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嘆不如

「黃總，辛苦了，」洛杉磯，在正在緊張施工的第二家滿庭芳餐廳里，馮一平由衷的對黃靜萍說。

這家餐廳，位於洛杉磯西北，著名的聖莫尼卡海灘，和同樣著名的馬裏布之間的托潘加，離貝弗利山莊也不遠，就佔地面積這麼大的滿庭芳來說，地段不可不謂好。

風景同樣也絕佳。

對於加州來說，對於洛杉磯來說，海洋景觀，算不上稀奇，但餐廳所面對的這一處洋麵，看起來還真的有別於加州沿岸其它的洋麵。

這一片海洋，看起來是真正的太平，浪頭溫和，海的顏色不是略帶渾濁的青黃色，也不是是寒冷的碧綠色，而是清新天藍色。

目光所及之處，水天相接在一起，成為一條圓形的曲線，相信只要能在這裏坐下來，只要坐一會，再浮躁的心，也會安靜下來。

背後的風景，同樣絕佳，那是一個此時看起來，依然花木繁茂的公園。

托潘加山谷吹來的微風，帶來了青草和鮮花的氣息，溫涼自然，而前面的太平洋，在細碎的「嘩嘩」聲中，隨着海鳥的叫聲，略帶着腥鹹的海風輕輕拂來，濕潤輕柔，真是一個鬧中取靜，親近自然的好地方。

「這個地方也選得真好，我真是一見傾心，」馮一平說。

「我也是第一眼就相中了，」黃靜萍帶着點小驕傲的說，「尤其是對荷里活那些裝腔作勢，總是各種回歸自然，但又真的難捨貝弗利山莊繁華的明星來說，這樣離他們的住所，不過在半個小時車程以內，環境絕佳，又帶着神秘東方風情的餐廳，未來，一定會是他們最喜歡來打卡擺腔調的場所，」

馮一平轉頭看着她，「真的有些讓人刮目相看，你這進步，真的讓我自愧弗如，」

「哼，」黃靜萍利落的撩了一下被風吹起的長發，「本來就不是多難的事，」

馮一平有些無言以對。

對她這樣沒有壓力，做得不好沒關係，做得好，其實也沒多大關係，不過是像後來的某位國民老公之稱的那位一樣，不過是順道創業的人來說，做點事，確實本來就不是多難的事。

就像有些單子，只要關係到位，就沒有拿不下來的一樣，有些項目，只要肯捨得燒錢，那也真不難做出一些起色來。

對於他這胼手砥足的創業者來說，這樣的事，也只能是徒自羨慕。

但自然不好對黃靜萍說，有個靠山真好之類的話，馮一平笑了下，「這個地段，又是這麼大一塊地方，當初拿下來，費了不少錢吧，」

「就這樣位置風景絕佳的地段，拿下來自然也不便宜，但是馮總，你想想看，我們滿庭芳，雖然沒有日落大道上那些專賣店裏的奢侈品利潤高，但是，算起來可能真不會比微軟的利潤低，」

「就是從毛利的角度考慮，我們滿庭芳也算是一個準奢侈項目，前期投入大一點，無所謂的，是不是？」

「我已經和來自國內的專家設計組商量過，結合這裏的氣候和環境，這第二家滿庭芳，和矽谷的那家，在設計上就要有明顯的區別，這裏着重要突出自然，」帶着安全帽，穿着香奈兒套裝，穿着小白鞋的黃靜萍，指著這大片的工地說，「這一家滿庭芳，我們將主打露天席位，」

