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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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忍不住冷笑:當初情願打她下懸崖也不願娶她的人,如今寧願娶個假的也要冠著阿若司音的身份,真是可笑之至!

小魔頭還在和匪蓁吵架,被這妖孽氣的面紅耳赤,不停跳腳,小鞭子甩的「噼啪」作響。

冬青瞧著,恬淡的笑了,偏過頭去瞧遠處的風景,卻驀地瞧見一抹青影立在遠處的青竹下。

是「郭羅山」的二當家,羅風。

這少年很奇怪,傅時文形容道,這一位絕對是郭羅山一大危險分子,簡直就是誰惹他誰倒霉挨揍!

衛離算得上是「郭羅山」難搞定的人了,但冬青發現,那大叔看着嚴肅的不得了,其實特別愛聽捧他的話,只要你往死里吹捧衛離,他就算板着臉裝正義,但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而羅風……

木冬青算了算,她在「郭羅山」上待了有些日子了,有意無意撞見那少年也不是一次兩次,可他從來都不和她說話,甚至連看她一眼都很少,也不愛說話——不對……是壓根不說話!

所以此刻在這兒瞧見他,冬青有些意外。

四目相對,少年垂下眼睛,然後縱身離開!

冬青也沒在意,覺得興許羅鳳是聽江陌的話暗中保護她,又因為不情願,所以懶得理睬她。

也是,這麼一個危險分子,當初被她當成白斂又是捏又是掐的,估計沒揍她已經是看在江陌的面子上了,如今還被派來保護她,內心不待見她也實屬可以理解。

冬青坐起身,拎起跳來跳去樂開了花完全沒發現她站起來的阿赤,一揚手丟的遠遠的:「煩死了別吵了,回去啦!」

阿赤嗚咽著,一身紅毛獵獵作響的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碰」一聲栽進草地里,老半天才歪歪倒倒的拖着一身凌亂的紅毛,夾着尾巴,耷拉着尖尖絨絨的小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的,怯怯的瞅了瞅冬青,哀嚎一聲竄走了。

匪蓁乾笑兩聲:「青青,息怒嘛。」

小魔頭小眉毛一豎,揚着鞭子瞪着冬青:「白不拉幾你好大的膽子!」

沒防備冬青猛地彎腰湊近他:「臭小子你說什麼?」

小魔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愣,冬青的兩隻手已經拉在他胖呼呼的小臉上:「再說一遍!」

冬青溫暖的呼吸撲在小魔頭的臉蛋上,小魔頭的臉兒就紅了,倔強的大眼睛立刻垂了下來,忸怩一回,稚嫩的嗓音奶聲奶氣的:「……白不拉幾,白不拉幾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嘛……」

這麼乖?

冬青愣了一下:「小魔頭你沒生病吧?」

「喂,你們倆個幹嘛呢?」

妖孽憤怒的低吼一聲,過來就拎着小魔頭的后衣領往後丟去——

小魔頭反應極快,長鞭子「嘩啦」甩出來,繞着不遠處的大樹穩住身體,撲過去就和匪蓁打成一團!

冬青翻了個白眼,五指插進散開的長發間往後一撩,瀟灑走人,由著那兩個貨在後面打的一塌糊塗。

西邊的日頭已經沉了一半了,胭脂染過一樣的天空瀲灧沉浮,飛鳥箭一樣「嗖」「嗖」竄過天空,快活的嘰喳不停。

衛離大當家的正坐在門檻上蹬著個木樁子削捕獵用的木箭,遠遠看見冬青,臉立刻黑成了鍋底。

冬青看見他就眉開眼笑,兩隻手高高的甩著打招呼:「衛英雄!衛英雄!」

衛離拂掉身上的木屑,轉個身裝沒看見她,臉色因為「英雄」兩個字更加黑了,他郭羅山一強盜,「英雄」二字之於他簡直就是罵人!

冬青嘻嘻笑開了心。

衛離從看見她第一眼開始就一直不喜歡她,尤其現在除了他們幾個當家的和玉老兒,「郭羅山」上的這群強盜全都當她是個爺們,並且當她是個和他們老大斷袖的爺們!

衛離更加不喜歡她簡直順理成章!

