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結局 免費喜劇篇

第二結局 免費喜劇篇

紀精微和沈世林出差回來后,便每天一個人待在家裏,因為失憶了,她對所有一切都恐慌,害怕去面對,還好有小胖子嘉嘉陪着她,至少每天也有個人陪她說話,可時間久了她越來越覺得孤單了,沈世林也沒閑着,每天上班時,都不忘打電話來詢問保姆家裏那一大一小的情況,保姆一般接聽到電話后,便會偷偷看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紀精微,回答說:「先生,嘉嘉和夫人都挺好的,胃口好,吃得也多,只是最近在追連續劇,哭了不少眼淚。」

沈世林將辦公桌上的文件全部合住,那些下屬還站在那兒等著和沈世林報告工作,他眼睛內閃過一絲笑意,說:「嗯,沒別的事,讓她注意眼睛。」他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了一眼,在心內估計了時間說:「大約晚上六點到家。」

保姆笑着說:「好的,先生我明白了,我會在您回來之前準備好晚餐的。」

沈世林放下手機后,便坐在辦公椅上失神片刻,直到感覺下屬們正看向他,他回過神將笑容收了收,非常淡定說了一句:「繼續。」

其中負責銷售這塊的經理,便拿出新樓盤開售的記錄和他報告,沈世林一邊看着數據,一邊安靜聽着。

到達六點,紀精微已經把一部連續劇追到大結局,結局是悲劇,她抱着嘉嘉在懷中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擦了他一身,嘉嘉滿臉嫌棄說:「媽媽,你好蠢啊,電視劇內都是假的。」

紀精微當然也知道電視劇內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很不巧,她剛才追的那部劇和她生活有一點點掛鈎,女主在結局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男主活得生不如死,每天陪在女主身邊,別說多麼痴情了,她想到自己昏迷那段時間前,她的丈夫沈世林是不是也和電視劇內的男主一樣慘?

她正在心內毫無底線幻想着沈世林在她昏迷後生不如死的模樣,門外就傳來開門聲,她和嘉嘉同一時間扭頭去看,看到門外進來一個男人,他第一件事情便是脫掉外套,保姆接過後,便掛在衣架上。

大約是天氣熱了,沈世林解著襯衫袖口的扣子,看到紀精微眼睛紅紅的,他問:「怎麼了,哭了?」

紀精微想都沒想,快速朝着沈世林過去,一把拉住他手,非常認真說:「辛苦你了,這段時間。」

沈世林根本沒聽懂她話內的意思,小短腿嘉嘉還在笨拙的從沙發上滑下來,剛想走過去讓沈世林抱一抱,誰知沈世林已經攬著紀精微轉身離開,根本無視了小胖子嘉嘉,他剛想開口說什麼,他便看見他老爸在她老媽臉上溫柔的抹着她的眼淚,用從來沒有對嘉嘉用過的語氣,對他媽媽柔和說:「好了,別哭,哭壞眼睛怎麼辦?」

嘉嘉想說什麼,然而,他發現這個家好像已經沒有了他的存在,以前一下班就抱他的爸爸,現在一回家便是看媽媽,根本一點都不關心他,他撅著嘴,轉過身賭氣似的回了沙發上坐好,想着等他們良心發現了他,他才打算原諒他們。

可緊接着吃飯了,兩人已經坐在餐桌上了,除了紀精微坐在餐桌上笑呵呵喊了他一句吃飯外,他父親大人已經徹底忘記了他,只是眼眸帶笑看向正吃得非常有滋有味的紀精微。

嘉嘉還想坐等爸爸的良心發現,可他除了看他一眼,並沒有發現他在賭氣,嘉嘉只能在心裏自我安慰想,沒關係,命要緊,不吃飯就會餓死,餓死了媽媽就會傷心,雖然爸爸不喜歡他了,可是媽媽還是很喜歡他的,他這樣想着,吞了吞口水,給自己找到了理由,走到紀精微身邊,扯了扯她一角,紀精微低頭看向嘉嘉,問:「怎麼了?」

嘉嘉說:「媽媽,如果我餓死了,你是不是會很傷心很傷心?」

紀精微本來是想問他怎麼會餓死呢?可想了想還是點點頭說:「對,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當然會傷心。」

