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第二百七十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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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心痛的穆靜染吸氣，壓着滿眶的淚滴。鼓足勇氣抬頭，卻見自己心愛之人也疑惑地瞪着自己，心！再一次刺痛！備受打擊的她，踉踉蹌蹌地只想逃離這個心碎的地方。

逃避無異於默認，誰也不知道穆靜染的心痛！所有人都認為三王妃心虛了。

「穆靜染，你、你、你為什麼這樣做？」

氣急的軒轅赫，上前扯過穆靜染的胳膊怒斥。

「放開！」

軒轅赫的懷疑，將穆靜染逼入了絕望的深淵！她痛苦地想掙脫、曾經是自己堅強依靠的臂膀。

「想不到你變得這麼可怕！」

軒轅赫憤怒地緊握著女人纖細的胳膊。

「是！我可怕、我就是這麼可怕！三王爺不想哪天被我下毒手害了，儘早把我、把我這個狠毒的女人休了！」

艱難喘息的穆靜染痛楚地捂著自己的胸口，硬撐著自己的最後的盔甲！

「小染······」

穆靜染話語里的冷絕，刺痛了軒轅赫的心，怔忪之下，被女人掙脫的他，瞪着自己的手掌，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彷彿掉落了一個無盡的深淵！

「彤兒！彤兒！」

就在軒轅赫拔腿欲追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莫沛蘭凄厲的呼喊。無奈的軒轅赫轉頭一看，夏羽彤已經倒在了莫沛蘭的懷裏。只得放棄追上去的念頭，緊跑着上前。「夏夫人，羽彤怎麼了？」

「彤兒肯定是趴冰面上凍壞了，王爺，請您把彤兒抱回去，好嗎？」

話語哽咽的莫沛蘭哀求。「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看着彤兒！彤兒！彤兒！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二娘也不活啦！嗚嗚嗚······」

「夏夫人，您別哭！羽彤一定會沒事的！」

好好的人在自己的府里出了意外，自己怎麼跟如同恩師一般的夏伯伯交代！心底愧疚的軒轅赫抱起夏羽彤后安慰。

「王爺，趕緊送彤兒回房間吧！彤兒從小嬌生慣養著，可千萬不能凍著了！」

「班頭，你趕緊讓方岐去夏小姐的房間給她診治。」

吩咐完的軒轅赫，抱着夏羽彤匆匆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王府下人。

「都站着幹什麼，還不回去做事！」

心頭焦慮的魯冠大聲呵斥。

見總管發怒，所有人魚驚鳥散、很快跑了沒影。

「小玉，你趕緊去看看王妃吧！」

無奈的魯冠搖頭離去。

「小——染——」

展玉心疼地看着穆靜染離去的方向。

「娘！娘！」

嚇壞的阿湛挨近展玉的身邊，緊緊地抱着母親的腿。

「阿湛，乖！娘不怪你，你不要怕，告訴娘剛剛究竟怎麼啦？」蹲下身的展玉輕哄著畏懼的孩子。

「怕怕！」

危險過後，小孩子似乎被大人之間爭吵嚇壞了。

「不怕！阿湛不怕！咱們去看看乾娘，好不好？」不想給小孩子太多壓力的展玉，柔聲安撫嚇壞的阿湛。

「乾娘！乾娘！」

小孩子對自己喜愛的人總會偏愛一些，剛剛他已經將穆靜染臉上的傷心全數看在了眼裏，雖然他還不會表達，但心思單純的他也十分的着急。

「小染！小染！」

心急火燎的展玉抱着孩子匆匆走進卧房。窗邊一抹孤單的身影，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心。「天這麼冷，你還開着窗子吹風，會傷了身子的！」

淚一滴滴地掉落慘白的臉龐！被拉回火盆邊的穆靜染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乾娘！乾娘······」

被嚇壞的阿湛搖晃着穆靜染的胳膊。

「小染，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握著冰凍的雙手不停揉搓的展玉哽咽著。

「乾娘，阿湛給你搓搓、阿湛給你搓搓，你不要哭、不要哭啦！」小娃兒心不藏私。

「嗚······」

滿腹委屈的穆靜染，終於被小孩子的真摯撬開了心頭的堅冰。

「哭吧！小染！」

淚水止不住掉落的展玉，心疼地輕拍著穆靜染的後背。

「娘、乾娘！你們不要哭了，哇······」

見屋裏自己最親的兩個女人哭的好不傷心，嚇壞的小傢伙也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阿湛乖！娘不哭、乾娘不哭，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蹲下身的展玉，胡亂地擦着眼淚安慰阿湛。

「唔唔······」

臉上掛着淚花的阿湛，收住眼淚後點點頭。

「小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阿湛要吃冰，你也不會被王爺誤解。」一屋子哭聲止住后，展玉內疚地道歉。

