦子異常興奮,竟然寫了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想像之所以能一次性寫這麼多,是因為劇情到*時刻了,憋了這麼久的*,讓我也極為興奮。從這一章往前到第二百四十節,都是今天一天寫完的。這十多節,算是一個大*情結吧,我是一蹴而就的,雖然不知道明天醒來會不會有不滿意需要修改的地方,但是我感覺那種味道是寫出來的。而且其中幾種情緒交加,有悲壯、熱烈、甚至還有喜慶,這是讓我最滿意的地方,劇情在腦子裏行雲流水一般的一蹴而就,作為一個悲催的作者,這算是一種稿費之外的額外收穫吧,希望讀者們看的舒服,也能夠跟着劇情喜怒交替,那樣俺就滿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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