嘉嘉鬆開她衣角,反身靈活的身子便爬上了椅子說:「為了不讓你傷心,我決定今天夜晚吃兩碗飯。」然後他看向沈世林,撅著嘴重重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沈世林將兩杯牛奶分別遞給了紀精微和嘉嘉,說:「一碗就夠了,第二碗不會長身體,只會長脂肪。」

紀精微看到嘉嘉憋著的嘴,像是意識到什麼,立馬往他碗內夾了一些菜說:「你爸爸沒嘲笑你胖,你快吃,今晚的菜很好吃。」

嘉嘉才忍了忍要哭的表情,悶哼不說話,只是一味低頭扒著飯。

夜晚時,嘉嘉已經鬧了一天,嘉嘉被保姆抱着進了嬰兒房,卧室內只剩下紀精微和沈世林,可沈世林接聽了一通公司內的電話,這通電話時間長達半個小時,紀精微一時橫躺在他身上,一時豎着躺在他面前,一時腦袋擱置在他胸口,一時趴在他肩頭,等着他將這通漫長的電話講完,可她等了半個小時,他還在電話內吩咐著公司內的事情,紀精微腦袋躺在他腿上便睡了過去,她也不知道那通電話講了多久,直到耳邊再也沒有說話聲,身體被誰給抱入懷中,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沈世林正要關燈睡覺的手腕,便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給攀住,他側臉低頭一看,紀精微正迷迷糊糊睜着眼睛,強打起精神問:「我一直想問,我昏迷那段時間你是不是很難過?」

沈世林聽到她忽然這樣問,心內莫名一緊,何止是難過,到現在他至今想都不敢想,倒在血泊那一刻的她,那場景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他關燈的手移到她臉龐的髮絲處,大拇指在她臉龐時不時撫摸著,他說:「嗯,很難過。」

紀精微仍舊強打起精神,她堅持這麼久不睡就是想問這些問題,她說:「如果我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你會怎麼辦?會不會再娶?」

沈世林說:「會,如果你死了,我會再娶,這樣嘉嘉也會有新媽媽,你不知道嗎?男人三大喜事,陞官,發財,死老婆。」他微微低下臉,在她鼻尖親吻了一下,忽然悶聲笑了出來,紀精微氣得直接往他胸口打了一圈,說:「沒勁透了,那你就陞官發財死老婆吧!」她有些氣憤說完這一句話,背對着他躺着,她以為他會來哄他,可是他沒有,耳邊也沒有動靜,紀精微等了一會兒,實在太困了,便真的睡了過去。

她睡了過去后,沈世林眼神始終凝望着她熟睡的側臉,他手指溫柔的撫摸着她熟睡的臉龐,輕聲呢喃說:「我怎麼會讓你離開我……」

這句話紀精微沒有聽見,她大約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曾經在她昏迷那段時間,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已經嘗試過失去她的滋味,這輩子,這樣的滋味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之後沈世林見紀精微待在家裏很低迷很無聊,便將她帶在身邊去公司上班,當然還是當他秘書,紀精微面對那些複雜的文件特別迷糊,雖然這些瑣碎的事情對於以前的紀精微來說,並不算什麼,可現在的紀精微記憶永遠停在十八歲,心智當然也沒有以前那麼成熟,算得上是完全沒有接觸過這類事情。

她到萬有上班時,早已經和沈世林千叮嚀萬囑咐了,別讓公司內的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沈世林問她為什麼,她特別苦惱說:「我不想讓別人議論我們,我想靠自己。」

沈世林對於她這樣的想法表示理解,以前的紀精微也非常獨立,對於這一點,就算失憶了,也始終沒有變,沈世林同意了。

紀精微的職業生涯從此開啟了,三十歲的人,帶着十八歲的智商,在處理事情上永遠毛手毛腳,沈世林的助理一直跟在老闆娘身後解決著不大不小的麻煩,可又不敢說什麼,也不敢罵,最主要是,把幾分合同弄錯了價錢數字后,讓公司內虧了不少錢,可大老闆卻始終笑眯眯的,半點要責罵的跡象都沒有。

反而是紀精微內疚死了,她沒想到在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上會這麼麻煩,現在辦公室文檔的軟件和幾年前的也都不一樣了,所有一切她全部都要重頭開始學。

