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馬甲

雲妙可離開凌雲傳媒后，一路上都在鬱悶，辛苦了這麼多天，終究還是白費了。

不過，她已經儘力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無愧於天地良心，也就夠了。

只是她的運氣不夠好，偏偏遇上了鍾凌哲，如果不是他公報私仇，她這本書肯定已經簽了。

不過，即使她很渴望成功，即使她現在負債纍纍，但是，她是有底線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就算心裏再難受，她也不後悔。

只是，日子還要繼續過，她還得再想別的辦法。

可能是鍾凌哲出面了，周家的人沒有再來Sao擾她，那五十萬當然也就算了，不過債權轉移到了鍾凌哲身上，而且價碼提高到了五百萬！

她除非是中彩票，才可能一下子還清那麼多錢，但不管怎麼樣，終究是要還的，能還多少是多少，最起碼先把利息還了。

但她現在還只是一名學生，也沒有什麼固定收入，除了打工之外，最能賺錢的渠道就是寫小說了。

可是她並非職業作家，作品數量也很有限，她的稿費也一直很平穩，短期之內想要迅速提高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

雲妙可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也是她們這一行常見的，那就是一個人可以同時用好幾個筆名來進行創作，俗稱開「馬甲」，這樣作品多了，收入自然也就多了，但有一個問題，像是她這樣的A簽作者，如果開馬甲的話，其實是違約的，一旦被發現，會被網站追究責任，到時候會很麻煩。

不過，在經濟利益面前，有很多人都鋌而走險，而且也有辦法規避風險，只要做好保密措施就行了，只要守口如瓶，再變換一下文筆和創作風格，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對於這一行的貓膩，其實雲妙可早就知道，但她一直以來都沒有那麼做，一方面是她還在上學，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開馬甲，另一方面，她覺得這樣有悖於合約，雖然筆名一換，別人也不知道她是誰，但心裏面總還是會覺得過意不去。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了，她現在是真的很需要錢，只要一想到自己欠了鍾凌哲那麼多錢，她就會坐立不安，她甚至覺得，如果一天不還清他的錢，她就一天睡不好覺。

一時間，雲妙可陷入了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想了想，她只能找好朋友來商量。

潘眉是她的同學兼同事，找她來商量是最好不過了。

「眉眉，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有什麼難的？直接開馬甲不就完了嘛！這一行里多少人這麼干，膽子大的人早就發財了，就你還一直死心眼！」潘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可是……」雲妙可還是猶豫，擔心這樣會不會不好。

「哎呀，別可是了！我要是有你的文筆和才氣，早就開馬甲寫文了！你有這麼好的條件，卻不利用，實在是暴殄天物！」

雲妙可謙虛地搖頭，「我們不都差不多嘛，你只是入行比我晚了點，別急，讀者和人氣是要慢慢積累的。」

潘眉輕嘆了口氣，「哎，算了算了，不說我了，還是說你的正事兒吧！」

「嗯。」

「反正我支持你開馬甲，這又不是去偷去搶，你幹嘛有那麼多心理負擔？只要你自己守口如瓶，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網站和編輯是不會發現的！所以放心大膽地去寫吧！」潘眉鼓勵說道。

「那……我就試試吧。」雲妙可終於被說動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凡她現在還有別的出路，她都不會這樣做的。

「這就對了！來，預祝你成功！」潘眉舉杯祝福。

雲妙可微微一笑，也舉起水杯，「謝謝！」

計劃有了，雲妙可很快就行動起來，先是註冊了一個新的筆名，然後跟外面新的網站簽訂了合約。

其實在她們這一行，很多人開馬甲是用親戚朋友的身份證的，可是她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所以還是用自己的身份證，稿費也還是打到她名下的銀行卡上。

一切都很順利，但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雲妙可還是有些心虛，所以她儘可能地讓自己忙碌起來，每天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基本都坐在電腦前寫作，就連吃飯都是隨便糊弄一下，睡眠時間也大幅減少。

很累，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她只想快點把書寫完，早日拿到錢。

想要還清五百萬，大概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所以她已經想好了，等賺到了一定數額，就拿去做點投資，然後等她畢業了，工作了，就能有更多的收入了。

雖然感覺背上背着一座山那麼沉，但云妙可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拒絕了周家的婚約，也沒有屈服於鍾凌哲，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然後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看起來她好像是放棄了兩條捷徑，但是，她還是她，還是自由的雲妙可！她還有理想，還有夢想，還有青春，還有隻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所以，再難也要咬牙挺住！

唯一難以面對的，就是她辜負了編輯和網站對她的信任，尤其是她的責任編輯青草姐，是一手將她帶入行，然後親手調教的，讓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到現在已經擁有了固定讀者群和一些小成績的簽約作家。

青草姐對她寄予厚望，在出版和影視方面也一直在積極為她奔走聯絡，所以現在她都不怎麼敢跟青草姐說話了，怕一說話就會情緒失控，到時候自己傷心不說，更讓青草姐失望。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

「可可，你最近好像不怎麼在線，忙什麼呢？」青草姐的QQ對話框忽然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