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網1月28號首發

哎，剛才玉帝竟然提議要在這裏住一晚，起初夜星上神是死活不同意的，後來玉帝拿他的天銀威脅他，他只能妥協，便答應在這裏住一晚，這大概也是他的極限了吧，想到要住在他討厭的這個人家裏，他就覺得更加火大了。

晚上用過晚飯，夜鶯幫廚房收拾完，剛從廚房出來，經過回房的長廊時，竟遇到了梨素，她想到之前說好橋歸橋路歸路的誓言，趕緊慌亂地閃到牆角，祈禱梨素殿下不會看到她。

可是就在她面對着牆，默默祈禱時，梨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夜鶯，你在這幹嘛？」

夜鶯看向他，發現他一臉的輕鬆，似乎之前他們發生的事情壓根就沒存在過一樣，他可以那麼快就忘記，她可不會。

她冷漠地行了個禮，道了聲「殿下好，若沒事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之後，就轉過身想要走。

梨素追了上來，抓住她的肩膀，讓她對着他。

他微皺眉，掀了掀嘴角，「夜鶯，雖然我們之前約定好，但是並不代表我們以後遇到了就當成沒看見，像這樣見到了，還是可以打聲招呼的。」

許是因為愧疚，梨素不知不覺地就將話組織成這樣說出來了，他畢竟是欺負了人家，人家還別無所求地答應幫他保守秘密，這讓梨素真是越想越內疚，就想着，之前對夜鶯的確是太冷漠了，打算從今往後對她稍微禮貌客氣一些，可是沒想到遇到了，夜鶯卻將他當成透明，甚至還躲起來，他覺得有些鬱悶起來。

夜鶯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亮光躍了躍，她掃視了他一圈，然後恢復成漠然的模樣，對他做了作揖，「那就請殿下恕夜鶯無禮了，夜鶯可不能像殿下一般，再遇到時，將之前的事情當成沒發生一般，依然可以禮貌的問候。所以希望殿下以後再見到奴婢，就當成沒看見。」

夜鶯甩開了梨素抓着她的手臂，看着道，「還有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抓住奴婢的手，否則奴婢會誤解的。」

聽到誤解二字，梨素直接就鬆開了抓住夜鶯的手，他只是想要對她友善一點，以便自己的良心不必那麼煎熬，可原來如果自己多接近她一些，夜鶯會產生誤解，不，他才不要讓她誤解，否則到時候真的引火燒身就不好了。

他頓了頓，後退了幾步，臉上原本的親切很快被像那天早晨一般所展露出來的冰冷所取代。

他道，「好吧，如果這樣你會覺得舒服一些，那就依你好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說完，梨素就直接轉身走了。

夜鶯將視線從他遠去的身影上抽回來，她吸了吸鼻子，也轉過身繼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哼，殿下如此對她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偏偏要繼續招惹她，可是他沒有直接遠離她，相反的還主動跟她打招呼，說希望以後可以正常的問候，不是她最希望的事情嗎，可剛才為什麼她就直接將這樣的機會給扼殺掉了，哎，話說都說了，哪裏還能挽回，她懊惱不已。

夜鶯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燈挑亮，打了盆水打算洗臉，門上這時猝不及妨地響起了有頻率的敲門聲。

「咚咚咚」乍然的沉悶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夜鶯挑眉，這時還會有誰前來找她呢？！

帶着疑問，她沖門上問，「是誰在外面？」

門上頓時有了回應，「是我，我是夜星上神。」

是他？！夜鶯微微一顫，他怎麼會來？！難道他發現了她是誰了嗎？

隨即她又立馬自我否定，應該不會的，她的模樣與小時有了很大的變化，他難道能只憑一眼就猜到她的身份嗎？！想必他多半是來試探的吧。

這樣想后，她整理了一下衣着，應了聲「來了」就前去開門。

門被打開后，夜星就站在門外，顯得有些孤單。

看到她開門，夜星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溫和地問，「夜鶯姑娘已經睡下了吧？！實在不好意思，本上神這會還來打擾姑娘。」

看到他，夜鶯兒時的記憶就立即跳上心頭，對他的感情只有厭惡而已。

她直接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語氣一派冰冷，「不知道夜星上神怎麼這會來找夜鶯？不知是為了何事？」

夜星想了無數開頭的借口，但是思前想後，最終還是這樣回她。

「哦，是這樣的。今天的晚飯本上神吃的十分美味，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今天的菜單都是你挑選的，所以特意為了當面說聲謝謝才這麼晚還過來叨擾的。」

