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準備

甚至，和華爾街，和美國的金融機構對上這事，讓他們還覺得，挺刺激。

要說矽谷的這些傢伙，尤其是企業的創始人，對無論是對西部的華爾街，也就是沙丘路上的那些風投，還是真正的華爾街，真的很難談上有好感。

不說各種機會被華爾街雁過拔毛，比如當初在上市的時候。

就說從他們創辦自己的企業那一天起，華爾街就不會停止對他們的滲透。

或者對於有的創業者來說，覺得這會是一種榮幸和機會，自己創辦的公司，能被華爾街看上，那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成功，因為那代表着華爾街那些傢伙的肯定，所以，這也是一個套現的機會。

但對於大多數有志於開創一番事業的創業者來說，雅虎的例子，就足以讓他們警醒。

原本也是互聯網領域一塊招牌的雅虎，這兩年的表現，越發的不堪，完全是受利益驅動，而且是只注重短期利益，其結果是，雅虎這兩年的表現，大不如從前。

而且這樣的情況，看不到逆轉的可能。

如果再考慮到美國並不長的歷史中的一些傳統，也就是東部的傳統精英階層，和西部的原本的這些土鱉們的各種互相瞧不上，加上矽谷的精英們，身上本來就具有的反叛精神……。

無論是對喬布斯還是對佩奇和布林來說，這樣的機會，簡直太好了有木有。

原本只能是你們有各種突進和渠道對我們各種拿捏，現在，哼哼，終於有了讓你們跪在地上唱征服的機會。

真是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有機會把夢實現，所以，他們是真覺得，挺刺激！

馮一平感受到了他們的情緒，這很好！

「那麼，這項投資的風險呢？」喬布斯問。

他口袋裏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他看也沒看，馬上就關機——雖然他已經在用iPhone，但他今天帶來的並不是，在此之前，唯一有機會看到他展示真機的，只有運營商新格勒的總裁。

機會是個好機會，樂觀是樂觀，但他還是很謹慎。

無它，年輕時太衝動啊，把蘋果的股份買到只剩下一股，所以現在的身家，不但跟比爾蓋茨那個沒品位的傢伙沒得比，就是和眼前的這三個後輩，同樣也沒得比，這10億美元的投資，必須得慎重。

「說到底，還是最後兌現我們合約的風險，一個是有的銀行，可能不願意兌現當初的合約，另一個，有的銀行，可能會倒閉，」

「但是你放心，綜合目前重重情勢來看，我們的問題，做多，是賺幾倍的問題，」

那就是至少都會有賺，那就好！

「華爾街，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佩奇問。

無論如何，金融領域，是整個美國都引以為豪的一個領域，是美國傳統的精英領域，但現在看來，這個領域，竟然存在那麼大的問題。

「原因，太多太多，但最主要的，是貪婪吧，是脫離實際的貪婪，」

「我們開發一個產品，是基於用戶的需求出發，開發出來以後，還會考慮用戶的感受，不斷以用戶為中心，進行各種調整，」

「但是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把業績做大，因為只有把業績做大，那些銀行，才能拿更多的手續費，而他們，才能賺更多的傭金，」

「但是他們做大的基礎是什麼，他們完全不在乎，」

「打一個比方，他們的基礎，可能是這樣的，」

「我和佩奇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家賭場對賭，佩奇之前一直在贏，所以這一次，他一把壓了1000萬，然後布林覺得，佩奇依然會贏，但你覺得，應該輪到我贏，所以你和他打賭，5000萬，買我贏，賠率為三比一，」

「然後，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蓋茨跳了出來，他壓1個億，賭你們倆的賭局中，布林能贏，」

「嗯，他真會這麼做，」喬布斯插了一句。

雖然是實話，但是聽起來，就是讓馮一平他們三位覺得好笑。

這兩位泰斗，這些年來一直如此，就像美國的東西部一樣，總是彼此看不慣。

馮一平笑了一下，「就這麼循環下去，最後，和這個賭局關聯的賭局，最後能像滾雪球一樣，輕輕鬆鬆的滾到幾十個億，但是它的基礎呢，不過是我和佩奇之間，一個價值1000萬的賭局而已，」

「原來如此，」喬布斯點頭。

「所以說，華爾街，一直是真的在玩數字遊戲？」佩奇說。

馮一平又攤了攤手。

可不是如此嗎，但他們玩得那麼大，而且收益又那麼高，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還苦惱華爾街不帶他們玩。

可是，雖然反射弧比較長，但這種類似於擊鼓傳花的遊戲，總有鼓停的時候，那時，就不好玩了。

只是那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這樣的大規模的金融危機，」喬布斯又在玩著水杯，不過，比剛開始的時候，要輕鬆了不少。

「這方面你懂得比較多，馮，你覺得到了危機爆發的那一天，會有什麼後果，哦，不，你覺得，為了能在這場危機中，不受影響，我們應該做哪些準備？」

這是喬布斯第一次覺得，連提一個正確的問題，都不容易的時候。

在投資其它項目的時候，並不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因為他們可以諮詢自己的理財顧問，但是這一次投資，因為馮一平的一再強調，他們對自己的理財顧問，都嚴格保密。

「這也是我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的原因，對於一家公司來說，在這樣的危機中，自然是手裏的現金最多最穩妥，」

「當然我相信，隨着過幾天iPhone的推出，以及後續iPhone的推出，喬布斯你籌備了這麼長時間才研發的這一款劃時代的產品，哪怕是在金融危機中，也一定能為蘋果帶來滾滾的現金流，」

