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節 幕後

第一百三十七節 幕後

86_86568四公子在媚香樓折騰了一夜,加上眾多擁躉的大肆頌揚,一時間讓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好像他們真的成了國家棟樑,朝廷肱骨一般。

夜裏太過瘋狂,白天就只能睡覺,然後夜裏繼續瘋狂,白天繼續睡覺。

一天宴飲了三天,幾百個書生擠滿了媚香樓,每個房間都有人佔據,每個姑娘都要陪客。

書生們爽透了。

他們覺得自己瘋狂是有道理的,他們勝利了一場,讓錦衣衛都向他們低頭了。

黃鳳府靠着不知羞恥的馬屁,贏得了四公子的好感,成功的擠入四公子的核心圈子裏,有資格陪四公子喝酒了。

楊潮則顯得無所事事,但是眾書生為四公子慶賀,媚香樓大開方便之門,為這些書生免費服務,將南京的書生都吸引到了青-樓里去了,結果一連三天都沒有人鬧事,讓官府對楊潮非常滿意。

禮部、兵部尚書都高興的請楊潮吃了頓飯,並且鼓勵他繼續努力,儘快將哄鬧徹底的平息。

只是熊明遇依然沒有幫楊潮辦事,這讓楊潮很不滿意,熊明遇只是在飯局上一個勁的空口誇讚,絲毫不提軍功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那回事一樣。

楊潮索性也不提,知道提了,這個老江湖也會打太極。

楊潮心中冷笑,這些大官似乎高興的太早了,以為事態會如此平復,當然如果四公子只是現在的水平,還真可能就如此平息下去,似乎用不到楊潮了,他們有資本卸磨殺驢了。

對於四公子的拙劣表現,楊潮有一種豬隊友的感覺。雖然楊潮是要平息書生哄鬧的,但是目的卻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南京官府能繼續混日子。因此楊潮既要平息哄鬧,還要讓哄鬧以合適的方式。合適的時間來結束。

可是這幾個公子太拙劣,政治手段太過簡單,政治眼光太過短淺。

楊潮聽說三公放出來后,熊明遇接見了一下四公子,結果書生們就不在鬧事。

不知道熊明遇向熊公子保證了什麼東西,反正四公子似乎大有偃旗息鼓之意。

從黃鳳府哪裏得到的內幕消息,四公子大會群書生,苦心告訴大家。不能因為一時負氣,影響了江南的會試,如果真惹惱了朝廷,將會額減少的話,他們就是整個江南的罪人了。

本來就心理矛盾,既恐懼,又放不下臉面的書生們,此時很贊同四公子的說法,因為這個『大局為重』非常適合作為他們拿出來給外人看的理由,同時也是說服自己內心的台階。

「就這麼結束了?」

楊潮不由苦笑。

四公子中的三人白做了一場苦牢。當然他們大概看到自己名聲鵲起,南京、蘇州、杭州的書生中,四公子已經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他們以為得到的足夠多了。

「真是敗家啊!」

楊潮不由嘆道,他們枉費了楊潮給他們創造出來的機會,這機會有多麼重要,他們完全看不到。

楊潮不由想到,在後世,曼德勒做了白人幾十年的苦窯,藉此成為了民族英雄,此情此景跟四公子何其相似,四公子中的三人被抓。另一個不避風險,帶人圍攻鎮撫司。將他們解救出來,四公子也因此成為書生中的英雄一樣的人物。