還好她算機靈也很用功,在不斷學習和出錯誤中,慢慢走向正軌,沈世林的助理覺得紀精微可以獨當一面后,漸漸放權給她,讓她批一些部門不大不小的支票,和理一些賬目,可當紀精微獨自處理這些事情的第一個月後,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在行政部她和一位和一位負責歸納文檔的小姑娘關係很要,那小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性格非常活潑,紀精微非常和她聊得來。

只是有一點紀精微和她非常聊不來,因為那小姑娘經常拉着她聊沈世林的事情,每次聽到她無比愛慕沈世林的語氣出來后,紀精微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不過她也沒有表達出自己的不舒服,畢竟她男人有這麼多人喜歡是她的驕傲,她也沒當一回事,有時候還會偶爾和她聊一些沈世林的一些愛好。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度達到一個熱點,可就在這熱點達到一定程度后,便冷卻下去了,因為有一天中午時,紀精微去沈世林辦公室內送文件,因為那天工作實在太忙了,她在沈世林辦公室待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竟然躺沙發上睡了過去,沈世林看完文件,便起身脫下外套給縮在沙發上睡着的紀精微罩上,他坐在一旁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起身繼續工作。

而和紀精微交好的那小姑娘名字叫曾旋,正好處理完工作正好以找紀精微拿文件之名,來沈世林辦公室內找紀精微,可當她進來后,便看到一向和沈世林距離保持很好的紀精微竟然就隨便躺在老闆的辦公室,身上還蓋着老闆的衣服,還睡得很沉的模樣,而老闆只是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工作,裏面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曾旋剛想開口說什麼時,沈世林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輕輕吩咐了一句:「下午有什麼事情找秦助理。」

曾旋雖然沒說話,可當時感覺到一陣怪異,老闆為什麼會對一個秘書這麼好?而紀精微只是一個秘書,她的工作居然讓上司來處理,她心裏當時很不是滋味,也沒有說什麼,笑得清新可人說:「知道了,沈總。」

她正要從辦公室內退出去時,正在批閱文件的沈世林忽然又開口說:「長風街有間港式茶餐廳知道路嗎?」

曾旋心內噗通噗通跳,她說:「知道。」

沈世林說:「打包一份酒釀圓子對服務員說加鹹蛋黃。」

曾旋說:「好的,我知道了。」

曾旋出了辦公室門外,臉上的笑容變了,她和紀精微相處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非常清楚她愛吃的東西,尤其是酒釀圓子加鹹蛋黃這樣的吃法,可沈總為什麼會知道?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之後那段時間紀精微也感覺曾旋對她的態度變了,至於哪裏變了她也感覺不出來,不過她並沒有在意,依舊整天和曾旋和顏悅色相處著,有一天她正安排幾位合作商來這邊開會所住的酒店時,坐在一旁的曾旋伸了伸懶腰,見紀精微滿臉為難的模樣,她走來過來彎下腰看向她本子上寫下來的安排,笑着說:「聶總和田總兩人關係挺不錯,你可以將兩人安排在相鄰的酒店房間。」

紀精微一聽笑着問:「是嗎?我還很鬱悶不知道怎麼安排呢,謝謝你,曾旋。」

曾旋笑着說:「沒事,這些大人物的關係表我應該比你熟一點。」

她說完這句話,便回了辦公桌上。

可這個安排下來后,有些合作商的住所安排雖然非常恰當,可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天南河集團的聶總和金東集團的田總趕來本市入住酒店時,兩人在酒店門口相遇吵了起來,甚至動手打了起來,南河集團的聶總把金東集團的田總打到進了醫院,這件事情引起了萬有高層的注目。

誰都知道金東集團的田總和南河集團的聶總從很多年前就是生死冤家,雖然這些事情沒有公開來說,可圈內的人都非常清楚,紀精微在這次安排上出了技術性錯誤,導致其中一位合作商鬧着要撤資,還說對方不走,他便毀約。

這件事情當天下午發生后,正在會議室內開會的沈世林去了醫院探望,一直到下午四點回來,紀精微坐在辦公桌上不斷看向曾旋,可曾旋根本沒有看她,很自然對她笑着安慰她說:「精微,沒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就好。」

