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父夜談

時光總是不經意間的流逝，特別是專註某件事的時候，這一點，楊天啟深有體會。下午，一直在不停地練習第一幅圖的姿勢，直到全身酸痛，而第二幅圖不能完全做到位時，楊天啟放棄了。他知道，凡事講究張弛有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過總體來說，此時此刻，楊天啟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他緊緊地握住拳頭。老天待我不薄啊，人品爆發了啊，嘿嘿，楊天啟怔怔坐在床上傻笑……

吱……吱……，輕輕打開房門，楊天啟朝外望去。夕陽已落，黑夜漸臨，而樹上的知了卻拚命的**，訴說着夏的炎熱。火熱的氣浪打在臉上，濺起一陣陣紅光，站在門前，看着遠處翠綠的小山，隱藏在黑暗的暮色之中若隱若現，偶爾幾隻大鳥穿梭飛行於中，似乎呼喚未歸的遊子……

「啟子,晚飯做好沒有啊？」楊父扛着鋤頭,帶着落日餘暉,悠悠然向家走來。臉上帶着些許調侃之色。

楊天啟連忙從思緒中醒來，見爸媽慢騰騰向家走來，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嘿嘿，爸，我才睡醒呢，沒有做呢」，楊天一臉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好吃懶動。孩子他媽，你看，中午我說對了吧，這孩子能做一次飯，太陽得從北面出來」楊父轉過頭去笑呵呵對楊母說道。

「他爹，孩子剛回來，讓他休息休息，不做飯怎麼了？兒子不做飯，我做」楊母還是那麼心疼兒子，在丈夫與兒子的較量中，兒子永遠是對的。最終，以楊父滿臉的鬱悶結束了話題。

「嘿嘿，還是老媽疼我」楊天啟一臉笑嘻嘻，說話之間，楊父與楊母放下手中的鋤頭。

「啟子，你回來準備做什麼？」楊父坐在沙發上，和楊天啟緊挨着，滿臉嚴肅地問道。楊母則去沖涼了，天氣炎熱，做一天的農活，滿身的臭汗，離得很遠都能聞見。

「爸，我是這樣想的，你知道我在大學里學的是生物科學技術專業，我想在家裏搞點養殖啥的」楊天啟滿臉期待地看着楊父。

「什麼！胡鬧！那你大學白上了！啊！你看看，村裏的大學生有幾個回家來着，你看老王的家閨女王可青在北州的一個大公司上班，一個月拿三四千呢，你就不知道輕重！哼！」聽罷，楊父當即一臉憤怒地拍著沙發的扶手，晃動之感隨之而來。要知道，在農村一個家庭能出個大學生是一件很是榮耀的事，記得剛拿到大學通知書的那一天，楊父興奮的整夜沒睡覺，趕得上范進中舉了。

在山村裏，能考上大學，走出去，本身在村民的眼裏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將來肯定能大紅大紫，脫農拿筆桿那是必須的了。而如今的楊天啟，放着好好工作不上，回家務農，這讓別人怎麼想，別人不會罵你無能么？傻啊！人言可謂啊，難怪楊父反應這麼激烈。

楊天啟的父親和村裏其他一些人一樣，本身的思維觀念沒有轉變過來，還抱着上大學，在社會很吃香的念頭。殊不知，在大學生滿地跑的年代，要混出一個模樣，實屬難上加難。

「爸啊！爸，您別生氣，你聽我說完行不？爸，我給你算筆賬，我現在每月工資3000塊，平時房租花銷500元，吃飯600元，手機話費50元，公交費用50元，這還不算其他開支的呢，這一月最多結餘1800元，一年最多結餘21600元，但是爸你知道南州房價多少元一平方么？15000元一平方！這要多少年才能買起一套房子啊，爸！」楊天啟滿臉苦澀地說道。或者說有的人能夠得到更多的薪水，但是，面對虛高不下的房價，每每讓人望而卻步，啃老？可以，但是對於楊天啟這樣的家庭來說，無疑是痴人說夢。

楊父和楊母是標準的山村小農民，他們沒多少文化，大半輩子沒有出過小山村。一家只有五畝小山田，靠着這些收入，供養楊天上學，確實不易。

楊父默然的從口袋裏掏出旱煙，點上火，吞雲吐霧。孩子說的他也懂，可是這大學不是白上了？這錢不是白瞎了啊，這些年上學的花的錢扔在水裏，還能翻個花。屋裏靜悄悄的，只有知了的嚎叫聲，依然那麼抑揚頓挫，絲毫不受影響。

過了許久，楊父抬頭望着楊天啟的眼睛慢慢說道：「孩子，你具體打算做些什麼？養殖？養殖什麼？豬？你不知道豬這玩意不好伺候么？老王家今年的豬仔都死了三頭」說實話，在農村，養殖畜類，不是那麼好養的，不懂技術去養，萬一生了病，沒得治，肯定血本無歸。什麼五號病，什麼h5n9比比皆是，防不勝防啊。

