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大漠,雪大片大片的落了下來。

在這裏,雪是常物,然而人們卻一點也不厭煩,在他們的心裏,雪代表着聖潔,是潔白高雅的象徵,所以,在這茫茫大漠之中,凡是潔白的東西,全部會被人視為聖物,當然,人也一樣。

一座以白為底色所建造的宮殿環踞在人們居住所的中心,而其中居住着的是永遠是一席白衣的白狐。當然,大漠的人們並不知曉,所以他們奉這個女子為聖女。

夜幕降臨,雪依舊下着,月光灑在被雪覆蓋着的大地上,發出耀眼的光,將宮殿,房屋點綴的華美精緻,別有一番滋味。

屋內,雪白色的帷幔輕輕搖曳,雖能稍稍遮蓋住裏面人的樣子,但是卻無法遮蓋住聲音。

「你,愛我嗎?」平時被人稱之為聖女的女人,躺在床上,身上套著一件雪白色的薄紗,說是套,卻不如說是掛。玲瓏的曲線深深地映入了男人的視線中,雪白的雙峰傲然立挺,頂尖接觸著男人的皮膚,男人忍耐不住,張口吻了上去,不得不說,這女人有着勾引任何男人的資本。

「你,愛我嗎?」見男人沒有反應,只是奮力做着運動,女人不厭其煩的繼續問著。

「愛,愛,我愛死你了。」

「既然這樣。」伸出芊芊玉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一劃,撕拉一聲,應聲而開的不是衣服,而是皮膚。「看着它和我說。」

男人抬頭輕輕一瞥,然而卻再也轉不開了,因為裏面是一顆心臟,正在跳動的心臟。「你,你,你是誰?」

女人微微一笑,「我是一條白狐。「握上男人的手,「你不是說你愛我嘛,既然這樣,你看着它和我再說一遍啊。」臉上滿是期待的樣子,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這樣動作在這個凡人的眼中卻是怎樣的驚世駭俗。

甩開女人的手,男人發瘋似的沖着房門跑了出去,「妖怪啊,妖怪啊。」怎知,他無法逃出女人的手掌。

「你不是說你愛嗎?怎麼知道我是白狐就是這副樣子?」

「大仙,聖女,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家裏還有妻兒要養,還有這大漠的人們要養啊。」看着眼前的女人,前面的yuwang早已經被此刻的恐懼全部嚇跑,他跪在地上懇求,一點都不像這大漠的王子。

「妻兒?巫馬宇,這話你可騙不了我。」眼裏原本溫柔的顏色盡數全失。「這大漠之中你哪裏有什麼妻兒,只是想騙我的胡話罷了。」

白狐從床上站起身了,沒有走向他,而是徑直走到了梳妝台前,拿起一把匕首把玩了起來。「不過,我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情,你從始至終都是騙我的,虧我還真的以為你是愛我的,弄了半天,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只注重皮囊的玩意。」

『咻』的一聲,匕首順着白狐的手飛了出去,直擊巫馬宇的心臟。「我果真是看錯了你。」

微微一自嘲的冷笑,白狐沖着巫馬宇擺了擺手,開口說道:「你出去吧。」

巫馬宇像是中了什麼咒一般,雙眼空洞的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血,一滴,兩滴的滴落到了雪地,合著雪花跳躍了起來,又落下,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紅玫瑰的樣子,在雪地中格外美麗。

這樣的花朵一路跟着他,直至他無知覺的倒落在地。

『噗』的一聲,刀又插深了一點,血紅的顏色,漸漸吞噬了巫馬宇所覆蓋着的一片雪地,繼而遠去。

房中的白狐,慢慢的穿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情。收拾起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起身離開了宮殿。

這裏再也沒有她所牽掛的東西了,原本以為,那巫馬宇便是愛她之人,可是,還是她高興的太早了。不過,欺騙她的人就該死,不管他是誰。

翻出木頭窗子,走了沒幾步,卻被一個聲音的出現,轉回了頭來。

「沒想到一席白衣的聖女,卻是雙手沾血的白狐,這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巫馬皓依著白牆,淺笑的看着面前的白狐,沒有一絲凡人該有的驚恐之色,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哼,怪不得你身為和那巫馬宇一樣的王子,卻被軟禁,被你的族人瞧不起,原來是這等喜愛在別人牆外偷聽的貨色。」白狐雙手抱胸,看着眼前耽誤自己離開的巫馬皓,眼中儘是不屑的神色。

「呵呵。」沒有理會白狐的嘲諷,巫馬皓湊到了白狐的身邊,曖昧的說道,「有時間在這裏諷刺我還不如想想你自己怎麼離開。這裏可是大漠,你就算再怎麼逃,又能逃到哪裏去?」

「怎麼來的,我就怎麼走啊,巫馬皓,你可真是貨真價實的白痴。」不屑的看了巫馬皓一眼,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我可沒時間和你在這裏閑耗。」轉身就要離開,卻因為巫馬皓的話再次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我白痴,還是你白狐單純。這大漠是被天庭隔絕出三界的地方,沒有結界石,沒有到達結界處是根本不可能離開的,你現在還依然覺得自己可以離開嗎?」邊說邊走,巫馬皓繞到了白狐的面前,勾著嘴角的看着她。

