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我入贅了

七夕第二天萬里晴空.季熙年起床后沒吵醒上官爾雅.徑自穿洗完畢出屋到季纓房間.

「纓兒.」

「唔……」

季纓揉了揉眼睛.發現竟然是季熙年.有些迷糊道：「爹爹.怎麼是你喊我起床.」

季熙年笑着一臉古怪.「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可好.」

季纓心裏發冷.總覺得季熙年沒有好事.

可是他剛要大喊上官爾雅來救命.卻被季熙年抱起抗在肩頭.

「嗚嗚嗚……爹爹壞壞.你要帶我去哪裏.我要告訴娘親.」

季熙年抬手一巴掌蓋在季纓的小屁股上.「你把你娘親吵醒.我就讓你以後天天哭.」

季纓抽泣了聲.最終妥協在季熙年的暴力之下.

「我……我不哭就是了.爹爹你要帶我去哪.」

「你只要乖乖聽話.我就帶你去個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季纓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問：「有糖糖吃嗎.」

「有.」

「有大馬騎馬.」

「有.」

「那有……」

「去還是不去.」

季纓長大嘴巴成O型.「去去去.」

季熙年心裏好笑.自己的兒子還真是好騙.

可季纓卻在想着等下去的地方.說不定有更好玩的事呢.

季熙年扛着季纓臨上船前吩咐子涵.「讓爾雅睡着不用喊她.」

子涵愣了下.還是遲疑道：「今日的宮宴……」

「我一個人去就能解決.不讓她太過操勞.」

季熙年早就想好該怎麼應對太皇太后.他不希望上官爾雅為此事煩心.

子涵點點頭.又道：「若是主子執意去的話……」

季熙年知道子涵做事向來周全.也沒為難她.於是道：「那你就不用說我剛才的話.仔細點她的身子.」

「是.」

子涵福身.

季熙年坐着湖心小島的船剛離開.上官爾雅也幽幽轉醒.

她見季熙年已經不在.問了子涵才知道季熙年帶着季纓去了宮裏.

上官爾雅心下一想就猜出季熙年想做什麼.於是不緊不慢地吃了早膳才喚來玄機.

「可打聽到今日宮宴賓客有誰.」

玄機站在一旁回話道：「說是恭賀簡王回京.宮宴上請了許多京都沒定親的閨秀.」

他看到上官爾雅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忙道：「江半容也在.」

上官爾雅嗤笑.「她不在才奇怪.」

昨日她看得清楚江半容在湖心的樓船上.那船上還有個男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江洛少.

他們兄妹倆湊在一處准沒什麼好事.

上官爾雅不以為意.「無趣.」

玄機看上官爾雅興緻缺缺.忍俊不禁道：「主子.還有個人也會去……」

他又說了個人名后.上官爾雅的臉色微變起身喊來子涵.「更衣進宮.」

※※※

與此同時.季熙年進了宮沒有直接去景福殿.而是讓九重殿的宮中內應把季纓帶到別處玩耍.他隻身一人去赴宴.

季熙年跨進大門.殿內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太皇太后已經坐在上首.身邊的胡嬤嬤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低聲道：「主子.無雙女侯並沒進宮.」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她不來更好.省得她搗亂.」

她轉過頭時重新噙著笑容對坐在身側的女子道：「半容.你還不快去見過簡王.」

江半容今日穿了件水綠色長裙.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款款俯身.「是.」

其他人看到江半容被太皇太后欽點.有嫉妒也有不屑.眾人都知道今日太皇太后宴請的目的是為了簡王的婚事.她們不過都是陪客罷了.輪也不會輪到她們嫁給簡王.

誰讓江半容是太皇太後娘家人.江半容熬到及笄就是為了等著嫁給簡王.

在場的人年紀都小.並沒有幾個人知道當年太皇太后就曾經給他倆賜婚.卻遭到了簡王的拒絕.

此事無人提.只能小聲議論江半容的才女之名被毀之一旦.根本不過是浪得虛名.

看着江半容眸含春水地走到季熙年面前行禮.「簡王殿下.」

那聲音宛然動聽.一福身就能看到她略微豐滿的胸部.

季熙年越過她的身子直接看向身後不遠處低聲議論的兩個人.嘴角劃過淺淺的笑容.

雖然隔着遠.他還是能聽到有人在小聲道：「這位江家二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惹人討厭.還不如帶上面紗.省得嚇人.」

「阿玖你都有孕在身了.還這麼大的火氣.」

季梅朵笑着勸著.

藍阿玖撇嘴.「我本來以為能見到爾雅姐姐的才火急火燎的跑回來.誰知道昨日去她家不在.以為她會參加宮宴的……」

季梅朵也嘆氣.「爾雅姐姐回來我也沒見到呢.」

這邊季梅朵和藍阿玖說着話.對面的太皇太後走到季熙年和江半容面前.笑呵呵道：「叫什麼簡王殿下.顯得這樣生疏.你實在應該喊年兒一聲表哥.」

江半容的臉似乎紅了紅.甜甜地喊了聲.「年表哥.」

藍阿玖莫名地打了個哆嗦.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還是先閃人為妙.

所有人都聚焦在大殿前面的一對璧人身上.只有藍阿玖看到有人走進大殿.突然激動地站起來.