「知道了。那奴婢也就不謙虛了，先在這裏謝過上神大人。」夜鶯微微蹲了蹲半身，禮畢完后，抬頭對上夜星的眼神，驟然收緊瞳孔道，「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若是上神沒別的事，那就請回吧，奴婢明日還有事情要做，想要先休息了。」

「我——」夜星心裏還有很多話要問，要說，但是夜鶯已經明顯對他露出一絲煩躁的神色，他害怕他會讓她不高興，只能將要說的話吞進肚子裏，然後眸色暗了暗，語氣也充滿了失落。

「那好吧，既然姑娘要休息了，那本上神就不多做打擾了，晚安。」

「哐」晚安二字剛落，夜鶯就直接冷著臉，將門狠狠摔上了。

門關上，將他們二人隔開，此時誰也看不見誰臉上的表情。

夜鶯背貼著門，手臂死死地嵌進自己的指甲中，面色充滿了猙獰。

哼，本以為他不會那麼快就發現她，可是今天只在花園見上一面，他便很快找上她了，那麼多年他都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現在才開始想要確定，不覺得太晚了些嗎？雖然剛才他只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是通過他精明的眸光，夜鶯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此時應該是對她的身份多有懷疑，但是又沒有證據，所以只能旁敲側擊。

這一晚，夜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宛如昨惜一般，狠狠地跳上她的心頭。

從記事開始，她對父親的印象就很不好，在她記憶中，父親總是喜歡專權跋扈，每每和母親意見發生分歧，或者是母親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引得父親的心中不悅，他就會直接操起手邊可以用來發泄的工具對着母親一陣暴打，那個時候母親害怕她會遭到連累，在父親回來之前會偷偷將她藏起衣櫃中，告訴她「一會無論發生什麼，都記得別出來」，母親被怒打時，夜鶯只能用手扒開衣櫃，露出兩隻眼睛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畫面中，父親咬牙切齒，拿着雞毛撣子一下兩下狠狠地抽著母親的身體，直到母親的臉上被刮花了，胳膊上，背上到處都露出斑駁的血印，父親這才會累倒在凳子上，然後瞪着母親道，「你這個見人給我滾，我現在不要看到你！！」

完畢，母親通常會哭着點頭說幾聲「知道了，我這就滾」之類的話，然後便直接來到衣櫃旁，打開衣櫃將她抱出來，然後不顧身體的疼痛，抱着她很快離開房間。

因為母親害怕若是他們母女出來晚一些，很可能父親的氣還沒有完全消除，便會將他們一起拉進去，接着一頓暴揍。

記憶中，她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陰影中度過的，父親不但喜歡將自己所有的怨氣發泄在母親身上，甚至還經常喝醉酒後發瘋，他會直接一把將身邊服侍著的丫頭撲到床上，然後猛烈地撕開那個女孩的衣裳，將她每寸肌膚都咬的血淋淋，才會睡過去，若是中間被母親發現，母親過去打擾他，他便會將母親壓在身下，撕開母親的衣裳，將她的皮膚咬的一塊青紫一塊紅的，心情不好，對着母親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有一次，她終於忍受不了了，於是她便哭着問母親，為什麼父親會這樣。

母親用帕子擦掉她的眼淚，對她說，別怪父親，他只是政事太多，壓力太大罷了，其實他們結婚之前，父親是不這樣的，那時的他溫和如玉，他很疼愛她。

她又問，可為什麼父親如今不那樣對待母親了？還總是像條瘋狗一般到處亂咬人？！

母親流着眼淚說，那是因為父親有一次醉酒後將母親的手臂咬出血來，可是第二天父親卻死活不記得，便懷疑母親是背着他偷漢子了，所以自此之後就一直用這樣的方式憎恨着她。

那時候她不記得母親到底夜夜偷偷掉了多少眼淚，她只知道，在無數個那樣的夜晚過後，她拉着母親的手，問她道，「母親，現在和父親在一起，你仍舊覺得快樂嗎？」

母親過了好久，搖搖頭，沒說話。

於是她便看着母親對她說，「既然跟父親在一起不開心，那又何必在一起，不光男的可以休女人，女人也照樣可以不要男人。母親，你先休書給父親吧，然後咱們偷偷離開這裏，去一處沒有他的地方，幸福的生活。」

許是母親想到了要離開陪伴這麼多年的愛人，依依不捨，母親當時搖頭拒絕她的提議。

但是想到今後還要時時處於那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中，夜鶯那時做了一個決定。

——夜鶯的狠，是小時候就可以看出來的。歡迎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