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節 為何而戰

第二百二十六節 為何而戰

今天是一個陰天,天氣有些悶,但是虜兵依然會來攻擊,這一點楊潮確信無疑。------------------------

但楊潮沒想到這攻擊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猛烈。

昨日的攻擊似乎只是熱身,今天一上來,虜兵就猛攻不止。

南牆,一次出動了三百輛盾車,過河之後迅速形成三十個小集團。

每一個小集團以盾車為防禦,後面有上百戰士。

接着付出不菲代價后,又弄過來三十架梯子。

顯然虜兵打算以昨日三倍的規模來攻城。

三十架梯子,以昨天相同的方式,架在了城牆上。

然後是披着不知道哪裏搶來的厚被子的虜兵,兇猛的順着梯子往上攀爬。

三十處同時攻擊,而且虜兵一個接一個,幾乎是一個腳就踏着下方的人頭一樣,往上爬。

這種陣勢讓明軍還真有些不習慣。

因為一時間滾燙的鹽水竟然也發揮不出作用,披着厚被子的虜兵,悶頭向上,幾鍋水竟然都沒有造成損失。

幸好王璞抖了一個機靈,每個城垛后都安排了三個槍兵,就躲在牆壁后,等虜兵第一個人踏上垛口瞬間,長槍猛的刺過去。

楊潮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想到虜兵今天一上來就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幾次打敗虜兵,但是虜兵將領的作戰經驗,臨場應變能力比自己更強。

王璞帶人以垛口為中心,用牆陣與蹬城虜兵廝殺,直到殺了上百人後,虜兵才暫時放棄。

雖然這一次虜兵沒有能夠在城上立住腳,可是已經踏上了城牆的地面,已經短兵相接了。

王璞應對的很機靈。但同時也很穩健,讓楊潮對他魯莽的印象倒是稍稍改觀。

三十個攻擊點上,每一處王璞都安排三個槍兵。潛伏在垛口左右,一旦虜兵踏上垛口立刻殺出。三對一的情況下,虜兵往往剛上來就被刺殺,根本無法立足,只要不能儘快立足,那麼蹬城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白白被殺。

但是三對一顯然不夠保險,萬一一個虜兵抵擋一下,甚至用身體擠出一片空間。後面蹬城的虜兵就很可能立足,然後十多個人很快就能站住腳,只要佔據一個垛口大小的空間,虜兵的援兵就能源源不斷從這裏蹬城,並且一次為突破口徹底突破明軍的防禦。

只要佔領了一段城牆,虜兵幾乎就等於勝利了。

大概正是看到了這一點,虜兵才會如此不計傷亡的猛攻、強攻。

「趙康,去傳令,所有槍兵,就以這種方法藏匿在垛口兩側。每一個攻擊點佈置一個隊。每側潛伏五個人!」

虜兵一共三十個攻擊點,楊潮在南城這裏放置了一大半兵力,每個攻擊點放置一個隊。三十個攻擊點也不過三百人,這點人楊潮還是有的。

每個攻擊點佈置十個人,虜兵一個人蹬城,就要面對十桿長槍,三比一還可能抵擋一下,可能用身體推開,但是十桿槍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只能被第一時間打下城去。

命令一下,很快就執行了下去。甚至連李五六的一部分鳥銃手都換上了長槍潛伏下去。

但楊潮還是留了一手,讓每個點兩側。各設置一個鳥銃手,隨時保持裝填待命狀態。卻不開火,而是萬一遇到特殊情況,比如第一個人硬是靠着身體,強行擠入了城牆,給後面的人搶了一個空間,那麼鳥銃手就要立刻開槍將第二個蹬城的打下去。

計劃嚴密,執行有力,效果自然能夠達到預期,在明軍這種戰術下,虜兵硬是攻不上來,膠着持續了一個時辰,虜兵拋下了三百多具屍體后,退了回去,徹底退了回去,退過了河,而此時天還沒有黑,殘陽如血一般掛在西邊,要打還是能打的,因此虜兵今天其實是提前放棄了進攻。

