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癢

手癢

「小小漠北,得意只不過是一時,魏元帥你去點起兵將,生火做飯便是。」鳳非染看了一眼一身狼狽卻不是大將之風的小將軍,轉而望向殿外已然清朗的天空,此刻,朝霞萬丈,在晨曦陽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的殿宇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神聖不可侵犯。

「呃?」聽到鳳非染這樣的命令,原本整裝待發的魏元帥,硬生生呆在那裏了,皇上不是應該讓他去點兵準備出征嗎?

點齊兵將做飯!

做飯只要火頭營的士兵就可以了吧,用不着全營出動吧,「皇上您是說——」

「你沒聽錯,小小漠北不配讓我天朝的精銳部隊出馬。」鳳非染冷哼一聲,顯然對漠北不屑一顧。

「九,皇上,我朝精銳部隊已經在前線了。」夜玄溟硬著頭皮提醒道,看着面前的鳳非染,心緒複雜,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說了,「皇上,微臣請纓出戰。」

「咳,」鳳非染乾咳一聲,面色微紅,原本英氣十足的話,也硬生生吞下了幾分底氣,「四哥,竟然如此,我們就更不用怕了。」

「啟稟皇上,我朝精銳及邊戎士兵大部分都已中毒,無無力為戰。」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看起來雖然疲憊而不失英氣的小將軍的晶亮的眼睛暗了暗,若不是他曾經有奇遇百毒不侵,他他他不能倖免,要怪只怪漠北人太狡猾,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們的水裏下毒。

「什麼?!」

聞言,在場之人無不臉色大變,難怪漠北的進攻速度會如此快,難怪天朝士兵會全無還手之力,難怪軍情如此緊張到現在才有人來通報……

「看來你是幸運的了?」鳳非染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端詳著殿下的小將軍,臉上雖被灰塵和血跡遮掩住卻難掩小將軍的英武神采,一身滿是血跡的戰袍上,不難看出戰袍原本是白色的,足以證明這個小將是個愛乾淨的人。

「回皇上的話,微臣幼時有奇遇,得高人相救,百毒不侵。」

「原本是這樣。」

鳳非染依舊托著下巴,嘴裏喃喃著,神態慵懶淡然,哪有一點就要大禍臨頭的樣子。

「請皇上出兵救援前線。」

小將軍在地上使勁兒磕頭,軍情如火,等不得這位年輕帝王的懶散悠閑。

「來人啊。」鳳非染終於懶懶開口,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息在大殿裏,單膝跪倒,靜靜的聽着鳳非染的命令,「你去把胡青帶到前線,本尊只給他六個時辰的時間,如果到不了,就讓他自裁吧。」

「是。」黑衣人答應一聲,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原地,在場的五位輔國大臣及報信的小將軍,除了雲星墜見怪之外,無不驚嘆。

「皇上,那前線——」

魏元帥站不住了,雖然驚嘆於鳳非染有武功高強的暗影,但那個叫胡青的,到底是幹什麼的!眼下還是派兵支援要緊。

「魏元帥不必焦急,鬼醫胡青最善毒術,有鬼醫在,將士們的毒必解。」正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雲星墜慢悠悠開口了,謫仙般不然韶華,「至於前線的戰局,魏元帥您就更不用擔心了,皇上的武功出神入化,皇上一人頂千軍萬馬,只要皇上去,確實用不着魏元帥您辛辛苦苦的帶兵前往了,皇上,您說是不是啊?」

「知朕者,國師也。」

鳳非染沖雲星墜微微一笑,剎那間,彷彿黯淡了天邊的朝霞,風華絕世也不過如此。

「皇上請放心,為師和幾位大人一定幫皇上守好京城。」

「雲神棍,你這是在趕朕走?」鳳非染一撇嘴,他最煩雲星墜這副什麼都知道,說得神乎其神的嘴臉了。

雲星墜不緊不慢道:「微臣只是擔心前線軍情而已,微臣受先皇所託,一定忠先皇之事。」

「傳旨,即日起,由四王爺監國,南丞相,魏元帥,薛太傅輔政,雲國師祈福。」話落,鳳非染從懷裏拿出短簫吹了起來,簫聲落只聽見一聲帶着震動天地的馬嘶長鳴,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只見大殿正中出現一匹通體雪白,四蹄血紅的白色寶馬,看到鳳非染,正揚起前蹄要往殿上衝來呢。