「我還要求，我們的每一張餐桌，都要有絕佳的風景，餐桌和餐桌的阻隔，也要自然脫俗，」

「同時我對餐廳整體還有一個硬性的要求，我要求餐廳的整體景觀，不會比那邊范奈司伍德利公園中的日本花園差，」

「黃總霸氣，」馮一平不由自主的鼓掌。

建成於上世界80年代的洛杉磯的這處日本花園，可是鼎鼎大名，多次被日本業內評為世界十佳日本花園之一。

這是美國西海岸民眾，了解日式文化的主要場所之一，日食文化在美國西海岸的流行說起來，和這處花園，也不無關係。

馮一平也真是沒想到，黃靜萍竟然還存着這個心思。

「誰讓灣區的那些日餐廳，那麼噁心，」黃靜萍說。

「那也情有可原啊，我們的滿庭芳，把灣區高檔亞洲餐飲的生意搶了個大半，他們當然會不爽，」

我們知道，日式餐廳，他們的一大特色，是堅持傳統，但我們中餐卻不一樣，開放包容，兼收並蓄，比如說，川菜師傅，燒得了麻辣的，也做得好酸甜的。

生魚片、壽司之類做得登堂入室的廚師，也不是沒有。

就在滿庭芳舉辦了為期一個月的生魚片季之後，更是把那些日餐廳一下子逼到了退無可退的路上。

自己的老本行，被人搶了，問題是，他們還不好有樣學樣的搶過去。

因為他們斷不好在他們的餐廳里，經營麻婆豆腐宮保雞丁這樣老美都知道的中國菜。

而滿庭芳在舉辦生魚片季的時候，還製作了各種解釋生魚片由來的宣傳材料，實力科普了一波生魚片起源於我大中華的知識。

「真的只有跟他們接觸之後，才會知道那些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傢伙，是多麼噁心陰暗，」

「況且，你也說了，我們的滿庭芳的另一個任務，就是宣傳我們的文化，就沖這一點，我們也不能比那家公園差，」

「所以，一平，馮總，」剛剛還女強人的黃靜萍現在化身繞指柔，「在綠化上，我們這一次的投資，可能真的有些超標，你知道，那家日式公園建成了這麼多年，綠化確實好，」

「你看着辦就行，資金不夠，跟我說，」馮一平拉住她的手，「就沖你想的這一點，我們多花點錢也值得，」

滿庭芳這邊的財務，他早已不過問，全部由黃靜萍做主。

「資金是夠的，」黃靜萍說。

「那有什麼問題？再說，就和你說的，我們遲早都能賺回來的，不是嗎？」

「多和馬靈聯繫，讓YouTube日後多把相關的活動，放到這裏舉辦，」

「那還用你說，我們早就商量過這個問題，其實，你可能不知道，從正式開工到現在，已經有好多人來問過，我們什麼時候能開業，」

「就數荷里活的人來問的最多，」

「是啊，我們黃總的滿庭芳，可是一件聲名在外，火遍美國東西兩岸的知名餐廳，」

「嘻嘻，那主要還是馮總你當初運籌得好，」黃靜萍響亮的在馮一平臉上親了一下。

「對了，還有不少華人來打聽，不是看起來挺有氣勢的老幹部，就是，」黃靜萍看了馮一平一眼，「身材樣貌，和氣質談吐，都屬上佳的從國內移民來的美女，」

「要說這方面，可是洛杉磯滿庭芳的一個優勢，加州的洛杉磯，和加拿大的溫哥華，是國內有錢人家，最熱門的兩個移民地，」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談，「我覺得，你們這些看起來柔弱的半邊天，要是做起事來，都不容小覷，」

「張彥的麵包店，同樣發展得不錯是吧，」黃靜萍說。

「你知道，我之所以到那邊過元旦，主要是我喜歡暖和的氣候，」馮一平沒想到這個話題轉移得並不成功，連忙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到康寧鎮買下來的那項專利嗎？」

「當然知道，」黃靜萍說，「不是成功的接到了蘋果的高額訂單，而且未來前景非常客觀，我聽我爸說，光學園區光這個項目，未來就能提供幾萬個就業崗位嗎？」

「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都興奮得不得了，」

「是，所以說我們當初的決定，是多麼正確，」馮一平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現在除了互聯網之外的所有研究機構，都歸攏到潘時敏的π部門裏，你知道她的第一個建議是什麼嗎？就是到康寧挖人，充實我們的光學研究所，」

「這會，她派的那些人，已經到了康寧鎮，」

「好像康寧在玻璃研發方面，確實很厲害，所以，這很正常啊，」黃靜萍也說。

馮一平再次無話可說，這些在商場混的女人，不但都厲害，而且都還挺狠。

他又有些自嘆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