只是楊潮的損失也很大,付出了二十多個傷亡,短短兩天時間,楊潮戰損三十人,觸目驚心。

得知明軍打退了虜兵后,李瑞很快就上了城牆,點頭哈腰的找到了正在視察情況的楊潮。

此時城牆上靠着一群休息的士兵,還有民壯忙着清理現場,將亂七八糟的鐵鍋、柴火和鹽袋收好,同時搬運虜兵的屍首。

看到這些屍首李瑞的眼睛充滿了貪婪,這才是他急匆匆趕上來找楊潮的原因。

當然嘴裏不能那麼說:「恭喜楊大人,賀喜楊大人,這次斬殺頗多,可立了大功了!」

楊潮沒心情應付李瑞,心裏知道李瑞的目的,但是卻感到很不舒服,恨不能立刻打發他了事。

「李千戶放心,該給你的軍功首級一個不少,等這些清理出來,你可以先拿走十個!」

楊潮冷冷說道。

李瑞忙道:「楊大人哪裏話,下官哪裏是不放心,下官只是擔心大人安危,所以上來探望。」

楊潮道:「謝李千戶關心。現在也看過了,就勞煩李千戶帶人將這些屍首待下去,人頭割下來硝制起來吧。」

明軍有用人頭記功的傳統,那就有保存人頭的習慣,否則等人頭送到兵部去,都臭了。

楊潮的人可做不來這些事,交給李瑞剛剛合適。

李瑞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帶着他的人立刻就去了。

這次至少斬殺了三百多人,雖然大多數都打下城去了,但還是有部分死在了城上,差不多有近百人的樣子,讓給李瑞三十,楊潮還有七十。

只是自己的損失,讓楊潮也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在城外損失了三十,進了海州城又損失了三十,加上被送走的幾十個傷員,現在能戰鬥的人只有五百五十個了。

這可都是種子,一個都損失不起,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道理楊潮也懂,可心裏就是沉重,說到底戰爭對士兵是一種考驗,對軍官何嘗不是一種考驗呢。

楊潮知道自己必須過這一關,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性格,必須儘快適應戰爭。

同時楊潮打定主意,不能讓虜兵在那麼容易就能短兵相接了,雖然交換比自己很佔優勢,可是總比不上將虜兵遠遠的拒在河那邊,遠遠攻擊來的划算。

也就是說,楊潮依然堅持要將護城河重新掘開。

但是想要挖開運河,談何容易,虜兵填河用了兩天時間,損失了幾百人,楊潮肯定不願意付出這麼大的傷亡,昨晚的試探也以失敗告終,證明想要搬開沙袋,光靠人是不可能短時間能搬開的。

一旦拖延稍久,虜兵發現后,就會來阻止。

壞消息是虜兵顯然經驗豐富,對這個通道的保護非常上心。

好消息是虜兵也非常的大意,並沒有專門留着人馬保護,只是派出了騎兵在這一帶巡邏,目的是為了防止明軍離城逃走,同時兼顧一下通道的保護。

也就是說,楊潮可以很容易接近通道,但是不可能停留太久,必須在短時間內將通道毀掉,可是那些沙土袋異常沉重,一個人一次搬走一個就很困難了,而虜兵為了兼顧騎兵通過,通道足足有四五丈寬,顯然不是輕易能夠搬空的。

既要短時間內打通,又需要大量的工作量,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

天黑后,繼續安排人值夜,楊潮卻在幾個軍營中轉了轉。

軍營全都在藏兵洞中,搭設著簡單的床鋪,一個洞裏面,有的容納一個旗隊,有的只能容納一個小隊。

楊潮倒也不進去,只是在外面聽聽動靜,果然士氣還是出問題了。

一些士兵嘀嘀咕咕,尤其是李五六的鳥銃手們意見很大,抱怨着他們鳥銃兵天天戰鬥,連輪換的機會都沒有,損傷也最大,這幾天的傷亡,大都是鳥銃手的,三十個戰損,鳥銃手就佔了二十多。

李五六則是狠狠罵着士兵,告訴他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怕死早點滾蛋,以為軍餉是那麼好拿的?

李五六的處理方法顯然屬於壓迫式,這種方法不算好,但是見效快,軍隊嗎,終歸是一個暴力機器,因此官大一級壓死人有時候是避免不了的。

李五六的聲音很大,楊潮在大門口都聽得見,也沒有打算進去,弄清楚大概情況后,就離開了。

到了另一個藏兵洞門口,突然聽到有士兵嚶嚶哭泣。

接着聽到旗總呂末的聲音。

「別哭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呂末依然是這樣的道理,這個道理確實是一個道理。

士兵哭訴:「可是憑什麼要來這裏送死啊,我們好好的待在南京多好,沒來由跑到海州。」

這問題頓時讓楊潮心中一緊,對啊,這些都是南京的衛所兵,憑什麼要來海州呢,按照他們的想法,恐怕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楊潮要帶他們來殺敵立功,是想用他們的命換取頭上的烏紗。

如果士兵真的這樣想,楊潮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了,雖然心裏有一萬種理由,但是在這些士兵身上,卻有些站不住腳。

因為楊潮心裏就是有立功陞官的打算,但是自己陞官是為了掌握更大的權力,掌握更大的權力,是為了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雖然根本目的不是為了私心,但確實有殺敵立功的打算,而要殺敵,難免也會被敵人殺,所以事實上等於是用士兵的命來換取自己的軍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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