鳳非染一個飛身,騎在馬上,拉緊韁繩,「雲神棍,那你一定要為朕好好欺負啊。」

雲星墜抽了抽嘴角,他是明事理的人,關鍵時刻自然不會和鳳非染去爭論什麼面子問題,他不是鳳非染,面子大過天,「皇上請放心,微臣最擅長祈福了。」

眨眼間,鳳非染紫袍瀲灧的身影和雪白的駿馬一起消失不見了,夜玄溟痴痴的收回視線,自認為他是最了解九弟的人,此時只能自嘲一笑,起初還有點兒不甘心父皇選染歌這個全無功績的王爺繼承皇位的他,此時此刻,他那一點點的不甘也泯滅殆盡了,染歌確實比他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好馬!」

而魏元帥呢,則是久久不能從寶馬飛紅出現的場景里,久久不能回神,作為一名馬上的武將,馬,就是他最好的夥伴,他的坐騎雖是千里良駒,但和他剛剛見到的寶馬比起來,差得又豈是千里萬里。

「國師,這恐怕不妥吧,皇上隻身一人——」南丞相雖然開口。

雲星墜看着已經沒有鳳非染一人一騎消失的大殿門口,「沒什麼不妥的,小小漠北還不夠他玩的。」

聞言,夜玄溟,南丞相,魏元帥,薛太傅四人皆是一愣,這位年輕的帝王,還有多少是他們不知道的。漠北雖小,五臟俱全,漠北更山使毒術,天朝多少代皇帝都沒有做到,他們不相信鳳非染只一人一騎就能做到。

雲星墜一揮手,示意那個小將軍下去休息,命人把大殿裏的們關上,方才開口,「告訴幾位大人無妨,只是皇上身份特殊,還請幾位大人保密。」

「其實本王也一直好奇,九弟這些年真的呆在錦繡山莊嗎?」話落,夜玄溟又道:「這些年九弟也幫了本王許多,保密是必須的。」

「皇上之事,即是國家機密,我等自然守口如瓶。」薛太傅也點點頭。

知道些內情的南丞相也隨之表態。

「敢一個人闖長寧的,也就只有鳳非染了,長寧比漠北如何,我想幾位大人應該清楚吧。」

「鳳非染!」聽到這個名字,夜玄溟的眉心狠狠一跳,雲國師最大的敵人,江湖上人人聞名喪膽的魔王,竟然是他親弟弟,他還一直對這個弟弟關愛有加,「這這怎麼可能,九弟怎麼可能是大魔頭!」

「四王爺,事實就是如此。」雲星墜一句話,徹底把夜玄溟那麼一點點希翼打落谷底,「皇上在江湖上是囂張了點兒,其實沒幹什麼壞事,無非就是把長寧不方便出手干涉的事情,武林盟主不管的默許的事情,給落實了而已,年年天災人禍時,皇上都會出巨資以不同的形式送到百姓手上的,也幫了先帝解決了不少麻煩,這也是先帝為何非得讓他繼承皇位的原因,放下天下,有這等雷霆手段的人,也就只有皇上了。」

「難怪這幾年有什麼天災人禍酬不到銀子的時候先帝總會莫名其妙的弄出大把大把的銀子來,有時候出現貪污的官員,不是死於非命,就是被欽差查出,有欽差和地方官勾結的時候,總是會有匿名信給先帝……」南丞相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魔教尊主,之所以遭人恨,就是因為破壞了不少人的好事,想到這裏,南丞相又不解了,「既然這樣,國師你為什麼還要帶頭打扶搖宮呢?」

「手癢。」

雲星墜淡淡的兩個字,讓在場四個人聽着恨不得直接栽倒在地。

「不對啊,我可聽說前些日子你可給魔教尊主吃了碧落丹,皇上他——」魏元帥猛地想到了重點,那現在的皇上豈不是危在旦夕!

「哎——」說到這裏,即使是仙人出塵的雲星墜也忍不住嘆氣,「本座只是拿碧落丹嚇唬他,不讓他鑄成大錯,誰知道他竟然真吃了。」話落,雲星墜看着四個人臉色慘白的樣子,又補充道:「不過幾位大人放心,皇上的毒已經解了,只是那個錯,哎——」

「國師說得是凝兒吧。」看到雲星墜這個樣子,南丞相心裏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雲星墜點了點頭,「正是,皇上至今執迷不悟,著時難解,一國之君,怎能罔顧人倫!」

「九弟和鳳凝姑娘怎麼了?本王看九弟和鳳凝姑娘很好啊。」夜玄溟聽不明白,不由得問道。

「四王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鳳凝,本名容淺凝,是南丞相的外孫女,算起來,也算是門當戶對,但這二人,畢竟師徒之義在先,怎可結髮為夫妻!」雲星墜不知是怎麼了,越說越激動。

「怎麼會這樣!」夜玄溟驚訝張大了嘴巴。

「師徒禁忌,人倫顛倒,皇上糊塗啊。」薛太傅聽了也是連連嘆氣,不行,他絕對不能讓皇上這樣。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師父一笑醉萌徒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師父一笑醉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