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371、外面,陽光明媚 17

VIP 371、外面,陽光明媚 17

喬紫紫點頭,照着寧俢霽說的做,跟老師請假,說自己生病很嚴重,醫生讓住院,老師才鬆口同意她請了一周的假。

「老師要我出具醫院證明,你應該能弄到的吧?」她收了線,有些擔心的問寧俢霽,一星期的課程,這要是老師不開心了,學期末的獎學金評選怎麼辦!

「可以。」寧俢霽點頭,耳後是那些記者追問他的聲音。

記者們追問的問題不外乎就是圍繞着寧俢霽在單身女性家裏過夜,是否好使將近,女方是什麼來頭這些方面。

喬紫紫搓着手掌,在屋裏走來走去,偶爾去窗戶邊上,透過窗帘的縫隙看看樓下的情況。

她住的公寓在三樓,樓梯窄小,記者站不下,樓下自然就還有很多。

兩輛輛黑色轎車開進來,束冠博從前面那輛開門下車,後面那輛下車來的是他的同事。

「助理來了。」喬紫紫告訴靠在玄關處抽煙的寧俢霽。

寧俢霽彷彿沒聽見一樣,繼續抽煙,不斷的吞吐煙霧。

束冠博對付這些記者很在行,沒多久就講記者們都打發走了,連他們寫好打算髮出去的稿子,也都一併攔截了下來。

現場處理好,束冠博才敲門進屋去,跟寧俢霽彙報了一切。

而後,他又說:「已經調查出來了,是羅詩詩將這消息賣給報社的。現在要怎麼樣?她的父母已經去偏僻的地方了。」

「她在雜誌社工作?」寧俢霽不太確定羅詩詩的職業,之前聽陸婉儀說過,但是這種不重要的甲乙丙丁,他完全沒心思記住。

「嗯。一家旅遊雜誌社,但是近兩年也開始開設了別的板塊,八卦娛樂什麼的也在做。」束冠博很詳細的回答。

「雜誌社——」寧俢霽眉頭皺着,他是不想涉及媒體這塊兒的,思忖片刻,終於做了決定,「還是毀了吧。」

「明白了。」束冠博點頭,一家雜誌社,還不是很大的那種,毀掉這個,對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寧俢霽揉揉眉心,視線移動到去找身上,「你自己小心點。」

喬紫紫點頭,暗嘆,寧俢霽長得帥,家裏又有錢,自己不招人羨慕嫉妒恨才怪。

「阿冠,給紫紫重新找個公寓,要安全安靜一點的地方。」寧俢霽知道這公寓現在是住不成了,太危險,那些記者今天走了,明天誰知道還會不會來,反正總有不怕死的人存在,所以他必須得預防著。

束冠博點頭,照着寧俢霽說的去做。

當天夜裏,喬紫紫就到了新的公寓,而之前公寓裏的東西,都是束冠博找人去搬過來的,她什麼都沒做。

「這是醫院證明。上面什麼都有,學校應該不會懷疑的。如果有醫療保險什麼的,你還可以拿到一份補助金。」束冠博拿了醫院證明給喬紫紫。

「嗯。謝謝你了。」喬紫紫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那我的獎學金,是要算出勤率的……」

「放心,少爺會給你弄好的。你跟着少爺,什麼都不用擔心。」束冠博給喬紫紫寬心,又叮囑她,「你這幾天都不要出門,吃的用的,只要打電話,就會有人給你弄來。」

喬紫紫點頭,感覺自己就跟明星似的,為了躲避記者,都不敢出門了。

「那我走了。」屋裏就喬紫紫一個人,束冠博也不好意思留得太久,畢竟已經深夜了。「對了,少爺說最近就不過來了。他沒給你打電話,你也不用去他那裏。」他走到門口了,卻又忘記說這個,便又回來說完了,才走。

記者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羅詩詩工作的雜誌社毀於一旦,她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因為只要她去應聘的公司,人家都有各種理由拒絕她。