就在太皇太后說話時.藍阿玖慌亂地往前走.先是碰倒了桌上的酒壺.接着又不小心踩碎了腳邊的瓷片.

聲響大到讓人不得不注意.太皇太后剛要怒斥.藍阿玖已經開口喊道：「爾雅姐姐.可算見到你了.」

和以前許多場景重合.上官爾雅每次見到藍阿玖她都風風火火地朝自己跑過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就有人喊道：「阿玖.你有孕可要小心點跑.」

上官爾雅定睛看去.只見說話那人正是多年未見的陳碩.

她面上並沒有太多吃驚.可還是露出驚喜的笑容.也疾步迎上前.

看到這一幕的季熙年也想喊「爾雅你也有孕」這話.可硬生生堵在心口沒說出來.

殿內聚焦在江半容的目光瞬間移到上官爾雅身上.江半容眼中閃過一道陰鶩.就連太皇太后也不滿地蹙眉.

「姐姐.你……你……」藍阿玖在握住上官爾雅的手就泣不成聲地哭道.「你還活着也不告訴我聲.回來你也不通知我.可讓妹妹我好心急.你知不知道當時我以為你……嗚嗚嗚……」

可能是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藍阿玖心情起伏甚大.當着眾人的面就嗚咽起來.

陳碩連忙走到她身邊.邊輕聲誘哄邊抱歉地對上官爾雅道：「不好意思無雙女侯.阿玖她是太高興了.」

他又對藍阿玖低語了兩句.眾人並沒聽清說什麼.藍阿玖又破涕為笑.又哭又笑地說：「姐姐別笑話我.」

上官爾雅拉住藍阿玖的手握了握.「以後我慢慢向你解釋可好.」

「好.」

藍阿玖並不是小氣之人.她和上官爾雅是最好的朋友.彼此真心相待.只要對方一句話可上刀山下火海.對方有什麼苦楚只要說出來都能諒解.

季梅朵也與寧塵君手拉手走過來.對上官爾雅揚起笑道：「還以為姐姐不來呢.你回來這麼久也難得見到你的人.」

寧塵君在一旁寵溺地看着季梅朵.笑着接話：「該不會是忘記我們這些人了吧.」

看似是批判.但實際是朋友們的關心.

上官爾雅懊惱地拍拍腦門.向她們幾個作揖道：「都是我疏忽.改日我已經掃榻親迎各位好友的大駕.」

本該是太皇太後為季熙年接風洗塵的宮宴.就算有別的插曲也絕對不是眼前這副場景.

看着上官爾雅調皮的樣子.一聲低沉且突兀的笑成從門口傳來.

上官爾雅和季熙年皆是下意識輕蹙眉頭.眾人看到來者一齊下跪行禮.「參加陛下.」

「都免禮.朕是來討向太皇太后討杯酒喝的.沒想到這處這樣熱鬧.」

季蒼子別有深意地看向上官爾雅.可對方側着身似乎根本沒看到他灼灼的目光.

不.上官爾雅不可能感受不到.而是故作如此.

季蒼子早已習以為常.面上並不在意.

殿內的氣氛起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前朝後宮的人早就想知道皇上對上官爾雅到底是什麼態度.

到底是接她入宮為後.還是另作打算.

現在他二人相聚一堂.可真真是有好戲看了.

方才太皇太后就對藍阿玖和上官爾雅敘舊就心生不滿.現在更是感覺出眾人的想法.她看了一眼身邊垂著腦袋的江半容.心中一冷.哼道：「皇上來得正好.哀家正有件事想向皇上討個旨意.」

太皇太后歷經三朝.她身為皇后時有江閣老扶持.兩宮太后時獨立一人又扶持起衰敗的江家.現在穩坐太皇太後足以見得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就連季蒼子也不敢對太皇太後有半分不敬.他躬身笑道：「皇祖母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孫兒定為您辦妥.」

「有皇上這句話哀家也放心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忽然看向上官爾雅.聲音陡然升高.大聲道：「請皇上給簡王和半容賜婚.」

總歸一句話.太皇太后必須讓季熙年娶江半容.

不少人看出這話分明是沖着上官爾雅去的.記得當初簡王和無雙女侯那可是兩情相悅……

只是現在……

一個是鐵了心要賜婚的太皇太后.一個是已經要封后的皇上.怎麼看簡王和無雙女侯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即使心有不甘.眾人還是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唯恐天下不亂地盯着季熙年和上官爾雅的反應.

季蒼子故作遲疑了下.「這個……」

「皇上.你要是不下聖旨.哀家就請懿旨.」

「那江小姐的意思呢.」季蒼子詢問江半容.

江半容笑着垂眸.「小女全聽太皇太后和皇上做主.」

「那好……朕就……」

「皇上.」

季熙年突然開口打斷季蒼子的話.

眾人屏住呼吸.只等季熙年說下去.

季蒼子淡笑着看向他.「簡王.你就算要辜負江小姐深情厚誼抗旨不尊.也體諒太皇太后的一片心意.」

季熙年像是沒聽到季蒼子的話.面無表情道：「皇上.微臣都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何以再娶.更何況……」

他握拳抵在嘴角輕咳.「微臣早就婚配.而且我是入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