「嗤,這老東西,脾氣還挺驢。」

匪蓁摸著下巴上指甲印大一塊淤青,懶洋洋的眯著桃花眼:「青青,我替你揍他一頓唄?」

越常一聽,立刻跳起來,仰起他青了一塊的圓鼓鼓的小臉鄙夷他:「你敢打衛離就不怕江陌老東西?」

又跑過去用腳尖踢了踢冬青的鞋子,驕傲的挺了挺小胸1脯:「白不拉幾,你是我的玩具,我給你揍衛離,連老東西江陌都不敢把老子怎麼樣!」

冬青不說話,目光從小魔頭的頭頂越過去看着什麼地方,頓了頓,問:「你確定?」

如玉男子就站在木柵的寨門前,頭頂是一株子滿枝的杏子樹,一簇青澀的小果子從他的肩頭探出頭腦。

越常歪著頭看了看冬青的目光,疑惑的順着回頭去看——「老東西你回來了?」

匪蓁桃花眼一眯,立刻柔弱的靠在冬青的肩頭呻1吟:「青青,人家下巴疼……」

「怪胎」沒有焦距的渙散瞳眸落在抱着冬青胳膊不撒手的匪蓁身上,慢吞吞的眨了一下眼睛。

「怪胎,你今天去哪兒了?」冬青一邊兒用力想從妖孽的魔爪里抽出胳膊,一邊兒用僅剩的一隻胳膊喜笑顏開的跟江陌打招呼,「吃了沒?」

「怪胎」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漫不經心的順着碎石鋪的大道走過來,山風吹過,撩起那人潑墨一樣的青絲,和著翩躚的白衣,淡漠出塵的宛若九重天上的謫仙。

冬青「嘖嘖」稱讚:「尤物尤物。」

「尤物」走近,並不停頓,擦著匪蓁的肩膀走過去,袍角擦過小魔頭越常的耳鬢,冬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手臂上纏着的力道一松,身體整個兒被帶的一個旋轉——

「呀!」

她輕呼一聲,再看時,妖孽已經閃開數十步遠,邪氣的眯起了桃花眼,似乎很動怒,小魔頭保持着怪異的姿勢一動不動站在那兒。

「怪胎」十分自然的鬆開扶著冬青的手,連步伐都不曾變一變的繼續往前走,嗓音冷淡:「還沒吃。」

冬青一愣,繼而忍不住笑了,拔腿追上去:「美人兒你等我,一起吃嘛!」

走不過兩步,身後傳來小魔頭憤怒的大吼:「老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了?!老——!東——!西——!」

……

冬青拖着江陌的袖子,又蹦又跳的跟着他進來山寨,完全不顧在場所有強盜們曖0昧的眼光,又是給江陌盛飯,又是給他夾菜的!

江陌性子好,基本冬青給盛多少飯就吃多少,給夾什麼菜就吃什麼!

冬青忍不住托著腮問他:「怪胎,你就真的懶到這種程度嗎?」

江陌的指尖頓了頓,略有疑惑的抬眸:「有何不妥?」

「……」冬青噎了噎,豎起大拇指,「我竟無言以對,算你狠……」

白衣男子游弋般的目光便溫柔了一分,彷彿下一刻便會笑出來一樣,冬青從來沒看過怪胎笑,立刻目不轉睛的盯着,順手還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啊呸,苦瓜!!!」

她嗆得面紅耳赤,正要摸茶杯,茶杯卻已經送到她的唇畔,冬青立刻就著喝了幾大口,這才吐著氣道:「苦死了苦死了!」

怪胎眨了一下眼睛,將手中杯盞輕輕的放在桌上,繼續吃他的飯。

冬青挑了挑眉,忍不住又想調1戲他,遂自桌子這邊抬起身子湊近他,嬉笑道:「美人兒你怎麼這麼貼心,該不會是……」

江陌如若未聞,淡定吃飯,習以為常!

冬青也不受挫,扯了扯江陌的袖子,不懷好意的揶揄:「喂怪胎,你別裝假正經,剛剛你還點了小魔頭的穴道,對匪蓁下黑手,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吃醋了?——哦~難道你喜歡我?是不是?是不是?肯定是對不對?」

她恍然大悟的指着他,笑的無比開心,可一向神遊在外,從來不在狀態的怪胎卻不知為何,指間竹筷頓了頓,然後被放下,他起身往外走去。

冬青一愣,看了看桌子上的剩飯,再看看江陌:「喂,你怎麼了?我哪裏說錯了?怎麼不吃了?」

白衣男子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搞什麼?」冬青茫然的看着江陌離開的地方,有些怔愣,「怎麼又這樣……」

以前她也這樣開他玩笑,他一向都是似聽非聽,完全不上心,可最近她只要跟怪胎說點兒調1戲的話,第二天就會發現怪胎一整天不在山中,非到晚上不回來!

「我就不信這個邪!」

冬青很生氣,眼珠子轉了轉:「好,江陌,你陰陽怪氣的,看我不好好治治你這個壞毛病!」

是夜,天朗氣清,月華如水。

冬青沐浴完畢,搖著把破蒲扇子,大搖大擺的踹開了怪胎的房門!

白衣男子正端坐在桌前,手畔是一竿青竹的樸素笛子,聽見動靜,江陌抬起頭來,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向冬青的方向,是個詢問的意思。

被他這個目光一看,冬青的氣勢頓時滅了一半,心中不由來氣:之前和他不熟的時候,這廝完全不介意她調1戲他,如今大家都這麼熟了,這廝反而避嫌一樣對她敬而遠之,看看此刻他這個眼神兒,就跟良家婦男看惡女似的!

「看什麼看?」冬青沒好氣的走進來,瞪着他憋了半天,狠一狠心道,「怪胎,我一個人睡不安穩,以後還是想跟你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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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逃妃請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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