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尾聲(一)

第二十二章 尾聲(一)

夜色越來越濃重.雲層在肉眼無法識別的高度翻滾著.正在凝聚成大顆大顆的雨滴.一道閃電過後.幾聲聲隆隆的雷聲接踵而來.雲杞靠着時澈的床頭.由於過於疲倦已經睡著了.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聲響了起來.

搖曳的燭火晃了幾下.雲杞被外面的雨聲吵醒.一雙眼睛正正看着她.

「你醒了.等等.我去叫他們.」雲杞欣喜地說.正打算要去找夜卿來.

「你來這裏做什麼.」時澈抽出被她握著的手.冷冷地道.

看來他並沒有忘了自己.即使他依舊恨著自己.雲杞這樣想着.只說了一句:「聽說你病了.我只是來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既然你選擇了徐朗.你就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我還要對你的憐憫感恩戴德么.」時澈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他的臉頰很紅.

雲杞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是滾燙的.

「別說話了.你發燒了.我去找夜卿來.」

「你走.為什麼你總是這個樣子.你以為你對每個人都關懷備至.為每個人着想.所有的人都會感激你么.夠了.柳雲杞.你總是這麼自私.你一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事.你不屑解釋.可是你可知道你對我的好.只會傷害我更深.」

他似乎有些激動.這些話不知道是胡言亂語還是真心話.雲杞已經來不及去辨認.她沖了出去.外面的雨水立即打濕了她的衣服.一股徹骨的涼意侵入.

夜卿來的時候.時澈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他怎麼樣.」雲杞身上還在啪嗒啪嗒的滴著水.

「他沒有大礙.我會用冰袋幫他褪去熱氣.你趕快去找個乾衣服換上吧.一會感染風寒就不好了.」夜卿看着她一生的狼狽相.說道.

「不用了.我就要走了.時澈他不想看到我.我在這裏他的情緒穩定不下來.對他沒什麼好處.」

雲杞轉身又衝進了雨幕中.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徐朗站在小院的門口等著.手裏的傘聚過來給雲杞擋着雨.

「出了點意外.這次沒能和他說你的事情.過一段時間我再去吧.」

「不用着急.你快回去換衣服吧.我本來要去找你的.」

「我沒事.徐朗.你覺得對每個人都好.是不是一種錯.」雲杞停住了腳步.眼睛愣愣的看着他.頭髮上的水順着面頰流下來.

「假如我們都是夜行的人.你就是冬夜裏的一簇火苗.那麼溫暖所以每個人都想要據為己有.可是難道你要怪罪那火苗散發出溫暖么.這是她的本能啊.可是你難道要怪罪那追求溫暖的旅人么.我們都沒錯.」

雲杞感覺臉上有一股熱流流過.和那冰涼涼的雨水不同.

「我好冷.我們進屋吧.」雲杞這才感覺到一股寒意.她身體微微抖了抖.嘴唇泛起紫色.

徐朗摟着她.溫暖一點點傳來.雲杞覺得自己很冷很冷.有點捨不得推開那溫暖.她突然懂了剛剛徐朗的話.

淋了一場雨.雲杞感染了風寒.過了幾日.她覺得自己好了些.但是頭還是很暈.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雲杞想要支撐著起來找點東西吃.她覺得很餓.

「別動.我已經做好飯了.你嘗嘗.」徐朗正好走進來.看着雲杞要起來.急忙阻止她.

那是一碗粥.和雲杞之前做的一樣.但是似乎又放了蓮子.聞起來很香甜.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想來還是我班門弄斧了.」雲杞笑着說.

「我和媛娘偷學的.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徐朗有些尷尬的笑笑.

「我今日再去長安看看.說不定時澈已經好了.」雲杞低垂着眼帘.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趕快處理完這件事情.還是只是單純想要去看看時澈的情況.

「長安出事了.現在不許進出.」徐朗淡淡的說道.

「怎麼回事.」

「有個刺客溜進了皇帝的寢宮.雖然刺殺行動沒有成功.但是他跑了出來.所以現在在長安城裏搜查那人的下落.」

「刺客.這次和你們有沒有關係.」雲杞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刺客.她以前一直以為徐朗刺殺皇帝只是想給時澈落下個護駕不周的罪名.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沒有.我一直在這裏.上次我們元氣大傷.再說了.我答應了你不再行動的.你不信我.」徐朗看起來十分誠懇.讓人不得不信.