這樣的笑容讓白狐看來是對自己極大的諷刺,只是,她卻不能說什麼。

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自己來時手裏的確拿着一塊石頭,而且來時的地方明明是森林,卻一步走到了這裏。難怪當時這大漠的人們見到她手裏的石便將它封為了神女,原本她還奇怪,現在才終於知道,那不是什麼石頭,而是到達大漠的結界石。

「那,現在我要怎麼出去?」完全沒有思緒的白狐,只得低頭詢問這巫馬皓方法。

巫馬皓沒有收起勾起的嘴角,反而越放越大:「你是白狐,應該是可以將我們兩個用結界隱身的吧?」

「當然。」說到這個,白狐就一臉的自豪。自己的法力可是在同歲的姐妹中最高的,這點要求對於她來說,就是小意思。

一揮手,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兩人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正興奮,想炫耀自己的法力,一轉身,便見身旁沒了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牽起了自己的左手。

「巫馬皓,巫馬皓你在哪啊?」

白狐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的顫抖,四處張望着牽起自己手的是個什麼玩意。突然左手被扯了起來向前走了起來。

白狐更怕了。

「巫馬皓,我的手不知道被個什麼東西牽起來了,現在它拉着我走,你在哪,在哪啊?」轉回身到處摸索,卻被『不知是個什麼玩意的東西』一把拽回來。

「你口裏的什麼東西是我的手,你把我們都隱身了,如果不這樣拉着你你會知道怎麼出去嗎?」

巫馬皓的聲音在前面響起。白狐扁了扁嘴,沒同意也沒反抗。他說的,好像也對,不過自己現在的法術又高了一層嗎?現在居然可以同時隱身兩個人了哎。

因為隱身,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結界處。

許是環境的微微變化,呆在大雪中心很久的白狐到了這裏歡呼雀躍了起來。一把甩開了巫馬皓的手,四處轉了起來,雪白的梅花隨處可見。儘管與雪一樣是白色的,但是卻給這雪添加了一些生機,不顯無趣。

動了動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巫馬皓輕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好了,你快把我們兩個變回去吧,這個地方不易久留,他們很快就會趕來了。」

「唔,好吧」一揮手,兩人身上的法術便立刻消去了。

巫馬皓的耳朵輕微的一動,臉上的微笑漸漸凍結。一個大步走到了白狐的身邊,將在自己身上藏了很久的結界石塞到了她的懷裏,拉到結界口,沖着她說道:「出去了之後趕緊跑,知道了嗎?」

「巫馬皓……」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一個不穩被巫馬皓推了出去,目光落到了遠處,是巫馬族的各位長老。

「巫馬皓,你可知罪?」

一個嚴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巫馬皓不見便知這是大長老。轉身,膝蓋隨之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重重的聲音,落在雪裏最終換來的是沉悶的一聲。

「巫馬皓知罪。」

而一邊,被巫馬皓推了出去的白狐一下子坐到了草地上,爬起身就要再進去,肩膀上卻落了一隻手,阻止了白狐的動作。

「既然出來了,為什麼還要再進去呢?」

「美人姐姐?」白狐看楞了,這個人好漂亮啊,雖然她沒有見過三界中最美的美人嫦娥,不過她覺得眼前的人要比那個嫦娥更美麗。「巫馬皓將我送出大漠的時候長老正好趕來了,他一定會被捉回去的,我要去救他。」

「原來是這樣,放心,他會沒事的,不過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欠身,牽起白狐的雙手,帶着她飛了起來。

天庭,眾人都站在屬於自己的地方待命,氣氛嚴肅極了。

一陣煙飄過,那個美人和白狐落在了大殿中央。

白狐正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旁邊的美人便開了口:「參加父皇,兒臣回來了。」

「恩。」主位上的玉皇大帝輕輕點頭,那美人便走到了玉皇大帝的身邊。

白狐隨聲轉過了頭來,一手抱着巫馬皓最後塞給她的結界石,一手指著那美人,原先的茫然也變成了憤怒:「美人姐姐你騙人,你個騙子。」

「放肆,你個小小白狐,不得對大公主無禮。」一旁的太上老君一擺自己的拂塵,看着白狐,厲聲說道。

大公主對着太上老君擺擺手,他才轉過了身子,繼而,玉皇大帝的聲音在肅靜的大殿中響起。「白狐,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麼罪?我只是殺了一個巫馬族的王子,犯得着來天庭嗎?」白狐抱着懷裏的結界石,沒所謂的說道。

就算那巫馬宇是大漠最重要的王子,死了,不是還有別的王子嘛,比如說巫馬皓啊,他們又不是沒有別的王子,用得着將她帶到天庭來治罪嗎?

「那巫馬族可是奉命去保護大漠的族人,你殺了他們的王子,天庭有權去管。既然你不知悔改,就……」玉皇大帝的話語倒是沒有什麼嚴厲的成分,但是那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一聽便知他生氣了。

「父皇。」沒等玉皇大帝說完,大公主便急忙打斷了他的話。「依兒臣之見,這白狐只是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罷了,不至於受那麼重的責罰,不如讓她將功折罪。」

玉皇大帝抬眼看了大公主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一揮手,話也隨之說了出來:「就按著大公主說的辦吧。」

大殿中央,什麼也不知情的白狐就被走來的幾位天兵天將帶了下去,從沒想過,今後這天庭就是她一輩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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