羅詩詩走投無路,只能來求陸婉儀。

陸婉儀多少猜測到這事情跟自己兒子有關,但又念及自己期前段時間的確是利用了羅詩詩,便就答應出來跟對方見面。

「阿姨,當初你要求我做的,我都做了,可是你承諾給我的,卻一樣都沒有兌現。」茶座里,羅詩詩心寒的對陸婉儀說。

「這個你拿去。」陸婉儀對羅詩詩的說辭不予置評,自顧自的從包里拿出來一個信封,推到羅詩詩眼前,「以後別再纏着我兒子,我們都不欠你的了。」

羅詩詩打開信封一看,忽然笑了,先是嘲笑,后是冷笑。

「阿姨,因為你們寧家,我父母現在在鄉下不說,還分居兩地,我工作也毀了,沒有地方收留我。」她心灰意冷的望着陸婉儀,信封里的錢就那麼點兒,不用數也知道多少。而原本她以為,按照寧家這種家世,出手闊綽的應給她的是一張支票,上面的零至少在六七個以上,而現在呢?

「你下毒給我兒子跟我們家的特助,如果追求責任,你不但一份錢拿不到,還要賠償給我們很多錢。詩詩啊——」陸婉儀對羅詩詩一笑,慈眉善目的,說出來的話確實十分有分量的,「你自己算得來怎麼樣才是對你是最好的。不需要別人提醒你。這錢要不要也在你,事情最後總會解決,只不過是換個方式而已。我不想做惡人,你也不想受罪不是?」

羅詩詩臉色一變,捏著信封的手都變形了,那信封更是變了形。

「以後別做傻事了。想點兒現實的。」陸婉儀語重心長的對羅詩詩說了兩句,站起來走了。

她本身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會當童曉欣在寧俢霽身邊的時候,她再討厭,再不喜歡,都沒有對人家動過手。

她跟顧老爺有些不一樣,顧老爺手段很多,而且每一種手段都能是很狠絕的,但是她不行。她恐嚇羅詩詩,扮演了翻臉不認人的人,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作為一個大家族的女性家長,她又不得不做出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來,所以才會用錢來解決一切可以解決的問題。

因為錢,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最快、最簡單的方式,沒有人不喜歡錢。

就像羅詩詩,面上是那樣的鄙視陸婉儀,她還是接受了人家的錢,還嫌棄人家給的少。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多要一點來,就只能對自己的遭遇憤憤不平,對寧家一家子怨恨謾罵。

可就算是她怨恨謾罵,也換不來誰的同情。

寧俢霽從來都沒想過要對羅詩詩心軟,這女人一次一次觸犯他,他是忍無可忍,便也無需再忍。

因着羅詩詩鬧騰出來的記者事件,寧俢霽許久不跟喬紫紫見面,每天都撲在工作上,每天早出晚歸,樂意了就回家睡,不樂意了去新別墅轉一圈,在不樂意了就直接在辦公室里一睡。

今天他就十分不樂意,中午下了點兒雨,地上濕漉漉的,天氣微微有些涼意,他下樓出去吃飯,找人喝兩杯,再打算回來辦公室睡覺。

樓下一堆人,其中有薇薇安。

薇薇安看見了經過的寧俢霽,對他笑笑打招呼,「您也剛下班?」

寧俢霽點頭,看出圍着薇薇安的這些人,應該是施工隊的工人,不免多問了一句:「工人不是應該在工頭哪裏領工資,怎麼來找你了?」

「是這樣的。」薇薇安焦頭爛額的,事情正一籌莫展,「這些工人是之前老闆還在的時候,跟着一起做了活計的,但是現在他們的工頭跑了,就來找老闆要錢。老闆不在,我也阻攔不了他們,他們來這裏鬧事了。」