紀精微剛想說什麼,秦川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通知紀精微來一趟辦公室,紀精微知道自己闖禍了,臉色很低落跟着秦川走了出去,到達沈世林辦公室時,秦川已經將門給關上了。

沈世林從文件上一抬臉,便看到紀精微苦着一張臉,他並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斥責她的失誤,只是很溫和問:「苦着一張臉,不高興嗎?」

紀精微滿是愧疚說:「對不起,給你工作上帶來了不便。」

沈世林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牽到沙發上坐下,撅了撅她緊抿的唇說:「高興點,你並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會犯錯也是很正常。」

紀精微低下臉說:「其實是曾旋告訴我說聶總和田總關係好,我才這樣安排的。」

沈世林聽了微微一揚眉看向她問:「曾旋?」

紀精微說:「嗯,我一直當她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沒想到她會……」

紀精微話沒說完,沈世林也聽出了一些問題所在,他將她擁入懷中,紀精微靠在他胸口,沈世林下頜抵住她腦袋說:「工作上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精微,你不需要和誰去處好人際關係,你只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就好,以後經歷多了,你會越來越好。」

紀精微挨在他胸口悶悶的說:「也許是我太相信別人了。」

沈世林說:「沒關係,我可以慢慢陪你成長,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朋友。」

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事情的紀精微很難過,雖然以前的紀精微面對這樣的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可如今的紀精微面對這樣的事情,卻多少還是有些受打擊,那天她趴在沈世林懷中哭了好一會兒,一直哭到他衣襟都濕透了,她才埋在他懷中平息情緒。

之後那段時間紀精微突飛猛進成長,面對曾旋時不時挑釁,她巋然不動,在紀精微對這樣的事情的態度基本上成熟后,沈世林覺得時機尚可,便將曾旋開除了。

沈世林看到紀精微自從上了職場后,笑容越來越少了,他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的決定,將她重新帶來這殘酷的是非之地會不會太殘忍了?剝奪了她好不容易重新擁有的快樂,雖然她受了不少氣,臉上雖然滿是不在乎的神情,可是回到家裏總是會躲在沈世林懷裏一句話都不說。

那時候沈世林又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紀精微,她很獨立,明知道前面很苦,她也仍舊勇敢去嘗試,反而將她身邊的風險全部認為擋開,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種好處,反倒剝奪了她的快樂與上進心。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痛苦,可沈世林也很慶幸,在她受傷時,她想到的人總是他一個人,沒有別人。

不過工作了半年的紀精微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卻讓她職業生涯全面停止,那便是她懷孕了。

在得知她懷孕那天,沈世林正帶着她在辦公室開會,紀精微在他身旁認真的坐着會議記錄,當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覺得非常噁心,正好有招待人員進來為大家杯內加咖啡,加到紀精微杯內時,她忽然感覺一陣噁心,剛想忍住,可沒想到動作比她反應快多了,她朝着地下狠狠乾嘔了出來,可並沒有嘔出什麼東西,卻反應很大,辦公室內所有開會的高層全部看向她。

紀精微平復了好久,才抬起臉看向他們,面對大家異樣的眼神,她剛想解釋自己感冒時,沈世林將面前一杯他喝過的純凈水遞給她,她接過後,喝了好大一口,放下杯子時,沈世林問:「多久沒來了。」

紀精微想了一會兒說:「兩個月了。」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握住她手重新開會,而那些高層早已經見怪不怪,這場會議開完后,沈世林下午沒再工作帶着紀精微回了家,打電話讓家庭醫生來為她進行檢查,紀精微起初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家庭醫生告訴她懷孕了,她才徹底傻了。

她抱着沈世林又是哭又是笑,滿是激動的模樣,沈世林穩穩抱住她,紀精微圈住他頸脖,激動說:「我要給嘉嘉生個妹妹。」

沈世林點頭說:「嗯,也可以。」

紀精微興奮的說:「我現在好幸福,世林。」

沈世林抱着她在房間內走了一圈說:「我也是。」

紀精微埋在他懷中,忽然哈哈大笑了出來。

那一刻,沈世林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他只希望,時間永遠不要停。

(喜劇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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