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流光傾瀉的庭院(2)

第91章:流光傾瀉的庭院(2)

致莫名其妙先生:

莫名其妙先生精神好嗎?我可是好壞了從住進醫院開始還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可如果要說些什麼具體的讓我開心的事倒是一件也說不上很奇怪嗎?我卻覺得一點也不奇怪。

花繼續一點點地開草繼續一點點地綠太陽也繼續一點點地上升我也繼續著無用功的治療。什麼都繼續就像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海一樣無休無止。不過快樂卻是無法掩蓋的毫不誇張地說今天快樂的想哭。不知道忽然間哪裏來了這麼多的快樂是從井裏冒出來的嗎?從青山寺的井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從我們不期而遇的滂沱大雨中。

可是請你放心我沒有哭我沒有一個人偷偷哭得習慣。再難過的時候一個人也不會流淚要哭也會在你身邊哭。說來奇怪原本不足以流淚的心情可一見到你一被你抱在懷裏就會不知原因的掉淚。

窗外的鳥兒滴溜溜的鳴囀似乎開了很久的梅花今天謝了好像還沒有和你說過我最喜歡兩種味道一種是梅花的香味另一種是香樟樹的香味。聞到這兩種味道時我會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像一根純白色的羽毛從遙遠的山頭緩緩飄落輕盈飛舞。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心如止水可以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更多的時候我卻在為某一個人而餘波盪漾。漸漸擴散漸行漸遠的波紋都傳向同一個地方在那裏什麼都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只有一件事無限巨大有人在那裏為我守候有人在那裏為我流淚有人在那裏隱隱哀傷有人在那裏偷偷期望。在那裏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們恩在那裏的是稱之為「我們」的那一個人。

多久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今天的心情就和從前我為莫名其妙先生翹課一同去海洋館看水母時一樣難以表達的快樂使我忘記了很多事同時也使很多事久久的留在了心中。還記得那天的海獅表演嗎?整個表演場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可海獅們照樣賣力的表演着。它們躍上躍下傻乎乎的模仿相撲運動員的動作結果兩隻一起摔到了池子裏。忽然覺得莫名其妙先生你和那天摔到池子裏的海獅很像不是一下子摔進去的而是像慢鏡頭回放般一點點的有節奏的掉下去。有趣極了。真想再看一次那表演確切的說是想和音山你再看一次那表演。

真的……很想。

音山知道嗎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獨特氣味。其實區分四季的並不是溫度也不是花開花落而正是這瀰漫在空氣中的氣味。稍微留心一下就能很容易的現。那麼正在讀這封信的你處於什麼樣的季節之中呢?請閉上眼用鼻子深吸一口氣是不是在冬天聞到了春天的味道在秋天現了夏天的味道呢?很神氣。

當冷冷的風吹來我變得格外清醒思緒也暢通無阻。伴隨着此時絕佳的心情我在聽nei1young的「painte」我想這是音山你不知道的歌而我也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喜歡上了「除亞洲以外的東西」了。可以說這是你的成功也是我的失敗。

上次你在信中說了一個夢那麼我也要講講我所夢見的就像電影一樣的夢。

夢的名字叫「流光傾瀉的庭園」

陽光如瀑布般從遙遠的天際傾瀉下來在一片黑暗裏只有這片光閃閃亮。光的下落擲地有聲像有人有節奏的擊鼓「咚咚咚咚咚咚」漸漸流淌的光漫延開來緩緩流到某個人的腳邊那人沙啞的咳了幾聲一腳踩上正緩緩流向自己的光河「咚咚咚」又是幾聲響光加快了流動的度黑暗中隱隱的能瞧出那是一座庭園除了光一無所有的庭園。沒有花也沒有樹地上鋪滿厚厚的沙土周圍用巨大的籬笆阻隔阻隔想來這座庭園的人同時在庭園中的人也無法離開。

當傾瀉而下的光河流經庭園的每一個角落後周圍忽然亮了起來像是有人在一片漆黑的房間內猛地打開一盞燈。原本柔軟緩慢的光一下變得刺眼與霸道。在如此的光芒中有誰正踩着沙土看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陽光如果朝光的上方望去可以看見類似於天堂的夜空讓人聯想到這片光是不是上帝賜與這所空無一物的庭園的呢?