薇薇安的話音剛落,其中一名工人就站出來,指着她的鼻子說:「你們老闆怎麼不在了?一定是沒有給我們工頭給錢,躲起來了!」

「就是,就算孩子摔沒了,這住院養身子,也該老早就好了吧?還一直不出現,鐵定是跟工頭勾結在一起,想訛我們的工資。」有人附和道。

薇薇安皺眉,「你們不要那這件事來說,老闆發生意外也是很讓人難過的。」

「是很難過,可是又不是我們嚇着她的!」最開始指著薇薇安鼻子的那個男人又站出來說話了,對着她翻個白眼,「她自己上人字梯,自己接個電話就嚇著了,嘩啦一下摔下來,如果不是我們當時搭把手,她哪裏能那麼快被送到醫院去!你們這些人真是沒良心!」

一直安靜沉默的寧俢霽,忽然變了臉色,擠進人群,盯着剛剛說話的男人,「不說曉欣是怎麼摔下來的?」

「接電話唄!」男人很直白的說,他不知道童曉欣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心認定他們都沒拿到工錢,是跟童曉欣有關係,所以一點都不同情她。

寧俢霽轉身看着薇薇安,「當時是誰給曉欣打電話?」

薇薇安被問得悶住了,她從來沒關注過這個問題,當時被嚇得只顧著送童曉欣去醫院,後來就是辦理住院手續什麼的,哪裏還會去關注這些小細節。

「我不清楚。不過,可以查通話記錄。我大概記得那個時間段,是十二月十九號……」

「你跟我來!」寧俢霽不等薇薇安說完,叫了她跟他走。

工人聽了這話,趕忙團團將薇薇安圍住。

寧俢霽喊了一聲安保來處理工人,他硬是帶着薇薇安走了。

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就查到打電話給童曉欣的人是陸婉儀。

寧俢霽再也不管別人,直接衝出去,開了車回家。

「媽。」他進門找到陸婉儀,開門見山的問,「曉欣摔傷流產的那天,你打電話給她說了什麼?」

「我說她應該是懷孕了,讓她不要工作,跟我去醫院。」陸婉儀實話實說,反正這些話又不是要害童曉欣的,所以她也不怕給兒子知道。說完后,她又警覺起來,盯着兒子打量一番,「修霽,你怎麼又問童曉欣了?她是不是回來了?」

寧俢霽不答反問:「你打電話,什麼鋪墊都沒有,就直接告訴曉欣她懷孕了?」

「對呀。我觀察她很久,覺得差不多是懷孕了,而你們都沒有什麼反應,所以就想着帶她去檢查,如果真的是懷上了,就不打算讓她去工作,回家來我好照顧她的。」

「啊!」寧俢霽對着空氣揮拳,低吼一聲,咬咬牙,有氣發不出來,只能隱忍的憋著一口氣,「媽,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的一通電話,曉欣不會摔下人字梯,不會沒了孩子。」

「可是她沒說是我嚇得。」陸婉儀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心中不免覺得十分複雜。

「她是沒說。她怎麼會說。」寧俢霽扶著牆壁,深呼吸的吐出口氣,「她怕你會內疚,她擔心我指責你,她不想我跟你身上背負太多的東西。可是,我們都對不起她,我們身上還是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光是負罪感就能壓死我們了。」

「那個……」陸婉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兒子現在的樣子,她看着也是很心疼。而兒子說的話,也句句在理,讓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給曉欣錢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她拿了你的錢,那也是理所應當,你傷了她的身體,還弄丟了她的孩子。你對不起她。」寧俢霽滿臉痛苦,也許是因為忍得太厲害,所以臉色鐵青,而兩隻眼睛也紅紅的,「我也對不起她。我毀了她一輩子。」

陸婉儀皺着臉,嘆口氣,疼惜的看着兒子,「修霽,曉欣她沒有拿我的錢。她一分錢都沒拿。」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寧俢霽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

