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番外七

徐直負手走在人群里,看着西玄女子露骨唱着求愛曲,,她側耳聆聽,半闔著目道:「確實有感情。這個女人在唱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只要有感情,就能打動對方?還是,這首曲子注入了感情,就有魔力影響對方?」

她通行無阻的早都下一對,又是同樣飽含感情的求愛曲,她任著思路奔騰,全然沒有留心到有人在替她擋住衝撞而來的百姓。

直到男人的手掌突地捂住她的雙耳,她才回過神,一張眼,滿天璀璨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

她怔忪,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阿武,你真……」真是溫柔。不過她不會受驚,通常陷入思考時,再劇烈的聲響都無法驚動她。

怎麼明明這麼暴戾的人,能夠一直維持這份溫柔呢?

「想完了嗎?他們唱就唱,干你何事?」

驀地,她回道:「阿武,你曾想過吻徐達么?」

她這話一出,四周彷彿安靜下來,明明人來人往的,甚至煙火還在高放,她的眼裏卻只有他的嘴形。「不曾。」

徐直哦了一聲。

「徐直,我對她……」他張口欲言,又聽的她道:「奇怪,我累了。我想起剛才那兩個學士……」

他蹙眉,拉她入懷靠着,不耐煩的推開擠過來的人群。「他們怎麼了?」

「若我去大魏,立即大造一艘船給我,讓我出海去。」

「你敢!」好個李榮治!竟敢想拐徐直!拐走徐達便罷,還想動徐直!

「還說大魏男子多勇壯呢。」她掃過四周,指向其中一名經過的行人。「身似大魏人,像竹子一般的身軀。阿武,你道這種人是哪裏勇壯了?比你還不如,是不?」

「……」雖然被這樣稱讚著,但他完全高興不起來。拿他跟大魏人相比,什麼東西!竟敢用男人誘惑徐直,天下人都知道西玄徐姓的自由婚嫁……他咬牙。

周文武見她掩了唇忍住困意,想她這是開顱后第一次出來,會累是應該的。他單手將她抱起,徐直吃了一驚,連忙環住他的頸子。

他微側過臉,與她對上目光。

「大魏男人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抱起一個女人的,他們沒有這樣的力量。」

「……」這是比較?

「反正你有面具,誰也不識的你。你可以在我肩上眯一會兒,好睡。」徐直哦了一聲。

「也對。」她想起在四方館時,似乎就是這種抱姿。

此刻她居高臨下,行人紛紛對她行注目禮,但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稍稍環緊他的頸子,很自然的把所有的重量都托給他,臉頰窩在他的肩窩取暖。

習慣真可怕,她竟已習慣他身上的溫暖,她的嘴唇微微貼上他的頸項。他也習慣了,居然不會再僵直了。

其實,她也真想知道,習慣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不是生膩?他倆,是誰會生膩?

帽子與面具令他人認不出她是誰,但女子的斗篷倒是好辨認。有人經過時取笑道:「小子,她對你唱求愛曲了沒?唱了你就直接抱她回家暖床吧,沒唱,那便在床上逼她唱一遍吧。」

門一開,周文武眼瞳就是一縮。

九行躺在長榻上,而徐直正壓在他頭上。

這幾日,同墨已能下床,每晚堅持來陪徐直一會兒,哪怕只有力氣替徐直解個腰帶或脫下鞋子,她都心滿意足。

她看了擋在前頭的男人一眼,微側進門,一看榻上,臉色立即大變。

她還來不及走到榻前,九行就看見同墨,忙不迭的將徐直推開。

「徐直!」

徐直跌到地上,下意識的環住頭。

她記得這是她的房間,不是後院。今晚她回到她的房間,就只想看個書就睡了,而不是讓人持續生火的。

「阿武?」

周文武撣撣衣上的灰站起來。「我還以為,你看上那小子呢,年輕又俊秀,是不?」

徐直瞥去一眼。

他轉過頭與她對上。「徐直。」

她等了又等,沒有等到他說下一句,突然間,他開始解自己的上衣。

「……」徐直想說她累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只怕今晚他再怎麼撩撥她都不會動情,還不如早點睡養足精神。

偏他有時像是自得其樂,只做一半他也不放棄。姓周的腦袋,真的不是她能理解的。

但,當她看見他結實的上半身有着無數的血疤,她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走到她面前,冷漠的看着她。「徐直,你可知道我的噩夢?!」