那個在夢中未曾有過面容的女子在庭園內緩緩踱步邊走邊用彷彿不屬於她的沙啞聲音說「每個人都在為一件事而忙碌想用盡一切方法來達成目的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如果在還未下定決心前就早已決定了結果那我們的選擇我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此時由光的瀑布中走出一個同樣沒有臉的男子他像在痛苦的承受光河的衝擊般舉步維艱女子注意到後放棄了圍繞一個中心打轉朝他走去。

「喂你在幹什麼?」無臉女問。

「干你不知道的事。」男的回答。

「那麼這光是你帶來的嗎?」她又問。

「不是。」無臉男回應「確切的說是我被這光帶來的。」

「光把你帶到這來?不可能!」

「千真萬確光要照亮這裏照亮這裏后改變這裏。不久后這裏會長出樹開出花會有白天黑夜會有春夏秋冬會有蝴蝶飛舞有鳥雀光顧總之一個庭園該有的一切從今以後都會一點點的出現。」

無臉女似信非信的看了看他伸出手撫摸男子彷彿承受痛苦的臉頰接着問「那…..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花也不是樹又不是帶來這光的人你來幹什麼?」

「這不是…..」他的話講到一半止住隔着支離破碎的光看着女子沒有五官的臉像是尋找到了畢生都在尋找的寶藏。

「怎麼了?」她問。

「我來這裏是為了讓你找到我。」

「讓我找到你?」

「嗯被這光帶來的我是為了讓你找到我。」

「莫名其妙。」女子縮回手插入褲袋轉身離開。

「別走。」他喊道「別走。」

無臉女猶豫了一陣但並沒停下腳步只是說:「你只是被這光帶來的人而不是帶這光來到這裏的人如果接受了一個錯誤的開局那就註定沒有好結果倒不如就在這裏結束我們短暫的偶然相遇。」

「可我真的是為了讓你找到我才被帶來這裏的所以…..別走….」

「從一出生即漆黑一片的地方是不會有長久的光存在的即便偶爾能看見身邊的凄涼景象那也是短暫的。最終這兒勢必會重歸於一片黑暗之中。如果可以選擇寧願永遠看不見也不要看見這麼一會兒然後失去。

………..

便是如此一個奇怪的夢從這個夢中想來后我就變得這麼開心了。很難以置信對嗎?可這是事實在這信中我所講的所寫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接下去我要說另一個事實另一個我自己也不相信的事實。

爸爸媽媽為我辦理了去美國治療的手續一星期內出…..看樣子他們預謀已久。或許是從我頭一天住院起就已經在辦理了。而我卻是在昨天才知道的還是無意間偷聽到的。也許他們是打算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我送去那裏。

看到這裏時你在想什麼呢?我想你一定愁眉苦臉要立馬丟下信衝到醫院來吧?可告訴你我已經不在醫院了所以才會用這麼特別的信封和信紙來給你寫信。不要胡思亂想最終的決定還是在我的手上。哦不或者說是在我們的手上。

認真地是在我們的手上。我會來找你來找在夢中被我拒絕了的莫名其妙先生一定會來靜靜的等着我好嗎?

沒有名字的小姐上

要去美國嗎?我小心的收好信件略略思索宇慧的語氣不像是要去大洋彼岸的美國而像去一河之隔的城鎮。她的距離感在信中表現得很糟糕。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口吻的關係我並沒有要立刻衝去見她的衝動。相反地我感到了一種平靜一種幾個月來一直沒有感覺到的平靜。

美國是什麼呢?僅僅是一個位於地球另一側的國家嗎?那裏和這裏一樣住着數不勝數的人過着與我們相同的喜怒哀樂交相更迭的生活。但為什麼?為什麼在這份平靜背後我隱隱的覺得失落?如果同樣是一個和這裏相仿的國家為什麼我會失落呢?因為我無法到達那裏嗎?還是說我們的愛無法被拉開這麼遠的距離?無法跨越其實不算遙遠的太平洋?

收到信后的幾天我一直在等待如她在信中所說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出現。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決定而是我們的。我們必須一同作出選擇。可選擇什麼呢?這是道單選題答案也只有一個既沒有c也沒有d我只有讓她走讓她去美國做我該做的不至於後悔的決定。(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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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消失在蔚藍色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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