「不是.我只是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時間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就不要管了.總之這些事情.和我們老百姓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時澈不來抓我.沒有人知道上一次行動是我做的.」徐朗似乎已經篤定了.時澈暫時是不會來抓他的.

可是雲杞還是不放心.她想要溜進長安去看一看.只是看一看他.

三日之後.聽說可以進城了.雲杞再也坐不住了.她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長安.這幾日她思前想後.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好想是哪裏出了問題.可是又不知是哪裏不對.

城門口的確是戒備森嚴.今天雖然可以進城.但是還是要接受檢查.那官差拿着一個巨大的畫像正對着每一個的臉仔細看着.生怕有一個可疑的人溜進來.

走近了.雲杞才看清那畫像.那人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但是身上穿着中原人的衣服.看起來倒是文雅.

「這刺客還沒抓住么.」雲杞問了問前面一個挑着擔子的老伯.

「是啊.這人也是有通天的本事.竟然就在這麼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最近進城做生意也麻煩了.」

看來這個人還在長安城裏.這樣嚴格的防守.即使是他有三頭六臂想必也是闖不出去的.想必是躲在長安城裏了.

雲杞進城的事情沒有告訴徐朗.正趕着徐朗有事離開了.她就悄悄溜了出來.她進了城就立即去找了河池.

「你怎麼來了.」河池看着門口站着的雲杞有些驚訝.河池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借住在夜卿那裏.

「今天可以進城了.所以我就來看看.時澈怎麼樣.」

「他很好.你不用擔心.他現在不僅記得你.他甚至還記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包括裴月清對他做的一切.」夜卿說着從屋子裏走出來.

「這一切都是天意吧.最近京城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聽說有個刺客竟然闖進了皇上的寢宮.這是真的.」只要時澈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這只是散播到外面的消息罷了.實際上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刺殺暗行動.」夜卿淡淡的說.

「哦.那實際上.是怎麼一回事.」雲杞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問道.

「據我所知.這個人不是什麼刺客.而是匈奴人.她這次來長安似乎和李愔有關.」夜卿說道.

「對了.這個人就是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個可疑的人.而且上次時澈生病的事情似乎也和他有關.還有那個來鳳樓的月容.我懷疑他們是一夥的.」河池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雖然還沒有找到證據.但是似乎已經可以篤定了.

「李愔.難道說.他要.」雲杞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吃驚.

「對.如果他要反叛.他只能和匈奴聯手.他雖然看起來對着一切都不在乎.一直裝作一個浪蕩公子的樣子.但是他作為一個李氏的王爺.對於武氏還是有芥蒂的.」夜卿分析道.「況且匈奴一直出兵應該也是有所圖謀.現在公主的迎親的隊伍還在中原.很難說一切不會發生大的逆轉.」

「你是說.這次和親.有可能只是一個幌子.」雲杞一直以為這次的和親能夠解決多年來的邊疆之亂.看來果真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

「我難以預料.但是這也是一種可能.現在朝廷明著是在抓刺客.可是暗中實際上是為了防止李愔和外面的人勾結.因為他們還沒有拿到證據.沒法判他的罪.」

「時澈有沒有什麼打算.他應該已經牽扯到這件事情里了吧.」雲杞擔心皇上會將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他早就牽扯進去了.早在他回到言府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皇帝的一步棋.因為皇帝不知道李孝逸會不會和李愔聯手.所以就想要找一個外姓的人來分散李姓的勢力.而這個人就是時澈.」夜卿這幾年一直在暗中輔助時澈.所以對這一切都很了解.

「那不管怎樣.他都無法全身而退了.」河池問道.

「這個就要看機緣了.這件事情可能有吳無數種可能.我不能斷言.罷了.我告訴你們這些是要你們去阻攔時澈做一件事情.」夜卿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我去.時澈已經不想再見到我了.」雲杞說道.

「不管你們能不能做到.都要一試.時澈打算三日之後再將軍府直接將李愔軟禁起來.然後逼迫徐朗還有那個一直藏在暗中的人現身.」

「徐朗.這件事情與他又有什麼關係.還有一個藏在暗中的人.」雲杞覺得越來越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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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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