「噩夢?」

他卻不再說下去,臉色有着隱約的堅決。徐直尋思一會兒,道:「好了,既是噩夢,今晚我陪你吧。」就當她認栽了,撩不起來不干她的事。

她低頭解開腰帶,突然,她聽見男人的歌聲——「我有寬闊的臂彎,女郎啊,你願不願意靠着我?我有強健的體魄,女郎啊,你願不願意摸?我有足夠的精力讓你快活,床浪千搖白盪難分舍,別讓我思你度日如年啊……」

男人的歌聲低沉而充滿感情,感情中有誘惑、有承諾、還有……徐直慢慢的抬起頭來。

他定定看着她,繼續唱道:「度日如年啊……女郎徐直,今日與你邂逅,但願與你相愛纏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女郎啊你願意否?」

歌聲收到尾聲,兩人仍然對看着。

周文武忽的失笑。「我想唱便唱了,你不必看的太重,但我希望我們公平交換。」

「交換?」

周文武又沉默會,才道:「我就是想要你的身心,非要不可。我也知道你從未喜歡過我,我只是求一件事,你若做的到,他日你喜歡上其他男人,我便不在碰你,那時也不必共葬了,我周文武不願與其他人共分。我會留在西玄替你看完周文晟的結局,但,你許允我,在我能讓你動情的一日,你不可去找其他男人上床。」

徐直看着他。

周文武陰狠的笑道:「可悲的皇子,落得這般結局,果然他人說的沒錯,誰先交出真心,誰就輸了。我這真心千瘡百孔也不甚好看,你大可放心,到那時我對你也差不多厭倦了,不會再糾纏你。」

徐直哦了一聲。她伸出手,輕觸到他胸上的疤痕,慢吞吞的說道:「看起來,都是為我愛的。今日我到學士館,是想看一地的風俗民情,原來那一地有個傳說,說人的靈魂藏在雙瞳里,在臨死前看的最久的人,來世這一雙眼睛會追尋那人,也許會有機會再續前緣。」

周文武一怔。

「那一地,又有一說。人生如半圓,另外命中注定的半圓,是靠接吻尋找的。若然彼此都能動情,由唇而至全身,那就是靈肉合一絕非單純的性慾,這是將自己最深的情意送到對方的身心裏。我記得,那一族的人都以溫柔見長,周文武,你完全不像啊。」

「……」

「難怪我次次覺得奇怪,你要撩撥我,任何方式都行,為什麼這麼單調的老從接吻挑逗起呢,我都快以為你對人的嘴唇有瘋狂的迷戀呢。原來,你要我們魚水之歡時,必合成一個圓嗎?原來你是這麼的喜歡我啊。」

「徐……」

她的手指滑至他腰間,取出暗袋裏的同心結。她直接拉成直繩,周文武見狀,臉色一變「……這是你的,你想送誰?」

「我看玉佩是鳳凰,順手買的。周文武,外人打的同心結,你也要?」她毫不遲疑的打起另一個複雜的同心結。打完之後,並沒有交給周文武,反而自己收起。

她朝他輕輕笑起來,道:「周文武,你的歌聲,我很喜歡,雖然以前有人對我唱過,但我從未記憶過,你唱的是我唯一記住的,我心情……很特別。」容易使人有心甘情願的衝動,這是她在街上或雲卿所唱的求愛曲里感覺不到的。原來除了感情外,求愛曲還因人而異,因為對這個人有感情,才會產生其他的感受,原來如此。她直視着他,聲音略略放柔道:「你陪我做個實驗吧。」

「實驗?」

「如果你的求愛曲能讓徐直與周文武到最後都沒有各行其路,那麼,在我們共葬時,墓里將放着這個同心結作為證據。你跟我,就是你心裏的那個圓。這要花一世驗證,你可願意?」

「……徐直,只有你跟我?」

她笑道:「我不像你啊,阿武。你情慾來的又快又疾,每每叫我吃驚。」她偏頭想了下,摸起發尾。「要說此時正是未及肩也算,過了肩也勉強是。周文武,你唱求愛曲另我很有感覺,今晚試么?靈肉合一?」

周文武看着她。

她看着他,微微笑着。

忽的,他一把拉過她,徐直已經習慣他這樣的動作,看似粗魯,但其實處處顧及她所能承受的。

唇間相沾的剎那,徐直動情的回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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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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