可是曼德勒一經釋放。立刻就藉助自己巨大的聲望,成為了南非的總統。

而四公子卻沒有絲毫動作,只滿足於得到這些名聲,卻不知道拿這些名聲來給他們換取實利。

如此浪費機會,難怪這四公子,歷史上也僅限於聲名顯赫,在政治一途上,沒有絲毫建樹了。

但是他們運氣很好,楊潮需要他們站出來。

「鳳府啊,你如此如此。」

楊潮只得將黃鳳府招呼過來,面授機宜。

黃鳳府聽完后,不由睜大了眼睛:「大人這,這不是要將四公子推上江南領袖嗎,萬一掌控不住?」

楊潮笑道:「你放心吧,就他們這點能耐,不至於掌控不住。再說了,本官也沒打算掌控他們,讓他們鬧去吧,鬧的越大越好。」

黃鳳府點點頭,但是隨即又透露出一個信息來:「大人,屬下聽聞,這次哄鬧幕後可有人操縱。」

楊潮冷笑道:「是東林嗎?」

黃鳳府道:「那日四公子酒醉后隱隱透露出來,錢牧齋公與周玉繩公交惡了。」

楊潮點頭:「所以錢謙益就用東林的勢力,助長了這次書生哄鬧,就為了給周首輔找點麻煩?」

黃鳳府道:「確實如此。」

楊潮笑道:「不過很快他就有麻煩了。」

……

錢謙益可不覺得自己會有麻煩,他這段時間正暗自得意呢。

錢牧齋不但助長了這次書生哄鬧,而且他還雙喜臨門,好友撫寧侯爺給他引薦了一個絕色佳麗,舊院娼門世家寇家的小女兒寇湄。

此女年方十六,正值妙齡,名寇媚,字白門。

寇湄與撫寧侯朱國弼交好,朱國弼似有納妾之意,只是看到錢謙益放棄了娶的柳如是的打算,朱國弼成人之美,就介紹寇湄與錢謙益。

幾次交往下來,錢謙益甚喜此女。

常常流連寇家門庭,與寇家眾女兒作樂,並作詩一首誇讚寇家女子。

詩曰:寇家姊妹總芳菲,十八年來花信違。今日秦淮恐相值,防他紅淚一沾衣。

既添了美妾嬌娘,又給老對手周延儒找了麻煩,錢謙益心中怎能不開懷。

……

身在北京的周延儒對此卻付之一笑。

他對收為心腹的吳昌時笑稱:「牧齋誠心噁心吾耳!」

周延儒大可一笑了之,把錢謙益此舉完全看做只是為了噁心他而已。

因為周延儒在跟錢謙益敵對的時候,他是個勝利者,他有心理優勢。

當年崇禎皇帝登基即位沒多久,庭推內閣人選。

當時溫體仁是禮部尚書,周延儒是禮部左侍郎。錢謙益是吏部右侍郎,不用說尚書了,明朝以左為貴。左侍郎就高過右侍郎,雖然名義上的品階同級。但是在實際權力分配上,左侍郎遠大過右侍郎。

可是在眾大臣推舉候選人的時候,錢謙益這個右侍郎直接越過左侍郎,連尚書都越過了,成為第一人選。

原因很簡單,當時朝臣大都是東林黨人,而錢謙益在東林中地位頗高,雖然還不算是領袖人物。但是卻跟幾個大佬關係密切,算得上是領袖之一了。

錢謙益害怕把溫體仁和周延儒這兩個資歷比他高的人和他一起推舉上去,皇帝不會選擇他,所以動了手腳,讓東林身份的吏部尚書將這兩人的名單去掉。

錢謙益的做法惹怒了溫體仁和周延儒,溫體仁在前,玩命一般的跟東林黨眾臣當庭辯論了數天,周延儒在暗中輔助他,結果最後牽出了錢謙益**案,收受賄賂操縱科舉案。最後的結果是皇帝免了錢謙益的官,讓周延儒入閣。

錢謙益罷官從此在沒有當官,一直在江南以士林領袖自居。自號清流(因**而罷官,卻自號清流,簡直是在打清流兩個字的臉)。

因為錢謙益的關係,周延儒一直對東林沒什麼好感,但是他是一個打太極的好手,也不得罪東林,在朝中混的如魚得水,所以才能再次成為首輔。

周延儒沒想到自己第二次成為首輔后,錢謙益竟然頻繁的給他來信。一開始是稱頌周延儒,最後才開始提出請求。希望周延儒幫助他復出做官。

周延儒則回信打趣錢謙益:「正堪領袖山林耳。」

意思是說錢謙益就適合做一個在山林中的領袖,拐彎抹角諷刺錢謙益在民間自號清高品評時政。以領袖自居的所作所為。

周延儒的嘲諷惹惱了錢謙益,錢謙益竟然暗中支持書生給他找麻煩。

但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周延儒並不怕,書生鬧事能鬧成什麼樣來?

周延儒心裏明白,他之所以能做首輔,只是因為他給皇帝的印象好,所以只要皇帝繼續喜歡他,他就沒什麼可怕的。

只是麻煩總歸是麻煩,皇帝為此事大發雷霆,雖然不至於罷免他這個首輔,但是牽連出一些人來不可避免,未免牽連過大,以致打擊到自己的地位的穩固,周延儒還是希望儘早結束此事。

問吳昌時道:「來之,南都事情如何了?」

因為這次南京鬧事的,是復社和東林中的年輕書生,因此周延儒早就知會復社領袖吳昌時解決。

吳昌時道:「回恩師話,學生頗為疑惑,南京兵部、禮部二部,竟將此事交由一個武官把總。」

吳昌時這些天與南方信件聯繫不斷,已經收到了一些消息,南京官場上的幾個復社同道告訴他,楊潮參與的事情。

周延儒卻非常自然的點點頭:「可是那個楊潮吧。算起來跟老夫還有些淵源。小小年紀卻頗有急智,可惜了是個武官,若是個士子,老夫倒有心思收他做個弟子。」

楊潮的故事,吳昌時也是聽過的,不過他卻沒怎麼把楊潮當回事,不就是幫阮大鋮那個閹黨做會,幫忙籌集了點獻金嗎,在吳昌時看來,之所以能籌集到這些錢,都是靠復社,靠周延儒的名頭,誰去都能籌到那些錢,至於主持集會的,是阿貓阿狗一點都不重要。

卻沒想到周延儒如此看重楊潮,讓他不由驚奇:「恩師如此信賴此子?」

周延儒卻笑道:「非也。非信此子,吾不信書生也。」

周延儒不是對楊潮有信心,而是對鬧事的那些復社和東林中的年輕書生沒有信心。

這麼一說,吳昌時也覺得有道理,經過北京朝堂的洗禮后,他也很清楚,那些沒有做過官的書生,真的太稚嫩了,南京官場可有不少老狐狸,隨便誰出面都能解決,這次推出這個楊潮,怕是南京官場使的一個障眼法,推出來的一個擋箭牌,說白了跟阮大鋮目的一樣,弄一個傀儡,一個替罪羊而已。

但是吳昌時也不得不奇怪,楊潮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幾次三番的被那些人當擋箭牌,要知道,有時候被人利用,給人背黑鍋,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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