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楊阡陌的獨角九戲
小劉和楊阡陌這的一問一答之後.藥房裏的其他同事也就陸續回來了.
大家看到楊阡陌又恢復了以往光彩照人的樣子.也就如平常一樣說說笑笑.
楊阡陌也一如往常.溫柔淡雅、謙和有禮.
小劉沒有像往常那樣圍在楊阡陌身邊.獨自退避到角落開始工作.
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響起.小劉聽到人群中心的楊阡陌歉意地對眾人說：「不好意思.我接下電話.」說完.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小劉這方尤為僻靜.所以細心的她看到楊阡陌避開眾人拿出手機滑開接電話時.她看到了屏幕上閃亮的「鬧鐘」二字.還看到了鐘錶的圖案.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好心提醒楊阡陌誤聽了.是鬧鐘而不是來電.卻聽到楊阡陌嬌柔害羞的聲音：
「爺爺......」
「是呢.吃過了的呢......」
「思遠也在啊.他不再醫院會去哪啊......」
「好的.爺爺.我下班和思遠一起回來......」
「您放心.他對我好著呢.別人的話我都不信.您也別相信......」
「爺爺.放心.我們好著呢.您放心好了.」
「好了.好了.我們一下班就回來還不成嗎.爺爺......」
小劉驚奇地睜着眼睛看着對早已經黑了屏的電話撒嬌的楊阡陌.大張著嘴巴.半天都合不攏.楊阡陌將電話緊貼著耳朵.披着的長發將手機的大部分遮掩了.但是.她這個角度.巧合清楚地看到手機屏幕一直都是暗的.也就是說手機根本不是通話狀態.她意識到.楊阡陌在表演.在唱獨角戲.
完全醉心於自我表演的楊阡陌.沒有發現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蹩腳一幕被小劉明明白白地看了去.
小劉靜靜地看了一眼楊阡陌仍然優雅高貴的背影.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她不明白自己此刻的情緒.她心裏默默地想：院長若是和楊阡陌這樣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表裏不如一的人在一起.真是太冤枉、太不值了.
楊阡陌的聲音不大不小.恰當好處地讓整個藥房的人都聽了去.不露痕迹悄然轉身走出藥房的小劉明顯感覺到了與今早不一樣的氣氛.
大家都以為未來的院長夫人楊大藥師下班后與院長大人甜蜜回秦家團聚去了.只有楊阡陌自己知道.她是怎樣形單影隻地去了秦家.去刻意逢迎討好秦家長輩.特別是秦老爺子.
她就不信.秦思遠會絲毫不考慮來自秦家的壓力.會棄長輩的意願不顧.
秦思遠不讓她走近.那她就先走近秦家.再走進秦家.她就不相信.她楊阡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難道還爭不過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平凡人.秦思遠是她看上的.她有信心有手段有能力將他爭取到手.
楊阡陌今天給秦老爺子帶來的.是一把仿生型紫砂茶壺.這把康熙年間宜陶名家陳鳴遠製作的梅干壺.立即博得了秦老爺的歡心和稱讚.
「阡陌啊.你有心了.這壺集雕塑裝飾於一體.的確是情韻生動.匠心獨運啊.爺爺謝謝你了.」秦老爺連聲讚歎.除了對紫砂壺.還主要是對送壺的人.
「爺爺.您客氣呢.您喜歡.就是阡陌的福分了.」楊阡陌謙虛有禮.尺度把握得十分到位.
「是啊.阡陌.思遠和你在一起.是他的福分呢.你這孩子太細心了.以後來就直接來了.不要每次都買禮物.」秦母歡喜地握著楊阡陌給她買的絲巾.滿臉滿眼的高興和滿足.
「伯母.只是阡陌的一點小心意呢.」楊阡陌適度嬌羞地底下了頭.
「你的心意我們都心領了.以後不要這麼客氣.客氣就是見外了.」秦母佯裝怪怨地板起了臉.立即又展顏輕笑：「你沒叫思遠和你一起回來嗎.」
「伯母.思遠很忙.醫院事情多離不開他.我來.不也一樣嗎.」楊阡陌非常懂事地表現出了對秦思遠的支持、理解還有寬容.
「那孩子真是的.一點也不懂事.」秦母沉下臉怪怨自己的兒子.眼裏.是掩不住的笑意.
「誒.男人忙事業是大事.」秦老爺插話進來：「改天我和阡陌爺爺碰碰頭.先把他們的事情訂下了.等訂了婚.他們要怎樣折騰.就由着他們了.」
「爺爺.你說什麼呢.我們又不急.」楊阡陌紅著臉害羞地推辭.不急.她怎會不急.不急的話.她會花那麼大的價錢來曲意逢迎秦老爺子.她會地下身段來費心討好秦思遠的長輩.
「不急.不急.你們年輕的不急.是我們老的急.」秦老爺子呵呵地笑着：「是我最急.我還急着抱曾孫呢.你們結婚後.別什麼二人世界了.直接給我舔和曾孫要緊.」
秦老爺說得一臉滿意篤定.好像明天就會有個小不點喊他太爺爺了.
「爸.阡陌是女孩子.您說話也不怕她會害羞.」秦母看楊阡陌害羞地微微垂首.怕她尷尬.立即出言提醒自己的公公.
「害羞什麼.遲早的事而已.」秦老爺子綳起臉.假裝不滿.
「行了.行了.我打個電話給思遠.看他能不能來吃飯.這孩子也真是的.只知道忙.」秦母站起來要求用座機打電話.
「伯母.別打了.思遠確實很忙的.再說.我自己來.也沒有告訴他.」楊阡陌看秦母起身.立即拉住她的手阻止她.
她現在還暫時不想與秦思遠見面.她要爭取到秦家人更多更加強有力的支持.將勝算的把握度提高到最大程度后.再一舉將他拿下.
除了秦家這邊.病房裏的那個女人.她也會採取相應的措施.今天得到的消息.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連躺在床上不能動.也沒有家人照料的一個人罷了.
「阡陌.你哪能這樣慣着他.再忙.也該陪陪你.」秦母拍怕楊阡陌的手.執意要求打電話.
「伯母.我來的時候思遠還有個急診手術呢.咱們不要打擾他工作了.」楊阡陌親熱地摟過秦母的肩.非常善解人意地勸阻秦思遠的母親.
「唉.我們思遠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那我們也不用這樣操心了.好吧.不等他了.咱們自己吃飯.你來.就相當於他來了.」秦母沒有再堅持去打電話.拉起楊阡陌的手.一起往餐廳走.
她對公公選的這個兒媳婦的滿意值又飆升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檔次.對楊阡陌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