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並不討厭
下午二點多的時候，柳文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本想要好好的解釋說明一下，覺得這應該是頗為浪費口舌的事情，但事實並非如此，對面顯然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對於柳文的去向很是贊同，這顯然是李淳或者柳春香事先溝通過了的結果。
妹妹出去玩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此時的家中空無一人，柳文也沒有多少衣服要收拾，只是一會兒便搞定了，口袋裏的錢並不多，不過姑姑臨走之前塞給了他一千多塊和五千多塊的銀行卡，密碼是一二三四五六，足夠開銷很長的時間。畢竟那光頭齊南說在那所美食大學吃住都不用花錢。
雖然還未成年，不過身份證倒是提前辦好了，和錢一起塞給了柳文，還說明天會來送柳文，對於這個關心自己的姑姑，柳文的心中還是抱有很多的感激。
待到一切完成之後，便空閑了下來，柳文坐在空落的家中，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着等等就要面對全新的生活，期待的同時難免也有些忐忑甚至迷茫，畢竟那是全新的自己所不知道的生活，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摸樣。好在還有着自己的底牌，給與了他的強烈的自信，能夠壓制住心中的不安，演變成期待。
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着一些事情，柳文覺得自己的心有些亂，他站起身子拿來遙控器將電視打開，看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想了想，柳文離開家中，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着，有些貪婪的看着這裏的一切，在很多年後，這裏會徹底大變樣，和現在截然不同，變為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新的城市。
「呼。」柳文輕輕喘了一口氣，此時的天氣很熱，只是稍微走了一截路，柳文便覺得有些熱，呼了一口氣，在旁邊的小賣鋪裏面買了一瓶冷凍的冰紅茶。
涼涼的冰紅茶進入口中，暑意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柳文？」
就當柳文喝着冰紅茶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
柳文聽着這熟悉的好聽的聲音，連忙回過頭，笑着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曉雯興沖沖的跑了過來，湊到柳文的身邊，指著自己面孔，笑着說道：「快看，已經完全消失了。」
突然湊近的面孔讓柳文呼吸一窒，畢竟這張面孔委實有些完美，突然之間，他有些失落，只因為以後將會很難再看到這張面孔了，而這個好不容易打好的關係，也將隨着自己的離開而慢慢變淡。
「嗯，消失了。」柳文微微點頭。
「你怎麼了？」趙曉雯敏銳的感覺到了柳文的異樣，有些疑惑的問道，心頭的興奮一時間散去了許多。
「我……要走了。」柳文微微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
「走了？去哪裏？去伯父那裏？」趙曉雯挑起好看的眉頭問道，在以往，柳文的暑假是經常往父母那邊跑的，畢竟父母常年不在家，利用暑假的空閑，自然要好好團聚一下。
柳文微微搖了搖頭，又買了一瓶冰礦泉水，遞給趙曉雯，說道：「不是，我要去別的地方上學了，尚海，明天動身。」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趙曉雯聽了這話，驀然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說要在一中讀書的嗎？」
趙曉雯的話語之中有些氣憤的味道蘊含其中，這讓柳文有些慚愧，畢竟在不久之前，他的確做出了這樣的承諾，可惜現在卻無法實現，算得上是食言而肥了。
一時之間，柳文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趙曉雯也沒有說話，不過神色顯然有些失望，抿著嘴，欲言又止的樣子。
二人一起走着，一路沉默，很快來到了一處公園的陰涼處。
這裏有着一顆參天大樹，下面有着一個長條石凳，偶有涼風吹拂，將熱意完全吹去。
在這條石凳上坐下，柳文才開口說道：「雖然很想要在一中讀書，無論是因為你在，還是其他什有原因，我都是這麼希望的，可是，為了未來，我卻不得不重新作出一個選擇……」
趙曉雯沉默著，並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冷然，無論柳文說些什麼，都無法解開了一般。
說了半天，柳文發現完全沒有辦法融化這份尷尬的氣氛，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想要走的話，就走吧。」趙曉雯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微微眯起雙眼，稍稍抬頭看着天空，小聲的嘀咕道：「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看着趙曉雯這幅摸樣，不知道為什麼柳文的心中猛地一痛，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想說些什麼，解釋很多，說自己會回來，可是到最後，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地握着她的手掌。
趙曉雯並沒有掙脫，任由柳文握著，直到十秒，二十秒，十分鐘，二十分鐘后，二人都沒有說一句話，似乎在靜靜享受着這最後在一起的恬靜時光，想要將這寫進記憶深處。
「一路順風，你這個惹人討厭的傢伙。」
「嗯。」
相對於趙曉雯的反應，柳澄的反應出奇的平靜，或者說冷淡，根本沒有放在眼中一樣，這讓柳文有些失落，心想自己在這小妮子的心中分量是如此的輕嗎？
不過真實情況似乎並非如此……正在廚房做着晚餐，柳澄破天荒的沒有看電視，而是走到旁邊，突然問道：「你走的話，誰給我做菜？」
「看了我這麼久，你還不會嗎？」柳文笑着問道。
「當然不會。」柳澄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出去吃好了。」
「我也要去。」
「哦？」
「不行嗎？」
「當然不行。」
「那算了……」
「考個好成績吧，中考。」
「啊？」
「我說，如果你考個好成績的話，之後我會安排你去尚海那邊和我一起讀書，當然不是一個學校就是。」柳文笑着說道。
「切……說的好像你是個大人物似得，還你會安排我，真是會說大話，你有這個能力嗎？」柳澄不屑說道。
「那可說不準，一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很多。」柳文淡淡一笑，滿是自信，「現在沒有，一年後應該會有。」
「那你好好奮鬥吧，明天你那麼早起來，我可不會送你。」
「那麼絕情？」
「當然。」柳澄哼了一聲，轉過身子繼續去看電視，小聲嘀咕了一聲要是哭出來可就丟大臉了……
第二天，柳澄真的沒有過來送，這讓柳文有些失望，天蒙蒙亮，柳文坐着姑父的車來到了火車站，就當準備進入候車廳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呼喊的聲音。
柳文回頭，赫然發現，是趙曉雯。
趙曉雯快步走近，面頰有些微紅，輕輕喘著氣，顯然很倉促的過來。
柳文露出微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送你。」
「哦？」
「一路順風，雖然你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但我並不討厭。」趙曉雯朱唇微啟，小聲的道：「記得打電話哦。」
「嗯。」柳文用力點了點頭，此時此刻的心情真是暖入春，看着趙曉雯的摸樣，心中一動，湊了過去，突然親了一口她的臉頰。
「你果然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趙曉雯惱羞成怒的瞪大了美眸，不可思議的看着柳文。
「但是你並不討厭？」柳文不懷好意的問道。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