「阿玉，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明天還是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的！」穆靜染幽幽地說。

「什麼！」

展玉驚詫。

「只要我還待在王府一天，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終結的！」

「為什麼？」

展玉氣呼呼地站起身。「軒轅赫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阿玉，這時候只是他也身不由己了！」

哭過之後，心中的怨氣消散了許多，穆靜染反倒淡然了。

「身不由己？」

展玉驚疑地壓低聲音，「你是說宮、宮裏！」

「小玉，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和封大哥一定要好好的。」穆靜染特意囑咐。

「啥？」

展玉大驚。「小染，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啊！」

「小玉，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那你······」

「我······」

穆靜染不舍地環顧四周，這裏記憶著自己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卻也是最傷心的地方。心傷了！情也淡了？「我想這個地方真的不屬於我吧！」

「你想······」

展玉驚喘。

「現在還只是個想法，還沒有下定最後決心的勇氣！」穆靜染低眉。雖然說得輕鬆，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底依然隱隱作痛！

「小染，你準備回鄴安嗎？」

沉默了半晌的展玉才憂心地問。

「不知道！」

無神地凝視着，不停地把小木屑放入火盆的阿湛，穆靜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

泰安殿

「啪！」

得到消息的辛婉瑩勃然大怒，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穆靜染，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對侯爺家的小姐下毒手，簡直不把哀家和夏侯爺放在眼下！來人，哀家要去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母后！」

得到消息的軒轅澤明也匆匆趕來。「皇兒請您三思而後行！」

「你還說！」

辛婉瑩怒斥。「都是你們一個個地維護她，才讓她的膽子越來越大！皇上，難道你就不怕她成為第二個戚貴妃嗎？」

「母后！」

軒轅澤明皺眉。「如果她想坐龍椅，憑她那麼聰明，當初她就會下手了！」

「母后！皇上說的對！請您息怒，冷靜地想想，好不好？」

隨後趕來的柏清芸也焦急地勸說。

「清芸，那是她還沒有把握！」辛婉瑩偏執地堅持己見。

「母后、皇上！」

柏清芸看了看兩人。「這兩天晚上，清芸睡不着，突然想到一個疑問。自從皇陵事件之後，皇城內似乎一片安定繁榮。但是，三王府里卻特別不安定，凡是發生的事情，都是在針對着三王妃！這難道不可疑嗎？畢竟那個想謀權篡位的女人，並沒有被抓獲歸案，至今下落不明！」

聽了柏清芸的分析，辛婉瑩和軒轅澤明皆一愣。尤其辛婉瑩，柏清芸的話像刀子，一下子刺中了她心中的隱痛。

「母后，芸兒說的非常對！如果是那個女人在背後搗鬼，那咱們不是正往她的陰謀里鑽嗎！」越想越覺得可能的軒轅澤明也勸說自己的母親。

「好了！今兒的事情母後會好好想想的，你們都有事，先去忙着吧！」

坐上暖榻的辛婉瑩，疲憊地揮揮手。

「皇兒（清芸）告退！」

軒轅澤明和柏清芸一走，泰安殿裏再次恢復寧靜。斜靠着暖榻的辛婉瑩閉着雙目，柏清芸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她，一定得有強大的靠山！所以，夏家的這門親事必須得定下！

***

農曆的臘月二十四，祭祀祖先的節日，皇上納妃的典禮也如期舉行。

熙熙攘攘的王侯將相和盛裝打扮的家眷中，穆靜染寂寥地站在角落裏，刻意躲避著別人刺探的眼光。

「三王妃，近來可好？」

自從皇陵事件后，柏元褚還是第一次看見穆靜染，女人更加瘦削的身形讓他陣陣不舍。

「我很好，謝相爺關心。」

轉身的穆靜染微微躬身行禮。

「三王妃是個傲視塵囂的奇人，自然比尋常人看的遠，這些天來元褚也明白，王妃為金砂的安定受盡委屈，因此元褚也厚著臉皮，請王妃能看在黎民百姓的福祉上多一份忍耐！」

柏元褚深深一揖。

「相爺，您高估我了！」

穆靜染挫敗地搖頭。

「三王妃，您？」

柏元褚驚異。

「相爺，您不用擔心，世間之事皆有應對之策，不必非我一個人才能支撐。」

「三、三王妃！」

柏元褚腦海里快速地閃過一絲奇異，卻沒來得及抓住一點頭緒。

「相、相爺！」

小德子氣喘吁吁地跑來。「您、您怎麼在這兒，祭祀開始了，朝中眾臣都已經就位，就差您一個了！」

「相爺，您先忙着吧！」

穆靜染再次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