「呵呵，」喬布斯笑了笑。

他這既是自信，也是保密都成了習慣，哪怕同樣是他自己，已經向馮一平他們，說明了這一情況讓谷歌和Facebook，為iPhone，研發配套的軟件，更是讓馮一平的光學產業園，為iPhone研發理想的玻璃面板。

「我們呢？」佩奇問。

「對谷歌來說，我們從現在開始，要更審慎的決定我們的併購項目，」馮一平說。

對於收入和股價一直上漲的谷歌來說，這兩年，他們可也沒少花錢。

從馮一平收到的資料來看，就是目前再談的收購項目，就已經有5個，還因為其中的一些項目，被微軟雅虎這些競爭對手，告上了聯邦貿易委員會（FTC）。

「也就是，把現金多留在手裏，」佩奇馬上說。

「對，」

「但也不是不收購，那些有助於提高我們收入的項目，也就是能促進我們在線廣告的項目，還是要收購，」馮一平說。

在這樣的大形勢下，節流，自然是必然的，但開源，同樣重要。

而谷歌，目前的收入，主要還是依賴於廣告。

看起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馮一平笑着問他們，「那麼，可以上菜了嗎？」

「快上吧，餓死了，」布林說。

「上吧，」喬布斯說，「我們得敬你一杯，」

讓喬布斯說敬酒，這樣的機會可真不常有。

馮一平吩咐了一聲，然後和他們一樣，把手機開機，看短訊，聽留言。

「對了史蒂夫，發佈會準備得怎麼樣？」佩奇隨口問了一句。

「嗯，」也看着手機的喬布斯隨口應了一句，意識到佩奇的問題后，皺起眉來，「能不能讓我輕輕鬆鬆的吃完這頓午餐？」

馮一平他們，又有些忍不住想笑。

從他這反應來看，蘋果這場至關重要的發佈會，現在的準備情況如何，可以說是不問可知。

只是，讓他說出目前面臨的問題，那又全無可能，他自然不會對馮一平他們說，儘管只剩下最後幾天的時間，但他們在排練中，iPhone沒有出現問題的幾率，為0。

「我相信，發佈會的那一天，一定沒有任何問題，」馮一平說。

但是不是真的不會有問題，他也不清楚，因為原來的他，並沒有關注過蘋果的這次至關重要的發佈會。

「嗯，發佈會的那90分鐘，我相信，也絕對不會有問題，」喬布斯說。

他完全不能接受在這場發佈會中，出現任何問題的可能。

「只是，你確定，你不上台介紹Facebook？」

對這一次發佈會有多重視，從喬布斯拉了哪些人來站台據看得出來。

不但有和他們合作的運營商新格勒的總裁，楊酋長和施密特，也將在發佈會上發言。

這自然是為蘋果捧場，但同樣是宣傳自家產品的機會。

作為Facebook的創始人，作為世界青年的創業偶像，喬布斯希望，馮一平也能上台發言。

「我就不上台了，」馮一平笑着說，「這是你蘋果最重要的一次發佈會，如果台上出現兩個華裔面孔，我擔心，會對你們發佈的產品，造成不好的影響，」

原來是這個原因？

喬布斯楞了一下，「馮，雖然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是，你的擔憂，確實有道理，」

如果在蘋果這麼重要的發佈會上，接連出現連個華人，那確實可能會造成不太好的影響。

更何況，因為和中國運營商沒有談攏的緣故，蘋果第一代iPhone，已經確定不會進入國內。

蘋果和新格勒合作，有一個條件是，新格勒為每一台iPhone，補貼蘋果10美元。

但對我大天朝的電信公司來說，我幫你賣手機，還要補貼你？開神馬國際玩笑？

這也是那會國內很多人不得不花高價，從香港購買水貨機的原因之一。

佩奇拍了馮一平一下，布林也拍了馮一平一下，好像是在致歉一樣。

不管叫得有多想，但在美國，種族歧視，尤其是對亞裔的歧視，那是客觀存在的。

喬布斯喝了一口湯，「要不，我讓雅虎換一個人，讓費羅或者塞梅爾來？」

他說的那兩位，一位是雅虎的另一位創始人，也就是另一位酋長，大衛費羅。

塞梅爾，則是雅虎的總裁，倒都是有上台的資格。

馮一平連忙說，「真不用，」

他之所以不上台，不但是為了減少可能對蘋果造成的不利影響，同樣也是想淡化Facebook是自己創辦的這一事實。

「扎克伯格，會完美的完成這個任務，我相信，你也會喜歡他的，」

因為馮一平原來恰恰看過這方面的一些文章。

也許是因為喬布斯和扎克伯格，他們兩位都算是文藝青年，也許是因為他們倆都擅長做減法，反正在後來，喬布斯最欣賞的矽谷人，就是扎克伯格。

當然，馮一平估計，這其中，也有喬布斯對谷歌不滿的緣故，誰讓谷歌當時推出了安卓呢？

所以他就對谷歌最大對手的創始人，表現出了欣賞。

「是嗎？」喬布斯問。

「是的，他也非常崇拜你，」馮一平說。

這並不是實話。

儘管喬布斯後來多次表示，他最欣賞的矽谷人，是扎克伯格，但扎心的是，扎克伯格表示，他最希望，成為比爾蓋茨那樣的人。

這就是另一個版本的，他喜歡他，但他喜歡的那個人，最喜歡的，卻是他的對頭的悲傷故事。

在喬布斯本就為發佈會火大的時候，這樣扎心的事，還是不說也罷。

「敬我們的投資，」他舉起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