「爸，我想弄水產養殖類的，你看，咱們山村離屏山的山腳不遠處不是有一個大水塘么？我們把它承包下來，在裏面養魚，而且咱們這裏的水好，無污染，肯定能養出好魚」楊天信誓旦旦地比劃着，彷彿眼前有很多白白胖胖的魚兒亂跳，要知那都是紅彤彤的鈔票啊。

確實，在屏東村的不遠處，有一汪池塘，四方形的，約20畝大小，深約5米，池裏的水很清澈，魚兒在水裏的遊動，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池塘的周圍長滿了野草，無比茂盛。偶爾有幾隻兔子從叢中一閃而過，只要稍許加固周圍堤壩，完全可以作為養魚塘。村子裏都是山民，沒有多少文化，沒有意識到它的價值。楊天啟回來了，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否則他的大學也忒白上了點。

「恩，這樣啊，只是……」楊父頓了頓：「這不是咱家的塘子啊。是村裏的啊，那怎麼辦啊，要是用了，別人會說閑話的」說完，楊父的眉毛皺的更深了。

「爸，你別擔心，你忘了誰是咱們村的村長了，我王叔啊，我們去王叔家和他說，要承包村子的塘子，他肯定會同意，要知道，那個地方一直沒什麼用，我們承包了反而會給村子裏帶來收益，何樂而不為呢」楊天啟手舞足蹈地出謀劃策著，滿臉憧憬的模樣。

楊天啟所說的王叔就是王志民家，也就是屏東村的村長，王可青就是他女兒，楊家和王家關係一直很好，楊天啟的爺爺楊軍和王可青的爺爺王大雷，年輕時，可謂一起要過飯，一起掏過鳥窩，就差沒一起嫖過娼，蹲過牢了，關係鐵的不得了。楊父這一輩，果然繼承與發揚其父輩的精神，一起掏鳥窩，一起偷人家西瓜的壞事更沒少干過。用楊父的話來說：「老楊、老王家的遺傳，沒辦法啊」。

「對呀，你看看我，都被你氣蒙了，這事好辦，明天早上，爸和你一起去」楊父猛的拍了個腦門，嚇了楊天啟一跳，仔細看了看楊父，確認沒有問題，才放下心來。

楊父能這麼輕易的同意，確實出乎了楊天啟的意外，父親的固執在村裏是出了名的，是那種撞到南牆不回頭的類型。楊天啟帶着驚喜看着楊父：「爸，你太好了，嘿嘿，你就看我的表現吧」

其實，楊天啟這麼有信心，是有原因的，他得到了混沌石，而且知道《混沌決》是真的。他相信隨着他的努力修鍊，到練氣層次時，隨便在養魚的塘子裏佈置幾個聚靈陣，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然後用真氣凝成靈水注入池中，不怕魚養的不肥，嘿嘿，咱有金手指，who怕who啊，楊天啟一臉的yy嘚瑟樣。

「啪！」

「哼！不要以為爸同意就沒事了，養魚這事要辦砸了，你一樣給我滾回去上班！」楊父頓時甩一個巴掌過去，楊天啟頓時吃個『獅子頭』，滿臉鬱悶地看着老爸，心裏煞是憤憤不平，「至於么，不就是賣了會萌，暢想未來，幹嘛拍我」。

「恩，是，是的，爸！你看好勒」楊天連忙信誓旦旦地舉手表示。只是嘴巴都咧到耳朵上了，眼裏更是閃過一絲狡黠。

「孩子他爸，我沖好了，你趕快來洗洗，大熱天的，難受的要命」楊母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說道。楊父聽到喊聲，連忙走去沖涼。身上確實難受的要命，剛才光顧著和孩子說話。這一提不要緊，全身痒痒的、黏黏的。

「小啟，晚上你想吃什麼啊，媽給你做」楊母對着楊天啟喊了一聲。

「媽，晚上來個蘑菇炒肉絲就好了」，楊天啟一聽到吃，來了精神笑嘻嘻對楊母說道。

楊母心疼自己的兒子，趕緊跑到村裏的店裏買了好菜，給他補補。

這是一個典型的吃貨，一聽到好吃的，眉飛色舞的。可惜，無論他怎麼吃，就吃不胖，瘦的仿若刮一陣大風，唯有抱電線桿才不會被吹走。

一家人在溫馨、和睦的環境中吃過晚飯。

楊天啟坐在隔間的涼席上，閉上雙目，仔細回想第一幅圖，按著動作複習一遍，接着按著第二副圖嘗試做去，過了一會，一股比第一副圖更加疼痛的感覺襲來，強忍着痛楚，他知道快要成功了。果然，五分鐘之後，一股暖暖洋洋的氣流再次洗刷着他的肌肉，力量之感，再次增強，從沒有這麼有力氣過。興奮之餘，楊天啟繼續向第三幅圖看去，慢慢模仿姿勢，就這樣修鍊，夜色漸漸變深，而他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