起初,他在機場問童曉欣有沒有拿錢的時候,她的沉默讓他遲疑,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她是沒有拿陸婉儀的錢的,因為她不是那樣的人。她的沉默,只是給他下定決心忘記她的動力罷了。

後來,陸婉儀說童曉欣拿了錢,他才知道她的沉默原來包含了這麼多層意思——她居然拿了錢,來逼迫他對她心生厭惡,對她從此放手。

他傻傻的相信,她是真的拿了錢,所以他怨她,不止一次的怨她。

「我只是想你跟她徹底分開。」陸婉儀吞吞口水,眼前,兒子的樣子太嚇人了。

「這下如你所願了。」寧俢霽冷冷的忘了陸婉儀一眼,拖着疲憊的又又腿,慢慢的往外走,而那原本筆直的後背也補在挺拔。

陸婉儀愣了兩秒,拔腿跟上去,好說歹說的勸兒子:「修霽,既然曉欣都走了,你們也沒可能了,你現在又有了紫紫,就好好跟紫紫過,忘了曉欣吧。」

寧俢霽忽然站定腳步,森冷的瞅了一眼陸婉儀,什麼都沒說,扭頭繼續走了。

「修霽。修霽,你聽媽說……唉,修霽!」陸婉儀追出去,只看見寧俢霽的車跟飛一樣的衝出了別墅,嚇得她大喊,「你慢點開車,危險吶,危險!」

寧俢霽哪裏聽得見她的話,只顧著一腳油門到底,能開多快就開多快。

陸婉儀嚇得不輕,深怕兒子出了什麼事情,急忙打電話給寧榮威,還一邊派了人去跟着寧俢霽。

寧俢霽也不是傻子,開了一段之後,就減緩了車速,在路邊停下來,蹲在一棵樹下,掏出煙來抽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前的煙頭堆成了一個小山頭,煙盒空了好幾隻,再也找不到煙了,才緩緩站起來,兩眼通紅,下巴上一圈青色的鬍渣。

他抬起頭,不遠處是不知何時過來的寧榮威跟喬紫紫,兩人都用擔心的目光瞅着他。

「回去吧。夜裏天亮。」寧榮威什麼都沒說,只是關照兒子的身體。

喬紫紫去車裏拿了寧俢霽的外套出來,遞給他,「穿上吧。又開始下雨了。」

寧俢霽不言不語,看了喬紫紫一會兒,眉心皺起來,眼睛鼻子酸的讓他想大哭一場。

「走吧。我送你去休息。」喬紫紫打開車門,等寧俢霽上車,「叔叔在酒店給你訂了房間。」

寧俢霽握著拳頭,上車前,問寧榮威要煙,「爸,給我一支煙。」

寧榮威把身上剩下的半包煙給兒子,「就幾根了,抽完不許再抽,回去喝點兒酒都比這個強。」

寧俢霽點頭,抬手揉揉鼻子,點燃煙,又揮了揮煙霧,覺得這又嗆又辣的霧氣熏得眼睛疼的要落淚了。

喬紫紫送寧俢霽到酒店住下。

夜裏陸婉儀隔會兒就要給喬紫紫打電話,不斷確定兒子沒事,直到天亮了才稍微放心。

寧俢霽從酒店出來,打電話給顧冬甯,問白以茹什麼時間H市寫生。

顧冬甯說原本是要過幾天的,但是現在去不了了。

「怎麼去不了了?」寧俢霽又問。

「畫展室有事情要忙。怎麼了?」顧冬甯好奇寧俢霽打電話來的目的。

「沒事。我就問問。掛了,我要上班了。」寧俢霽掛了電話,回頭看了一眼喬紫紫,正想說送對方去學校,卻聽見她說要自己去。

「我打車過去就行了。lynn,你去上班吧。晚上,我準備晚飯等你。」喬紫紫很體貼的說完,對寧俢霽揮揮手,順手擋了計程車先走了。

寧俢霽去停車位找到自己的車,心不在焉慢悠悠的開到公司,已經遲到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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